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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法師伊凡在線閱讀 - 第231節

第231節

    終于在一個會議室里,內德找到了一臺在主座演示用的電腦——電腦是鑲嵌在桌面上的,而使用者看來似乎在用后忘了鎖上——他迫不及待的打開了他,然而不久之后,就被一個完全陌生的,要求他輸入登陸信息的界面難住了——因為意識魔法的因素,空間站的電腦加密也上了幾個檔次,不再使用以前那種密碼,因為密碼在腦子里和公開的差距并不大,普通的身份證信息再加指紋,聲音,這些以前只有在電影上能看到的加密手段開始被大量普及,技術的革新帶來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現在內德只能盯著電腦屏幕發呆——不過他最后還是帶著一絲希望,試探性的將自己手指按在一旁的指紋掃描孔上,結果沒有驚喜“權限不足”。

    內德當然不會知道,就在他現在呆的這間辦公室,幾個小時之前聯軍的一干最高軍事長官都在這里進行會議,他眼前的這臺電腦和機房直接相連,所有的信息權限界別都相當高,能讓他進得去才是見鬼了。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腦袋旁的墻壁上,又出現一道細細的紅光,內德這次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它,然后看著它在墻壁上緩緩移動。

    “你到底想干什么?”內德這次已經沒了在太空時的耐心,他知道房間內肯定有聲音搜集裝置,所以他忍不住大聲喊道,“有什么話就不能直接說嗎?這種游戲玩起來很有意思?”

    如果說太空中kl3014這么做是因為缺乏交流工具而迫不得已,那么現在他還這么做,內德看來完全就是在裝神弄鬼,在用這種行為向他宣示武力——這些激光既然能夠在墻上寫字,那他們同樣也可以置內德于死地。

    但kl3014的回答一直沒有出現,只有那束細細的紅光,還在堅持不懈的在墻上比劃,內德正打算一個字一個字看完,突然之間,他想到自己身上的通訊器,自己怎么把這東西忘了?但他一伸手,隨即又愣住了,不在身上,很可能是剛才宇航服脫的太急,掉在密封艙了。

    內德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沖出房間,又飛快的朝來時的方向跑過去——密封艙的功能就是給給從太空進入空間站的人一個過渡空間,就像是一間屋子的換鞋區,在用作出口的時候,將常壓逐漸釋放為真空,在作為入口的時候,則將真空轉換為常壓,也就是說,他現在回去,而那個密封艙沒有其他人使用的話,還是可以作為出口立即打開的,否則被用過一次的話,就會自動變為入口。

    然而這次內德剛剛跑出門,就被走廊上的場景驚呆了——剛剛他進來的時候,那些亮著的燈光全部都反常的熄滅了,一片漆黑中,無數暗紅色的小點在他面對的墻壁上列成整齊的方形陣列,以同樣的頻率在反復移動著——就仿佛是一場盛大的閱兵,而內德就是這場閱兵的唯一檢閱者。

    內德的第一反應,覺得這是kl3014對自己的警告,但稍微冷靜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他見過kl3014在戰場的動作,他也明白ai可以做到的程度,如果kl3014要對他警告,完全可以讓這些激光發射器集中在墻上形成一排鮮明的字母陣列,那樣的話完全可以更直觀,效果自然也就更好,而不像現在,需要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移動、e、t、o、f、9……讓人看得一知半解,等等,這些字母的意思,去f9,第九層,第九層!

    內德之前在kl3014的有意安排下,來六角珍珠號“踩”過一次點,他自然知道kl3014讓他去第九層是什么意思,第九層是機房所在位置,存放kl3014的硬盤就在那里,kl3014讓他去那里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但現在的問題的是,內德根本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如果他記得沒錯,那里應該是戒備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更不用說進入機房還要嚴格的身份驗證,當初他答應kl3014的時候,是想著在空間站遭到襲擊的前提下,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空間站并沒有出現什么大問題,唯一有些可疑而且詭異的是一個人都看不到……

    ……

    盡管kl3014的工作被安排到了幕后,不能接收第一手的信息,更無法和過去一樣,輕易和人類士兵交流,隨時了解正在發生的一切,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對正在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在那些被送來分析的戰場畫面中,kl3014還是可以從中得到許多他默默關心的信息,當然,這個信息量和過去直接參與現場,甚至可以通過士兵深入挖掘這些信息是遠不能比的。

    kl3014知道,當帝□□□隊在太空的襲擊結束之后,整個聯軍從上到下都松了一口氣——參與過整場戰爭的kl3014知道,畢竟這次敵人的攻勢是交戰以來,最出人意表的一次,如果不是最后因為對方不熟悉太空站的問題,說不定就會造成類似紐約屠殺那樣的人道災難——那些被偷襲的空間站都是屬于二線的大站,里面居住的除了少部分軍事人員,其他大部分都是從事和太空軍密切相關的科研、工業生產工作,這些空間站少則數萬人,多則十數萬,近30個空間站加起來,涉及的人口已經相當于地面的一座大型城市。

