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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光見了鱗片,像是發了狂似的,五個師兄都沒能壓制得住它,直直沖著鱗片飛過來,師父一個轉身飛到鱗片之前,從袖中抽出拂塵沖著紅光甩去,其余的師兄師姐們也一同沖了上去。 陸桓意快步沖到了尹燭身邊,扶住他,“……忍一下,我讓三師叔過來。” “好。”尹燭咬著牙點了點頭,在這樣冷的天里額頭上竟然布滿了汗,唇色發白,但沒有再多說什么了。 三師叔推開圍在周圍的人,從袖子里掏出幾瓶藥來,見了他的尾巴,先是一愣,“怎么鱗片都掉了……”又將藥粉撒上去,碎碎念道,“這樣光上藥可長不好了,鳴蛇的鱗片可是很珍貴的,沒個百十年長不好了。” 陸桓意伸手捂住了尹燭的耳朵,愣了下,后知后覺尹燭已經聽見這句了,抿抿唇,不再作聲。 三師叔幫忙處理好傷口后尹燭便不再疼得那么厲害了,但還是大口喘著氣,一看就是沒緩過勁兒來的樣子。 “下次再打架讓我上行么?”陸桓意伸手在他腦袋上摸了摸,“你本來就是個誰都想抓來研究一下,族人還對你有著強烈呼喚的寶貝妖怪,能不這么拼命么?” “那你呢?”尹燭有氣無力地指了指陸桓意,“你天生陰氣重,在妖魔鬼怪里可是大補品。” “行了兩個大寶貝,看看那邊兒唄。”陸樸懷指了指那邊已經被壓回原形的紅光——不過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少女,那少女的衣服極其眼熟,陸桓意愣了會兒,才想起來是之前抓走自己的那個黑袍道士旁邊的那個人。 “師父,”陸桓意立刻喊了一聲,“上次我受傷,就是她和另外一個道士抓的我!” “就是她?”師父皺起了眉。 “就是她!”陸桓意嚷嚷道,“她還用匕首扎我!手腳都是她扎的!” 師父眉頭皺得更深了,“把她關進地牢里,不管有什么緣由,先將刑罰用過一遍再說。” “是。”領了命的兩個徒弟彎下腰,在少女手上和眉心都畫下符咒,隨后將她帶去了地牢的方向。 陸桓意又沖著那邊瞪了兩眼才收回了視線,看著尹燭,“要鉆進來歇會兒么?” “要。”尹燭應了一聲,緩緩變回了小蛇的模樣。 他變成小蛇的模樣也有了些許變化,額心的妖紋更加明顯,顏色也愈發鮮艷了。 陸桓意把尹燭撿到兜里揣著,又收拾起他的衣服,抬起頭,陸枕書正站在一旁,皺著眉看著他們。 “你們倆……”陸枕書猶豫地開口,還沒說完就被陸桓意打斷了。 “我們倆,”陸桓意看著他,“就是你想的那樣,別問,問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陸枕書伸手揉了揉陸桓意的腦袋,“你考慮清楚了就好。” 陸桓意笑了下,“考慮得不能再清楚了。” 出了個插曲,年夜飯還要繼續吃,不少人紛紛直呼沒有打過癮,師父說要不你們再去外面打一架唄,有不少人了就沖了出去,一片歡聲笑語中打起了群架。 有什么東西沿著墻角,鉆入了地牢之中。 地牢沒有誰來把手,一旦被關進去,四肢筋脈被封,每日受盡各種苦難,待夠七七四十九日才可外出。 因此那東西也沒有探入地牢內,而是在門口,化了人型。 冬季末尾,夜晚的光線依舊是薄弱的,只能隱隱看清那是個成年男子的身型。 “你還沒有放棄啊,”他說,“都快三千年了,你怎么還不放棄呢?鳴蛇的鱗片入藥……怎么能救得了他呢?” 過了許久,里面才傳來了一絲微弱的女聲,“那你……又放棄了嗎?不試試,怎么知道能不能救呢?” “放棄了,”那人靠在地牢門口,用手指在雪地上畫了個圈,指尖立刻被冰雪凍得通紅,“一早就放棄了。” 地牢里的少女虛弱極了,每說一句話都要停許久,“是……是你用情,不夠深罷了。” 那人不答話了,把手指插進雪中,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時還帶著幾分顫抖。 第52章 翌日便是大年初一,按著師門的傳統,得走到別的山頭去和別人切磋武藝,表面賀喜新年,實則毆打群眾。 今年陸桓意沒去湊熱鬧,尹燭受了傷以后就是個小蛇的狀態,沒再變回過人型,尾巴尖兒上禿了不起眼的一塊,但在陸桓意眼里這一塊非常的大,導致他一直認為尹燭禿了。 雖然不是那個意思,但總的來說都差不多。 尹燭也沒什么精神,三師叔說鳴蛇的鱗片等同于修為,被直直劈掉一塊類同于被人強行降了修為,就算疼痛緩過來了,身體上的負重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復原。 陸桓意就看著尹燭睡過了一整個大年初一大年初二,初三那天醒了一會兒,睜開眼睛陷入一種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狀態,迷茫了半個小時以后又睡了過去。 好不容易到了初四,尹燭總算在床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見熟悉的天花板,愣了會兒神,扭過頭在房間里搜尋著陸桓意的身影。 他聽見門外由遠到近傳來一陣腳步聲,每一步都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得出那人腳步輕快,不一會兒推開了門,看見床上睜著眼睛的尹燭一愣:“你醒啦?” “嗯,”尹燭看著陸桓意朝著自己走過來,“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