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康納利在農場吃好喝好恢復了不少,住在這里以后我又弄了點東西給他補了補陽氣,除了身子還有點虛弱以外差不多都好了——不過也有后遺癥,那就是說睡覺睡得太多了死活不困,只能和五鬼之一一起在房間外給我們放哨站崗。 年輕真好,無論是累得跟死狗一樣還是醉得爹媽都不認,只要一覺醒來就能差不多復原,哪像現在扭個腳都得三五天才能下地?美美睡上一頓之后我算是好了,看大家都還在睡覺,干脆就隨手拿個了墩布上了天臺,好好打了遍長拳舞了套棍出了一身的臭汗。 下來一看大家都差不多起來了,只有威廉姆最近兩天擔心康納利根本沒睡,現在還躺在床上打呼,于是兩三下把丫弄起來叫吃飯。 飯后我們各自休息——本來我考慮的是等到晚上要是伊凡還不和我聯系就自己出門去找,但是我們沒休息多久,他果然來了電話。 梵蒂岡的追蹤還是頗有成效,納粹的落腳點已經找到——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幾次在中國行動的時候長了見識,所以落腳點也選擇了個修道院。 那修道院的位置在個半山坡上,位置偏僻無人,極有可能是他們早埋伏下的窩點,伊凡把一張衛星地圖傳給了我,上面把一切都標記清楚了。 現在梵蒂岡的主目標鬼道眾副目標吸血鬼,對納粹的興趣確實不大,他把這消息給我不但能夠讓我們牽制一個對手,還能賣我個人情,果然是兩好局面。 順便我問了問吸血鬼的消息,伊凡倒也沒瞞我,直接告訴我們大致掌握了吸血鬼公爵活動的幾個范圍,現在正在計劃圍捕中…剩下的東西他也沒多說,虛晃一槍就帶過了。 電話掛斷,我把所有人集中起來看了看地圖和資料,大家的情緒空前高漲,一直決定現在立馬出發,入夜時分發起攻擊把納粹給端了。 我有點猶豫:“我們只是需要探聽出尸魃的消息,不需要和納粹真刀真槍對干吧?” 桑榆立刻反駁:“辟云,我看你是太小看教授手下那幫人了——你以為梵蒂岡的手段不高明么?經過異端裁判所幾百上千年來的浸yin,他們逼供手腕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但即使這樣都沒能找到尸魃運送的地點,那就只說明了一件事…” 威廉姆立刻補充:“抓到的角色太小了?” 桑榆點頭:“那是一定的!正因為他們抓的人不夠分量,所以才沒得到需要的消息,但是你又想想,納粹中的那幾個頭目那個是好抓的?”她斜眼看我:“你以為偷偷摸摸蹲墻角甩悶棍就能把約瑟夫抓了?” 我納悶道:“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為什么老是覺得你們是為了打架才慫恿我的呢?” 十三反問:“你還有其他的辦法么?” 我郁悶:“沒有!所以現在就算知道你們是憋著勁手癢想掐架,我也只能最后給你們扛黑鍋拿大鼎——真冤死我了 一群人吭吭坑的笑,特別是桑榆眼神頓時就有點嫵媚起來,“既然沒辦法,那你就聽我一次唄 我苦笑:“還能怎么樣呢?算了,就算是賊船我也陪你們一回了,大不了回去又被師傅罵…”說完我眼睛一瞪:“好了好了,都別笑了!收拾收拾出發 幾個人嘿嘿笑著鳥獸散,很快就礪兵秣馬把東西給收拾完畢,甚至說車子都重新補氣加油洗個干凈,看群人歡呼雀躍的樣子,不明白的還以為是群驢友上山踏青呢。 個多小時以后,我們已經把車子藏到了一片樹林里,然后偷偷摸摸靠近了伊凡所說的那修道院外。這里也算是上帝的地盤,五鬼什么的都不敢亂動,只能靠我們人為手段摸進去。 按照伊凡所給的資料,這修道院倒是不大,前面一個不大的禮拜堂,后面是個帶平房的小院子,神父修士只有三兩人都住在里面——我們很快決定了作戰計劃:桑榆和我倆從前門進去,見誰就把誰給放翻;十三陪著威廉姆、康納利從后門進去,用威廉姆攜帶的麻醉槍來偷襲,希望不要驚動其他人。 五鬼就隔著老遠扔外面了,萬一有人逃走也能有個跟蹤報信的不是? 修道院分為很多種,有隱修院、備修院、小修院、大修院很多,這座修道院門口左邊是感恩祭典浮雕,右邊則是彌撒圣祭浮雕,按照分類來說就是典型的隱修院。 