第95節
沈屹西連點兒給她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撬開她的牙關左右拱弄,粗暴的,帶著發泄的。 路無坷胸口微微起伏,沒有躲開,想跟上他的節奏,舌頭卻被吸得發疼。 五年過去了,雙方卻仍對對方的吻熟悉得可怕。 沈屹西一點也不溫柔,卷住她的瘋狂凌虐。 與其說這是一個吻,不如說是在發泄。 路無坷手腕被他捏得發疼,門外有由遠及近的講電話聲和腳步聲。 這是別人的辦公室,沈屹西隨手推進來的。 巧的是這層這么多間辦公室,門外那陣腳步聲就正正停在了門外。 身后的窗天色紅里帶著灰白。 兩人眼里絲毫連一絲慌亂都沒有,沈屹西伸手,按下了門鎖。 路無坷回著他。 交纏中門外那人的聲音猶在耳邊,這辦公室的主人沒擰動門把,跟電話那邊的人嘀咕著記得自己出去沒鎖門。 路無坷聽得出這是教民族舞的那個李老師。 很快門外響起一串鑰匙碰撞在一起的叮當響,那李老師把鑰匙插進了門鎖里,沈屹西嘴沒停,手按在那兒。 李老師在外頭轉不動鑰匙,語氣里滿是疑惑:“這門是壞了?” “怎么回事,突然打不開了,下午明明還好好的。” 沈屹西無動于衷,反倒變本加厲,像是要把這五年的氣全撒盡。 路無坷完全喘不過氣。 門外的李老師說她還有東西放這里頭沒拿,得去喊喊樓下的大爺來幫她開這個鎖,腳步聲漸遠。 沈屹西忽然松開了她。 他就是故意的,偏偏等到這個時候。 空氣驟然涌進呼吸道,路無坷被嗆了一下。 沈屹西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幾天沒見,人都不認識了?” 路無坷唇有點紅,她看著他:“是你讓我不要去找你的。” 沈屹西氣笑了,偏頭拱了拱臉,又轉了回來:“路無坷,你什么時候這么聽我話了?” “這么聽話五年前怎么不干脆不分手?” 路無坷沉默以對,不說話了。 沈屹西像是在忍著火氣,嘴上卻仍懶懶散散的,他瞇眼瞧著她眼睛。 “你再裝。” 果然。 什么都別想瞞過他。 路無坷偏開了眼,沉默應對。 沈屹西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把她臉掰了回來:“你什么都知道,你以為我心里沒數?” 路無坷被迫直視他眼睛。 沈屹西看著她:“讓齊思銘問你朋友地址,去你樓下買藥,還有今天我會來這家長會,你全都知道。” 包括,他遲早忍不住。 是的,從她回來那天起,一刻不待的。 他都想把她按在身下cao。 就她這個人精怎么可能不知道。 同時她所想的她也別想瞞過沈屹西。 只不過五年過去了,誰心里不慪氣? 這些路無坷通通都能知道,她甚至也知道那天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沈屹西跟她說的都是狠話。 她想去牽沈屹西手。 沈屹西卻撒開了。 氣還沒消。 第64章 五年不算長也不算短, 就這樣橫亙在兩人中間。 那天兩人還是各走各的。 那天晚上路無坷坐在公車上, 看著車窗外流水般的燈火, 突然在想自己不會說話是不是一件壞事。 …… 周日白天路無坷沒課, 但她的作息還是雷打不動, 早早就從床上醒來了。 旁邊的阿釋睡得很香,路無坷先起來點了早餐。 吃完早飯后阿釋在玄關那兒穿鞋準備去上班的時候問她:“今天白天都沒事兒干, 準備干嘛去呢?” 路無坷還在餐桌那兒慢吞吞吃早飯, 瞧了她一眼:“回老房子看看。” 上午去看看老房子, 下午去找沈屹西。 “你沒把那房子賣了?” 她搖頭。 