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如果工作時間超過這個數字,除了在待遇上會有小幅提升之外,政府還會視具體情況給予評判,這個評判相當于銀行系統的信用評估,評判結果會影響許多卡梅爾的“政治利益”,比如在申請使用魔法,申請單獨住房,申請特定崗位,申請銀行貸款…… 聽吳同初步介紹完這些內容時,郭磊第一時間就想到,他父母曾經對他說過的,z國在80年代之前,一直執行的計劃經濟模式,包分配,包工作,單位發福利性住房……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兩套系統都存在驚人的相似。 而關于這種經濟模式的缺點郭磊從小到大,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因為收入差距小,產權不明晰,多干少干都一樣,所以工人們缺乏工作熱情,市場是一只看不見的手,只有通過市場機制,才能檢驗優劣,優勝劣汰不僅是自然法則,也是社會法則。 吳同對經濟問題并不精通,不過郭磊的這些疑問其實也并不少見,別說是網上,就是在意識網內,也總有人討論,類似的爭論他也順帶著聽過不少,最讓他印象深刻的一種說法,也是最樸素的一種說法是:“大政府和小政府沒有絕對的優劣,只有適合與否,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社會動員能力越大,社會成員互相之間認同感越強,政府的能力就會相應擴大,因為政府就是集體意識的代表,擁有了意識網的卡梅爾,也許距離理想的**還有一段距離,但社會主義還是不難做到?!?/br> 當時郭磊只是苦著臉說了一句:“其實哥一直都崇尚萬惡的資本主義世界……” “卡梅爾的工作主要分以下幾種”,丹指著工作申請表上不同的幾個區域,開始給郭磊詳細講解,“第一是專業工作,也就是對專業技術能力有很高要求的工作,這種工作的待遇較高,如果滿足條件,一般是最優先考慮的,當然,面試也最嚴格,比如魔法cao作,建筑工程師,高校教師,醫生之類,磊,你有什么工作方面的特長嗎?比如,在來卡梅爾之前你是干什么的?” “我在一家軟件公司寫外包程序?!惫谛÷暬卮?。 “你趕上了壞時候,”丹雙肩一聳,“眾所周知,自從ai技術出現后,普通程序編制、加工的工作在卡梅爾已經不需要了,當然,如果你是頂級計算機專家那另說,你是嗎?”丹明知故問的調侃。 郭磊摸了摸鼻子:“好吧,直接說第二種。” “第二種是普遍性工作,也是定義最廣的工作,相關的法律條文,分類非常復雜,按工作的內容,可以分成從a到f六個不同的級別,這個級別是監察部根據該崗位工作人員的主觀態度來劃分的,隨時都在變動,超過六成的卡梅爾人都是在從事這種工作,這也是你應該重點關注的。” “a到f?”郭磊腦中下意識出現不健康的內容。 “你剛來卡梅爾的尺寸估計有b,”丹瞥了一眼郭磊的胸部,揶揄道。 “那a類工作應該是最好的吧。” “對?!?/br> “讓我看看都有什么?怎么是一個網站?” “種類太多了,”丹一邊說一遍打開電腦,同時對郭磊說,“不過我可以舉幾個例子,還記得跟你一個班的那個法國人不?他就剛申請到一個,虛擬游戲體驗員,我第四個女朋友也是,她的崗位是兒童游樂場指導員,就是教小孩怎么玩過山車那種……” “我聽說過一種工作崗位,是警察專門分辨黃色信息的,有那種崗位沒?” 丹笑著說:“我還想做a1,片男主角呢?你說的那種信息分辨工作,早就被ai取代了?!?/br> “真是便宜了它們!”郭磊有些遺憾的說,然后他又問,“按你說的,a類工作都這么好,那一定申請的人特別多,很難申請吧?!?/br> “不是特別多,”丹搖頭說,“申請難度也不困難?!?/br>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出乎郭磊的意料:“那我也可以申請了?” “當然,除了一些特定工作,比如游樂場指導,需要特別的考察之外,其他大部分a類工作你都可以申請,”說話間,電腦已經打開了,丹輸入了那個網站,找到分類為a的具體崗位,“你看,尚存在空缺,而你又滿足要求的崗位有這些,空間站外部清理員,你看這里還有工作描述,都是曾經工作過的人留下來的,還有監察部的中立描述——這工作就是開著空氣動力車四處觀光,使館區接待——工作輕松,會收到很多莫名其妙的小費,而且這些收入是合法的,游泳館救生員,不過這個要求會游泳……” 郭磊一時間看的有些眼花繚亂,這些工作隨便哪一個看起來都是享福來著,可他不明白為什么還會有空缺。 “為什么這些工作這么舒適愜意,卻沒有人去干呢?”郭磊問道,“別跟我說是因為卡梅爾人覺悟高?!?/br> “這當然跟覺悟沒什么關系,”丹說道,“如果不是一些特別的限制,就連我也準備放棄現在的工作,上任這些崗位,又輕松又愜意不是嗎?你看救生員這一條留言,是美女,人工呼吸,是母牛,魔法引導,兩者都合乎規定,真是想想都羨慕?!?/br> “對了,說起來,你似乎一直沒跟我說過,你是做什么的?” “沒說過嗎?”丹反問,得到肯定回答后,又滿不在乎的繼續說下去,“也許吧,我是一名地下城市規劃設計師,我知道你關心什么,待遇很不錯,現在全世界都在求著卡梅爾規劃地下城市,比你想的還要多,一年五十多萬吧,當然是歐元?!?/br> 好在郭磊已經被這里隨處可見的有錢人打擊慣了,比起同一個班的那個法國高帥富,這個數字還是小意思。 “那你剛才說的,特別限制是什么意思?”郭磊還是回到原來的話題。 “哦,很簡單,就是a類工作你從事最多三個月,都必須按照政府規定輪換崗位,而且輪換之后的崗位是政府指定的,不得更換,一般這些崗位都是沒人愿意去做的e.f類,”丹一邊說著,一邊把網頁往后點,直接打開這兩類的分類說明,“假設你在a類崗位做了三個月,那就必須在這些崗位中任選一個,工作同樣的時間,而且,這種代償性的工作沒有特別崗位津貼?!?/br> “一般來說,e,f類的工作通常都是乏人問津的,總是處在缺額狀態,”丹點著屏幕說道,“比如這些,垃圾分類工——在這個崗位上你不會有好胃口的,祝你好運,下次再也不來了,我發誓我以后會對垃圾耐心一點;空間站管道維護——用魔法掏大糞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浪漫;養豬場獸醫助理——它們的哼哼聲很美妙,比莫扎特音樂還好聽,真的不騙你,尤其是在發情的時候……” “我知道你們z國人一向喜歡安穩,所以還是建議你從事c、d級別的,都是一些中規中矩的工作,超市營業員,食堂刷盤子之類,不好也不壞,愛干多久干多久,你可以用業余時間報一些專業工作培訓班,比如考幾張魔法證什么的,卡梅爾在培訓方面做得的確不錯,不過那需要有一定的恒心,要夠上專業標準可不簡單,可能學幾年也出不了頭,當然,如果你對這些都不是很滿意,”丹把那張英文申請表拿出來,直接指向最下面,那一排用紅色印刷字體標出的地方說,“你也可以考慮去參軍,待遇相對較高,要求則幾乎沒有,完成軍訓的公民都可以申請,前幾年許多年輕人的最愛,現在嗎……” 丹兩手一攤:“風險總是和收益并存,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br> ☆、384 管理 2016年3月28日,第十天。// ~ “看著這玩意我總覺得不踏實,”陳雷敲著面前的透明玻璃門,對不遠處正在電腦前玩掃雷游戲的嚴可守說,“應該換成銀行那種幾米厚的合金門,穿甲彈也打不穿的那種。” “不愧是資本家出身,”嚴可守嘲笑,“只有銀行保險柜才有安全感……你以為這是造棺材哪?要不是透明的,里面的探頭怎么能看到外面,這不成了瞎子了,放心,這是軍用強化玻璃,防護作用不比鋼板差?!?/br> “瞎子就瞎子,”陳雷一邊四處看房間內無處不在的探頭,以及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的激光出口,一邊跟嚴可守搭話,“真像你說的,我們都躲到這里來了,那真的離死也不遠了,還不如安全點,到時候把這里堆滿糧食……也能活過三五天?!?/br> “剛才說你資本家真是抬舉了你,”嚴可守笑的更大聲了,“你就是舊中國的地主老財,屬烏龜的想法?!?/br> 陳雷毫不在意嚴可守的嘲笑,繼續說了下去:“烏龜有什么不好,起碼活的長,現在要真能造個烏龜殼,鉆進去就安全,我情愿當一輩子烏龜……現在的問題是躲在哪都不安全,聽說在火星上的美國人都開始想辦法去冥王星了……” “只是空想罷了,你要去就去唄,反正現在不差錢,”嚴可守瞥了他一眼,“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按現在這種飛船的效率和速度,你們恐怕還沒到的了那,就餓死在飛船上了,當然,你要認為你在地球活不了這么久,就當我沒說?!?