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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失憶后我寵冠六宮在線閱讀 - 第59節(jié)

第59節(jié)

    “還有一事……”溫映寒輕輕抿了抿唇,微微停頓了一下,“皇上現(xiàn)在可知本宮沒走?”

    王德祿一愣,誤會了溫映寒的意思,他忙開口道“皇上現(xiàn)在應(yīng)是還不知道的,奴才馬上就回去向皇上復(fù)命。”

    “等等,還是別跟皇上說了,”溫映寒望了眼小案上攤放著的書卷,“先帶本宮去茶房吧。”

    王德祿跟蕓夏交換了一下神色,隨即明白了溫映寒的意思,“奴才明白。”

    ……

    沏好的蜂蜜菊花茶便這樣被一個奉茶的小太監(jiān)端進(jìn)勤政殿了,沈凌淵打開了茶盞的蓋子便覺出了不同,但到底只是看了奉茶那個人一眼,沒說什么,輕輕抿了一口。

    王德祿在外面悄悄打量著里面的情況,眼見皇上什么都沒提,便知這事算是瞞過去了。

    溫映寒從茶房默默出來,剛剛因著許久不做不太放心味道,自己也嘗了一杯,覺得這次不算太甜了才叫人給沈凌淵送了過去,想來這次口感上應(yīng)該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她帶著蕓夏先回了內(nèi)殿,命人取來了凝神香,往赤金香爐里添了添,王德祿說沈凌淵三更天差不多就會過來,這能助眠的香提前燃上些興許也能讓人睡得更好一點(diǎn)。

    準(zhǔn)備好了一切,她便稍稍揉了揉僵硬的肩膀,坐到軟榻那邊看書等候去了。

    胳膊撐在軟墊上的時候,她心里還琢磨著一會兒見了沈凌淵要如何同他說。

    凝神香的細(xì)煙在偌大的寢殿之中裊裊盤繞,蕓夏中途過來了一次,看她太累了,勸她換了身衣裳,取下了頭發(fā)簪著的發(fā)釵。

    溫映寒迷迷糊糊坐回去的時候心里還在想,怎么沈凌淵今日好像批奏折的時間比往常還長了些……?

    ……

    沈凌淵走進(jìn)前殿的時候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面,本該已經(jīng)回了德坤宮的人此時正倚在他的軟榻上深深地沉睡著。

    她纖長微彎的睫毛輕輕闔著,隨著呼吸微微顫動,輕而平緩,一身月白底銀絲線的寢衣襯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膚,她將手肘輕輕抵在軟墊上撐著頭,也不知她是如何保持著這個姿勢睡得這么熟的,半點(diǎn)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原本該給沈凌淵用的蜂蜜菊花茶和凝神香都在她身上發(fā)揮了功效,溫映寒折騰了一日本就疲累,平常又是個不愛熬夜的,早就困倦了,原本還想強(qiáng)撐著等沈凌淵過來,誰知中途便自己睡著了。

    其實方才沈凌淵喝那杯茶的時候便似有所覺,只是想著他的那個小皇后此時肯定早已頭也不回地往德坤宮去了,便沒有自討沒趣地去追問。

    沒想到,她竟瞞著他留下來了。

    沈凌淵望著她無奈地?fù)u搖頭,輕輕將她抱了起來。

    溫映寒的額頭無意識地輕抵在了他堅實的胸膛上,纖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似是還沒完全睜開。

    “皇上……?”

    第73章

    她聲音溫軟帶著nongnong的睡意,輕輕地一喚宛如低吟,很快便被淹沒在了花窗外夜雨連綿的水滴聲里。

    連沈凌淵也分不清她剛剛的那句是醒著說的,還是夢中的囈語了。纖長的睫毛有睜開的跡象,只不過很快便被襲來的困倦拉扯著,輕闔間重新墮入了新一輪的夢境里。

    終歸是句夢話吧?

