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
kl3300將這篇日記送給其他ai評論,得到了一致的回答——這是一篇非常拙劣,由兒童寫出來的真實日記。 哦,真實日記,只要滿足了這一點,就足夠了,主程序很快做出了判斷——他要模仿這篇日記。 但問題又隨之而來了,如何模仿一篇日記呢?kl3300又在主程序當中自檢了相關信息,結果仍然是沒有。 于是kl3300又申請了檢索功能,數百微妙之后,找到了最可信的結論——模仿是一種只屬于生物的本能。 這個結論當中提到了生物和本能,而搜索本能的結果,則是生物的自然具備的能力,kl3300知道,自己不屬于生物,那也就意味著,自己沒有本能,同樣也意味著,自己無法完成模仿,而不會模仿,也就意味著無法完成日記,無法完成日記,任務只能強行取消。 …… 從kl3300主程序當中,找出整個kl3300的整個判斷過程花了嚴可守整整14個小時的時間,嚴可守知道,自己再一次失敗了。 當取消ai以欺騙為目的,改為獲得測試對象認同為目的之后,ai確實出現了一些改觀,與之相對的,原先的圖靈測試也做了相應的變化,測試的結尾,不再是判斷交談對象是否為ai,而變成交談對象是否讓你覺得,對方是一個讓你滿意的智能,與原來的標準相比,這個標準模糊了很多,所以,后來嚴可守又引入了打分制,將ai的表現從高到低分成6個等級,最高5分就是測試者對被測試的對象非常滿意,并愿意與之交流,最低0分就是完全無法交流,等同于雞同鴨講。 這樣做的最大好處,就是讓ai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原先為了“通過測試”,不顧一切的那種策略,因為ai如果繼續采用不理睬用戶的策略,只能獲得零分,這樣一來,就打破了之前那種“沉默死鎖”,也讓一些ai在測試對象的影響下,具備了一些初步的“道德”,就好像kl3300一樣,原先的“不擇手段”是最優選擇,而現在老實承認自己不會寫,才是最優策略。 但改變ai的激勵規則并不意味著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給一個普通人再大的激勵,他也不能長出翅膀飛上天,對于ai也是如此,人類想讓ai寫日記,想讓ai和自己猜謎語,甚至想和ai談人生理想,但也要ai具備這些功能才行,在“道德”因素介入之后,許多ai一下子就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許多測試者反應,被測試的ai好像“變笨”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ai的表現和相應的測試對象,也出現了讓人驚奇的對應關系,總結數據之后,嚴可守發現,在打分過程中,越是傾向于“禁止ai撒謊”的測試對象,ai的表現就越差,而那些“允許ai為了談話過程的有趣,在一定程度撒謊”的用戶,相應的ai表現和過去還是相差不大。 以前的ai或許還可以騙騙小孩子,但現在許多ai練正常說話都不可能做到,在一些要求特別苛刻的測試對象那里,ai幾乎變成了啞巴。 比如,ai的話當中,不再提到類似擬人化的語句,比如我想,我認為,也不再出現專屬生物的動作,比如看,聽,說,在一些要求特別苛刻的測試對象那里,ai只能回答一些純理性問題,比如問14 5等于多少,回答19之類。 以往那些個性格分明,有職業,有身份,有理想,說話比人還像人的ai,在短短半個月之內,又統統消失不見了,有些測試者甚至懷疑,是不是設計人員通過某種技術方式,“強行”降低了這些ai的智商。 比如之前迷戀kl0564的井上海,在kl核心程序修改之后,幾次測試都是失望而歸,連說自己心目中那個kl0564已經永遠離開了。 在褪去了謊言的華麗外衣之后,ai的表現逐漸恢復了它應該有的程度,雖然這對于某些參與測試的人員來說,可能意味著趣味性的降低,但對于嚴可守來說,這才算是真正腳踏實地邁出了第一步,作為一項科研任務,日后甚至可能起到實用作用的“智能技術”,嚴可守不可能只滿足于讓ai學會哄人開心。 ☆、316 田軍的選擇 迷迷糊糊中,田軍睜開眼睛,但這和不睜開沒什么兩樣,周圍是一片徹底的黑暗,他伸出手,下意識的摸了摸在手邊的匕首,就像握住了一塊冰,這觸感讓他感到心里發寒。 肚子因為饑餓,傳來一陣空鳴,這聲音在這封閉狹小的空間里,聽的特別清晰,食物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但田軍并不沒有去取來吃的意思,只是沉下心來,仔細傾聽者來自這陰暗洞xue中可能發出的任何一點聲音,任何一點。 