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
太子在殿前走了幾步,透了透氣,才緩步走進了殿中。 摘了面上的黑紗,太子殿下的面容這才顯現出來。 膚白如雪眉目精致,狹長的鳳眸深邃的如同一汪寒潭,這穿著暗紫蟒袍頭戴金冠的人,不是太子殿下燕長陵,而是梨落公主,燕挽亭。 燕挽亭輕輕嘆了口氣,穿著兄長寬大的蟒袍,有些無奈的抿著唇,蹙著眉頭看著堂前案上的那一堆還未批改的奏折。 這幾日她日日待在東宮里,不僅要穿著這厚重的蟒袍出門“透氣”,還要批改成堆的奏折,著實把她累的夠嗆。 “可笑的是,以往我總說太子哥哥一日不過批幾本奏折,也好意思叫苦。”燕挽亭提著衣擺,一手在額前扇了扇風,行到案前,坐下了。 “公主殿下仿的字跡,與太子殿下的字跡幾乎一模一樣,難怪朝堂里的那些老狐貍竟沒有看出來。” 在案旁盤坐的一個身穿官服的年輕男子,手中持著一本奏折,驚嘆道。 “哼,仿的像,可不是什么好事。”燕挽亭瞥了那男子一眼,執起筆翻開了一本奏折,冷淡道。 相貌清秀俊俏的年輕官員愣了愣,眸中閃過一絲愕然,而后才輕輕笑了笑,轉開話題對著燕挽亭道。 “今日微臣問過老院首和了辭前輩了,太子殿下的毒已經解了,約莫明日便能醒過來。” “王朝禮,就算太子哥哥安然無恙的醒了,該查的也得給我究根結底的查下去。” 無花果,拔絲蘋果,奇異果,伊利酸奶,山藥,榴蓮千層,林,三藥,而 手中的毛筆沾著血紅的朱砂,墨黑的字跡下,寫上了幾筆批語。 燕挽亭說的輕描淡寫漫不經心,但王朝禮卻是覺得背后一涼,似有威壓一般,將他壓的有些難受。 “公主殿下寬心,微臣一定會將此事查清,給陛下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王朝禮起身跪在燕挽亭身前,額頭嗑在冰涼的石階上。 “在離京城最近的驛站行刺太子,還得了手,那些跟著去的禁軍如何處置,你該比我清楚吧。”燕挽亭寫下最后一筆,蓋上奏折,沾著朱砂的筆尖往桌上滴了一滴血紅色的墨點。 似淌出的鮮血一樣的暗紅色。 燕挽亭面上沒有絲毫笑意,狹長的鳳眸微斂淡淡的瞥著跪在階下的王朝禮。 “微臣知曉。”王朝禮身子一抖,咬著牙閉眼道。 近千的禁軍啊。 前,文,水,果,首,字,加,群 怕是過了今夜,就只能剩一半了。 “行了,你退下吧。”燕挽亭推開奏折,放下筆。 “微臣告退。” 王朝禮退下后,燕挽亭便也出了房門,往太子的寢殿走去。 了辭前輩和老院首回太醫院了,寢殿里除了躺在床上的燕長陵,便只有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太子妃,舒臨。 “阿嫂,太子哥哥怎么樣了。” 燕挽亭推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那瘦弱嬌小靠在床榻邊的身影。 “挽亭啊,你過來瞧瞧,你兄長的臉色是不是好了很多。” 舒臨回頭看著燕挽亭,有些勉強的挑唇笑了笑,招手喚燕挽亭過來。 燕挽亭看著她憔悴的面容,有些不忍。 太子妃舒臨的相貌雖然清美秀麗,但是在皇宮一眾美人中,并不算出挑。 但是就是這么一個嬌小瘦弱沉默寡言的女子,卻幾乎把太子哥哥整顆心拴的死死的。 “太子哥哥的面色果然好了許多。”燕挽亭坐在床榻邊的木椅上,俯身向燕長陵看去。 燕長陵雖然還在昏睡中未醒來,但是比之之前的面色慘白滿頭虛汗,已經好了很多,面上甚至有了血色。 “是啊,了辭姑娘說,明日他就會醒來。”舒臨一直皺著的眉頭終于松了開來,蒼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淺笑,她一直緊緊的抓著燕長陵的手,不曾松開過。 “阿嫂守了太子哥哥幾日了,也該去歇息歇息了。”燕挽亭看著舒臨憔悴的面容,有些擔憂關切道。 “他若是不醒來,我睡不著。反正也是睡不著,還不如就在這守著他,等他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感覺到緊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舒臨笑著低下了頭。 燕挽亭看著舒臨,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燕長陵,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覺得還在昏睡中的燕長陵似乎微微挑起了唇角,在笑。 燕挽亭突然記起了辭前輩曾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你們燕家人啊,一家子都是癡情種,可這癡情是福,也是禍。” 父皇對母后一片癡情,乃至母后逝去多年,父皇依舊無法釋懷。 太子哥哥也是癡情,當初在父皇,在滿朝百官的反對下,仍要娶小官之女舒臨為太子妃,險些被罷黜。 那她呢,她能癡情嗎,又有何人能讓她癡情呢。 第50章 替你的主子管教! 這日,夏秋瀲的隨身丫頭,青鳶尋到了太醫院,要見福安太醫。 太醫院里的侍從不敢怠慢燕皇寵妃手下的人,連忙就去了太醫院閑人不能去的練物房去把福安請了出來。 福安本正纏著離開了許久才回來的師父,聽說獻妃娘娘手下的宮女來找她,便猜到來的人定是那兩個崇拜她的小丫頭,便開心的應了,小跑去就往太醫院大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