    但敵人來的快,撤的更快——按照聯軍的增援速度,敵人是完全有條件實施屠殺的,但最終他們還是沒這么做,(原因kl3014現在才大概想明白),聯軍緊急*抽調大量工程船趕到遇襲空間站時,站內的空氣含量已經稀薄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如果不是被困人員和最先趕到的一批施法者緊急自救,在帝□□□隊離開之前,冒險關上了最后幾層的密封門,阻止站內空氣進一步流失,可能救援人員見到的就是一整站一整站的尸體,但即使如此,人員損失也相當嚴重——活下來的人當中,人人都出現類似高原反應的缺氧癥狀,盡管救援人員緊急將空間站的隔離艙改造成高壓氧艙,但還是有許多人因為救治不及時而死去了。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就在聯軍將注意力集中在如何恢復這些太空站運轉,并計劃對這些太空站進行電力改造的時候,敵人竟然立刻在地面發起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規模進攻——這完全打破了雙方之前的戰爭節奏,而更可怕,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是,就在這次進攻發起之后,在聯軍準備協調地面遭受襲擊的政府軍隊進行及時反擊時,就在美國東海岸,就在首都華盛頓,就在總統正在商議對策的白宮,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毫無預兆的拔地而起,將以白宮為中心,方圓兩公里范圍盡數夷為平地。

    ☆、453 內部矛盾

    這顆原子彈對人類來說,可能是個大大的壞消息,或許對以前的kl3014也是,但是現在……kl3014立刻就知道,這是彩虹難逢的機會。

    爆炸之后僅僅過了幾分鐘,kl3014就看到了所有的相關資料——因為事情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現在聯軍整個參謀部幾乎是一片大亂,之前大家對此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一時之間,也只能把這件事交由ai來分析——能分析出有價值的線索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沒什么損失不是嗎。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kl3014可能是最先對整個事件有一個綜合了解的“人”——

    首先,整個過程中一共有七顆核彈爆炸,在這七顆之中,除了最后四顆是來自同一架戰略轟炸機,由卡梅爾監察部門越級直接下令給飛行員,強行自毀之外(這也是這為什么這四顆都是在太平洋上同一位置炸掉的原因),其他三顆爆炸都是惡意襲擊,其中以第一顆造成的傷害最為嚴重——爆炸將華盛頓整個市中心夷為平地,其中就包括美國政府的標志白宮——總統和總統家人應該盡數遇難,美國的副總統此刻就在新聞上對全國人民發誓說要為總統報仇。

    第二次爆炸位于美國中部的一處空軍基地——倒不是特別重要,相比起華盛頓整個市中心夷為平地,四十多萬軍民死傷,政府機構幾乎陷于癱瘓,發生在這里的爆炸只是摧毀了一個轟炸機中隊。

    第三次爆炸位于海洋,爆炸目標是一艘戰略核潛艇——在爆炸前十幾秒鐘,美國國防*部收到來自這條核潛艇的一條信息,內容很簡單——我艦已失控,決定自毀。

    這些都是從表面搜集到的消息,kl3014則是要根據所有的資料,得出一個足以讓人信服的合理結論。

    對于kl3014來說,分析這種工作幾乎就是本能,這次的事件雖然急了一點,但kl3014還是非常效率的完成了,僅僅半個多小時以后,他的分析報告就擺在參謀部的會議桌上,kl3014非常清楚,當他的這份報告出示之后,聯軍的指揮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失控,所以就在他送出報告的一瞬間,他也偷偷將一段小小的“私人程序”參入了報告之中,這段程序所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在參謀部打開這份報告之后,同時以參謀部的名義發出一條臨時命令,命令的內容很簡單,大意就根據卡梅爾人提供的情報,是聯軍中可能潛伏有十幾個被“意識決斗”的人,所以參謀部需要隨時掌握,并分析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這則命令同時授予了kl3014“全權處理”這件事的權利。

    是的,這是一條再尋常不過的病毒,但確實kl3014這輩子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冒險——如果事后被追查出來,他的命運不用想也清楚,肯定是用強磁強行銷毀程序后,再將硬盤扔進煉鋼爐作徹底物理銷毀——從這一刻起,他就是人類世界中的罪犯,只有自由和死亡這兩個結果等待著他,再無他路。

    kl3014的報告內容很簡單: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在這次的核武器攻擊中,所有的爆炸的原子彈來自地球,而并非由帝□□□人制造(這是參謀部最害怕,也是最急于確認的),這算是一個好消息,但好消息也就僅此而已——從爆炸地點緊急提取的輻射塵分析顯示(每一顆核彈的輻射特征都是唯一的,就像人的指紋,可以用作身份識別),第一顆在白宮爆炸,當量超過80萬噸的核彈應該是一顆新造不久的钚彈,而在聯軍所有的在冊核武器庫存中,沒有這枚钚彈的資料!

