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158 郵件 封敬亭趕到倉庫的時候,發現這里還沒有開始動工是,倉庫中現在堆滿了貨架,他大概上前辨認了一下,都是空間站的零件,現在大約有幾十輛叉車正在這些貨架間來回移動,封敬亭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不過大概能看的出來,這些叉車都在把倉庫一邊的東西都想辦法挪到另一邊去。 倉庫里,除了倉庫的叉車工人,還有其他一群身著統一制服的工人,他們看起來現在都閑的比較無聊,各種工具袋、工具箱都放在一邊,許多人正蹲在地上抽煙,還有人拿出撲克在打牌,當然,在這些人當中,還有幾個特別顯眼的人,他們頭頂上雖然也戴著安全頭盔,但是從著裝舉止來看明顯跟其他的人不太一樣,這幾個人正圍著一張圖紙一樣的東西,對著倉庫的四周指指點點,手里有的還拿著激光測距儀,有的拿著對講機。 封敬亭很順利的在這幾個人中間找到了這次工程的負責人,是一個姓萬的中年人,聽他手下的幾個人都稱呼他萬老板。萬老板的臉色看起來并不太好,不過在知道封敬亭的身份和來意之后,對方似乎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封敬亭事后才知道,原來對方一開始都懷疑自己這方是皮包公司,可能想賴賬,甚至一度猶豫著不敢開工。 根據合同,原材料是先錢后貨,定金大概占總工程款的百分之七十,這筆錢當然已經給了廠家,尾款說清了是按合同標準“裝”好再結。 不過負責裝這架“摩天輪”的施工隊,也就是這位萬老板的施工隊,本身卻不是那個廠家的員工,廠房派過來的,僅僅是幾個負責指導的技術員而已,而大部分的工人,都是以“勞務派遣”的名義臨時找來的,當然,這樣做是為了節省成本,廠方當時跟萬老板說好,施工款先由他墊,等對方的尾款一給清,回頭就跟他結賬。 萬老板接到這個項目的時候還很高興,這個項目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搞到的,廠方為了趕工,利潤也沒有卡掉很多,這一單做下來,賺上幾十乃至上百萬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如果客戶在工程中有些東西要改動,那改裝費可就賺的更舒服了,聽廠方的人說,這個客戶給錢非常爽快,當初訂貨的時候,貨還在圖紙上沒下生產線,款就已經到了。 萬老板帶著對財富滿滿的憧憬,帶著自己的“隊伍”跟著貨一起趕了過來,在火車上他還一直盤算,不知道這個東西是干什么用的,會建在什么地方,到時候如果有機會跟客戶見面,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什么的……這個夢直到貨物進了火車站,廠方負責聯系的經理給他打了電話:“就地在火車站倉庫組裝。” 萬老板當時以為對方是開玩笑,還笑著打了個哈哈,但那位經理確實沒開玩笑:“客戶說的很明白,就在倉庫里組裝,裝好他們會派人過來驗收。” “可……”當時萬老板拿著手機,朝著上面看了看,“可這高度也不夠啊。” 這個東西的直徑有近三百多米,萬老板直接看了看眼前倉庫的頂部,頂天也就幾十米,這可怎么立起來啊。 “客戶沒要求豎起來,橫過來做。” “什么,橫……”萬老板看著手上像摩天輪一樣的圖紙,“橫過來!躺著?那能轉的起來嗎?” “這你別管,合同上沒有寫正常運行,驗收標準上只要保證結構完整,內部功能正常就行,你放心好了,這是人家客戶方特意要求的,不會有什么麻煩的。” 雖然看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可萬老板還是覺得這活干的不太踏實,誰會好端端的把這么個東西做在倉庫里啊,再說,做完之后可怎么運出去啊,難不成,直接把倉庫拆了? 不過猶豫歸猶豫,工期就擺在那里,要是限期沒有完工,吃虧的還只能是自己,所以即使心里揣著小鼓,萬老板還是不得不橫下心來開始做準備,當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場地騰開。 封敬亭的到來給萬老板適時的吃了一顆定心丸,對方手里就拿著這個施工的圖紙,看起來應該沒什么問題,不過在談到他們即將做的事情之后,封敬亭也忍不住奇怪:“橫著做?