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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歲!”有人眼尖看見了陸桓意,“上來打一場么?” “不來,”陸桓意沖著他招招手,“每年你們都讓著我,沒意思。” “你是小師弟啊,不讓你讓誰。”那人哈哈大笑,不再和陸桓意爭辯,專心迎戰朝他打來的那人。 陸桓意帶著尹燭在練武場呆了會兒,覺得沒什么意思,便帶著尹燭往別處轉悠了。 來這兒這么久也沒帶著尹燭好好轉轉,就跟還在山下似的,兩個人成天吃完就睡睡醒就吃,出了幾次突發情況,但多數時間都是在房間里待著的。 陸桓意打算帶尹燭在整個師門好好兒逛兩圈,結果還沒逛出練武場,迎面走過來兩個人,打頭那個是他大師兄陸枕書,后面那個……看著有點兒眼熟,像是莊潮,又不像莊潮。 主要是莊潮沒那么高,那人身后也沒有尾巴。 但臉上那點兒藏不住的媚氣還是在的。 “這位是……”陸桓意看著那人遲疑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陸枕書嘆了口氣,指著身后那人,“這是莊潮。” “那我確實是不信的,他明明這么高,”陸桓意在自己肩膀那兒比劃了一下,“你想和我說他一夜之間長高了嗎?” “是的。”莊潮說。 “吃飼料了嗎?”陸桓意很認真地看著他。 “他就是妖力恢復了,”旁邊的尹燭插了句,“變成了原本的樣子。” “一夜之間就徹底恢復了,一覺醒來床上躺了這么大個男人我人都傻了,”陸枕書撓撓腦袋,“不過他的確是莊潮沒錯。” “啊。”陸桓意看了眼尹燭,“你們打算去練武場?” “嗯,去活動活動。”陸枕書說。 “那我們先走了,”陸桓意笑著拍了下陸枕書的肩膀,“晚上見。” “晚上見。”陸枕書笑了下,帶著莊潮走了過去。 繞著師門轉了一圈之后尹燭就不肯走了,臉沒紅氣沒喘地站在小亭子邊上,梗著脖子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陸桓意也停下步伐,盯著尹燭看了一會兒,突然彎腰拂下亭子欄桿上的雪,在手里團了團,猛地朝著尹燭的臉丟了過去,尹燭側身躲開,瞪著陸桓意沒說話。 “走不走啊?”陸桓意又彎腰團了個雪團握在了手里。 “累了,”尹燭說,“不想走。” “這才多少步路啊你就累了,”陸桓意把雪球砸了過去,“咱能有點兒毅力么?” “不能。”尹燭躲過他砸過來的雪球,又瞪著陸桓意。 陸桓意也覺得一個人打雪仗沒多大意思,干脆也抬起頭和他互瞪著。 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互相瞪眼了,反正最后都會以眼睛酸得快流淚了收尾。 陸桓意長嘆一聲,一只手揉著眼睛一只手拉開自己的外套拉鏈,“進來吧。” 尹燭這才眨了下眼睛,平移到陸桓意面前,開心地親了親他的鼻尖,變成了小蛇鉆到外套兜里了。 我上輩子可能真的欠了他八百萬吧。 陸桓意伸手進兜里戳了戳蛇腦袋,“你能變成這幅樣子卻不能變回鳴蛇真正的樣子么?” “嗯,”尹燭傳音到陸桓意耳朵里,“他的符咒等同于把我變成了普通的蛇。” “啊。”陸桓意應了聲,“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話很多,很吵,我還在蛋里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了很多話,”尹燭似乎瞇了下眼睛,“也說了很多事。我們在雪原的山洞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以為他會在這里和我一起待到死為止。” 陸桓意怔了會兒,沒說話。 “后來他走了,沒有再回來,”尹燭說,“我也不記得他長什么樣子了,但是如果能再見到他的話,我一定能認出來。” “那你們感情挺好吧。”陸桓意說。 “嗯,”尹燭頗為認真地支起腦袋,仰頭看著陸桓意,“我們還一起釀過酒,用他從外面帶回來的花釀的,很好喝,不是你上次喝的那種神酒,那些酒被我喝完了。” “哦,”陸桓意一邊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一邊說,“釀酒有什么好玩兒的。” “很好玩啊。”尹燭覺得陸桓意有點莫名其妙。 但陸桓意沒搭理他,一路快步沖到回屋里后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尹燭還在說什么,他沒聽清。 “他對我……”尹燭想了想,很認真地說,“就像你們人類的父親一樣,教會了我很多……” 他話沒說完,陸桓意一口水嗆進了氣管,弓著腰咳嗽了好一會兒。 尹燭從他兜里爬出來,變回人型,撿起褲子套上后擔心地拍著他的背。 “你把他當爹啊?”陸桓意咳嗽完了,啞著嗓子說。 “是啊,”尹燭歪了下頭,“不然呢?” 不然呢? 你以為呢? 陸桓意拍著胸口,沒接尹燭的話。 第51章 陸桓意糾結的表情一直持續到晚間年夜飯開始,師兄師姐們以比昨天更高漲地熱情湊在一塊兒互相灌酒的時候,他才緩和了一些。 “又過了一年,”師父坐在宴席的最上方,撐著臉笑呵呵地看著大家,“來吧,都說說今年有什么收獲。” 宴席上立刻亂作一團,很認真地在說自己功力漲進或者下山做了什么事兒的人有,壓根兒就是胡亂嚷嚷營造氣氛的也有,更多的則是完全不理會師父,已經在另一邊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