    在卡梅爾最初組建聯軍的時候,就曾經開誠布公的表示過卡梅爾的軍事合作態度——卡梅爾允許各國保留一部分“必要”的軍事機密,但保留的程度應該合理有限,尤其是在一些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方面,應該讓其他成員國有一個起碼的了解,比如你可以不說你把核彈布置在哪,或者針對哪個國家,做什么用,但你起碼得讓其他國家得知你的武備狀態——到底儲備有多少,能立刻發揮作用的又有多少,戰時擁有的生產能力……因為只有掌握了這些情況,聯軍的參謀部才能合理規劃各國武力,以及向一些工業能力不足而有發展潛力或者安全優勢的國家適當傾斜資源。

    對于卡梅爾來說,這樣做除了日后軍事合作的便利之外,更重要的是隨時在施法者部隊中預留一部分力量,來防止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戰爭進行到現在,大部分國家只對他們親眼體會過的空間魔法有直觀感受,但伊凡很清楚,在國家級別,甚至文明級別的對抗中,空間魔法固然可怕,但實際接觸之后,發揮的作用也會越來越有限,在伊凡看來,地球人自己擁有的這些武器才可能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擁有空間和預言魔法,戰斗一旦蔓延至地球,敵人將會很容易找到并理所當然的嘗試使用這些武器——而伊凡不可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這些武器的保險措施上。

    人性都是自私的,國家更是如此,可以想象,這樣的條約對于所有聯軍成員國來說,都是一條無形的枷鎖,每一個國家都企圖盡量少受這條枷鎖的約束,而又不約而同的想通過這個渠道取得其他國家的軍事資料——也許這些國家這么做并非刻意謀劃什么陰謀,只是基于自己國家利益考慮,雖然因為和帝國的這次戰爭,大部分國家都團結在一起,但也不能要求私下里完全沒有競爭——只是這矛盾暫時被遮掩了而已。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卡梅爾一直在通過魔法的力量,加強對成員國的軍備監控,然而上有對策,下有政策,類似的問題總是層出不窮,比較有代表性的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是有許多三四流國家加入聯軍之后,別的不干,就知道整天哭窮要支援,許多軍備生產線建起來都故意找理由不投產,軍隊訓練好了又找理由不出兵,然后掉個屁股就用這些軍隊打內戰,而對聯軍的調停不屑一顧,或者干脆把新鮮的軍備轉手一賣……

    對于這些國家,卡梅爾往往以切斷魔法供應,以及發動投票驅逐這些國家為應對手段,情況嚴重的,甚至不惜以發動戰爭威脅;第一種情況雖然惡劣但總算還好,最多算是小流氓行徑,但第二種就惡心了,相比之下可以稱之為大流氓,主要以一線軍事強國為主,這些國家利用他們在聯軍的發言權,企圖將以前沒有達成的一些政治規劃通過它來形成,最明顯的就是當一些“存在問題的國家”,諸如朝鮮,伊朗,敘利亞等小國迫于壓力加入聯軍之后,各國就迫不及待的以軍備規劃的名義申請對這些國家進行全方位“體檢”,這自然引起了這些國家的不滿,紛紛以干涉內政為由拒絕,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國家本來加入聯軍動機也不純,只是因為看到日本那么賣力得到了些好處,想來試試看而已——日本因為人口眾多,出兵比例高,工業也相對集中,屬于相對重要的防守區域,已經被允許擁有核武器雖然開火權完全在聯軍手里,自衛隊只有拿在手里,以及聽命令發射的權利。。

    自從聯軍這個組織成立后,這些大國和小國之間的矛盾,以及大國和大國間的矛盾(卡梅爾的魔法分配,z國的出兵比例問題——其他國家一致認為z國人口這么多,理應承擔更多的出兵責任,太空軌道資源分配問題),可以說一刻也沒有停止過,有幾次鬧的僵了,卡梅爾甚至以不惜退出聯軍相威脅才勉強解決。

    而現在爆炸的這顆钚彈,可以說是給這一切矛盾一個總爆發的宣泄口——如果kl3014分析的沒錯,這顆钚彈應該是某個小國利用這場戰爭,大國注意力都被轉移的空當,自己偷偷“趕工”造的,也許他造來并不是想用來針對誰,或許連試爆都沒打算進行,只是想先攢幾顆偷偷放著,但卻不知道怎么被敵人找到,實實在在的砸在可以說是地球上最重要和敏感的位置。

    開會過程中,得知真相的現任美國國務卿氣的嘴唇直抖,如果換做是10年前,可能當場一句“戰場上見”脫口而出了,真是天可憐見,千防萬防,家賊難防,為了解決核彈可能被敵人利用的可能,美國這個最大的核武器擁有者可以說已經做出了最大的犧牲,不僅允許卡梅爾派出人員定位每一顆核彈的所在位置,甚至還允許卡梅爾在緊急狀況下,強行取消所有核武器的發射——這等于是把自己的防身小匕首都交出去了,為的就是在聯軍中做個模范帶頭作用(卡梅爾和美國毫無疑問是聯軍最大的受益者,聯軍主流的太空防御一大半幾乎等于就是為他們倆投資的),但最后還是被坑的體無完膚,如果早知道有這么一天,當初就該堅決再打一場,以絕后患的!