他到底想搞什么。對了,這樣做的話,結構應力上會不會有什么問題嗎?” 雖然在設計上沒問題,但封敬亭知道有些東西遠遠不是圖紙上的東西,現在干工程的他見得多了,能省就省,只要東西放在那不倒,或者說,在給錢之前不倒就行了。封敬亭在整個過程中只負責設計和技術,對材料的質量他不是很了解。 “這您放心,絕對沒問題,”一個廠方技術員接過話,同時也給封敬亭遞過厚厚一疊材料介紹,“主體材料都是采用進口最頂級的航空材料,比如說最基礎的十二根受力輻條,每一根都是用船直接從國外現運過來的,標準都是按照船舶龍骨來定做,鋁合金都是按照航空飛機的標準,每一個部分的氣密性在出廠前都經過了嚴格的檢驗,氣體損耗率……” 如果這個技術員說的都沒錯的話,施工看起來是沒什么問題的。 雖然這樣一來,他再也看不到她站起來的樣子,但封敬亭沒有感覺失望,倉庫里到處堆的各種材料已經勾起了他的想象,只要能看到她完整的出現,他想,他就已經很知足了。 …… 三個人盯著眼前的報告已經看了很久了,準確的來說,已經有一個多小時。 一個多小時,看一份報告應該是足夠了,但是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還不至于,但是,說一句茅塞頓開,還是不為過的。雖然汪銘在報告中能具體確定的東西并不多,許多東西都是推測,猜測,甚至是想象,但是結合他們每個人對伊凡的實際感受,他們不得不承認,汪銘說的這些東西,一點都沒錯。 三個人之前都像瞎子一樣從不同角度接觸到伊凡,趙真雪看到的是理智,冷酷,和近乎偏執的好學,整體上非常接近一個反派的技術狂人;陳雷接觸到的則是平易近人卻又難以捉摸的老板形象,而且說實話,除了意識網,伊凡在其他方面給他的印象都還都不錯;而在嚴可守看來,伊凡就是一個妄想用他所謂的“魔法”統治世界的外星人,意識網就是他最好用的工具,而且在他看來,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很有可能真的會成功,只是,他自己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罷了。 這些印象之間的差距在汪銘剛剛離開之后,就體現了出來,趙真雪想就按照汪銘留下來的計劃辦,但嚴可守堅持認為這個計劃太保守,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作用,陳雷卻相反,認為把伊凡想象成敵人是不是太“嚴重”了,意識網雖然給人的感覺可怕,但他就是再厲害,還能對抗整個國家?只要真的下決心鏟除,他覺得…… 爭論一直沒有結果,直到趙真雪提議先看汪銘留下來的報告……然后,這種爭論再也沒有出現過,汪銘的報告就像一張完整的拼圖,把他們三個人掌握的部分內容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隨著閱讀時間的流逝,在三個人眼神的交流和小聲互相印證之下,伊凡的形象在他們眼中開始逐步豐滿和形象了起來。 之前他們看到的是偏執狂,普通人,和近乎半神的存在,但是現在,他們看到的——他們看到的就是伊凡,一個唯一,獨立,與眾不同的伊凡。 他的能力近乎神祗,但卻有著常人一般的感情和生活;他待人可以如春風般平易近人,但在搶錢殺人的時候卻又絲毫沒有手軟;他可以在一念之間置無數人于死地,又可以在另一個瞬間挽救這些人的生命;在場的人他明明可以一個個都殺的干凈,但他卻任由他們在一起商量如何對付他的方法…… 目的,信心,汪銘一直提到的這兩點,終于在幾個人心中模模糊糊的浮現了出來,雖然大家還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已經沒人懷疑,那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到底有是什么經歷讓他會做出這些事情,并且抱有如此大的信心? …… 第二天上午,5點半。 趙真雪醒來的時候,天邊剛剛露出一線微微的白霞,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離汪銘離開已經過去了10個多小時,他的計劃已經開始貫徹了下去,陳雷回去準備資金,估計幾天內就能準備完畢,而聯系那個研究所的事情,則交給了嚴可守。 