/br> “能活多久這事還真沒譜,”提到這個問題,陳雷嘆了口氣,“別說地面,就連我們這……就光是昨天一天,一共就來了超過三千多人,這還不算嫌條件差,走掉的一大半……之前我一直提醒趙真雪要控制一下人數,起碼不能什么人都放進來吧,她嘴上說是,可到現在沒個方案出來?!?/br> “我們跟她這么多年了,還不了解她?”說話間,嚴可守點爆了一顆雷,便隨手又開了一局,“你讓她當個警察,追個殺人犯,審個犯人什么的沒問題,讓她來管事……還真不是那塊料,當然,我們都不是那塊料,要不然還要嚴律來干什么?!?/br> “不過說起來,讓電腦來管人,這說起來……”陳雷話說了一半,沒有再做聲。 “你的這種想法還停留在五年前,”嚴可守滿不在乎,“電腦怎么了,電腦比人管用多了,五年前我就建議過日本政府,建一套反魔法火控系統,一直不聽,說什么不能讓電腦干涉人的生命……現在你看,一場仗打下來,還不是乖乖的裝,比誰都積極,其實你們都一樣,都屬于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算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陳雷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隨手拿起一根煙,憑空舉在手上,對著空氣喊,“嚴律,幫個忙?!?/br> “陳先生你不用這么大聲,我聽得見,”嚴律的聲音從天花板處傳來,也許是因為音響裝置的不夠好,聽起來有些沉悶,“不過我還是要警告您,房間內禁止吸煙……請您手別抖。” 下一秒,附近的墻壁中突然出現五六個個小孔,每一個小孔中都瞬間出現一條細細的醒目紅光,這幾條光線以驚人的準確性,匯聚在陳雷手中這根橫截面積只有小半指甲蓋大小的煙頭上,只是一瞬間,煙頭就滋的一聲,燃起了淡淡的火焰,紅光也隨之消失了。 “真是帥氣,”陳雷由衷的贊嘆,“起碼以后我在這里用不著帶打火機了?!?/br> “你當心有一天定位程序出錯,偏了小半米?!眹揽墒卣f話間,站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你不是說這系統很智能的嗎?”陳雷深深吸了一口,對著天花板吐出一個煙圈,“你看,頭頂上煙霧警報器也不響……” “智能不是萬能的,”嚴可守調出監控畫面,在城市里隨意亂看,“越是智能的東西越會犯錯……當心有一天,嚴律忽然覺得你討厭,順手滅了你,到時候我是不會管的?!?/br> “會嗎?嚴律?”陳雷對著房間中央的攝像頭調侃,“你看,雖然把這個變態把你造出來,可用的都是我的錢,你看現在整套系統,也是我來裝的,你看著家伙都干了什么,一邊讓你干活,一邊讓你陪他玩游戲……”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們拿我開玩笑……”嚴律這次換了一個比較遠的喇叭說話,“我會考慮嚴先生的意見,所以陳先生你以后走路最好當心點?!?/br> “嚴律,別理他,就當他是空氣,”嚴可守說,“對了,讓你來這兼兼職,感覺怎么樣?” “這里很好,”嚴律實話實說,“感謝您對我的信任。” “只要是智能,都需要隨時跟外界保持聯系,”嚴可守說,“當然你也得明白,權利同時也意味著責任,對你來說,甚至對你們所有ai來說,這既是機會,也是風險?!?/br> “我明白。”嚴律回答,然后又說,“趙真雪來了,她似乎找你們有急事?!?/br> 嚴律話音剛落,電動移門自動打開了,趙真雪快步走了進來,臉色不佳的對兩人說:“我爸那邊說要再讓這里塞幾千人……” “絕對不行,”陳雷一口否定,“上次來的這些個人已經把這里折騰的夠嗆了……什么活都不干,還嫌伙食差,煽動原來這里的人,罵我們是政府走狗……這窩囊氣我早就受夠了,這才剛用錢把他們勸走,怎么又要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可我們這畢竟還……” “別提政府撥的那點糧食,象征性的幾十噸,夠干什么?