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一開始,他只是對她有些同情,而且當時她確實能給自己提供幫助,所以那一段時間,趙真雪可以算是他的利益朋友,不過隨著伊凡對這個世界了解加深,趙真雪的重要性不可避免的下降了,到現在,伊凡可以說,他對她的態度已經可以完全無視。 不過,最初對趙真雪的那一點同情,卻并沒有隨著利益的消失而褪散,從趙真雪現在的動搖和迷茫,他仿佛看到了以前自己的影子,他相信她最終還是會站起來,就如同過去的自己,到那個時候,她會有一個更堅定的選擇。 ☆、119曝光 田軍的新計劃并沒有順利出爐,事實上,他也一直在頭疼,以一人之力殺死數萬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個人能夠做到的了,這一段時間,田軍迫切的感覺到自己知識的匱乏,以前他認為殺人是一個需要膽子的活,但是現在發現,這項工作隨著數量級的上升,就越是需要周密的計劃和安排。牛奶投毒的案子他當時只是靈光一現,事實上,在現代能夠引起大規模傷害的武器雖然很多,但是對使用都有著很高的要求,就算是把原子彈放在田軍的面前,他也找不到如何引爆的方法,按照網上的圖片找到氰化鉀的實物對他來說并不容易,不過好在他隨時都可以找到免費的試驗品,不要多想,這里說的是他從大學里偷來的小白鼠。 投毒案給田軍造成的精神振奮僅僅持續了兩天,他就開始覺得索然無味了,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一家出門旅游的夫婦家里居住,不知道是那對夫婦的幸運還是不幸,田軍對這個住處很滿意,周圍都是高樓大廈,間距都不算遠,都在他“瞬間移動”的范圍之內,他已經做過幾次類似的練習,從一棟樓瞬間進入另一棟,這并不算困難,只要他多準備好幾個“眼睛”,“眼睛”技能在三個技能中數量是最多的,而且供應充足。用“眼睛”四處觀察情況,用“瞬移”逃跑或潛入,用“意念移動”把自己帶的東西放到自己想要放的地方,這很簡單,田軍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了。今天,在“家里”呆的有些不耐煩的田軍決定出來走走,出門的時候,他想了想,好像覺得漏掉了什么——當然不是鑰匙,他想了想,回到房間從衛生間里拿出那個畫著骷髏的硬塑料瓶,塑料瓶的封口還是完好的,但是其中的白色粉末似乎已經少了很多,但還剩下不少,田軍順手拿起一個喝剩下的可樂塑料瓶,仔細擰好蓋子后,按了一下手表,骷髏瓶瞬間癟了下去。如果這是一部電影,我是導演,那我肯定會在這個時候加上旁白:烏云遮住了陽光,黑暗已經在墳墓中蘇醒,恐懼將統治這片大地,身在其中的人啊,快逃!…… 田軍出發后大約一個多小時,李立天和嚴可守剛剛拉著行李箱走出成田國際機場,站在前面的李立天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用還不太熟練的日語說道:“千代田。”千代田區不僅是東京城市的中心,也是整個日本的政治中心,日本國會,最高裁判所(最高法院)、靖國神社甚至皇居(天皇住所)都處在這個位置,根據法陣定位的方向,田軍應該正在這一帶區域。嚴可守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剛剛在起飛之前,李立天還只是一個日語初學者,連發音都不會,沒想到十幾個小時下來,竟然已經說得很像回事了。當初為了搞ai,他也來過日本一段時間,畢竟這個國家是全世界機器人技術最發達和最成熟的地方,不過他對于日語實在是不太感冒,在這里生活了半年多,交流一直都是靠在當地找的一個學中文的女朋友,雖然他也學過一段時間,但一直都沒什么交流,屬于啞巴日語那一型,聽的時候有時候還能聽懂一些,不過要是說,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后來他跟那個女朋友分手了,正好,他也覺得日本人主流的研究方向跟自己想象的還有差距,所以索性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是毫無牽絆,沒想到再次踏入這個國家,已經成了他人掌中之物。