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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失憶后我寵冠六宮在線閱讀 - 第76節

第76節

    溫映寒眸子微微動了動,賀家是不顯赫,不過她看得出那賀家的小將軍待她是一片真心,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每個人有自己的選擇吧。

    柳茹馨從一開始就在和她說謊,她說她是迫不得已,是家里逼著她嫁入宮中的,她沒有辦法。

    溫映寒從前見過柳父,同自己的父親想必,柳父待自己的兒女甚至慈愛。

    所以在柳茹馨這樣說起的時候還曾疑惑柳父何時這般不近人情地要犧牲自己兒女的一輩子換榮華了。卻不想,這一切都是柳茹馨的謊言。她只是自己想嫁入宮中罷了。

    溫映寒輕輕斂了斂神色,將那封信遞到明夏手中,“取個燭臺過來,燒了吧。”

    這信不能被旁人瞧見,只當是為了賀家那個小將軍吧。

    ……

    溫映寒到勤政殿的時候,正值晚膳前夕,兩人一同用了晚膳移步到書房里。熟悉的金絲楠木書案上,奏折較前些日子少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他提前都批閱好了的緣故,看起來已經沒有往日那般搖搖欲墜的樣子了。

    沈凌淵應是剛剛見完大臣,身上穿的是件深色的金絲龍紋袍,腰間系著的羊脂白玉盡顯其身份的尊貴。

    沈凌淵沒像往常一樣直接移步到書案后,而是走到了窗前的那兩把黃花梨的太師椅前,抬眸示意溫映寒在另一側坐下。

    他薄唇輕輕勾了勾,“朕叫他們給你沏一杯牛乳茶?”

    溫映寒恍然發覺自己的這些喜歡,算是在不知不覺間被那人全都知道了,方才在晚膳時她便有些奇怪,怎么桌上擺得都是她愛吃的菜,卻全然不見沈凌淵常吃的那幾樣。多半就是這人知道她要過來,提前吩咐過了。

    “跟著皇上一樣,喝龍井就好。”她方才注意過他書案上放著的那盞未撤下去的涼茶,分明就是綠茶的味道,王德祿也曾在不經意間提到過,說皇上最近愛喝龍井了。

    溫映寒輕輕笑了笑,“聽聞皇上這里新拿出來了好茶,臣妾也想嘗一嘗。”

    她這是在“覬覦”他那幾罐子明前龍井了,這論品質“明前”要比“雨前”的好上不少。在家中的時候她常聽家里的長輩念叨,說這老話里,明前茶,貴如金。明前龍井乃是茶中極品。

    沈凌淵鳳眸微抬,看向不遠處書案上那個青花瓷的茶盞,“你倒是會挑,剛一進門就看出朕喝的是什么了。”溫映寒淺淺一笑,誰讓他沒蓋茶杯蓋子的。

    沈凌淵朝門口候著的王德祿吩咐了兩句,溫映寒將蕓夏留在了殿外,此時屋中便沒有旁人伺候了。

    她緩緩開口道“皇上,有一事臣妾得同您商量。”

    沈凌淵修長的手指搭在雕著祥云紋的棕色扶手椅上,他似是漫不經心地輕叩了兩下,“為著夏季該去行宮的事?”

     

    溫映寒聞言一怔,眼眸微動,“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沈凌淵薄唇輕勾,視線移到她身上時鳳眸里已然添了幾分平時不常有的溫和,“內務府的人不是去問過你了?差不多也到了該遷去行宮的季節,就算你今日不來,朕今晚也會到德坤宮去了。”

    溫映寒緩緩靠回到椅子上,輕輕點了點頭,“那皇上是如何打算的?依照從前的慣例,是去北寧行宮。”

    那座行宮靠北,夏季北邊也較為涼爽些,“北寧”取自北部安寧之意,當初行宮建成的時候正值北方城池收復,先帝給它取了這個名字也是寄托了寓意在里面的。后來那里也成了先帝最喜歡的行宮,面積甚廣,堪比現在的皇宮。

    “既是為了避暑,去承和行宮吧。”

    溫映寒眼睫輕輕動了動,“承和行宮?”這處她倒是沒怎么聽說過,好像是先帝在位時期早些年常去的,在北寧行宮之前。

    沈凌淵微微頷首,“你沒去過,若說涼爽,承和行宮較好些。那處設在山林里。”