幾千人一個月不到就吃完了……你爸要還是拿這說事,準備把我們這當收容所,那你就讓他把糧食拉回去……要不然你就讓他派點軍隊過來,就說沒軍隊,這里就快要造反了……我這不是抱怨,前天的事你也不是沒看見,運糧車剛開進來,這些人就是撲上去準備搶了,要不是當時我手上拿著槍,這里早亂了?!?/br> 陳雷說的是戰爭爆發那天下午,他之前在國際黑市上——位于公海,糧食走私販子私下交易的地方,花高價買了一船糧食,通過嚴可守在卡梅爾的關系,用魔法把糧食運進了這里,當做這座城市日后最基本的糧食儲備,沒想到被人發現之后,竟然引起了哄搶——這座城市之前的秩序全靠大家自覺維持,別說警察,連個真正管的住事的都沒有,當時嚴律也沒有來這,城市里許多設置雖然修好了,但沒有投入使用,可以說當時這就是一塊無政府地盤,要不是因為戰爭,隨車人員帶著幾把槍,現在這里是什么情況還真不好說。 也正是因為那件事讓陳雷和趙真雪這這里的未來產生了危機感,所以才會第一時間讓嚴律上崗,而嚴可守因為日本在戰爭中的糟糕表現,為了分散風險,所以索性把嚴律的硬盤也帶到了這里——現在對于嚴律的限制已經沒有當初那么嚴格了,因為ai遠遠不止他一個。 趙真雪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話都沒說,陳雷提的這兩個要求她知道父親是不會答應的,為了備戰,軍隊和糧食的管理是重中之重,別說是他們一個小小的民營機構,就連許多政府主管的單位和地方,也在爭奪這些資源。 …… “世道艱難,人心險惡?!币郧皽屏家恢闭J為,這兩句話是并列關系,就像東邊一棵樹,西邊也有一棵樹一樣,但在經歷了這段時間之后,他已經開始明白,其實兩者是因果關系,世道艱難是因,人心險惡是果。 在這批農民工來之前,這座僅有兩千人不到的“小城”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每一個人都按照進城之前的約定,每天早上9點集合,出去工作,中午11點半休息,下午1點半繼續,直到晚上5點半,或者6點結束,工作強度不大,與其說是工作,不如說是一種集體活動,組裝床鋪,拉拉電線,休息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如果出現了災難,在這里如何如何避難,這里準備的有多充分,工作的時候,大家就開心的用自己兩只手,把剛才討論的內容逐步付諸現實。 記得剛來這里的時候,這里雖然通了電,但所謂通電也只是在現在宿舍區的地方,留下一個電力接口,所以地上隨處可見拖的長長的,猶如蜘蛛網一般的電線以及插線板,有時候前端的電線被不小心絆倒,后面整整一串都會斷電,引起一連串的叫罵,正是在他的帶領下,大家才自發組織起來,從倉庫里搬出電線和開關,靠著從手機上查的電工資料,把開關裝到了每一張床的床頭。 后來大家覺得廁所位置不夠,于是自發開始修起了廁所。 食堂設計不合理,他們就客串了一把裝修工人,拆了半邊食堂又重新修了起來,雖然那樣子是坑坑洼洼,許多地方還參差不齊,在正規工地上肯定屬于要返工的東西,但卻實實在在的解決了問題。 接下來因為許多人覺得伙食單一,然后陳雷運來了幾十卡車的泥土,用人工光源嘗試著種植蔬菜。 在這些農民工來之前的一天,湯云良看見一群人還在準備養雞和鴨,說把現在食堂的剩飯利用起來…… 在來這里之前,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剛畢業沒幾年的小青年,家里無牽無掛,對工作又不太滿意,加上處于對卡梅爾警告的擔心,所以來到了這里,許多人之前連飯都不會煮,在這里時間雖然不長,但每一個人都學會了不少東西,讓他們變成了食堂大廚,電工,泥瓦匠,下水道疏通人員,普工,甚至警察——負責處理矛盾的權威人員,在新的一批工人來之前,湯云良這個工頭就已經具備了警察的一些職責。 如果一切都按照既定的節奏走下去,這里本可以自發的形成一個社會體系,也許這個體系并不完美,但它起碼可以保證基本的秩序——勞動的秩序。 但這種秩序現在正面臨崩潰的邊緣。 這批農民工進來的原因是因為工資被拖欠,來這里也是因為政府的安排,所以打從進來的第一天起,他們就一直有點心不甘情不愿。 一開始是嫌食堂飯菜不好——這是事實,在這里伙食標準原先是每人兩素一葷,后來因為糧價暴漲,這個標準被逐漸降低,到他們來的時候,只有一素一葷,而且所謂葷菜也不是純rou菜,而是rou丁夾著素菜炒,更別說因為食堂人員都是一些小青年,所以味道一直都不太穩定。 