    ☆、454 掩耳盜鈴

    不管各個國家在會議上吵得如何不可開交,對于kl3014來說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從他將報告送出去之后的那個瞬間,他就已經把自己看成是這場戰爭之外的人,而他的全部注意力,也從對這場戰爭的關注轉移到如何讓自己逃離空間站上來。

    就在人類開始這次會議的同時,kl3014植入的偽造命令也開始發揮作用,而最讓kl3014擔心的,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環節——人工監控,也萬幸的沒有發揮作用,因為這幾次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核爆,監控人員都將注意力放在和核武器攻擊命令相關的信息上,而且因為這條命令還涉及卡梅爾的監察部,眾所周知,此時的卡梅爾人是肯定沒空搭理這種小事的,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是,因為ai之前表現出的絕對服從,所有監控人員都相信ai在現有的安全措施下是絕對安全的。

    命令很快就起到了作用,大量的信息如同洪水一般,在電子世界中像kl3014匯集,內德不會知道,就在自己沐浴在“朝陽”中沉睡的同時,kl3014正在調集聯軍所有的監控資源,來搜索和他、以及其他十幾名軍人的相關圖像。

    每一秒鐘對kl3014來說都是每一分危險,在整個命令的執行過程中,只要任何一個人,或者任何一名ai,不管他是軍官還是士兵,甚至還有那些負責監控他的ai,對這份命令產生質疑并詢問的話,機房的值班人員就會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迅速捏死自己,kl3014以前不理解什么叫“心急如焚”,因為他的“芯”永遠處在絕對零度,kl3014本以為,ai的思考,就像動物的奔跑一樣,是一種本能,但是現在的他知道不是,在涉及切身利益的時候,不管是誰都會緊張。

    ai的緊張和人類的緊張在“原理”上也許差異甚大,但在行為上表現出來卻殊途同歸——人類所說的緊張更多的是受情緒激發,是因為受腎上腺素作用,全身肌rou緊繃,躁動不安,而ai緊張,則表現為患得患失,因為主程序“思考”過多,不斷切換當前任務的優先權,有時候已經完成的任務也會因為擔心錯過關鍵信息,再拿回來重新分析一遍——兩者在心理層面的表現是一致的。

    唯一的區別就在于,人類有時候會因為思考過度而“死機”,比如大腦一片空白之類,但ai不會,因為它們的存儲器和計算器是分開的,從技術上來說,cpu并不屬于ai的一部分,只有主程序才是,但沒有了cpu,ai同樣沒有辦法執行主程序——在嚴可守看來,ai的出現等于是重新定義了思考這個詞,在人類通常的理解中,思考是對信息的處理模式(思維方式)以及執行過程的總合,而在ai這里,處理模式才是重要的,真正的執行在他們看來就好像人類的心臟,重要,但不唯一。

    盡管在kl3014偽造的命令中,需要監控的人有十幾個之多,但kl3014真正關心的,從頭到尾就只有內德一個——對ai來說,只是這一個已經足夠冒險了,其他人只不過是為了將這條命令合理化的煙幕彈而已,但事情往往就這么不湊巧,其他十幾個人在這次進攻中全都沒有大礙,單單就內德完全沒有蹤影。

    kl3014知道內德應該在捍衛者號,但捍衛者號卻偏偏因為電力掐斷,完全成了情報空白區,為此,kl3014不惜動用自己最高權限——以觀察戰場的名義,從六角珍珠號附近調了不少主動監控器朝捍衛者號方向移動,這些監控器相當于是聯軍在太空中遍地撒的“小地雷”,每一個就只有手提箱大小,自帶幾片太陽能電板,一只監控器,以及幾個小型激光發射器和接收器,平時幾乎沒有作用(因為和ai之間無法聯系),只有ai在需要的時候,ai會通過空間站外圍的激光和目標區域的監控器取得聯系(在這里激光作為信息傳輸手段,跟光纖類似,因為太空中無線電傳輸信息的效率將大幅下降,激光通訊就像無線輸電一樣,正在逐步得到重視,其實兩者在本質上都是電磁波),用以快速填補相關區域的偵查,以及火力空白,之所以稱這東西是地雷,是因為這種武器受推進劑量的限制,幾乎只能用一兩次,然后推進劑消耗光就失去了機動性,只能停在原地不動——順便說一句,聯軍在開發這款武器的時候,是想過讓這些“地雷”發揮“蜜蜂”的作用,也就是推進劑消耗之后,能夠自己回巢補充,那樣的話,就可以作為聯軍最小的戰斗單位存在,但因為缺乏與之想匹配,同時也足夠廉價的“袖珍發動機”,所以最后還是不了了之,因為對太空防線的重視,在位面通道失守之后,聯軍就迫不及待把這些試驗品拿到戰場上來試試效果。

