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送人家十萬塊,卻連人都沒記住,放著這樣的冤大頭富豪不坑,真是對不起全天下的勞苦大眾,諸葛大昌的心中邪惡的一面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雖然吳明和阮南有過短暫的一面之緣,但其實彼此的印象都不深,如若在大街上偶遇,吳明同樣沒有把握認出阮南,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吳明并沒有打算借此拉關系攀交情,不記得更好,讓人家誤會走后門什么的最討厭了…… 奉上熱茶后,阮南立刻切入正題,騰達實業接了一個重大的國道高速公路項目,他是項目負責人。 項目現正處于征地階段,據說征稽工作非常不順利,阮南額頭上還有一道沒有愈合的傷口,征稽工作的難度由此可見一斑,由于雇主的原因,兩位s級保鏢要面對的將是不計其數的刁民,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活不過這個秋天了。 任務果然棘手,吳明跟諸葛大昌暗暗感嘆,倒霉的是他們才第一天上班,熱茶還沒喝完就要走馬上任了,阮南今天正好要走村竄寨,召開村民大會,他們只能舍命陪君子。 公路兩旁的景物在飛快后退,換擋加速超車后,吳明開始習慣性走神,主要是心中有一些事惴惴不安,他現在開的是一臺防彈奔馳,可以防手槍射擊沒錯,但防得住人家的鋤頭嗎。 不知道是因為有了保鏢有恃無恐,還是因為好了傷口忘了疼,后座的阮南正在跟小秘談人生聊理想,兩人旁若無人般眉來眼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一腿。 好秘書不但要漂亮能干,關鍵是肯給老板干,這是吳明衡量秘書好壞的標準,他對自己的秘書白夏原還是比較滿意的,唯一不滿的地方是學歷太高,人太聰明…… 三個小時后,吳明等人來到已出京城轄區的一個縣城,而當地征稽辦的工作人員早已久候多時,隨后,眾人在兩臺警車的護送下,來到征地工作最困難的村鎮。 只要補償款讓人滿意,其實征稽工作還是比較好進行的,可是人的心就像無底洞,給一千想要一萬,錢只會嫌少,不會嫌多,所以征稽工作總是困難重重。 吳明等人此次來到的是征稽工作最難展開的一個村,該村被征稽的土地有一塊墳地,征稽辦想刨人家祖墳,可是又不愿意多給補償款,雙方多次協商未果后,上個月,征稽辦組織人馬強遷,結果遭遇村民暴動,阮南的額頭就是讓暴民用石頭砸傷的。 經過政府調和,村民答應平心靜氣的坐下來開會商討,身為項目負責人,為了工程能夠順利展開,征稽工作阮南不但參與其中,而且還首當其沖,但他又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于是便請了保鏢。 吳明跟諸葛大昌陰差陽錯之下成了征稽辦的打手,他們可能會面對形形的釘子戶,講理的不怕,就怕遇到喪心病狂不講理的,比如爬電壓器的,抱煤氣瓶點火的,半夜偷偷到人家大門前玩上吊的…… 征稽工作組的車隊進了村子,道路兩旁擠滿了赤手空拳的村民,眼神看起來還挺友善,而且還有人燃放鞭炮,吳明跟副駕的諸葛大昌對視一眼,松了一口氣。 吳明喜笑顏開道:“阮先生,他們似乎沒有你說的那么可怕,你看,他們還放炮歡迎我們。” 阮南老神在在的道:“你以為他們放炮是為了歡迎我們。” “放炮不就是為了歡迎嗎?還能是……” 吳明的話沒說完就傻眼了,鞭炮燃盡后,道路兩旁邊的村民開始撒出殯用的冥紙,車上的人要是下車,可能還會有小朋友親切跑上來送白菊。 “你現在知道他們為什么放炮了吧。” “阮經理。”小秘軟聲軟氣的道:“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壞事,怎么會這么招人恨。” 阮南撇清道:“不是我招人恨,招人恨的是縣征稽辦的人,誰叫他們刨了人家祖墳。” “……” 不久,車隊開進了村公所大院,吳明一行總共三十幾人,幾個警察都配著槍,可是他們剛下車就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綠幽幽的眼神充滿了怨念。 圍觀的村民至少兩三百人,吳明一方只有幾十人,雙方要是打起來誰比較慘呢?一行人走出了村公所,吳明心想車放在這里安全嗎?等下回來不會只剩下車轱轆了吧。 在村干部的帶領下,吳明一行走進了村子,村民大會要在村子里的球場舉行,具體要開會說些什么,吳明并不關心,他唯一關心的是,走著進去,不會躺著出來吧,這可是村民們非常喜聞樂見的事,想想就讓人忐忑。 …… “地是國家的,當國家有需要的時候,我們就要義無反顧的支持響應,這是我們做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寬敞的球場上,縣征稽辦的領導正慷慨激昂的發表講話,吳明嘆了一口氣,哥,地是國家的沒錯,可命是你自己的,你在人家的地盤上大放厥詞,不怕村民發火抽你一頓老的嗎。 征與被征雙方展開了激烈討論,對于征地遷墳村民們倒是沒什么意見,可對于補償款方面意見就大了,一方不肯妥協,一方不肯讓步,雙方陷入了僵持,雖然大家的情緒都比較激動,但還在可控制范圍,沒有出現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過激行為。 為了趕時間,中午就吃了面包跟水,吳明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嚕咕嚕直叫,別說胃了,就連大腸都抗議了,一個鳥會沒玩沒了的開了兩個小時,就是一群人在瞎吵吵,完全拿不出有效的解決方案。 一直到下午五點,討論大會才結束,結果依然還是沒結果,雙方不歡而散,吳明一行垂頭喪氣的走回村公所,剛進村公所大門,眾人的嘴角全都忍不住抽搐起來。 車子出事了,不過只有奔馳車出事,只見車身上貼滿了女人用過的衛生巾,血淋淋的至少四五十張,這應該是整個村子婦女的大姨媽,否則不會這么驚人。 幾個村干部假惺惺的罵了幾句,立即幫忙接來了水管,吳明等人強忍著嘔吐的沖動開始洗車,等他們洗完車開出村公所都快六點了。 “我擦,真是惡心死了。” “是啊!” 聽到前排兩名保鏢抱怨,后座的阮南氣定神閑的說道:“比上次好,我們上次來還被人家潑大糞。” “呃……你不生氣嗎?”諸葛大昌回過頭,道:“奔馳車的標志都給掰掉了。” 阮南聳聳肩,笑道:“他們沒有拆掉車轱轆,我們就應該偷笑了。” 聽不出話里有一絲火氣,遇事榮辱不驚,這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吳明頓時對阮南高看了幾分,怪不得這么年輕就可以成為上位者,氣度涵養確實非比一般。 “補償款不能再提高了嗎?” 阮南搖搖頭,解釋道:“這是根據縣城地價給出的最高補償款了,不能再高了,這條公路兩百多公里,沿途不知道還要征多少地,如果提高補償款,國家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諸葛大昌插嘴問道:“這征地的工作好像不關你們公司的事吧,你為什么要親自前來呢?” 阮南哼了一聲,道:“我要是不跟來督促,他們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完成征地工作,我們公司已經啟動工程招標了,預計半年后動工,沒有時間等征稽辦磨磨蹭蹭的征地。” “可是現在征地工作不順利,半年之后怎么動工。” “我也不知道,必要的時候只能……”阮南嘆了一口氣,沒的把話說完,可是意思已經很明顯,如果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只能再次選擇強征。 “你不怕搞得天怒人怨嗎?” 阮南笑了笑,道:“沒有那么夸張吧,就算村民對征地補償不滿,頂多用石頭砸一下我們,到時候你們可要幫我擋一下。” “石頭倒是不怕,就怕人家潑大糞。” “還有大姨媽。” 幾句玩笑,車里的人全都輕松的笑了,可是卻難掩臉上的愁容,征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沉默中,車隊進入了高速,吳明再次習慣性走神,思緒飛到了九天云外,兩百多公里的高速公路,這是一塊很大的蛋糕,其中會涉及征地拆遷,分段承建招標,路牌廣告建設,沿途景觀綠化…… 阮南身為總項目負責人,每天不知道要見多少人,這無形之中增加了危險,不知道醉駕沖進大廈的事跟是否跟征地的事有關,這次的任務真是艱巨, 第四章:一號車 京城民兵預備役部隊大門前,諸葛大昌懷著崇敬的心,深情的凝視著眼前的一草一木,然后用一種緬懷烈士的目光看向兩個哨兵,并莊重的行了一個軍禮。 兩個哨兵的臉色瞬間黑下來,無論是誰被人當成烈士瞻仰了幾分鐘,想必心情都不會太美麗,吳明急忙上前拉走諸葛大昌,哨兵的槍里可是有子彈的…… “豬哥,別看了,我們進去吧。” 諸葛大昌指著一名哨兵,大大咧咧的道:“這小子長得有點像我表弟。” 吳明擦了一下汗,小聲嘀咕道:“當人家拿槍指著你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他長得其實更像你的爺爺。” “你說什么。” “沒什么,進去了。” 