    溫映寒聽他這么一提,終于有些印象了,那是個山環水繞的地方,景色宜人得很,有湖泊山巒之景,又有河流溪水,廣茂的樹林。

    哪處行宮她從前也未有機會去過,只是聽文茵提起,說她最喜歡山間的那個行宮。聽她說起了多次,也沒見她有一次說清那座行宮的名字,如今她算是知道了,那地方叫“承和”。

    “那便依皇上所言,臣妾待會兒便命人安排下去。”

    她斂眸細細思忖,輕攏著手中,邊想邊商量著“太后年紀大了,受不得熱,太妃們也是,應是要一同跟著去的。”

    還有宮中的嬪妃……

    如今宮中總共也沒有幾個人,雖說還有不少才人和采女,有著位份,但是實際上她們同宮女差不多,也不是像其他幾位嬪妃那樣家中顯赫,若是得了恩寵,才算是主子,若是沒有,那便是和宮女一樣的。

    歷來不是所有的嬪妃都能跟著一起到行宮,先帝那時也是,總是帶著她姨母和其他幾個位份較高的嬪妃,其余人大多被留在宮中了。

    溫映寒朱唇微微動了動,“皇上要帶那幾個嬪妃去?”

    沈凌淵輕叩著太師椅的手指一頓,抬眸望向溫映寒。

    “皇后。”

    他薄唇間勾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溫映寒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怔怔地望著他,一時有些分不清他這是在叫她還是說要帶她去了。

     

    “什么?”

    沈凌淵望著她沒反應過來的樣子低低一笑,“皇后來定便好。”

    溫映寒想起了朱蘭依那柔弱的身子,留在宮中怕是經不住暑氣,“那便婕妤以上位份的宮嬪同去吧,到了那邊的住處先由內務府擬定,然后臣妾再拿給皇上過目。” 

    沈凌淵薄唇輕抿,似是有些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小太監進來上茶的時候,他忽然緩緩開口“溫映寒,你可暈船?”

    溫映寒微微一怔,發覺他最近越來越愛直接喚她的名字了。

    “不暈船,小時候出門曾經坐過,沒什么事。”

    “那便好。”

    去承和行宮是要走一段水路的。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柳茹馨,大概是從來沒真的喜歡過那個小將軍,類似一種在自以為的某些方面勝過了溫映寒,還能收獲很多貴女的羨慕,然而很快就接到了溫映寒要嫁給皇子的消息了。

    關于上一章的朱蘭依,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當初皇后娘娘的藥被人動手腳時,她跟皇后娘娘說了一句什么~(指路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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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富麗堂皇的芙湘宮中,碧心謹慎地端了一小盞燕窩雙手遞到了自家主子跟前。

    昂貴的波斯地毯上,隱隱可以看到一點殘存未收拾干凈的碎瓷片,自家主子今日心情很不好,這事他們每個人都知道。

    上午剛熬好的補藥只因溫度稍稍熱了一點,便被薛慕嫻直接擲在了地上。棕色的藥汁在地毯上留下了好大一塊痕跡,連同那個端補藥進來的小宮女也一并被罰去尚刑司服苦役去了。

    這樣的氛圍下,誰也不敢再往內殿里面去。赤金的香爐許久沒有人打理,已經冷卻了些許,就連碧心也是等自家娘娘稍微消消氣了,才敢端了東西進去。

    薛慕嫻攏著手里的玉如意,眸光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拿出去,本宮不喝。”

    碧心垂了垂首,將燕窩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娘娘,您午膳便沒怎么用,還是喝一碗燕窩吧,是奴婢親自盯著人做的,試過溫度了,正合適。”

    薛慕嫻不語,眸間的陰霾隨著睫毛地低垂在眼瞼下化作了一片遮擋出來的陰影,新留出來的指甲在手掌間印出來了幾道淺淺的痕跡,那日在御花園受辱,這道坎就這么橫在她心里,久久揮散不去。

    曾經只配跪在她腳下的柳茹馨如今也敢欺到她頭上來了,還有那個朱蘭依,從入宮時起便沒有人將她那個一無家勢二無地位的婕妤放在眼里。

    如今一切不都是拜那個表面賢良的皇后所賜么?沒有她的授意,這些人怎么敢呢?

    碧心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結所在,氣就氣在那日回來偏偏無可奈何,剛結束了禁足便惹出事端,不但太后不會再管,鬧到皇上那里也只會給皇后一個降罪于她的理由。

    家中安撫她再靜心忍耐一段時間,很快就能有轉機。

    忍?她已經忍得夠久了。

    “叫外面那些人滾出去,伺候本宮也敢不盡心了,一個個眼巴巴地等著從本宮這里走了好去巴結皇后嗎?”

