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楊敞:“……靠,哥你這陰招使的。” 沈屹西笑笑地喝酒。 楊敞這小孩兒瞧著什么不三不四的他都干,這倒還真冤枉了這小孩兒,他身上有一點就挺好的,不抽煙。 所以他對煙味很敏感,鼻子嗅了嗅就能聞出貓膩。 “哥,你這是在外頭抽了半包煙才進來?” 沈屹西啜了口酒,瞥他:“不行?” 這時在旁邊聽人吹牛聽得津津有味的齊思銘插了話:“行,怎么不行,多久沒見你抽得這么兇了,最近跟發了瘋似的,就這渾身味兒,得半包了。” 沈屹西從眼角瞥了他一眼。 楊敞從旁邊探頭,提醒了齊思銘一句:“經理,教訓人得先把自己的根基除了,你天天那煙抽的。” 跟沈屹西一樣是個老煙槍的齊思銘伸手去揍這小子:“就你有嘴是吧?是不是想扣錢,是不是想扣錢?” 沈屹西不知道在想什么,被他倆煩得不行,踢開他倆找了個清靜點兒的地兒跟人打牌去了。 過沒一會兒,齊思銘拿上瓶酒端著個酒杯在他身邊坐下了。 “哥們兒,最近去哪兒碰釘子了?” 沈屹西咬著煙,煙霧中瞇眼瞧著手里的牌,甩了張出去。 “眼睛沒事兒?” “不是,你最近這狀態一瞧就不對勁,”齊思銘說,“上次這樣都幾百年前的事兒了?” 沈屹西斜斜地咬著煙,從鼻子里出了聲氣兒:“不對勁個錘子。” 齊思銘嘖了聲:“行行行,您說沒就沒。” 又看沈屹西酒杯沒酒,想給他倒酒。 沈屹西抬手給攔住了:“不喝了。” “怎么還不喝了?” 沈屹西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意思:“壞事兒。” 第63章 路無坷晚上回家后加了一小會兒班。 舞之魅每一個月就得跟家長進行一次匯報工作, 孩子的學習情況和進步與否, 哪些做得好哪些做得不好, 這些都得和家長談談。 說白了就是家長會。 路無坷翻著花名冊, 貼著創可貼的右手拿筆把小孩兒的學習情況一個一個登記了下來。 其實路無坷帶班還沒有一個月, 是中途接手的這些小孩兒,但舞蹈功底好不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 所以她寫得也不是很艱難。 寫到陳安寧的時候她筆停了下, 想到了剛在樓下藥店見到的沈屹西。 她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十秒過去后才繼續動筆。 周六路無坷的課在下午,但早上她照舊起得很早。 這作息這么多年了也沒掰回來過。 阿釋吃完早飯就去上班了, 路無坷一個人在她家里頭練了一早上的舞, 到了中午才叫了個外賣。 她最近吃自己做的面吃膩了。 也不怪面條, 就只怪她來來回回只會在泡面上折騰, 別的什么都不會。 阿釋一開始吃她做的面條還以為她去國外這五年做飯技藝了不得了,結果后來連吃了幾頓不是炒就是煮的泡面后,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當時知道她這樣肯定是因為在外頭沒少吃泡面的阿釋還抱著她矯情了好一會兒,結果路無坷就十分不浪漫地告訴她, 白天她一般都是跟著舞團吃好的喝好的, 泡面都是晚上肚子餓了的夜宵。 路無坷點了份中規中矩的午飯, 飯、葷、素,三色搭配。 下午她拿過沙發上的黑色舞蹈服換上, 外頭裹了件及膝的黑色羽絨服就出門了。 跟自己那一代的差不多, 這一代的父母也很看重家長會, 路無坷到舞蹈教室的時候已經有父母在那兒了。 她基本都是照著紙上那些說給家長, 但家長一般都會拉著她再問上好一會兒。雖然不太喜歡跟人交流,但這是工作,路無坷還是會做好。 兩個小時折騰下來有點詞窮,路無坷第一次有想辭掉這個工作的沖動。 陳安寧是很晚才到的,背著個小書包,身上裹著藍黑色的幼兒園西裝式校服,上的是貴族學校。 路無坷抬眼就看到了她旁邊的沈屹西。 陳安寧小身板一跛一跛的,自己走得很開心。 沈屹西沒有因為她腿腳不方便就去牽她,放她自己走。 他垂著眼皮睨那小孩兒,吊兒郎當的:“小矮瓜,腦袋別東轉西轉,自個兒好好看路,摔了我可不管啊。” 路無坷視線從他身上挪開了。 沈屹西退去了一旁等著,靠在墻上。 