一路上李立天幾乎都是一言不發,沒事的時候就閉著眼睛,有事的時候就做事,在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別人都在睡覺的時候,他卻一直都在低聲練習日語,嚴可守一直都覺得人要是像他活著的這樣,實在是沒什么意思,不過李立天的行為特征跟自己對機器人的要求倒是蠻符合的——能夠高效率的做事,想到這里,嚴可守自嘲的笑了一下,他現在也就能這樣自娛自樂了。出租車內非常安靜,剛上車的時候,司機用日語和日式英語搭了幾句話,李立天直接用日語回了一句:“我們是中國人,請你用中文。”然后對方就再也不說話了。車子從機場出來之后一路暢通,不過下了高速,進入市內道路的時候,大都市的通病都出來了——堵車,還不是一般的堵車,他們現在的速度幾乎是每分鐘幾米的速度,終于,這個速度在司機自作聰明的拐入一個小巷后達到了最低——他們卡住了。 司機點頭鞠躬的對兩人嘰里咕嚕的做了說明——真是不好意思,東京以前沒這么堵的,不過今天市內好像出了點什么事情,所以……這次的車費就算了,還請兩位另外選擇其他的交通方式,給您造成的麻煩,真是萬分抱歉……意思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李立天也沒多說什么,兩人很爽快的下了車。街道上到處都擠滿了車,不時還能看到許多行人匆匆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這里的交通好像已經陷入了癱瘓,許多穿著藍灰色警服的正在路邊上幫助維持交通,李立天皺著眉頭往前方放出一個空間之眼,看見一路上數不清的行人正如同潮水一般朝外面涌來。 一個穿著亮色馬甲的交通從兩人身邊走過,這時候邊上的一輛大面包車的門拉開,里面一個穿著嶄新西服、頭發油光的男人走了出來,咬著牙齒用半生不熟的日語問:“多油是他諾(怎么了)?”門里面還坐著一個穿著婚紗的新娘,邊上還有扛著大炮的攝影師,看起來似乎是準備去拍婚紗照的。嘰里咕嚕的解釋了幾句,然后就朝前面走了,新娘有些著急,問道:“怎么了?他剛才說的什么?”“好像是市區內突發了未知疾病,所以正在疏散,先回去吧,明天再來好了。”“可是這怎么回去啊。”新娘看了看來的路上堵得像臘腸一樣的大街,她心中的浪漫日本櫻花浪漫之旅看來是泡湯了。……結婚不麻煩,只是拿著身份證去民政局蓋個章,十分鐘,九塊錢的事,麻煩的是結婚前的準備。晚上的時候,兩家的父母拉著兩人幾乎逛遍了附近的家具市場,在征詢他們意見的同時,又毫不留情的替他們做出了合理化的篩選——幾乎就是全部,不是嫌貴不實用,就是嫌材料做工不考究,不大氣,雙方都熱衷于想找到一種既美觀、高檔又便宜廉價的東西,而事實上,從形容詞概念上就能看得出來,這些屬性通常都是互相違背的。 伊凡幾次三番提出來說錢不是問題,但是這個說法更是遭到了雙方家長的一直反對——掙錢不容易,更何況結婚后花錢的地方多,你們年紀小,不知道生活的難處,把錢存著……總之,這四個年齡加起來還不及伊凡四分之一的熱心父母非常熱衷于炫耀他們豐富的人生經歷,這讓伊凡非常痛苦,早知道會這樣,他應該早點讓陳雷先買下一個家具城,然后在他們進來的時候貼出所有商品一折的告示……那樣的話,他就再也不用糾結到底是真皮沙發好還是布藝沙發好之類讓人發瘋的問題了……不過好在還有趙亮,伊凡越來越覺得多一個身體的感覺是多么美妙,至少,他現在還可以用魔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封敬亭晚上是一個人獨自工作,他的新辦公室已經搬到了樓上——暫時就在他的宿舍。伊凡一點都不像一個老板,他甚至連對他最簡單的監督和要求都沒有,一開始看過幾張圖紙之后,他就直接給了他一個郵箱地址,告訴他以后圖做好了就直接發到那。這個年輕的老板似乎已經忘了之前說過的關于黑客的事情 他不僅允許他隨意把資料帶出帶進,還允許他隨意使用網絡,而現在,索性答應讓封敬亭在自己的住處工作,這都讓封敬亭不自覺對他有了一些好感——這樣的人能不能成為一個成功的老板還未可知,不過應該不難成為一個讓人感到舒服的朋友,知道他最近就要和華婷婷結婚了,雖然有些感慨,但是不得不說,兩個人看起來似乎還真的蠻般配的。