    碧心忙揮手叫外面那些人都下去了,她重新回到薛慕嫻跟前,低低地福下了身子,“娘娘莫要生氣,都是些下人不值得娘娘動氣,老爺那邊已經送來信兒了,您看看。”

    她說著遞出了一封密封好的信件。薛慕嫻細眸微瞇,“這是什么?”

    碧心垂了垂首,“娘娘,您也知道最近要去承和行宮的事,老爺做了些打算,也需要娘娘您的協助,都寫在上面了,您瞧瞧。”

    薛慕嫻接過信件大致翻看了幾頁,她眉心微微蹙了蹙,“父親前日才說叫本宮再等等,今日倒忽然就有主意了。”

    “娘娘您不知,奴婢這次回府,聽聞前朝好像有人在調查咱們在南邊的幾個飯莊,老爺可能覺察了點別的事,就加快了步驟。”

    薛慕嫻緊蹙的眉心便沒放松開,“怎么回事?怎么有人敢同我們薛家作對?”

    薛家自先帝在位時起便在朝中根深蒂固,文臣們一向聽她父親的話,在朝中需要他們啟奏什么,他們便會

    啟奏什么。如今還能有人生了異心?

    碧心道“還不是皇后那個哥哥,自他從邊疆回來了,薛府便沒有一日安寧?”

    薛慕嫻心頭一緊,“他查到什么了?”

    薛慕嫻冷冷地笑了笑,低著看著手中的信紙,“回去告訴父親,就按照他說的這樣辦,本宮會安排好的。皇后……呵。”

    碧心也跟著一笑,“娘娘放心,奴婢這就去。”

    ……

    去行宮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是月中的十五。湛藍的天空萬里無云,城門自南而開,浩浩蕩蕩的車馬由禁軍護送,由朱雀門出。儀仗在熾熱的陽光下染上了夏日的溫度,明晃的顏色和繁雜的紋路盡顯著地位的尊崇。

    約莫行了半日的路程,馬車行到了江邊,便替換成了水路。承和行宮位于皇城以東偏北的地方,由大江乘船順流而下繼而北上,是最快的一條道路。

    溫映寒也是有些年頭沒有乘過船了,從前每隔一年她和溫承修都會去云峽城探望外祖,從皇城到云峽城便有一段類似的水路要走。

    那日她曾聽明夏提起,說是自她嫁入王府,她哥哥又得了官職領兵去了戰場,他們兩個已經有很久沒有去外祖家探望過了。

    記憶中停留在的那一年,還是溫承修剛剛去邊疆,那年她本還規劃著要自己去一趟云峽城給外祖母賀壽,說起來也忘記問一問明夏了,她那年到底去成了沒有。

    數艘大船停留在港口的樣子甚是壯觀,皇上、皇后和太后都是單獨一船,因著隔著的距離較遠,溫映寒登上臺階時只遙遙望見了其他船只的桅桿。

    “皇后娘娘當心腳下。”熟悉的聲音驀地從臺階的側面傳來。

    溫映寒一怔,回眸看向站在臺階旁邊的人,“哥哥?”她聲音不大,倒不至于被其他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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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承修朝她笑了笑,劍眉高挑,一身藏青色的獅紋官袍貴氣非凡,只是這次同往日不一樣,他腰間還佩著把多年伴隨他征戰沙場的長劍。

    他壓低了聲音“剛從皇上那邊過來,皇上已經上船了。提前忘記告知你了,這次正好我在朝中便請命負責了這一路上的護衛,送你到承和行宮那邊。”

    周圍還有值守的侍衛,他們在這里說話并不方便,好在溫映寒身后跟的是明夏,對溫承修也熟悉,這會子也懂得主動退開半步的距離。

    溫映寒想跟他說,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瞞著她,可對方卻眼尾微抬示意了一下,“快些上去吧。登船的時候別看東看細,當心腳下。”

    他說完便退開了半步,同他手下的那些侍衛一樣,站在了道路兩側,目送她上船。溫映寒動了動唇將到了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正是調查薛家貪污一案的時候,溫承修竟不留在皇城里部署,跑來做什么護衛了,溫映寒怎么想怎么覺得他是有事情沒告訴她。

    明夏扶了她的手,“娘娘,咱們

    先走吧。”

    甲板上干凈平整,從這個角度抬頭望去剛好能看見上方高大的桅桿,船兩側的窄道上還有幾個小太監在匆匆來往向底部的船艙之中搬運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