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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桓意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小店鋪去要了一份巧克力加香草味的,拿了兩個勺子,端著紙碗走過來的時候還把吃的往尹燭面前遞了下,“真不吃啊?” “不吃。”尹燭回答得很肯定。 陸桓意咂巴了下嘴,自己吃起了冰淇淋。 兩個人并肩走到樓下,陸桓意碗里的巧克力味兒的冰淇淋球也快吃完了,突發(fā)奇想地,拿起另外一個勺子舀起一勺香草味冰淇淋,飛快朝著尹燭的嘴那兒懟了過去,“張嘴!” 尹燭其實是反應(yīng)過來了的,第一反應(yīng)是有東西沖著自己打過來了,攻擊的姿態(tài)還沒擺出來就聽見陸桓意喊了一嗓子,下意識地張開嘴,嘴里被塞進了什么東西,甜甜的,有點兒涼,帶著很清新的味道。 “好吃吧?”陸桓意笑了笑,勺子還塞在尹燭嘴里,用手指彈了下塑料的勺柄,把手縮回來拿著自己的勺子一勺一勺地吃著。 旁邊的尹燭還在愣神,估計是還在考慮自己的第二反應(yīng)。 第二反應(yīng)……沒有第二反應(yīng)了。 一股刺骨的涼意從腳底鉆了出來,順著血液直擊心臟,他感到胸腔內(nèi)傳來一陣鈍痛,眼前的景色突然有幾分恍惚,尹燭用力閉了一下眼睛才穩(wěn)住了身體,在地上站穩(wěn)了。 “你怎么了?”陸桓意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 “……不知道。”尹燭把嘴里的勺子拿出來,皺了皺眉。 “你不會是不能吃冰的吧……”陸桓意愣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碗里的冰淇淋。 “不會,以前冬眠的時候我餓醒了,沒吃的,也會吃外面的雪。”尹燭把手里的勺子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沒什么異常。” “冬眠的時候……你餓醒了以后吃完雪,然后呢?”陸桓意說。 “繼續(xù)睡,”尹燭回答得很自然,“到下一次餓醒。” “……所以有沒有異常你都不知道是吧?”陸桓意翻了個白眼,把手里還剩小半碗的冰淇淋丟進了垃圾桶,“以后別吃冰的了。” “嗯。”尹燭認真地點了點頭。 小區(qū)里依舊是漆黑的一片,雖然厲鬼已除,但沒有人敢開燈,陸桓意也沒有去告知過這里已經(jīng)沒有鬼了什么的——他試著和一個大媽說過,結(jié)果被當成了神經(jīng)病——這里的人習慣了這樣的方式生活,而且沒有試圖尋找任何方法自救,那么他做任何積極向上的努力都是無用功。 回到家以后尹燭第一時間站到了懶人椅前,思考了一秒后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學著陸桓意平時的樣子,將外套掛在了衣帽架上,“我要睡覺了,你之后要出門的話就把我搖起來,我陪你。” 這意思是如果自己不去搖他,他打算睡到世界終結(jié)了。 不過尹燭也挺難得的,完完整整清清醒醒地和他呆了一整天,還出了門,還逛了商場。 “太不容易了,”陸桓意嘖了一聲,“睡吧。” “嗯,”尹燭窩進椅子里,舒舒服服地蹭了蹭,瞇起眼睛道,“今天很開心,謝謝。” “啊,”陸桓意走過去拍了拍椅子,“睡吧。” 我今天也很開心。 陸桓意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第15章 平安夜那天晚上大街小巷真正進入了狂歡的階段。 蘋果被包裹上精美的包裝紙在各式人的手中帶著祝福贈送出去,又收到不少回禮,個個兒都笑臉盈盈的,處處都是歡聲笑語。 陸桓意也下樓買了幾個蘋果,學著手機上搜到的包蘋果的方式用幾張包裝紙包好了蘋果,還拿了個粉紅色的拉花拉了個蝴蝶結(jié)捆在上面,最后十分滿意地用手指彈了彈。 尹燭還在睡覺,兩天前他回來到現(xiàn)在就沒睜開過眼睛,陸桓意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會拿著吃的到他鼻子下面湊著,讓他聞一聞,指不定能把大爺餓醒呢,但這事兒他只做過一次。 畢竟太弱智了,還很缺德。 可無聊是真的無聊。 陸桓意都快數(shù)清楚尹燭有多少根頭發(fā)了,掰著手指頭算,日子也剛好到了平安夜而已。 無聊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難捱且寧靜的,寧靜到陸桓意自己都有點兒心神不寧了,正巧這時候門鈴被按響,陸桓意一愣,起身去開了門。 一大捧五顏六色五光十色十分扎臉的用包裝紙包得很華麗蘋果就這么懟在了臉上,陸桓意又是一愣,往后退了好幾步才看清了門口的人,“大師兄?” 陸枕書蹙著眉很嚴肅地嗯了一聲,視線飛快在陸桓意身上掃了一下,“你看看你穿的是個什么?下山之后怎么如此不檢點。” “這玩意兒用我們二十一世紀的人的話來講,叫睡衣,”陸桓意扯了扯身上純棉的睡衣,看著陸枕書走了進來,“你怎么來了?” 陸枕書把手里的蘋果懟到陸桓意懷里,一本正經(jīng)道:“我來看看你過得如何,順便帶你回山。” 他見陸桓意沒反應(yīng),又補上一句,“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 每年過年師父都會宴請山上所有人去師門里吃上一頓年夜飯,不管是誰,哪怕是還沒修出人型的小妖精也能上前討一口飯吃。 吃完飯師父會把師門的人單獨留下來,給他們講講今年大大小小的事,很多他們自己都不記得的事,師父卻記得,還要一件一件地講給他們聽,簡直是大型公開處刑現(xiàn)場,尷尬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