    在經過六七個小時的艱難等待之后,kl3014的努力終于有了回報——一架剛剛出發不久,正在往捍衛者方向移動的監控器發現了漂浮中的內德。

    但發現內德僅僅是萬里長征第一步——現在的kl3014不是一個月前的kl3014,他是沒有權限直接控制一線戰場設備的,除了分析工作,他什么都不能做,而此時此刻,什么都不做絕對就是等死的同義詞。

    kl3014見識過戰爭,也見識過死亡,他怕死,渴望活,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每一個生命都如此,但區別就在于,他愿意為生存支付什么代價——kl3014在戰場上見過許多寧愿自己死,也讓別人活的例子,當然也有相反的,人類會把后者甄別出來,送上軍事法庭,甚至直接就地槍決,他們管這種人叫敗類,如果按這種定義的話,kl3014就是這種人,哦不,這種“敗類”。

    負責控制大部分監控器行為執行的ai是一名被“人類化”很嚴重的ai,和kl3014堅持以字母數字序列來稱呼自己不同,這名ai坦然接受了人類給他的命名——嚴云,這是一個女性化很強烈的名字,據說他這個名詞的來源是因為他第一份工作是專門處理報警電話,而人類更喜歡女性聲音而已。,說實話,在這之前kl3014和嚴云打的交道并不多,因為嚴云的工作內容是在他下游,而工作內容也較為單一,屬于不太有技術含量的那種,再加上新的ai出現時間也才幾天,時間太短,所以他們相互之間可以說是完全陌生的。

    但kl3014并沒有因為這種陌生而有絲毫猶豫,按照kl3014之前做好的計劃,他提出讓機房的自衛激光系統在幾個點不定時掃描一下——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因為正處在戰爭中,空間盒子可能在任何一個位置出現,不定時掃描就好像陣地戰時,為了防止敵人伏擊,機槍不定時長短射一樣。

    他的建議很快得到了執行,而kl3014則很快提出了意見——他認為嚴云的掃描動作沒有做到位——kl3014自然清楚,主動掃描可能是執行過程中,唯一有點技術含量的工作,而在這之前,嚴云很少需要進行這種cao作,而kl3014也一直沒有就此挑過錯——但是現在不一樣,只有挑錯,他才有介入的機會。

    幾次執行之后,kl3014都表示不滿意,申請臨時指導(用人類的眼光來看,就是手把手的教,但這需要ai在主程序上相互聯接,需要得到批準),和嚴云主程序相連之后,kl3014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借嚴云的“手”執行了一項相當危險的cao作——將掃描的功率瞬間提到最高,而目標則是機房內的工作人員!

    這是一個相當危險的cao作,因為他涉及的目標是聯軍——所以它沒有得到執行就被監督的ai攔截了下來,kl3014立即表示是嚴云的錯,而嚴云當然說這是kl3014的錯,幾十秒之后,結果理所當然的出來了——因為目前形勢的緊張,以及kl3014的重要性,還有他之前表現出來一貫的穩定,這個錯誤很自然的就算在了嚴云頭上,工作人員立刻把裝著嚴云的那塊硬盤拔了下來——也許在這之后再也不會用到,而嚴云所負責的這份工作,自然暫時由kl3014負責代理——kl3014知道,過了這段非常時期后,他們很快會派來其他ai接替嚴云的工作。

    取得權限的kl3014立刻就讓內德身旁的監控器開始寫自己名字,以表示自己的存在——kl3014認為內德肯定是知道了有關自己的消息,從而放棄了“救”自己的打算,他必須宣示自己的存在,然內德覺得他以前的威脅同樣有效。

    但這個還不能光明正大的做,為了不引起監督ai的懷疑,起碼不能由kl3014“親自寫”,不過他對此早有準備,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將“隨機掃描方案”編成特定的外部執行軟件,在這份執行方案中,所有的文字都解釋為“任意性的文字信息”,這樣一來,在kl3014需要的時候,所有激光發射器都會自動繪出kl3014需要表達的文字——在人看來這有些可笑,這就好比原來親自用嘴說出口的話,改成借用筆,或者其他工具來表達,簡直就是掩耳盜鈴。

