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有一茬沒一茬聊著，吳明問起了龍牙小隊的近況，古董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了，龍牙小隊算是炎龍部隊的機密，他們的情況一般不能隨便透露，但古董沒把吳明跟諸葛大昌當外人，說出了龍牙小隊的近況。

    第一批百龍之牙正式解散了，孫智文等人全都晉升為少校，目前已經下放到炎龍各師任職，由于之前在敘利亞嚴重違反軍紀，他們要遞交一份正式的書面檢討，而且扣發半年工資。

    面對自家犯錯的孩子，就算長輩再怎么生氣，依然還是不忍心下重手，吳明暗暗笑了，諸葛大昌有些黯然，不能做為龍牙的一員退役永遠都是他心中的遺憾。

    眼見諸葛大昌有些感傷，吳明轉移話題道：“對了，負責龍牙小隊維合任務的那個副領隊怎么樣了。”

    “你說方華明。”古董問了一聲，然后意興闌珊的道：“不怎么樣，他一回來就進黨校學習了。”

    吳明失望的道：“他沒有被處分嗎？沒有被開除軍籍嗎？”

    “你小子知道的事還挺多。”

    “不是我知道的多，是你知道的少……”吳明笑得一臉神秘，繼續追問道：“他到底怎么樣了。”

    “你怎么會這么關心他。”

    吳明嘆了一口氣，道：“老實說，我認識他，而且相處不是很愉快。”

    “原來如此。”古董露出同仇敵愾的表情，嗤之以鼻道：“方華明是我們炎龍特種部隊政委家的大公子，天塌下來都有人幫他扛著，你說他會出事么。”

    吳明暗自咂舌，沒想到方華明來頭這么大，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太子爺，得罪這么一個小肚雞腸的人，自己的兵途似乎不好走了，幸好當兵只是副業。

    誰都知道部隊的一號車是給司令坐的，其實坐二號車的政委權力并不比司令小，特別是沒有戰事的和平年代，政委的權力甚至凌駕于司令之上。

    臨近正午，警衛員一路小跑來到古董的辦公室，說許國豪回來了，要見吳明跟諸葛大昌。

    ……

    兩人一同走進許國豪的辦公室，吳明歪歪斜斜的行了一個軍禮，諸葛大昌的行禮正規多了，他們異口同聲道：“報告。”

    許國豪抬了一下半合的眼皮，看了兩人一眼，罵道：“怎么不穿軍裝。”

    吳明擦了一下汗，賠笑道：“不小心忘記在家里了，您老最近身體好嗎？”

    “哼。”許國豪不再理會吳明，而是看向諸葛大昌，幽幽道：“當年就是我親自下令開除了你的軍籍，你還怪我嗎？”

    諸葛大昌低下頭看向一邊，悶聲道：“穿上軍裝就要聽命令，俺服從命令。”

    許國豪露出一絲溫慈，就像父親看著賭氣的孩子，眼看氣氛有點僵，吳明連忙跳出來，他指著墻上一幅相片，問道：“許司令，這是您新照的相片嗎？”

    “如何。”

    “彩照不能襯托您的氣質，換成黑白的吧。”

    “臭小子，討打是吧。”許國豪笑罵一句后，虎著臉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小子自己滾來見我，肯定沒好事。”

    吳明不卑不亢的道：“黃鼠狼給雞拜年這句話不能亂用……”

    許國豪也反應過來了，紅著老臉打斷道：“快說找我什么事，不然就給我滾蛋。”

    吳明搓著手，恬著臉笑道：“我接了一個京城的案子，想借您的軍用車擋一些牛鬼蛇神。”

    “你以為老子的車能辟邪。”

    “何止辟邪，簡直可以通神……”吳明口沫橫飛道：“只要開您的車，城管看到都退避三舍。”

    “不給。”

    吳明跳起來叫道：“您又不用，讓我借來耍兩天會死啊！”