    安神茶和凝神香盡職盡責(zé)地發(fā)揮了功效,溫映寒睡得沉,隨著被他抱起的動作,額頭一直輕輕抵在他的胸膛上,纖細(xì)的手指無比自然地緊挨著他的前襟,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放松與親近。

    只有沈凌淵知道,她唯有在喝醉酒和未睡醒時會流露出粘人的一面。上次醉酒那回,無論他做什么她都會湊上前瞧,未睡醒時的樣子迷糊而可愛,像極了某種可以養(yǎng)在身邊的小動物,毫無戒備仿佛可以任由人靠近。

    偌大的刻云雕龍紫檀拔步床中帷幔重重,每一筆精雕細(xì)琢無一不透露著尊貴與厚重,被放到床榻上的時候,溫映寒無意識地輕擰了一下眉心。

    沈凌淵隨手取過一旁的錦被替她蓋上,卻在將要起身的那一剎那,深色的寢衣被她輕勾在上面的手指扯開了一大片。

    沈凌淵動作一頓。

    “……”

    “你這是何時攥在上面的……?”

    他聲音很輕,似是一聲拿她無可奈何地低嘆,沒指望沉睡的那人能聽清,更像是在說給自己。

    溫映寒卻因著這一下拉扯有些微微轉(zhuǎn)醒的意思,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睜開一小道縫隙,迷茫間努力辨別著身前的人。

    沈凌淵握了她不安分的手指,好好地將它掖進(jìn)了被子里,視線微抬間望見她迷離的神色,深沉的鳳眸里不經(jīng)意間染上了些許溫和。

    “困成這樣了,都不知道自己先去睡的?”

    “嗯……”溫映寒無意識地沉吟了一聲,思緒似是慢了半拍,緩了一會兒才理解了沈凌淵的意思。

    “……在等皇上。”

    沈凌淵眸色微深,他喉結(jié)微微動了動“等著朕做什么?剛剛不是還鬧著要走?”

    溫映寒不說話了,睫毛輕闔似是又要入睡,可另一只手卻下意識地繞過他給她蓋好的被子,悄悄攥住了沈凌淵的衣角。

    沈凌淵低頭看了一眼,無奈輕笑,“朕在說你要走,又不是朕要走。”

    溫映寒沒有回應(yīng)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沈凌淵微微搖頭,索性坐在了她的身側(cè)任由她拉著。

    “朕不走。”他低聲哄勸了一句,聲音低醇輕緩,在這大雨朦朧的深夜里無比使人心安。

    醒著的時候未見她這般粘人,若早知她在一直等著自己,沈凌淵定不會熬得這么晚了。明天早上沒有早朝,有些公務(wù)稍微晚一些處理也來得及,只是這人一聲不吭地留下來了,倒叫他退開門的那一剎那一點(diǎn)準(zhǔn)備也沒有。

    沈凌淵有些無奈,他的這個皇后總是容易杞人憂天,他就算再熬夜身體也比她要好得多,哪有這樣傻乎乎地一起陪著他熬著,還不叫他知道的。

    虧她枕著胳膊也能睡著,若他再回來得晚些,明日一早定要見她落枕了。

    溫映寒平時也睡不了這么沉,只是今日這兩味加疊在一起的“藥效”對疲累一天的她實在太管用了些,即便腦海深處已經(jīng)有了要醒來的意識,可身子卻不怎么聽使喚,眼皮子沉得恍若有千斤,怎么也睜不開。

    沈凌淵沉緩的聲音無形之中松緩了她緊繃著的神經(jīng),身體不適應(yīng)陌生環(huán)境的感覺逐漸消失,拉著他衣角的手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沈凌淵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怎么忽然想起要回來了?”

    溫映寒睫毛微微抖了抖,透過未睡醒而形成的水霧,好像隱約辨認(rèn)出同她說話的人是誰了。

    “……休息不好。”她朱唇輕啟。看似前言不搭后語,可沈凌淵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休息不好的人肯定不是她溫映寒,每每下人來回話的時候,都是說皇后早早地便入睡了。她很少有熬夜的時候,除去先前生病的原因,她一向夜里睡得很沉。

    為數(shù)不多夜里在一起的幾次,沈凌淵都是見她一覺睡到天亮的,甚至他去上早朝了她都還在睡夢里。

    溫映寒在說的是他。

    沈凌淵知道溫映寒曾經(jīng)想御醫(yī)打聽過有關(guān)他的事,即便她從未在他面前提起,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圍繞著他夜里少眠的。

    所以她今日不走,是想看看他夜里睡得有沒有好些了?