汪銘提到的項目正式嚴可守在日本研究過一段時間的東西,他知道這東西在國內水平不是很高,所以主動答應幫忙聯系一家更好更專業的研究所。 一切都按照汪銘的設想進行了下去,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一想到這里,趙真雪就覺得,時間過得是如此的漫長。 當太陽終于在等待中升起的時候,趙真雪忽然記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吃晚飯,哦,對了,還有孫冰,怎么把她都忘了。 打開孫冰的房門,趙真雪發現她已經在自己的床上睡著了,一般的小孩子一頓飯沒吃,肯定會哭鬧一番,但孫冰卻什么都沒說,一想到這里,趙真雪覺得,自己這個jiejie,當的真的很不稱職。 趙真雪在客廳的冰箱里找了找,爸媽最近不在家住,家里都沒人買菜了,于是趙真雪拿上錢包和鑰匙準備出門,出門前,她又看到客廳的電腦還關著。 對!電腦! 趙真雪忽然想起了什么,一個箭步沖向電腦的位置,搖晃了一下鼠標,然后飛快的打開汪銘留下的那個電子郵件。 收件箱后面的括號里,一個阿拉伯數字“1”靜靜的躺在那里,一瞬間,趙真雪幾乎無法控制手的顫抖,以及內心的情緒,她小心翼翼的點了收件箱,打開。 發件人那一欄,寫的正是汪銘的郵箱,發送時間,凌晨一點。 ☆、159 日記 收件人,趙真雪,標題,汪銘。 10月12日,星期一,晴。 如果意識網真的如趙真雪說的那樣,能夠徹底改變一個人,那么我希望,這些日記能夠讓所有人都清楚,這些改變具體是怎么發生的,我相信這些資料會有一定的價值。 在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首先能夠確定以及保證,自己是一個徹底的無神論者,在我看來,世界上沒有神,沒有高于這個世界規則的生命,這一點,從我現在掌握的資料來看,可能已經出現了錯誤,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作為最徹底的無神論者,即使是上帝站在我面前,再造出另一個我和另一個宇宙,我也不會認同他在人格上高于我。 對于伊凡那些看似神秘的“魔法”,我更愿意相信是一種更高的技術手段,最起碼,從目前來看,它們是邏輯的,可以解釋的。 即使我的假定不成立,這種魔法是一種真正無法破解的“神秘”存在,我也不會承認伊凡就是所謂的神,也不會承認任何類似的存在,我不承認任何組織或者個人天然對我有某種支配權,我應當是自由的。我知道這種想法是一種近乎偏執的驕傲,可能也是源于某種情感因素,但是就我目前看來,這一點是我個人價值觀的最核心部分,他是“我”之所謂為我的最終分辨,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應當是驕傲并且自由的,只有確定了這一點,人生才有意義的基礎。 目前的我對意識網一無所知,除了模糊的印象,從趙真雪以及陳雷的描述來看,這應該是一個類似于控制人思想的工具,但是我不太相信這種描述,它充滿了主觀的色彩,其中夾雜著太多被情感影響的因素,可能還有描述者自己不自覺的想象。甚至在我看來,真正控制一個人的思想是無法做到的,最多,我可以認為它是一種消滅思想,控制的工具,因為思想在我的印象中就應該是自由的,被控制的思想,從它被控制的那一刻起,已經不能稱之為思想了,只能稱之為一架機器。 從我個人對伊凡的了解來看,他無疑是一個具有這種思想的人,在我們的交談中,他對每一個話題都有著自己明確的觀點,這些觀點有些已經存在,有些則比較新奇,對錯姑且不論,但是起碼,這讓我認識到,他的思想是清晰的,邏輯的,自成體系的,而且我能感覺得到,他言語之間透露出的那種驕傲,甚至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他跟我們一樣,同樣視自己為唯一。 我知道,在我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已經知道了我的一舉一動,但是我相信,他不會為此而對我怎么樣,因為他是一個驕傲的人,他同樣相信自己堅持的行為一定是正確的,光明的,這一點,既是我的計劃能夠實現的前提,也是對我觀點的旁證。 