在這種無邊的黑暗中,人對時間的感官完全失去了掌控,這讓田軍想起,自己被伊凡第一次抓進空間時的樣子,那白色的無重力世界,人呆在其中,就好像一具漂浮的尸體,但跟眼前自己的境遇比起來,田軍感覺,那就是天堂。 皇帝的軍隊兩年前就到了,也就是說,在這片陌生的大陸,田軍整整過了兩年,這兩年來,他每天晚上連一個好覺都沒睡過,整天都活在恐懼當中,一向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最近總是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在那個噩夢當中,他發現自己成為了一只動物,一只四角著地的動物,或者是狗,或者猴子,甚至可能是在泥坑里打滾的豬,他夢見自己長出了尾巴,夢見自己皮膚上長出毛茸茸的毛發,夢見那個叫維達的兆夫長聲音,在未知的角落向他發出命令,夢見自己每天啃著沾滿唾液的骨頭,夢見自己變身的那頭動物在吃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甚至夢見自己在吃…… 這種感覺讓他有種作嘔的沖動。 每次在這種噩夢中驚醒的時候,他總是會下意識檢查一下自己的全身,然后在慶幸中恐懼著,恐懼著。 在皇帝軍隊到來的這兩年時間內,這種恐懼就像牛馬的鞭子一般,催動著他在這個世界竭盡自己的所能,做任何他能夠想象的到的努力,因為之前他給當地國王留下深刻印象的緣故,他成了這個王國的國師,國王也對他言聽計從,整個王國因為處于對皇帝的恐懼,對國王,以及他下達的命令,都很好的不折不扣予以執行。 兩年內,田軍就利用現有的資源,利用他能想象的到的所有方式,開始了一場注定悲劇的反抗。 他利用簡陋的********,在所有的城市都埋設地雷,他利用自己知道的那一丁點皮毛,給這個王國制定的所謂的國旗,國歌,想借此增加凝聚力,他甚至還幾度瘋狂的想要尋找鈾元素,希望靠他高中那最高21分的物理成績,造出原子彈,或者用他那14分的化學成績,成規模制造毒氣…… 但兩年的時間,相對于田軍的資質,是在是太短了,伊凡就曾經對他評價說,要是封敬亭在這,在不顧一切的條件下,或許還真能造出點毒氣,在刻意準備的前提下,對皇帝的軍隊予以殺傷,這樣的話,出于忌憚,可能他還能多過幾年好日子,在這額外的幾年中,如果穿越者自身的素質足夠高,不顧一切攀科技,或許,還有那么一絲的可能,造出原子彈這種自殺性武器。 這種情況或許會有很小概率發生,但,絕對不會是田軍。 哦,伊凡最后又告訴田軍說,即使真出現了這種情況,對于皇帝的軍隊,仍然毫無意義,原子彈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塊重一點的石頭罷了,只要皇帝的偵查部隊足夠謹慎,這并不難辦。 也正因為如此,田軍在積極準備反抗之余,也沒有忘記給自己修建一些地下隱蔽場所,他自己也算是對魔法有一定了解的,知道最常用的空間之眼往往也存在著缺陷,像現在他呆的這個地方,就完全是處在一片荒野的郊區地下溶洞,田軍在這個溶洞里準備了一些必須的生活物資,比如食物,衣物,以及手中的匕首,溶洞里有流動的地下河流,足以支撐他在里面度過漫長的一段日子。 如果一切如他想象的那般順利的話,依靠他在這里儲存的食物,再配合地下河流中那些不知名的小魚,以及巖壁上長的那些蘑菇,支持他生活五六年應該不成問題,至于五六年以后……田軍沒想過,他也不敢想,到那個時候,手中的匕首就是他的歸宿。 兩年前,皇帝的軍隊出現之后,王國就開始按照田軍的“實現策劃”,開始了“游擊作戰”,這種不一般的作戰方式在剛開始,確實給皇帝軍隊帶來了一些困擾,在皇帝的軍隊當中,魔法都是像正規軍炮兵一樣,在關鍵戰役集中使用的,田軍主動放棄城市,整個王國的正規軍隊化整為零,專門打有預設的伏擊戰,確實起到一點作用,但是隨著后來魔法支持的加強,一批專門的“魔法使”——皇帝軍隊中釋放魔法的人員被組織起來,田軍的這種戰術就開始一敗涂地。 他原先設計中的“人民戰爭汪洋大海”的情景并沒有出現,而事實上是,許多王國的游擊軍隊正陷入了他們昔日同胞的“汪洋大海”之中,正如伊凡所說,皇帝的統治結構如金字塔一般,穩如磐石,堅不可摧。 在那時候,田軍給當時所有的軍事將領留下“堅決抵抗”的命令之后,就獨自一人躲進了這個誰也不知道的地下溶洞,他現在也不知道那些抵抗的軍隊到底還在不在,他只是像一只恐懼過頭的老鼠一般,深深的在自己的洞xue里躲藏著。 “滴”“噠” “滴”“噠” 這輕輕的滴水聲,是溶洞里唯一的刺激,提醒著田軍時間的流逝,聽見這聲音,田軍總是會一遍又一遍的想起,兩個自己聽過的,有關滴水的故事,說把一個人蒙上眼睛,綁在椅子上,然后用刀切開他的血管,在他一旁放滴水聲,這個人就會以為滴的是自己的血,因為心理作用,最后以失血過多的癥狀死去,而他的傷口卻早已經愈合了。 