    沈凌淵眼眸微動,鬼使神差般地抬手,輕輕戳了戳她溫軟的側(cè)臉。

    自己睡得這樣沉,要怎么知道他睡眠有沒有改善了?

    溫映寒似是有些不滿地微微蹙了蹙眉心,本能地偏偏頭想躲避開他修長的手指。

    她對他的“控訴”多是無聲的。

    從以前他就知道,溫映寒的性子很溫和,遙遙望著甚是溫婉,也不曾見她同誰爭吵過,似是什么也不能叫她生氣似的,可沈凌淵卻見過,那溫和之下掩蓋的疏離。

    不生氣代表不在意,當(dāng)這個人在她心里都不能留下一點(diǎn)痕跡了,同這個人也就沒什么可計較的必要了。

    沈凌淵不介意她對自己的“控訴”再多一些。眼下溫映寒雖未醒,但說什么她都會回應(yīng)。

    沈凌淵薄唇輕輕勾了勾,“所以皇后是想讓朕晚上睡得好一些?”

    溫映寒重新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睡眼朦朧之中,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十分地坦誠。

    “……嗯。”

    沈凌淵稍稍整理了一下剛剛被她扯亂的衣領(lǐng),狹長的鳳眸微深,“有皇后陪著的時候,朕睡得都挺好的。”

    溫映寒神色迷離地望著他,似是好一會兒也沒能反應(yīng)過來他這句話是何意。

    沈凌淵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蠱惑“若是皇后每日都愿意侍寢的話,朕的晚上便不會少眠了。”

    溫映寒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而身體此刻只想沉沉地睡去,一點(diǎn)不給她辨別沈凌淵話中含義的機(jī)會。

    她眸子又快闔上了。

    沈凌淵開口喚了她一聲“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溫映寒將將要睡著就又被他喚醒,她此刻只想趕緊入睡。

    溫映寒朱唇輕輕動了動,“……什么?”

    “愿不愿意每天都來侍寢?”

    溫映寒腦海中一片茫然。

    侍寢……他就會睡得好?

    心里另一個聲音拉扯著她快些答應(yīng)。只要答應(yīng)他,她就可以安心地睡覺了。

    這么說來,兩人就都可以睡了……那豈不是一舉兩得?

    溫映寒事后回憶起自己夢里的這段推演時,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此刻的她一心只想沉沉地睡去,顧不得那么多了。

    “……好。”

    沈凌淵輕輕笑了笑,當(dāng)真是什么都會答應(yīng)。

    “不反悔了?”

    “……嗯。”

    溫映寒在夢中又呢喃了一句“皇上也快些睡吧。”

    沈凌淵望著她沉靜的睡顏,薄唇微微動了動。

    “好。”

    ……

    翌日溫映寒睡醒的時候,外面的天還黑著。拔步床深色的帷幔層層掩映,也將這寢殿里唯一燃著的一盞燭光隱隱隔絕在了厚厚床幔之外。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屋外雨聲淅淅瀝瀝,不似昨晚般瓢潑,卻依舊延綿著。

    她是何事躺到床上的?

    勤政殿里所用的拔步床不同于尋常嬪妃宮中的架子床,雕刻上是技藝精湛的盤龍祥云紋,面積上也要比尋常的架子床大上幾倍,帷幔似重重疊嶂,恍若一眼望不到盡頭。

    溫映寒輕觸了一下身子底下的布料就知這定是沈凌淵的龍床了。昨夜她好像不小心在小案旁坐著睡著了,不用說,定是那人將她給挪到床上來了。

    溫映寒咬了咬唇,悄悄偏過頭朝旁邊一望。那人果不其然地平躺在她身側(cè)的位置上,溫映寒微微怔了怔,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沈凌淵睡著了時的樣子。

    他深沉的鳳眸輕闔著,五官深邃而立體,墨色的長發(fā)如瀑,即便沒有半束著也極為有條理,沈凌淵無疑是她所見過的人中長相最為俊美的,從她初次見他時,她便這樣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