一個多小時的連續工作之后,封敬亭再次拿起了他用小木板做的三維模型,這個模型是他自己做的,只是一個按照他的圖紙做的一個小模型,他把模型拿起對著燈光仔細觀察每一個細節,想象這個只有人頭大的模型如果真的有了實物,那將是怎樣的一副場景……想到這里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模型邊上似乎微微泛著藍光,等他注意到那光芒的時候,卻一閃而逝了。他搖搖頭,看來直接對著光源看確實容易眼花……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模型邊上的藍光再次出現,雖然只有微不可查的一瞬,但是還是被封敬亭捕捉到了,封敬亭對著模型有些發愣,眼睛死死的盯住,幾秒之后,那瞬間的藍光再次出現,因為時間實在太短,幾乎讓人以為那是錯覺,但封敬亭確定這不是。 ☆、120 圍觀 封敬亭還不知道,當他注意的藍光第一次亮起的時候,幾乎是半個地球的天文觀測站都從不同的途徑收到消息,調整鏡頭方向的命令在每一個觀測站響起,這些鏡頭有的在都市大廈的樓頂,僅僅只有簡單的三角支架和最基本的頻譜分析儀,也有的在荒涼無人的深山,整個山脊都是它的支架是,更有的在浩瀚無邊的沙漠戈壁,數不清的雷達如同受檢閱的軍隊一般列陣,甚至有的在那深邃遙遠的太空,地球在它的眼中甚至比不上漫天繁星的任何一顆…… 或許它們設立的目的并不一致,功能也不盡相同,所在的地點更是相距萬里,甚至連鏡頭上的零件、所屬的國家都千差萬別,但是在這個時刻,所有的鏡頭都不由自主的瞄準了同一個方向,所有鏡頭后的目光都死死的盯住了電腦屏幕上的曲線,這條曲線就好像一個死亡病人的心電圖,本該是一條看不到未來的直線,但他們就好像最盡職的醫生,等待著那令人心悸的跳動! 現實沒有讓他們失望,過了不到一會: “出現了,出現了!” “還有,又出現了!” “又來!還……” 所有參與觀測的人員似乎都跟這條曲線形成了共振,在曲線每一次波動之前,他們甚至都不敢呼吸,在波動出現之后,他們會驚訝的大呼小叫一番,然后迅速平息,靜靜等待下一次的跳動的到來。 這種跳動的意義在觀測天文學上只有用奇跡才足以形容,“簡直就是上帝的心跳”在場有信教的科學家拿著十字架忍不住不斷親吻。 “是宇宙的心跳”在旁邊的大部分人在心里糾正道。 …… 大概一個多小時以后,封敬亭拿著筆盯著剛記下的筆記本,筆尖正在最后一個數字的末尾一動不動,跟著手指的節奏不自覺的顫動,最后一個數字末尾形成不規則的墨跡,這是手指神經隨機的波動曲線,就像此刻他腦中的思維一般,在貌似確定的事實背后,殘留下一個充滿神秘的結尾。 雖然沒有相應的儀器,但是因為距離的優勢,封敬亭僅僅憑借著他rou眼觀測到的結果,以及手工的記錄數據,跟之前他所了解的信息一對比,直覺上得出了結論——確實不是望遠鏡出錯,宇宙真的在收縮,甚至,收縮的中心,就離他不遠! 只是他還不清楚,這個不遠,到底是多少距離,他只記得可見藍光的大概波長僅僅400納米,不過這毫無意義,沒有足夠精確的數據和定位,沒有全方面大范圍的觀察對比,僅憑一個公式他是無法查出具體地點的。 相比在技術上的定位,封敬亭更關心這件事情所代表的標志性意義。 藍光一共出現了120多次,從開始到結束一共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幾乎是每隔半分鐘就有一次,這個間隔可能稍微有一點長,但是考慮到它代表的含義,已經是驚人的短了。 這是人類首次明確的觀測到宇宙還有收縮現象,雖然從目前的跡象來看,這種跡象更像是人為導致的結果,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人類開心了,現在大家都期待著中國的某個科研機構會在明天站出來,甚至是今晚立刻站出來,宣布對這個現象負責的同時,為大家揭示這個謎團,諾貝爾獎的物理學獎估計已經為這個機構準備好了,不管他拿出的是什么,哪怕是一個黑洞廁所,僅僅憑著今天晚上的一個小時,已經有了足夠的拿獎資格。 …… 這個夜晚是值得興奮而又短暫的,整個世界的科學界幾乎一夜沒睡,不管是在大學里,或是研究所之內,甚至是某些大企業的研發團隊,從戴著眼鏡頭發花白的教授,到拿著論文稿,拼命修改的學生,大家都在瘋狂的互相傳播著這個消息,每一個剛剛收到消息的人總是先驚訝,然后從認識的權威那里得到確認,再仔細去查看最新的原始數據,最后則是深深的驚嘆,再把這個消息傳遞到下一環…… 當然,這一切伊凡都幾乎一無所知,當天晚上,他已經被選家具的事情折騰的夠嗆,趙亮施法也是一件很消耗精力的活,昨天晚上他難得睡的很沉。 