    許國豪不溫不火的道：“小潘進來，幫我把這臭小子丟出去。”

    “別啊！”吳明諂媚一笑，討好道：“給我開兩天吧，車放太久不用會生銹的。”

    “車可以給你，不過……”

    吳明一臉提防道：“什么。”

    “過幾天，新的龍牙小隊……”

    吳明神情一凜，打斷道：“我要出任務，很忙的。”

    “小潘，送客。”

    “您狠。”吳明妥協了，退一步道：“像上次一樣，我有空就過來可以嗎？”

    “成交。”許國豪滿意點頭，強調道：“龍牙二號都是新兵蛋子，他們來這里主要是學習文化課，你要是敢拿拉練當借口，領著他們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老子就打斷你的腿。”

    “他們自己偷偷去呢？”

    “同樣打斷你的腿。”

    炎龍的軍魂就是蠻不講理嗎？吳明忍不住爆粗：“靠，幾個月不見，您老還是這么公正無私。”

    “廢話少說。”許國豪朗聲道：“小潘，帶他們兩個去領軍裝，順便叫小許起草任命文書。”

    吳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一臉錯愕的諸葛大昌，小聲問道：“你說讓我們一起。”

    許國豪轉過身，生硬的道：“我怕你一個壓不住那些毛頭小子，多請一個教官不行嗎？”

    諸葛大昌的眼眶漸漸變紅，對著許國豪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豬哥，走了，改天再過來上香。”

    許國豪轉身指向門外，氣急敗壞的咆哮道：“快給我滾。”

    一號車到手，吳明笑嘻嘻的拉著諸葛大昌，吹著口哨，吊兒郎當的走出了辦公室，只留許國豪一個人獨自吹胡子瞪眼，

    第五章：狐假虎威

    同樣的軍裝，不同的肩章，吳明的是少校肩章，諸葛大昌的則是上尉肩章，兩人一同接受了許國豪的認命，成為新龍牙小隊的教官。

    新成立的龍牙小隊成員不再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尖子，而是一些腦子聰明，可塑性強的新兵蛋子，人數也由原來的十人擴編至二十人，他們來京主要是進軍科院學習，平時安排的訓練較少，兩位教官的訓練工作非常輕松，打兩天魚就可以曬五天網。

    時代在進步，科技在進步，炎龍打算用全新的理念打造一支另類的斬首小隊，一支高科技戰斗小分隊，斬首不一定要沖進敵軍指揮部，只需要一個精準的定位，友軍的飛機大炮就能幫助你完成斬首。

    一支全新的信息化特種小分隊，同樣會成為敵首的惡夢，當然，注重科技并不表示放棄個人身手，要是連十個扛著鋤頭的農夫都打不過，還叫什么特種小分隊，叫孬種小分隊還差不多。

    吳明，諸葛大昌還有古董，三個人都不看好這支新的龍牙小隊，他們認為太過依賴高科技是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比如遇到雨天雷達等儀器不好使的時候，大家一起回家收衣服嗎。

    雷達定位系統出錯，給了一個錯誤的攻擊點怎么辦，不能完成斬首不要緊，萬一炸到友軍怎么辦，再倒霉一點炸到自己呢？去閻王爺哪里哭嗎。

    提出這個理念，并成為新任龍牙班長的人不再是古董，而是一個吳明十分討厭的人，方華明，如果事先知道是他，吳明根本不會接下這個教官的任務，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軍令一簽，十頭牛都牽不回來了，吳明只是小小的郁悶了一下，并沒有太往心里去，再次穿上軍裝的諸葛大昌都喜極而泣了，他可不想掃了兄弟的興。

    “三桂，你知道這是什么嗎？”諸葛大昌一臉興奮指著車上的儀器，不待吳明回答，就自顧介紹道：“這可是我們華夏最新進的車載雷達……”

    副駕的吳明提醒道：“小心，快紅燈了。”