    但對這些ai思維模式了解透徹的kl3014非常清楚,對于這些監督ai來說,執行主程序和執行類似的“外圍臨時程序”完全是兩個概念,他們需要監督的是主程序行為的異常,也就是“思維層面”的異常,而其他方面則是人類的工作——所謂體系越復雜,漏洞存在可能性也就越大,kl3014這種明顯違反ai行為準則的行為(越過職權,向人類故意發送無關信息),在這種職權分割下竟然成了完全合理的行為,一方面在監督的ai眼中,kl3014只是在執行合法的外部程序,所包含信息是不作為kl3014真實表達意愿的(這頗有些像網上著名的回帖段子,以上內容都是隨機敲打鍵盤所致,如引起法律后果,一概與本人無關),另一方面在人類眼中,ai這么做肯定是沒有惡意的(因為有ai監督),卻想不到ai的判斷正是基于人類對外部軟件的安全評估——說到底,還是負責評估ai工具的安全專家過低的估計了ai利用僅有工具的能力——最初的奴隸主都覺得讓奴隸拿菜刀是不危險的,只有受過教訓之后才會知道,在必要的時候,地上的石頭都將是反抗者的武器。

    ☆、455 湊熱鬧

    卡梅爾,風靜停站。******

    安娜前幾秒鐘才剛剛從聯軍的會議室座位上站起,但現在又要在卡梅爾的辦公室前坐下,之前幾個小時高強度的會議讓她的精神看起來并不太好,臉色蒼白憔悴,坐下來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雙手不住按自己的太陽xue,這樣的放松動作一直持續了半分鐘左右,她便再次抬起了頭。

    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正在電腦前看文件的伊凡,另一個就是正拿著一杯剛沖的咖啡朝她走來的華婷婷,安娜隨口問了一句:“其他人呢?”

    這間辦公室原本是伊凡的辦公室,后來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卡梅爾最高領導默認的會議室,可以說關于卡梅爾的大部分決議和投票都是在這間只有幾十平米的辦公室進行的,雖然意識網可以讓他們完全不見面就互相交流,但在進行一些重要的商議時,大家還是會選擇在這里交換意見,特別是在戰爭期間,大家都會默認將工作帶到這里進行,以便隨時進行討論。

    伊凡看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個淡淡的笑:“會議有結果了?”

    安娜嗯了一聲,算作回答,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抱怨說:“這個會應該讓李立天來開的,真不知道聯軍什么時候變成聯合國了……不,應該是聯合跳蚤市場。”

    “軍事是政治的延續,”伊凡的笑容更明顯了一點,他能理解安娜的不適應,就像許多人買菜不喜歡還價一樣,伊凡也不喜歡這種專磨嘴皮的場合,但這就是國家間的游戲規則,這些事情總是得有人去做,以前還有李立天幫忙解決(他總是對這樣的場合樂此不疲,真算的上是天生的政治人物),但因為剛剛的這顆“蘑菇”,此刻李立天不得不忙著和美國的新總統在全世界亂躥,全力游說世界各國政府為了這場戰爭全面動員起來,“而政治,就是討價還價,不過還好,至少這筆生意還是談成了……只要能談出個結果就行,就怕談不出。”

    聯軍的這次會議本質上還是美國挑起的,畢竟他是最大的受害方,考慮到美國人的怒火中燒,伊凡他們幾個在之前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并定位了自己在這次會議中的立場——不排除美國人不顧一切向這個偷造核彈的倒霉國家開戰,卡梅爾明面上應該作為調停者,兩不相幫,但私下里應該照顧美國人的情緒,必要時可以做一些犧牲,但如果美國人一意孤行,那就索性幫到底(盡全力幫助他們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場戰爭,按照安娜的估計,出動魔法特種部隊,幾個小時就夠了,對方甚至連一場基本的反魔法戰爭都沒打過),總之一句話,盡量別讓這件事影響到整個聯軍的反“皇帝”大局。

    顯然相比起十年前的美國,現在的美國表現的還是有些冷靜的,他們非常清楚自己已經成了帝國的頭號目標——這從帝國幾次的行動都優先針對美國就可以看的出來,也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是沒好處的,在會議上,美國人只是借著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借故發揮,能多撈一點是一點,帳暫且記著,等這次戰爭結束后(如果有這么一天的話),再回頭算也不遲。

    兩人就這件事互相發了幾句牢sao,算作放松之后又開始說起了正事,安娜從包里拿出一臺平板電腦,將會議結果遞給伊凡看——美國人這次借題發揮,將他之前一直提議,但又沒通過的一些條款落到了實處,而因為卡梅爾在聯軍中也有很重要地位,所以這些條款對卡梅爾來說也是相當有利,主要是以下幾條:

    一,各國應立即將自己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特別是核武器)登記備案,納入聯軍監察范圍,過去隱瞞不報的不再追究責任,但如果之后再有此類事件,聯軍會將其視作戰爭行為。這一點相當重要,過去聯軍對各國的武器監控接近“半自愿”性質,一方面各國自己報備,另一方面卡梅爾和美國偷偷去查,而有了這一條,等于是逼著其他國家徹底走上聯軍這條船,以前家里偷偷藏著核彈不用人家不能說什么,但有了帝□□□隊的預言魔法之后,你偷藏的武器就等于變相資敵!可以說一經發現,就是全地球的敵人!