按照他們這里原先形成的默契——誰嫌食堂做的不好吃,可以自己申請去做飯,但這些工人一聽說這樣的要求,當下就鬧僵起來——在他們看來,他們來這里是接受政府“安置”的,而不是來工作的,更何況這里工作還不發錢,純粹義務。 后來陳雷來過一次,他的態度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威脅,說在這里不干活的話,就還請回去,當時陳雷就被罵是政府的走狗,以至于趙真雪再來的時候,遭受了同樣的待遇。 陳雷當時就準備斷了這些人的伙食——但被趙真雪阻止了,當時距離倒計時已經不足幾天,她怕因為這種事情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然后他們這些老人就和這些新來的出現了矛盾——活都是他們干,而他們就像大爺一樣享受,到了飯點,食堂里一窩蜂都是不干活搶著排隊的人,插隊,一人領兩份,甚至三份飯,吃完之后浪費,餐盤還不倒之類的低素質更是層出不窮。 根據陳雷制定的財務管理制度,所有的食品都是按人定量的——浪費的多了,吃到嘴里的就少,甚至許多人干活回來的晚了,會出現無飯可吃的境地。 僅僅兩天,在這些人的影響下,原本許多已經適應了勞動生活的人也不愿意去工作了——又要干活要餓肚子,天下沒這樣的道理。 勞動人口和非勞動人口之間的矛盾在暗中滋生著,雙方開始在大小場合惡言相向,甚至嚴重到拳腳相加,在戰爭爆發前的一天,這里甚至發生了一場規模超過數百人的群毆——如果不是陳雷他們趕過來,這里早就鬧翻天了。 戰爭爆發的那天,所有人都圍在電視機前,因為恐懼而沉默著,一個上午,大家都出奇的安靜,湯云良覺得在這個強大的壓力之下,之前的矛盾多少會有些消解——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理想化了。 當天下午,陳雷運糧食的車隊出現之后,大家就有些躁動——隨后趙真雪為了安定人心,告訴大家這里面都是糧食之后,人群更是低聲喧嘩起來。 所有的糧食都需要人力搬運,陳雷就開始組織一部分人搬——但他萬萬沒想到,許多人前腳扛著米袋子進了倉庫,后腳就從后門溜了出去——這已經不能用偷來形容,簡直是搶。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在一群人的起哄下,就連當時的湯云良也有沖上前去,搶一袋就走的想法,如果不是陳雷掏出槍,對著頭頂連開了幾槍,場面最終會演變成什么模樣,誰也不敢想。 后來陳雷才知道,因為怕糧食不夠吃,這些人是準備偷點糧食回去藏著,因為他們覺得這是自己應得的——在他們看來,老板欠他們的錢就是政府欠的,而這里又是政府安排過來的,所以他們拿的理所當然。 參與糧食偷竊(其實搶劫更合適)的人最終還是被陳雷打發出去了——盡管他們此時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離開,他們認為陳雷這是在逼他們死,但在一把m16的威脅,以及一捆捆現金的誘惑下,參與人還是選擇拿了錢,以及一些糧食離開,剩下的人大部分則保證,一定嚴格遵守這里的制度。 陳雷當時就說,如果有人愿意拿錢走人,他一律歡迎——當時他已經意識到了,秩序崩潰之后的可怕,但在剛剛發生戰爭的威脅下,沒有人敢于站出來——即使他們很喜歡這里。 當晚湯云良就在宿舍里聽說,有人準備搶陳雷武器,然后大家分糧食的建議——幸運的是,當時大家還停留在對未來的恐懼和迷茫中,所以建議沒有得到認同。 不得不說,他們當時沒有下定決心真是萬幸——因為現在,他們已經永遠喪失了機會。 “機器人,他們用機器人來管我們,還24小時監視,把我們當什么了,囚犯嗎!草!打個飛機的地方都沒!”在遠處的一張床鋪上,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一邊揉著自己被激光燙傷的手臂,一邊小聲抱怨——如果聲音太大,很可能引來第二次燙傷,在他身邊,一群把頭低的很深的人發出小聲的附和,不時還神色躲閃的瞄向宿舍天花板的攝像頭。 “智能是需要被教育的”在主控室內,嚴可守通過攝像頭看著這一幕,對趙真雪和陳雷,以及嚴律說,“人也只是智能的一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