早上他是被外面的噪雜吵醒的,他醒來的時候才記起這是趙亮的房間,沒有靜音結界,他看了一下時間,僅僅才上午6點多,這通常也是他的起床時間,所以他索性就起來了。 當然,也包括趙亮。 趙亮洗漱的時候,伊凡準備出門去給華婷婷——哦,以及周風的父母去買早飯,他準備下樓的時候,忽然聽見樓梯上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他等了兩秒鐘,看到頭發雜亂的封敬亭正穿著拖鞋快步跑下來,眼圈下面黑黑的,有點浮腫,看起來昨晚沒有睡好,眼白還有著血絲,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怎么了?”伊凡問道,同時關切的往封敬亭的房間放了一個空間之眼,不是著火。 封敬亭沒顧得上說話,人徑自往下跑,只是留下一句:“有人找我!” 伊凡一邊疑惑著,一邊走下樓,剛才吵醒他的嘈雜聲在他下樓的過程中不斷的被放大,這讓伊凡想起自己見到過的菜市場,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哦,十一國慶了。 聽說這個日子是這個國家的人最盛大的幾個節日之一,僅僅次于象征一年開始的春節,透過空間之眼,他能很清楚的看到樓道下面擠滿了人群,他們臉上滿是興奮與期待,像是在等待著什么重要的時刻,他看到封敬亭出門的時候,人群忽然像開水一樣沸騰了,無數的閃光讓剛剛升起的太陽都為之遜色,他認出那都是照相機上面的閃光燈,他有些疑惑,他沒聽說過過國慶節有這個傳統啊,他聽說過潑水節,火把節,卻從來沒聽說過閃光節。 這不禁讓他停下了腳步,他打算看看再說。 封敬亭也被這毫無準備的沖擊給弄愣住了,他只是剛才接到導師的電話,讓他來某某小區多少棟,說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比他的論文還重要!然后他就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當然,他只記得這個小區正好是他住的小區,下樓的時間也大概猜到了導師叫他出來的目的,不過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導師所說的這棟樓就是他住的這一棟。 隨著伊凡把空間之眼的鏡頭拉高,小區中的景象逐漸顯露了出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整個小區的道路都已經被擁擠的人群和車輛堵死,密密麻麻的人頭就好像填充物一般充塞了整個小區能下腳的每一個角落,天空中還盤旋著直升機,有人正拿鏡頭不斷往下拍,甚至在附近幾棟樓的樓頂上,都能有人拿著望遠鏡或者攝像機緊張的對準自己這個方向…… 在人潮的壓力下,很快有人開始進入其他居民的家里,通過他們的窗戶、陽臺、每一個能站人看到外面的角落,架起了長槍短炮。 “50,大媽,我也是南京人,行個方便,50,我就在這一早上……” “我100。” “100,我也出……就一個小時……” 在防盜門的貓眼中,看著外面許多瘋狂揮舞著人民幣的年輕人只求進門,活了半輩子的王大媽簡直不知道這都發生了什么,本來第一個人敲門的時候,她以為對方真有急事,準備行個方便的,但是門還沒開,就有一群人涌過來,無奈只能觀賞。現在看到外面擁擠的人群臉色都好像不大對,這讓她想起了幾十年前……反鎖上大門以后,她猶豫著回去叫醒了老伴,心里琢磨著這事是不是得叫…… 其實不用她叫,如果她的耳朵不是那么背的話,應該能聽到外面的警鈴聲已經響了半天了,不僅如此,還有甚至拿著話筒在喊話維持現場的秩序。 其實本來沒那么多人,不過按照中國人固定的圍觀習慣,再加上本來又是十一放假,再加上這里真的有大熱鬧可看,這人就像滾雪球一般的越滾越大了,一開始只有幾個鄰近的科學愛好者,很快有些消息靈通的記者也得到了消息,再接著附近學校里的學生也過來湊熱鬧,然后是娛樂記者……到最后,別說警車,就連早點的小販也不要命的推著小車往里面擠,簡直比得上趕集了。 “老哥,這里到底怎么了?”寧州大學門口的這條路已經徹底堵死了,幾個有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正在談話,這是甲對乙的問話。 