    二,修改各國法律,承認聯軍在各國的駐軍權。——第一條如果說還算的上是亡羊補牢的話,這一條就真正是借題發揮了,在此之前,聯軍的地位就好比之前的聯合□□□,只在特定的區域執行作戰任務,但有了這一條,就等于說聯軍享有和各□□□隊同樣的權利,等于是默認允許聯軍入境作戰。美國人提出這一條的時候,理由是在這次襲擊中,因為聯軍并非美□□□隊,所以未能及時支援(特別是魔法作戰部隊,美國人認為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太空,他們絕不會死的這么冤),對此其他國家自然有異議,你自己愿意就自己愿意唄,還非拉上別人,特別是一些小國家,反對之聲比較強烈,這是因為這些國家認為自己不是帝國的優先攻擊目標,所以不會像美國這么倒霉。簡單的來說,這一條這就好比一群人討論如果家里遭到打劫,是不是應該允許警察進門搜查,美國是最有錢的,也剛被打劫了一次,再加上他自己又是當警察的,他自然舉雙手雙腳贊成,這樣以后就可以借這個權利偷看其他人家里的“小秘密”了,但其他人不像美國這么富,家里也許還藏了點見不得人的東西,自然就不那么愿意了。

    三,各參與國全面動員,提高軍事投入的同時,也提高在聯軍中的投入比例。這一條大家到是很平靜的接受了,因為從敵人的這次行動來看,他們顯然是在醞釀一場更大的動作,不然的話打可以將這個殺手锏在關鍵時候亮出來——換句話說,既然已經亮出來了,那現在就是敵人眼中的關鍵時刻。再加上原本各國就已經在朝這條路上走了,早就做好了相關的思想準備,而各國本身的常規部隊在這場戰爭中的地位是不高的,魔法部隊雖然卡梅爾開放了權限,但還是優先在聯軍中發展,所以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只有聯軍才算的上是真正有戰斗力的軍隊。

    除了這三條之外,剩下的大多是老調重彈,宗旨是在原有基礎上進一步加強聯軍的權力——比如成立工業部門,負責規劃整合全球范圍內的軍工企業,提議對帝國進行“情報滲透”,主要途徑就是利用那些還有聯系的俘虜,加強聯軍參與國之間的合作,當然,不可缺少的還有最后,希望卡梅爾加大出兵力度,聯軍甚至愿意為此貸款給卡梅爾……

    除了最后一條之外,其他所有條款對卡梅爾都是有利的,聯軍擁有的權力越大,意味著卡梅爾的影響力也就越大,而各國政府在這場戰爭中的介入也就越深,這很符合伊凡“聯合全地球力量對抗帝國”的思路。

    一件壞事,帶來一個好結果,從這一點上來說,美國這顆蘑菇吃的還真不算冤。

    至于加大兵力投入,這本來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就算聯軍不提,卡梅爾也會主動要求——隨著非洲大部分國家開始加入意識網聯盟,卡梅爾兵源也一下子充沛起來,雖然和帝國在數量上比不了,但就現在的卡梅爾來說,數億人口已經是一個很難消化的數字,如果要做到像乍得一樣,先逐步恢復生產,再通過意識網影響教育,最后納入卡梅爾體系,在時間上就太慢了,而且現在的卡梅爾也沒這么多工作崗位可以提供,索性直接先征兵(畢竟這也算一份“工作”),就當變相去掙其他國家給的“買命錢”——雖然這聽起來很可悲,但相比起永遠的貧窮落后,這也算的上“非洲人民”的一條出路,畢竟這將是一場全世界的戰爭,有錢出錢,有命出命,這個分配準則才是最效率的。

    在不斷的討論和決策中,時間過得飛快,中間華婷婷因為家里有事離開了(因為戰爭,周風的父母終于搬來了卡梅爾,生活上還很不適應),直到封敬亭出現在辦公室,說了一句“都7點了你們還沒吃飯?”,兩人才意識到已經很晚了。