另外一個故事就是說,有一種刑罰,就是把人關在一個絕對安靜的地方,然后讓他聽從不間斷的滴水聲,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久而久之,這唯一的聲音甚至可能將犯人折磨的要發瘋。 田軍現在的這種情況,幾乎算是兩種情況都占了,在一些極度無聊的情況下,他也會想象著,那些從鐘乳石上低落的水珠,就是他自己的血液,他的生命,就這樣伴隨著“滴答”“滴答”的聲音,一點又一點的消失,他有時候甚至想,如果能就這么以失血過多的癥狀無痛苦的死去,倒也不失為一個好的歸宿。 但事實證明了,他聽過的那兩個故事都是謊言,他沒有死去,也沒有發瘋,只是變的有一些神經質,滴水聲沒有成為他的噩夢,反而成了他在這個封閉世界唯一的一點慰藉,有時候,他會一整天根據這聲音,徒勞的數著數字,最多的時候,他曾經數了超過一萬多次,按照一滴水3秒多鐘計算,他就是數了不下10個小時。 每隔幾天,或者一個星期左右,伊凡都會固定和他接觸一次,除了查看一下他的狀態,另外就是查看一下,地面的抵抗情況,伊凡都不介意和田軍分享這些消息,但田軍卻不愿意聽這些——對于他來說,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結果。 一開始的那幾年,田軍還會聲淚俱下的對伊凡發起哀求,他賭咒發誓說只要伊凡把自己接回去,就絕對會聽從伊凡的命令,但這么長時間以來,他已經不對伊凡報太大希望了,對方似乎并沒有太多管他的意思,包括他在這之前,在這個位面搞出來的一些活動,伊凡只是告訴他,他這么做是徒勞的,對方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當伊凡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他腦海的時候,他并沒有感覺到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就好像那完全是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他只是在口中喃喃的默念著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這是他剛剛在數的水滴。 “想聽一些新消息嗎?”伊凡聲音看起來心情不錯。 “3056,3057,3058……”田軍兩眼無神的盯著一整片空洞的黑暗,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沒想。 伊凡了解了他的意思:“算了,那我就不說了,真可惜,這對你應該是一個好消息的。” 伊凡口中的“好消息”。 “一些地球上有關你消息,要聽嗎?” 聽見“地球”兩個字的時候,田軍的喉頭不自覺的動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唾沫,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在這里的兩年生活中,在地球上,特別是在日本的那一段經歷,是他最好的精神食糧。 伊凡看不到他的動作,但他明白他的意思。 “沒什么特殊的,你父親快死了,人現在躺在醫院,胃癌,晚期,”伊凡不動聲色的說,“現在人躺在醫院,據說他有很大一筆遺產,幾個親戚正在為這個事準備打官司……” 田軍的思緒沒有一丁點波動,仿佛伊凡所說的,是和他全不相關的人,他記憶中的父親,就是那個每個月月初固定往銀行卡里打錢的那個人。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田軍在腦中回答,“你說過,我留在這里,對你更有用。” “你說的沒錯,”伊凡說,“我只是想看看,在你的世界中,你還關心點什么。” “你所這么多廢話干什么,這跟我現在的境遇有什么關系嗎?”田軍的語氣幾乎就是諷刺,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所謂的法師伊凡了,對方只是在把自己當作一條關在籠子里的寵物狗在逗,不管自己如何表現,他永遠不會打開籠子的大門。 “的確如你所想,”伊凡說,“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我有機會,”田軍手中握著冰涼的匕首,努力嘗試讓這種冰冷轉化到自己語言中來,“我會讓你為現在的行為后悔!” “也許會有那么一天,”對于田軍的狠話,伊凡沒有一點意外,也完全沒有生氣,“但那時候我的感受如何,就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了,我想,曾經你在地球上殺過的那么多人當中,也不乏有跟你現在一樣想法的人,但你看,你現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活得好好的?!如果伊凡現在就在他面前,他發誓自己一定會撲過去,親口用嘴在他身上撕下一塊rou來! 雖然這里沒有鏡子,也幾乎沒有什么光線,但田軍不難想象自己現在這幅模樣,長長的就像鳥窩一樣,堆滿泥垢,甚至長了蘑菇的頭發,滿臉的胡子,因為長期不見陽光,慘白的皮膚,再加上自己瞎了一只眼睛……田軍敢打賭,如果現在誰拿一塊鏡子給自己,自己一定會被鏡子里的那個人嚇一跳,自己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洞xue野人。 “虛偽!”田軍冷笑,“我殺了那么多人?他們還不是間接被你害死的,裝什么圣人君子。” “我不否認這一點,”伊凡說,“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仇恨,哪怕是再刻骨銘心的仇恨,在現實面前,也根本不值一提,當你成了維達狗舍里的某只動物的時候,我想你會明白這一點的。” “不!” 伊凡的話準確擊中了田軍心中最害怕的地方,他不害怕自己殘廢,不害怕自己遭受折磨,甚至不害怕自己死,在地球上的時候,他曾經就以為,這世界上沒什么可以讓自己畏懼,但接觸到這陌生的魔法世界后,他發現自己錯了,這個世界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殘酷,以前他認為死就是人生的底線,但現在自己知道,遠遠不是。 “不!”田軍嘶啞著嗓子,將這句話喊出,因為長時間不說話,他的發聲顯得特別艱難,但他還是努力將這個強烈的否定詞說了出來,“我不會給他們這種機會的!看見這把刀了嗎?” 田軍牢牢的抓起手中的刀,抵住自己的脖子:“當他們發現我的一瞬,我就結果自己。” “似乎之前我一直沒有提醒過你,”伊凡說,“如果對方的施法速度足夠快的話,在你劃開自己喉嚨之后,大概一分鐘時間,也就是你還沒有真正死去的這段時間內,你的意識還是完整的,強行進行意識移植的成功率會很高,所以,如果你想用死亡來逃避,那我建議你,乘早動手,千萬不要有僥幸心理。” “你就真這么希望看見我死嗎?”田軍叫道,“我死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沒有任何好處,”伊凡說,“但我相信,或者說,我認為,你不會這么做,這話四年前我就說過,當時你就說要死,你看,你這還不是活的好好的么。” 你全家活的好好的!田軍在心里咒罵的時候,下意識的握住匕首的柄,在這一個瞬間,他幾乎就有一種沖動,想將這最鋒利的利刃毫不猶豫的捅進自己的喉管,讓自己在這生命的最后一刻,盡情欣賞伊凡的驚訝,用自己的行為來證明對方的失算。 伊凡無數次和他提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這么想過,但每一次,他都沒有這樣做,因為在他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這么做,一旦死了,就什么都完了,他不甘心就這么死去。 是的,在他內心深處,復仇的念頭始終都沒有斷絕過,他要報復伊凡,報復那些小日本,甚至是自己上過學校的老師,和自己同班的同學。 也許連田軍自己也沒意識到,在這兩年不見天日的藏身生涯中,支撐著他一直沒有倒下去的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不是他的求生**,而是他的復仇**。 他太懷念自己在日本的那段日子了,那時候,每一次自己出門,都要像現在數水滴一樣,嘴里默念著數字,1,2,3……每一個數字的背后,就意味著一條新的生命隕落,這種感覺就像毒品一樣,讓他上癮。 “算了,其他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你的地址已經暴露了,本來那個兆夫長維達已經忘記了你,但是就在今天,他走進皇宮欣賞戰利品的時候,你殺死的那名使者的兒子,提醒了他,他已經在準備在這個位面對你進行搜索。” “他找不到我的!”