就算出示了軍官證,吳明跟諸葛大昌還是受到了嚴格檢查,他們讓門崗從頭到腳搜了一遍,如果不是他們抗議,差一點連內褲里面都讓人家搜了,男人的內褲可是一處暗藏玄機的地方,除了一對神秘的蛋蛋以外,還能暗藏鈔票,情報,甚至二兩。 不搜則以,搜就要搜徹底,這才是合格的門崗,吳明表示理解,換了是他也一樣,就算是碰到美女都不會心慈手軟,同樣要狠狠的搜,內褲里面至少要搜一百遍…… 留下皮夾,留下手機,摘下勞力士,摘下鉆石耳釘,取下手上的戒指等東西后,兩人才得以進入營區,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心里有一種被人搶劫的感覺。 話說回來,他們今天目的也是來搶劫的,搶一臺堅固耐用的軍用車,順便探望一下古班長,至于日理萬機的許司令愿不愿見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s級保鏢上班十天,才出了七次差,他們開的那臺據說可以防狼防盜防彈的奔馳車就送修了,它被人用大姨媽,大糞,臭雞蛋,爛番茄等玩意兒襲擊都沒事,誰知道昨天有一塊板磚‘從天而降’,擋風玻當場龜裂…… 只要不出差,吳明跟諸葛大昌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公司里泡妞,實在是愜意得一塌糊涂,不過為了小命著想,他們特意犧牲了一點點泡妞時間,來到炎龍部隊的秘密駐地,打算坑一臺低調而堅固的軍用車回去充當保鏢坐駕。 營區一棟三層小樓,兩人走到一間辦公室門前,門沒有關,可以看到正埋首公案的古董。 “嚯。”吳明大叫一聲跳進辦公室,傲然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古董嚇了一跳,抬頭露出一絲驚喜,招呼道:“怎么是你們,什么時候來京城的,怎么來也不打個招呼。” 寒暄客套一會兒后,古董開門見山道:“來這么多天都不給我一個電話,今天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么事。” 吳明嘿嘿一笑,道:“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們找你確實有點事,你能調一臺軍用車給我們嗎?” “你們沒有車嗎?” “有,只是我們接了一個棘手的鳥案子,需要堅固一點的野戰車。” “什么案子。” “說來話長,今晚吃飯再說,能調嗎?” 古董一臉為難的道:“說實話,營區里就幾臺軍用車,想抽一臺車出來比較困難。” “你不是用一臺嗎?如果你沒車開,我們換一臺大奔給你。” “大奔。”古董笑罵道:“你覺得我一個當兵的開著一臺豪華的大排量進口車合適嗎?” 吳明裝傻充愣道:“有什么不適合,大奔才能彰顯你的氣質,而且去到哪都有美女圍觀不好嗎?” “滾。” 吳明撓撓后腦,干笑道:“如果不想開大奔,換別的也行,就算你想搞一臺拖拉機,我們都能給你找來。” 古董翻了一下白眼,沒好氣的道:“不是我不想換,我現在開的是帕薩特,你們要換嗎?” “不會吧。” “我那臺車讓給別人了,現在營區里放空的軍用車只有一號車,你要有本事,自己去跟許司令討。” “一號車。”吳明臉上浮現一絲怨念:“許司令在嗎?” 古董搖搖頭道:“不知道,聽說早上去開會了,你們要去見他嗎?我帶你們過去。” “好的。” …… 許國豪去軍科院開會還沒回來,不過聽警衛員說快回來了,吳明跟諸葛大昌決定留下來等,古董有事要忙回辦公室了,剩下兩個活寶在營區里瞎逛。 諸葛大昌曾經在這個預備役營區呆過近兩年,他對這里的一切無比的熟悉,他引領著吳明,踏尋昔日留下的足跡,一邊走一邊述說著以前的點點滴滴。 “喂,不要進去,這是人家的營房宿舍。” “怕什么,這里以前也是俺的宿舍……”諸葛大昌大搖大擺走進營房,囂張的道:“俺的地盤俺做主。” 吳明哼了一聲,奚落道:“你在這里唯一能做主的只有你的膀胱。” “……” 幸好營房里沒有人,兩人隨意打量著四周,諸葛大昌指著一鋪靠墻的鐵架床,感慨道:“那張就是俺以前睡過的床。” “嗯嗯。”吳明點點頭,道:“還有你射花的墻。” “……” 斑駁的墻代表著曾經的年少輕狂,桀驁不馴的年紀是男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當然,就算回憶再怎么美好,如果讓人當成小偷抓起來就不美好了,兩個人沒有在營房里逗留太久,出了營房百無聊賴的溜達一圈后,他們又回到了古董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