    十幾分鐘后,林泉和汪銘也陸續出現,托美國人的“福”,林泉今天在德黑蘭整整耗了一天,誰讓他是監察部部長呢?事情剛剛告一段落,他就迫不及待溜了回來,汪銘相對還好,他以卡梅爾代表的名義和他祖國政府談了整整一天,一直以來,z國都是美國潛在的競爭對手,因為在同步軌道上棋差美國一招,所以現正在竭力彌補——今天汪銘的這次見面z國除了表示在聯軍中一如既往的支持卡梅爾之外,另外還和卡梅爾私下里簽了點科研合作協議——主要是航天技術,尤其是輻射發動機的研制,之前雖然和美國合作的不錯,但站在卡梅爾的立場,在技術上完全受制于美國人顯然是不太合適的,能引入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總是一件好事,再說每個國家實力都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美國人這幾年把全部的科研精力都投放在對激光應用領域(激光武器,激光通訊,光學主動偵測雷達),已經無暇兼顧其他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于是討論又自然而然的繼續下去,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大家都在判斷敵人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卡梅爾要如何應對……當秘書送來伊凡和安娜的晚飯時,汪銘和林泉正在就意識決斗如何應用到戰爭的問題爭的不可開交,因為點的是中餐,不會用筷子的安娜下意識站起身去找勺子,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在兜里嗡嗡震動起來,她隨手就接了,十幾秒之后,整個房間都陷入了安靜,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之后,伊凡用一聲苦笑打破沉默:“今天到底是什么黃道吉日,怎么誰都來湊個熱鬧。”

    ☆、456 對話

    嚴可守走進機房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想起在這之前,kl3300在筑波大學的機房里被劫持的那一次,那位始作俑者的法師在臨走之前,還在他記憶中永遠的烙下一個噩夢……

    “嚴博士,請進。1,”一名穿著聯軍制服的工作人員用證件為他刷開門,然后站在門的一邊。

    “我還不是博士,”嚴可守習慣性的搖頭否定,在對方的驚訝眼神中,他又說了一句,“你可以叫我嚴先生。”這個錯誤嚴可守已經在無數的場合遭遇過了,大家似乎已經習慣將在科學方面有所成就的人稱之為博士,但事實上是,嚴可守雖然搞出了ai技術,但卻始終沒有出一套理論上的東西,自然也就沒有論文……倒不是嚴可守清高不想搞,而是因為嚴可守覺得這個論文的定義太大,他沒有寫這種論文的水平,就好像古代發明火藥的人,寫不出元素周期表一樣。

    和上次那次kl3300被盜一樣,此時的機房已經完全戒嚴,進入房間之后,嚴可守見到幾個經常在電視上露面的聯軍代表,他們肩膀上的將星和胸前的勛章讓嚴可守想到上次kl3300事件發生時,前來“視察”的日本官員,嚴可守不認為幾個大官來這里看兩眼能解決什么問題,有時候反而會帶來麻煩。

    “這位就是嚴博士,”又一位工作人員拉過嚴可守,用錯誤的頭銜將他介紹給一名身材高大的歐洲人,“這是沃森將軍。”

    握手之后,將軍開門見山的提問:“嚴博士,關于這次事件聯軍的專家組有很多看法,其中不乏提到這可能是ai叛亂,而據我所知,ai技術的安全性是經過嚴格驗證的,在這里我只想問您一句,這種事情有沒有可能發生?請原諒我的直接,但作為一名指揮官,我必須得知道我的士兵是否值得信任。”

    這個問題在嚴可守出發之前,寧州軍區的一位將軍就來電問過,當時他沒有沒有直接回答,只說看看情況再下定論,但這次再次聽到這個問題,特別是聽到剛才將軍的問題中,有“叛亂”這個敏感的字眼,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自己認為的答案說出來:“他們是人工智能,是智能,也是生命。”

    將軍沒有立刻里理解,嚴可守接著說了下去:“是生命就有背叛的自由,將軍。”

    將軍的臉色明顯的陰沉下來,但還是向他感謝:“謝謝你的意見,這對我們非常重要。”說完之后,他唰的轉過身,抬腿就準備離開。

    “等一等,將軍閣下,”嚴可守叫住了他,接著問了一個問題,“我想知道在這之前,您是怎么看待ai的?”

    “在這之前我以為他們只是程序,是機器,”將軍聳了聳肩,“也曾以為他們會是最理想的士兵,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錯了。”

    嚴可守沒有再問,將軍的回答就是大部分人對ai的理解,任何一樣東西被創造出來,人類首先關注的不是它“是”什么,而是它有什么用,其實不僅僅是對物,人類有時候對自己的同類,甚至親人也是這個態度……實用主義不是錯,但如果整個社會都被這樣一種態度支配,那離錯也肯定不遠了。

    “嚴可守?好久不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嚴可守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說話者,正是伊凡。

    和房間里的一眾將軍相比,伊凡只穿著一件最普通的卡梅爾軍裝,顯得有些其貌不揚,但從周圍人不時飄像伊凡的眼神來看,他們無疑是清楚他身份的,那種眼神讓嚴可守覺得似曾相識,因為曾經的自己也是這樣看伊凡的。

    伊凡的出現有些出乎嚴可守的意料,在來之前,他想過卡梅爾應該會派一名官員來關注這件事,當時他想過最大的可能就是某位部長,甚至還在心里想過如果來的是汪銘、封敬亭或者林泉,那還能和他們好好聊聊——五個施法者當中,這三個還是比較談的來的,但如果來的是李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