在大門上推了兩下門沒開,我正準備拿出匕首來撬,桑榆嘻嘻一笑摸出個防火打火機,輕輕一扭就從上面彈出了手指長的聚焦火炬——“省省吧,用這個快點。” 燒壞了門鎖之后我們平安溜進了大禮拜堂,但是里面看上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我和桑榆挨個把懺悔室和側室檢查了一遍,但是絲毫異常都沒有發現,正在奇怪這是個嘛情況,后面突然哐當響了一聲! 我倆立刻就沖了過去! 禮拜堂邊的小門出去就直接到了后院,一沖進去就看見十三滿臉焦急的正好朝外跑,我連忙四處掃視準備預防突如其來的襲擊:“咋了…呃?你沒事?” 會錯意了,這家伙那表情仔細一看明顯是恍然大悟的感覺,根本不是我認為的那種什么受襲擊后的慌亂,就算腳步有點快也不過是為了忙著找我——他滿臉肅然的開口了:“沒人!我們被騙了 “恩?”我和桑榆面面相覷,“不會吧?” 伊凡和大師兄的關系我已經確定過了,大師兄說那貨也算是性情中人,平時就喜歡上上網玩玩游戲,要不然就是練刀,根本不像會耍小心眼的人——而且這事對丫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好處,陰我干嘛? 轉眼間威廉姆也從后面跑了出來,緊跟著是康納利,倆滿臉憤慨的嚷嚷:“真被騙了,確實嘛都沒有——別說沒發現納粹,就連神父都不見了 “不對我略略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這事絕對不會是伊凡放我鴿子,沒好處不說還順帶得罪人,我想伊凡是不會做的…算起來只有兩個可能,要么是納粹提前得到消息溜了,要么就是他們現在外出辦事去了 一說到辦事,我腦中突然想到了一點:既然梵蒂岡差不多把吸血鬼給找出來了,那么納粹也有可能同樣找到了它們的下落——你說會不會是丫幫子人現在埋伏偷襲伊凡他們去了呢? 越想越有可能,這事情給大家一說倒是平息了怒氣,很快我們就作出了決定:立刻趕回小鎮,看能不能把納粹給攔半道上! 我摸出手機給伊凡打電話想說說這邊的情況順便問問吸血鬼的位置,但是那電話死活打不通,后來一想估計丫已經進了某個什么下水道、防空洞之類的地方,所以無法接電話——只能讓桑榆先把五鬼給派出去了! 但是我愁啊,我急啊,這么大個地方五鬼來找要到啥時候去了,等找到的話黃花菜都涼了…旁邊十三突然提了我個醒:“實在不行的話,我們求卦吧?” “啥?” “我說求卦啊十三懶懶的說了句:“讓洛大師和巧云都幫我們求個卦,我就不信了,他們求出來的卦圖能不準?” “對啊我一下子樂了,拍著十三的肩膀:“愛卿言之有理,準奏 第二百九十七節 沉睡的小鎮 洛大師和巧云還是蠻支持工作的,兩人立刻開壇扶鸞、起卦,那動作叫一個快——甚至我們還沒回到小鎮已經扯了回銷。 扯回銷是四川話,意思就是把別人問的話、拜托的事完成以后說一聲。 根據當年的流年運程和我的生辰八字,加上天干地支等等東西,洛大師和巧云得出的結論驚人的相似——兩人給我說都是驚人相似:東南方! 海倫斯堡作為一個典型的英國城市,那下面的排水系統四通八達跟蜘蛛網似的,加上這城市正好又在海邊就更是夸張——基本上地面上街道能達到的地方下水道能到,街面上不能到達的地方下水道還是能到! 整個城市的東南基本上都是海濱別墅,我們迅速從山上下來到達a814道順著朝前——趕路的時候我們心里頗為著急,可是直到這一路走來到了盡頭都沒看見任何異常! 難道是因為這里的人都有早睡早起的陋習,所以才十二點就整個小鎮全睡了?就算鎮里面土著原住民這樣,難道游客也入鄉隨俗沆瀣一氣? 那不能啊! 我也不算是什么慧眼識荊的英雄豪杰,這異常既然我察覺了十三桑榆他們自然也不例外——沒等我開口,十三已經用懷疑的眼光把周圍觀察了一遍,轉過頭說道:“桑榆,五鬼還沒有消息么?” “沒有,”桑榆搖頭:“我們給的時間只夠他們把上面全部查一遍,要是加上地下就不太夠了…我們要不下車耐心點等會?” 