田軍連自己也沒意識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身體下意識蜷縮了起來,“他找不到我的,我做過實驗,空間之眼在黑暗處不起作用。” “你的實驗是沒錯,”伊凡說,“但我似乎也從來沒告訴過你,魔法就只包括這幾種,在尋找一些特定的目標時,預言是更好的一種選擇,如果你想結束自己的生命,我最后勸你一句,盡快。” 伊凡的話像鞭子一樣,抽動著田軍空空如也的意識,他知道,伊凡從不撒謊,或者說,伊凡從不屑于對自己撒謊,但他心里始終還存留著一絲僥幸,萬一,萬一他錯了呢,萬一…… 很顯然,田軍還是沒有正確理解,伊凡所說的盡快,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在猶豫的這當口,在這黑暗潮濕的洞xue中,就在他面前,出現了兩只閃著幽幽寒光的小光點,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這應該是空間之眼,只不過,和自己印象中的空間之眼,存在著一點差距。 伊凡同樣沒有告訴田軍,魔法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在皇帝的帝國中,眼前在他出現的這種空間之眼,就是專門用于在黑暗環境中使用,空間之眼自帶一些微弱的照明術。 “哐當!”田軍手中的匕首砰然墜地,就在這一刻,田軍已經為自己的未來做出了選擇。 ☆、317 虛實 當空間門在這個黑暗潮濕的洞xue中打開的時候,田軍感覺自己的眼睛因為光線太強,刺的直發疼,所以他下意識閉上了他那只僅存的眼睛,但即使如此,眼睛還是能感受到薄薄的眼皮之外,那驟然出現的白色,這瞬間強烈的刺激讓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1……但你卻覺得憤怒,覺得老天對自己不公,甚至有殺人和毀滅這一切的沖動?我不得不承認,你記憶中的這些情感感受起來非常真摯,你所想象的世界也足夠的華麗,但我還是要說,你的戲演的過頭了,你想的記憶讓你扮演一個天堂中的殺人不眨眼的惡棍,但你現在的表現……實在是讓我失望,你的主人他選錯人了。 好了,衛兵,現在帶他離開這里吧。” “不,不是的,我不是在撒謊,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絕對是真的!”當兩面衛兵一人拽住他一只手臂,一起用力往外拖的時候,田軍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死死抱住了維達的大腿。 隨著“唰”的一聲金屬摩擦聲,一名衛兵拔出了自己的劍,對著維達看了一眼。 “你看,田軍。”維達指著懸在田軍頭頂,那柄閃著寒光的利劍對田軍說,“如果你再不松手,他們會有辦法做到這一點的,雖然你的這具身體已經使用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我想,無謂的痛苦總是越少越好,怎么樣,你改變你的注意了嗎?” 田軍仰起頭,在腦中最后哀求了一遍:“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我知道,”維達聲音和藹,不,簡直就是慈祥的說道,“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對于你,它們確實都是無比真實的記憶,你只是那名叫伊凡的法師仆人而已,這是他為了隱蔽自己而做的一些手段,也許,就連你記得他的名字,也只是一個假象,要知道,其他法師對帝國的恐懼,就像耗子對貓一樣,好吧,現在把你的手放開,對,慢慢放開,跟著衛兵,去為你挑選一具合適的新身體吧,你會喜歡它們的,我得說,相比起你現在的模樣,它們要可愛的多。” 當田軍被拖出大殿之外后,維達對著他身旁,那名使者的兒子笑道:“原子彈?他說什么東西都是原子組成的,當他們猛烈碰撞的時候,就會產生爆炸,就像這樣,”維達用力踩了一下地板,“可你看,沒有爆炸,即使是我見過力量最大的鐵匠大錘,從來也沒聽說過爆炸的例子,他的神智已經完全被恐懼摧毀了,連這么荒謬的謊言都能相信。與帝國為敵,這只會有這樣的下場,記住他主人的名字,伊凡,不管這個名字是真是假是,如果可能的話,利用你在數學上的智慧,把他從老鼠洞里挖出來,皇帝很討厭這些整天鉆洞的老鼠。” “如你所愿,”中年男子閉上眼睛,在意識網中低聲重復道,“皇帝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 ☆、318 文化與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