同樣我也相信,一個有著這樣想法的人,在沒有充足的理由前提下,他不會無聊到去制造一群機器去為他服務,從目前他的動作幅度來看,這樣的充足理由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所以我相信我是安全的。 下午4點,我見到了伊凡,果然如我所料,他已經知道了我的來意,他沒有試圖掩飾這一點,而是坦白的說了出來——語氣中沒有一點得意,這很好的表達了他內心的高傲,他不屑掩飾這一點,欺騙我對他來說,毫無成就感可言。 但加入意識網的過程還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在我原先的想法中,意識網作為他最看重的一個組織,應該是非常嚴密的,一個嚴密的組織,加入的過程肯定會非常嚴謹,但實際情況并不是這樣。 他很清楚的告訴我,連接意識網需要貢獻百分之十的“意識”,他的原話是這樣,在對我的解釋中,他形容說這大概相當于偷掉人大腦計算資源的百分之十,其后果大概相當于旅游純粹看風景的大腦運動量,他說這是維持網絡運行的前提,以及他建立意識網的目的之一,他也坦白的告訴我,這點精神力對我們來說可能并不重要,但是對他的魔法來講,有著重要的意義,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沒有看出他說謊的痕跡。 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他給了我一塊手表一樣的東西,告訴我這是意識網的使用工具,其作用類似于用于上因特網的網線。(圖片我已攝下,見附錄。)這東西的運行原理我還不清楚,很有可能是通過他的“魔法”,我已經知道,他的“魔法”很大一部分都是超距作用,原理位置,我相信,這一個,可能也不例外。 “魔法”能夠通過物品施展,從這個角度來說,他所謂的“魔法”是一種技術手段也并非沒有可能。 為了更高程度的保持客觀,上述的這些話,都是在我拿到“手表”之后,進入意識網之前,我目前一切正常,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和不適,為了防止進入之后的觀點會有所改變,所以,我把這些內容先上傳。 …… 以下這些內容,是在我進入意識網一個小時之后寫的,本來我想用攝像機,但是相比于圖像和錄音,我認為文字才是表達真實思想的最好工具,我們的聲音、表情和動作,其實都充滿了不自覺的謊言。 進入意識網很簡單,按動之后,你大腦就會很清晰的收到一個提示,你可以用說話回答,也可以僅僅在腦中“想”著回答,這種感覺很難描述,好像就在一瞬間,我的大腦已經成為了透明,所有在其中想的東西,都已經被意識網洞悉,就我個人來說,在最開始的一段時間內,我并不是很適應,但是說實話,這種感覺其實并不難受,或許,可以用陌生來稱呼他。 當然,你可以隨時切斷這種連接,確實可以,我已經反復嘗試過多次,從這一點上來講,不得不說,意識網給了我第一個好感,但我不會放松警惕,下面,我來詳細的說說意識網帶給我的主觀感覺。 意識網是一個……是一個很難描述的東西,我盡量表達的清晰,但文字水平有限。就好像你的眼睛,不,是你的大腦直接“看”到,或者說,直接感覺到,有許多人跟你在一起,這種感覺,就好像做夢一樣,睜著眼睛的時候,有點像幻覺,在閉上眼睛的時候會更明顯一點,人物的真實感非常強烈!就如同你在做夢的時候,你不會懷疑夢中人物和事件的真實性,事實上如果你懷疑了,那你一定是醒了。 但是這里不一樣,這些真實的——說幻覺也好,說夢境也好,你可以去“看”,可以去“聽”,甚至可以思考,可以懷疑,當然,在這里,我并不能“說”,“說”在這里是一種特權。我雖然只是這里的旁觀者,但這種夢境又是如此的真實,雖然僅僅是在一邊觀察,但我已經被深深的影響了。 這種影響雖然讓人印象深刻,但還遠遠沒有到左右我意志的程度,我努力讓自己開始思考,并刻意懷疑這就是一種幻覺,在種思考本身就已經證明了什么——在做夢的時候,我自己甚至無法主動去懷疑,人的主觀意識在夢境中是不起作用的。 但這種懷疑沒有收到任何效果,那些存在依然真實。我嘗試著掐自己的大腿,能感覺到很清晰真實的疼痛,在疼痛的一瞬間,這種感覺暫時淡了一點,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這什么也解釋不了,人在一般思考的時候同樣會被疼痛打斷,不過這也暗示了,那這些幻覺和夢境,可能都是跟我們思考一樣的真實存在。 