阿釋上班還得搭車過去,再加上剛賴床時間快來不及了, 她去開門:“那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兒啊, 晚上回來一起吃飯。” 沒等路無坷回答門就在她眼前嘭地關上了。 阿釋性子一直這樣, 風風火火毛毛躁躁的, 凡事不拖到最后她渾身不舒服。 阿釋走后路無坷還一個人吃了很久的早餐。 把碗筷給洗了之后,她換了身衣服后拎上包就出門了。 其實打回瀾江那天起路無坷就一直想回老家看看,奶奶走的時候不僅給她留了一筆錢,連房產證都給了她, 那上頭是寫的她的名字, 一分都沒給路智遠。 從阿釋這兒過去還有段距離, 路無坷跟以前每一次從學校回家一樣到客運站買了張大巴票。 上車她照舊挑的后面的位置坐,就這么件小事, 卻突然讓路無坷很想很想奶奶。 她剛上大學那會兒每次奶奶都會把她送到客運站, 千叮囑萬囑咐她上車后別挑四個車輪上頭的位子坐, 說那幾個位置就算人不暈車也得給它顛吐了, 每次她上車前奶奶這句話總得重復上好幾遍。 路無坷很聽奶奶話,大學四年就沒坐過那幾個車位。 到現在已經養成了習慣。 人啊,靈魂都是刻在過去里的。 大巴車晃蕩著一路行駛在路上,耳邊引擎聲轟鳴響,車輛和房屋流水似的往后倒退。 以前坐過某人的賽車后,有一段時間坐什么車都覺得很慢,后來花了一段時間才漸漸適應過來。 到區客運站的時候還沒到中午,客運站亂哄哄的,拎著行李箱的,背上甩著個大袋子的,吆喝著賣車票的,人摩肩接踵,亂成一鍋粥。 路無坷什么行李都沒有,走得輕輕松松,到外頭打了輛車回鎮上。 鎮上不比市區,發展要慢很多,還是五年前的老樣子,甚至人rou眼可見地少了很多,人都往外跑了。 街上小攤小販,店鋪賣著鹵味小菜,那賣燒鴨鵝rou的阿叔已經白了頭發。 小地方的人有個外來人他們瞧一眼就知道,路無坷這些年沒回來卻有好幾個大人還是認出了她,之前那賣餃子的張嬸就是,笑著問她回來啦,說上一次見她還是幾年前過年她去她店里買面粉。 是她買不到餃子皮,買了面粉回家餃子皮做失敗了的那次。 那回她連奶奶走前做的最后一頓餃子都沒吃上。 路無坷不是個擅長跟長輩寒暄的人,以前奶奶也經常慣著她,有什么街坊鄰居或者親戚想找她說話,奶奶基本都會給她擋掉,因為知道這不是她這孩子喜歡的。 路無坷不知道跟張嬸說什么,正好是中午,她索性進她店里點了盤餃子吃。 她慢吞吞吃著餃子,嘴一忙起來張嬸也就不好意思找她說話了。 張嬸做的餃子餡兒不算多,調味就是往里撒了點兒鹽。 路無坷又想奶奶了。 從張嬸店里出來后她就回了家,幾年沒回來卻一點兒也不陌生,樓梯底下停著自行車,樓道破舊泛黃,她爬到了三樓。 當初走的時候家里頭換了鎖,路無坷故意的,因為不想讓路智遠這東西回來。 就奶奶走的時候他沒回來看奶奶這點,足夠路無坷記仇上他十幾二十年。 路無坷掏出鑰匙,插進門鎖里打開了門。 推開門,屋里是熟悉的家,對著門那面墻上還掛著奶奶以前老用的那副老花鏡。 路無坷走了進去。 家還是那個家,甚至連奶奶貼的那滿墻獎狀都還沒撕掉,但剛走進去路無坷就發現不對勁了。 五年沒住人,家里不應該是這個樣子,雖然說現在的地板沒干凈到哪里去,但這么多年沒住人,地上多少會蒙灰,但這屋子看起來明顯打掃過,雖然不怎么干凈。 況且沙發上還搭著件男式風衣外套。 路無坷微皺眉,路智遠?還是家里遭賊了? 她從包里拿了手機想報警。 門外卻突然響起一道不是很友善的挑釁。 “你誰?” 路無坷手一頓,轉頭看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