威廉姆說:“以逸待勞一直是我比較喜歡的,要是能順便守株待兔就更好了。” “那是,”我倒是挺高興這說法:“下藥使絆兒打悶棍之類的最有愛了,能兵不血刃也算是菩薩心腸不是?既完成了任務又配合了我佛慈悲的大無畏精神,到時候能當成法門經典案例樹一典型楷模形象…”我滿嘴的胡扯面露得色:“到時候哥也能揚眉吐氣一回 十三驚訝道:“你不是真這么想吧?”伸手摸摸我額頭,回去再摸摸自己,納悶道:“不燙啊? 桑榆白了他一眼,“你就聽劉辟云給你胡謅吧,這家伙嘴里能跑火車嘛正形沒有——就算動那打悶棍的心思也得有機會不是?現在地方都沒找著怎么打?”說著她把方向盤直接一甩到一樹叢中叫道:“都下車,我們這么開一車滿街轉悠,別說納粹吸血鬼,就算是耗子都得嚇跑,這任務只能泡湯 咳,還是桑榆了解我,知道哥不是那種能安于現狀的小農主義者——于是我第一個拉門就下來:“那我們還是鉆下水道吧。” 十三這才開始罵:“劉辟云,你說你小子有意思沒意思,這種情況還給我起哄裝大尾巴狼?老實給你說吧,我們這次來這里可都算是親友團純幫忙的,你別給我找著機會就窮得瑟 “不厚道我毫不買賬:“說說怎么了?裝裝大尾巴狼怎么了?就跑點路你小子就受不了了?想當初哥幫你約巧云的時候那可是刀山火海的活兒,二活沒說我可就接了…你那時候爬窗根上看哥被人當流氓多不厚道我也沒四處嚷嚷不是?” 十三本身就不擅長言辭,被我這么一說倒不好意思了,丫知道和我斗嘴只有丟盔卸甲的份,于是比個鄙視的手勢老實下車,嘴里還說:“算你狠,不和你說了…” 桑榆見眾人都挨個下車把東西拿好,這才把車門一鎖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先埋怨我幾句:“你現在怎么越來越流氓了?人家說一句你說十句還不帶重復的——你要把十三惹急了我可話說前面,他打你我不帶幫手的 “那哪能呢?”我吭吭的笑:“十三就這家伙就不會暗藏禍心這一招,憑我幾個月的觀察,這貨只要你不是把巧云怎么怎么樣了,丫鐵定不會出手——對了,要說起來還是你家王熙危險點,那家伙可就盼著能把巧云怎么怎么樣了…” “嘿,你還來勁了桑榆伸手就把自己的大包扔我肩上:“扛著——我弟弟和巧云那是正常的男女交往,就算當面給十三說也得同意……話說回來,你怎么突然興致這么高開貧了?剛才不還一臉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架勢,一轉眼就變成了翻身農奴把歌唱?” 咿?桑榆這么一說我也感覺到了,為什么現在覺得心情特歡暢、特興奮,加上一點迫不及待和躍躍欲試? 我還沒想出個為什么,十三已經面色驟然一變:“不好,這應該是受到某種影響了——辟云這家伙精神力容易失控你是知道的,估計和這里的人早睡是同樣的道理 他這么一說,所有人都把我給盯著了!就連最容易被邪惡感染的康納利都一臉不明就里望著我,可我自己感覺了一下,周身沒有絲毫的不妥,甚至還有點精力充沛的小亢奮——和早睡有嘛的關系? 我哈哈笑了幾聲:“誰說我想睡覺了?告訴你們,我現在就算再跑個三公里都沒有任何問題…”正說話我突然腦袋覺得一沉,混混僵僵就斜了下去! 我現在神智清明但就是四肢和腦袋之間的聯系似乎出了問題,感覺上無論自己想做什么都指揮不動自己的手腳,有點麻痹癱瘓的意思——桑榆眼疾手快把我接住,“怎么了?” 威廉姆連忙幫忙翻我眼皮,掰開我的嘴看舌苔,奇怪道:“這以前沒見過,似乎很少聽說吸血鬼使用這種東西……” 桑榆思索了幾秒鐘,突然斷言道:“這東西我應該見過,上次和劉辟云在海邊的時候就見了納粹的使用某種迷煙,我想這次也差不多——辟云,你感覺還好么?” 我使勁想眨眼表示自己不好,可那眼神除了含情脈脈以外根本不能讓人能做他想,最后桑榆盯著我終于紅了臉:“看上去他還不錯…” 威廉姆急道:“他是不是不錯我不知道,但是現在你得讓他醒過來啊這家伙聽說不是吸血鬼的伎倆以后就一直透著迷惑,看上去對于桑榆治好我有著極大的興趣。 