這可能真的是一個由意識組成的網絡。 從目前來看,夢境中,或者說,意識網中的內容,都不是固定的,甚至不是連貫的,從目前接觸到的來看,出現概率最多的畫面是在一個大樓火災的現場,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這次遭受恐怖襲擊的現場,大火逼近,大家都很恐懼,很茫然——注意,這些東西都不是紙面上的文字,而是我腦中真切感覺到的感受,這一點我可以確定。雖然這種感受的強度并不是很大,而且我并沒有現場經歷那次事件,但是在這種感覺的性質上,我跟親身經歷的人是一致的。然后在大樓頂上出現了一個男人…… 這個場景是在意識網中出現最多的,除此之外,我還經歷過沖浪,蹦極,歌唱演出,甚至棒球比賽,在此之前,我對這些事情沒有產生過一丁點興趣,甚至對有些還比較反感…… 在這些體驗中,我注意到一個規律,一般來說,越是情緒強烈的畫面,出現的概率也就越高。到這里,我不得不說,意識網確實讓我感覺驚嘆,這些感受是如此的真切動人,仿佛是我人生的延伸。 雖然意識網帶給我的感官刺激是如此深刻,但我相信我仍然足夠清醒,我的理智并沒有因此而退縮或消失,在感官得到享受的同時,我同樣非常擔心它可能引起的各種問題。在意識網中,人很難有真正的可言,除非你從來不在腦海里念及自己的,只要是你想到的,就會在意識網中有所體現,而一般的人,沒有經過心理訓練,很難控制自己的思路。不過就我個人來說,比起這樣深刻的體驗,這些問題顯得并不重要。 當然,到目前為止,我依然堅持我之前所說的價值觀,我認為個人的驕傲和獨立重要性仍然非常重要,但這并不跟我在意識網中的感受相違背,正是因為人與人差異的存在,這種交流才會這樣的讓人印象深刻,如果取消了這種差異性,那這種東西充其量也就能稱之為回憶。 一個人不可能總是通過回憶取悅自己,只有差異的客觀存在,這種體驗的素材才能足夠豐富。 另,至趙真雪:如果這封郵件你能收到,那說明我之前對伊凡的猜想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正確的,他對這個世界還沒有真正產生惡意。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160 魔法訓練 這封郵件汪銘一直寫了很久,中途經過許多次修改,在點擊發送之后,他還是忍不住有些后悔,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文筆之差,這種感覺在一時之間真的無法用文字描述清楚,這種感官的接觸是如此的真實新穎,以至于手機在衣服兜里響了半天,他甚至沒有察覺。 他拿起手機,未接電話大概有幾十個,他只是看了一下號碼,就把手機關上了。 他知道他們想找自己做什么,也許他們最終認識到了事實的真相,想讓自己回去繼續主持工作,但是說實話,只有在這里,他才能發揮自己最大的作用。 夜逐漸深了,因為意識網大部分成員都身處日本的緣故,成員們都紛紛入睡了,那些不喜歡做夢的大多選擇直接“下線”,而另外的一些人則處于掛機狀態,參與的潛意識波瀾逐漸消退,意識網中也逐漸恢復了平靜,就好像一臺電視機進入深夜,節目一個一個變少了,他能感受到的“夢境”也逐漸失去了色彩,除了零星的幾個打電腦游戲的畫面,大部分都已經成了一片單調的空白雪花。 汪銘就在這一片空白中默默的回憶著,思考著剛剛的經歷,并嘗試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來解釋關于伊凡的那些謎團。 “你好!請問現在是晚上嗎?為什么這里的人這么少。”一段非常清晰的話忽然出現在汪銘的大腦,不,這不是話,這是意識,它產生的如此突兀,可汪銘卻在一瞬間就完全理解了這段話的意思,就如同是他自己所想的一般,汪銘立刻反應過來它是來自意識網,并在第一時間就認識到這個念頭跟之前的那種夢境存在的區別——它是一個非常清晰的語句表達,并且自己能很清晰的知道到它來自另外一個意識網的用戶,這兩點跟意識網中的那些“共享內容”有著很明顯的區別,他在第一時間就聯想到趙真雪描述過的“意識傳話”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