路無坷被一家長拉著聊天。 手里手機有消息進來,他看了眼,是齊思銘的。 [屹哥,你怎么又沒在車隊,哪兒去了?] 沈屹西回他送陳安寧上課。 齊思銘消息很快跳進來了。 [靠,又是那老太婆叫你去的?cao他媽這家人有病嗎?該賠的賠了,房子買了,孩子送貴族學校了,還拿你當牛馬使喚過不過分啊。] 沈屹西嘖了聲。 [罵陳安寧那奶奶行,別他媽把牛馬安老子頭上。]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沒脾氣的人,陳家那幫人他是真沒什么好感,只不過陳安寧是無辜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只是為了彌補陳安寧這小孩兒。 齊思銘又回。 [也是,你不愿意的事兒誰叫得動。] 確實,今天要不是他愿意來,誰他媽叫得動。 [不過他們這家子腦子是真的有毛病,除了小矮瓜那小丫頭,她爸她媽我不知道,但她奶奶是真他媽有病,你說平時遇著你就沒好臉,就沒有不罵的時候,不是他媽的連你人都不想看到嗎,結果一有事兒叫人倒是叫得挺沒負擔,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安寧父母從以前就一直在外打工,一年就沒回來幾次,陳安寧打小被奶奶帶大。 原本陳家拿到的拿筆賠償已經夠多了,但陳安寧父母還是繼續去了外頭打工,最近回來幾天又走了,所以接送陳安寧的任務又落到了沈屹西頭上。 陳安寧奶奶就一典型的市儈俗人,一邊厭惡著沈屹西這個人一邊又十分理所當然地享受對方對家里的好。 陳安寧屁顛屁顛跑過來抱上了沈屹西的腿。 “哥哥。” 沈屹西聽樂了,眸子一挪,看向了陳安寧。 “小矮瓜,今兒這么自覺呢,這幾天在家被你奶奶揍了幾頓?” 陳安寧那小嘴癟的,委屈得跟誰搶了她幾百個玩具似的,瞧她這樣就知道這幾天在家沒少挨罵。 沈屹西被逗樂了,小孩兒的面子他一點兒也沒給,在那兒笑。 沒點兒大人樣兒。 小孩兒也是要面子的,氣嘟嘟撒開他的腿,小身體笨重又可愛地跑開,轉而抱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那雙腿。 其實沈屹西也不是不知道那兒有人,他臉上的笑沒收,抬了眼。 路無坷視線從陳安寧身上離開,抬了頭。 四目相對,路無坷眼神很平靜,開了口:“你好。” 瞧著她這副反應,沈屹西眼神直勾勾的,不算客氣地落在她臉上。 路無坷真跟任何一個老師一樣,也像對任何家長那樣,給沈屹西說明了陳安寧的這近半個月來的學習情況,也客觀地給了一些評價。 就她這利落簡潔的講法,正常一分鐘就能給家長說完,家長不拉著她再多問些話的話,對話基本上也就這么結束了。 沈屹西就這種,兩人對話基本上就路無坷一個人在說。 后面還有幾個下班了才陸陸續續趕過來的家長,路無坷隨口應付了句就走開了,像他真的只是任何一位家長。 沈屹西還是原來那番姿勢,插兜靠在了墻上,壓著眼皮瞧著她背影,半晌轉開了眸。 = 路無坷弄完這個家長會后已經將近傍晚了,偌大的舞蹈教室里空無一人,她關了燈,從教室里出來了。 走廊上燈還沒開,窗口透進來昏沉的暮色。 盡頭轉角那兒墻上靠著一個人。 路無坷早看到了,也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還沒走近煙味就飄過來了,他在抽煙。 恍惚間像回到了酒吧后巷那天晚上,也是一樣混沌不清的天色,一樣的他夾著煙在那兒抽。 他的臉色晦暗不明,瞧不清楚。 路無坷看見他似乎把煙碾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她垂著眸就要經過他身前。 結果還沒走出幾步,手腕忽然被扯住,轉身就被這股很大的力道扯進了旁邊的辦公室里。 門嘭的一聲在身后關上,她轉身被壓在了門上。 力度不小,肩膀撞在門板上一陣生疼。 緊接著被一個粗暴的吻壓上了雙唇。 熟悉的唇貼了上來,路無坷被沈屹西壓在頭頂的雙手手指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