    “俺知道，沒事……”諸葛大昌熱情不減，繼續滔滔不絕：“不愧是一號車，這臺車的防御等級至少達到a級，理論上我們可以挨住輕型坦克一炮……”

    吳明幽幽打斷道：“我只想知道，如果有一塊板磚從天而降砸到披風玻會怎么樣。”

    “呃……還是會裂。”

    “我們應該跟許司令要一架坦克的。”

    諸葛大昌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道：“你還應該多要幾個美女，再多要個幾千萬鈔票什么的……”

    “為什么。”

    “橫豎他都不會給你，讓你過一過嘴癮。”

    “……”

    時值下班高峰期，只是一個紅燈便造成了交通堵塞，當堵車成為一種習慣，人們已經漸漸適應了，反正急破了膀胱也無濟于事，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稍安勿躁，一堵車就開始打電話，聽歌看電影……

    諸葛大昌有些郁悶，心中生出一絲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感覺，畢竟開一號車的機會不是什么時候都有的，他很想試試一號車的性能，偏偏遇到堵車。

    動不動就堵到內分泌紊亂，大城市的交通確實讓人上火。

    幾條并駕齊驅的鋼鐵長龍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嗶嗶叭叭的聲音響徹整條城市大道，諸葛大昌本來心中就有火氣，偏偏他前面的一臺保時捷轎跑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兩側的車都在往前挪，只有它一動不動，仿佛入定的老僧一般。

    “靠。”諸葛大昌吼了一聲，狂按了幾下喇叭，罵道：“搞什么飛機，怎么不動。”

    “難道堵車堵到睡著了。”

    “嗶……”

    諸葛大昌繼續狂按喇叭，宣泄心中的不滿，前面的車終于有反應了，駕駛位的車窗放了下來，一只胖乎乎的手伸出，熟練的比了一根中指，可是車依然沒有往前開。

    此舉引起了眾怒，譴責的喇叭聲響成一片。

    諸葛大昌眼眨兇光，冷聲道：“找抽是吧。”

    吳明直截了當的道：“撞上去，給他點教訓。”

    “不好吧。”

    “你不是想買房嗎？”

    諸葛大昌眼中一亮，敲竹杠的機會來了，不知道狐假虎威是什么感覺，心中有此想法后，他咧嘴一笑，輕輕踩了一下油門，軍用車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嘭的一聲，保時捷轎跑顫了一下。

    撞得不重，不過此舉無疑大快人心，堵在保時捷轎跑后面的人全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一個打扮艷麗的胖女人尖叫著從轎跑中跳出來，吳明跟諸葛大昌對視一眼，怎么是個女人，他們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盛氣凌人的胖女人下車就沖到了軍用車面前大吼大叫起來，全然沒有把炎龍一號車放在眼里，確切的說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塊特殊車牌代表的人。

    雙方協商私了，最后賠了一萬八，吳明跟諸葛大昌灰溜溜閃人，電視里微服出巡的大人物，經常會被有目無珠的小地痞打得滿地找牙，不知者總是無畏。

    不要以為自己高貴，遇到不識貨的只能跪。

    ……

    五星級酒店二樓餐廳，吳明一身休閑，諸葛大昌跟古董都是淺綠色短袖軍裝，落坐點完菜后，三個人說起了話。

    “班長，怎么不多帶幾個朋友過來。”

    古董聳聳肩，隨口道：“我直接從部隊過來的。”

    “現在叫還來得急。”

    “不叫了，我在京城也沒幾個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我們三個吃吧。”

    “那好。”

    沒多久菜就上齊了，三個人沒有客套，直接就動筷了。

    諸葛大昌先舀了一碗湯，湯里有一片樹皮一樣的東西，他放進嘴里嚼了兩下后吐出來，撇撇嘴嘀咕道：“什么玩意兒，就像女人沒用過的衛生巾一樣。”

    吳明跟古董聞言一楞，這句話似乎信息量挺大。

    “豬哥，你一般是紅燒還是清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