桑榆想了想,從刀鞘中抽出殺神刃把刀面貼在我的額頭,用手指在上面輕輕點擊,隨著那一下下的點擊,我感覺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上自下傳遍了全身! 一分鐘之后,我的手指有了知覺;三分鐘以后,我的大腿感覺到了寒冷;五分鐘之后,我全身似乎又集體恢復了工作…… 等我被桑榆從地上扶起之后,感覺一切都變了樣——身上酸痛得厲害,太陽xue也是一跳一跳的抽抽,亢奮感、愉悅感全部變成了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說對了,這又是納粹的把戲我氣憤不已:“他們一定是在整個地區使用了那種人魔的制劑——是我大意了,從看見約瑟夫那貨我就該想起這事的。” “他們把人們迷暈是想做什么?”桑榆不解:“一群普通人有什么好擔心的?” 她這么一提醒我突然醒悟了,納粹這把戲費時費力絕對不簡單,那目的可不是為了把周圍的游客和居民給迷暈,他們感興趣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梵蒂岡和他們追捕的吸血鬼! 那么這么說起來的話,梵蒂岡已經得手了?因為他們得手,所以納粹才開始使用這種大規模的制劑來對付敵人——在下水道使用這種制劑之后,無論梵蒂岡圣裁者還是鬼道眾,那都成了他們盤中的菜! 你想,光是從縫隙散發出來的剩余尾料就能讓這區域的居民都陷入沉睡,那下水道中該是跟什么密度? 也幸好有我這個靈敏探測器,不然下去以后我們不也就都成了甕中之鱉了么? 不過一切得加快了! 威廉姆這家伙那車還真是齊備,你別說,丫的驅魔人就是專業,不但驅魔設備齊全,甚至說防毒面具都帶夠了數量——桑榆檢查后發現對那藥劑有效,于是我們才都帶著面具開始尋找入口。 這倒是很簡單,因為五鬼回來了! 在五鬼的帶領下我們迅速找到了一個藏在草坪之間的下水道入口,然后從這里下到了綜合下水道中——這里的下水道屬于綜合使用的通道,中間的水泥管應該是排污和排雨水的,然后旁邊墻上是懸掛的光纖和通訊電纜,頂上是高壓電纜線,然后還有什么天然氣管道和水管也在其中…… 一個截面積十來平方的綜合隧洞就把一切東西都安置下來了,甚至還便于檢查維護讓地面上井井有條,實話實說,我們天朝要是也這樣做就好了。 隧道里面沒有燈光,全憑我們的手電光照亮,感覺上今年不但是光夜間行動,甚至我還成了專業的鉆坑者,手電筒現在都成我常規設備了! 五鬼在前面飛快的撒歡小跑,我們就一路跟著猛追,也不知道在下面跑了多遠繞了多少個圈,突然眼前的東西大大變了摸樣! 這里明顯不再是個下水道,而是在某個墻壁上戳開的一個大洞,后面廢棄滿地的盡是木料、推車、大塊巖石,還有什么鐵桶鋼鍬安全帽,地上的鐵軌一直朝著深處延伸… 這是個礦洞么? 剛剛進去,我就看見了滿地的積灰之間有著一串清晰而雜亂的腳印,跟著那鐵軌一直朝里面而去! 第二百九十八節 作為餡 這破洞上面參差的磚瓦像是巨獸大嘴中的牙齒,里面活脫脫深不見底的咽喉,要說從這里下去非得有極大的勇氣不可——哥就是這種人,沖里面去了不帶絲毫猶豫,還有點義無反顧馬革裹尸的味道。 因為臉上實在是噪的厲害,剛才中招那一幕讓我越想越覺得丟人,要不怎么會開始死活沖前面不帶回頭呢,就是臉太紅不想被其他人看見了唄! 吭哧吭哧在坑里面一陣跑,很快就沖出去了三四百米,周圍的環境看起來越來越殘破和老舊,甚至不少支撐的木料都泛起了灰黑色的細沫,看都差不多快報廢了…我們一群人透著小心的朝前走,生怕不小心哧溜就掉地下嘛坑里面去了。 我們很快就到了個三岔路口,這里應該是個天然的大坑被利用起來當成了貯藏的地方,邊上甚至有大堆的箱子還堆著,雖然cháo濕卻沒有長任何的苔蘚和蘑菇。 一群人站在路口開始犯難,都盯著桑榆等她發話,不想她也是茫然無神的東瞅西瞅——我咳嗽了兩聲,“大小姐,您老發句話啊,該何去何從給個主意行不?” 桑榆面露難色:“我也不知道啊,五鬼不知道去那了,我偏偏又聯系不上…”她想想:“要不你們等等,我施法聯系一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