乙:“聽說是科學家要在里面做實驗……聽說那是要造黑洞,不讓,這不……” 甲驚嘆:“真的啊!我聽說這黑洞可是厲害的東西,聽說能把地球都吸進去。” 在一旁的丙也加入了對話:“那可不,別說地球,就連太陽也照吸啊。” 乙的眼神凝重了,若有所思:“這就難怪了,你說會不會有什么危險……”說完沒等兩人回答,轉身就往外走,兩人問他,他低聲說道:“回家去超市多買點米和菜屯著……哦,還有醬油。” 這讓在一旁真在打電話的丁忍不住有了智商上的優越感,只聽他對著手機說:“……還真有傻的,還黑洞,真搞,真要是黑洞還有人敢來?我有一個哥們就在這讀大學,他告訴我好像是諾貝爾獎要改在這里頒發了,看見門前的那群人沒,個個都是科學界的名人……” 伊凡在樓梯上看了一會,大概明白了發生什么事情之后,苦笑了一下。 這下子,他可真算栽了。 電話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下,沒接——是趙真雪。 他的臉上顯示出少有的尷尬神色——他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 ☆、121 恐懼之城 趙真雪是從劉妍那里得到的消息,剛剛聽到劉妍的形容,她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為還是網絡上帖子的那件事情,可是當她做好早餐打開電視機的時候,就不那么認為了。人山!人海!只有在航拍的鏡頭下,才能體會到這個詞匯的準確之處,在俯視鏡頭中,似乎整個寧州城的人都被吸引到這個小小的角落,人群像糖塊上的螞蟻一樣蠕動,車輛在其中就好像是被螞蟻搬運的樹葉,就連建筑都好像有隨時被這人潮沖垮的危險……警方似乎已經在考慮強行疏散,但一時之間警力還有些難以調集,聽說警車都被堵在幾條街之外進不來,不只是這里,就連寧州市的其他交通要道,也被這次擁堵所影響,再加上本來寧州就是有名的旅游城市,今天又是十一,一時之間,還是不能夠疏散。據電視臺一線記者得到的最新消息,事情的起因應該是昨晚在這里觀測到罕見的天文學現象——宇宙收縮,現場有來自寧州數十座大學的教授,都對這個說法持認同的態度,根據他們介紹的具體情況,這棟大樓應該是被觀測到收縮現象的中心——在這里,有熱心的教授提醒大家,通常意義上的宇宙膨脹是沒有中心的,是整個宇宙的平均膨脹,但是這一次觀察到的不一樣,兩者有本質的區別。至于這種區別到底意味著什么,這些教授們也紛紛搖頭。隨后新聞鏡頭又飛快的切換到寧州市的主要負責部門,趙真雪很容易就看見鏡頭中他父親的車子,邊上還有一輛軍牌轎車,他認出那車子的司機是鄭建國的勤務兵,她大概猜到了父親的打算。她一邊看著新聞,一邊打伊凡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但對方一直沒接。趙真雪只有等。……與此同時,日本的東京,卻出現了跟寧州截然相反的情況,在寧州人民紛紛興高采烈的涌向寧州大學打算看熱鬧的同時,東京人民正慌張的攜家帶口朝著城市外面的方向逃散。此時東京的道路上,人數其實并不比寧州的少,只是因為恐懼的催促,大家疏散的效率異乎尋常的高。田軍上街之前,對今天即將做什么其實并沒有什么準備,只是想到今天好像是國慶節,但是日本滿大街卻都沒有節日的氣氛,這未免有些讓他有些不爽,一如既往的街道和行人提醒他,他已經是在異國,中國在他生命里已經是紅色禁區,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田軍并不愛國,但這并不妨礙他為此傷感一番。走在街上的時候,他混在滿街的人群里,他的這種傷感非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在周圍令他反感的“鳥語”中,增加了不少的憤懣,他忽然意識到,在這里,他依然毫不起眼,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有超能力,沒人知道他能在2秒鐘之內殺死兩個,又在一天中奪走400多條人命……在這里,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黑戶,只要被人意識到他的存在,馬上就會過來找麻煩,這里的語言他討厭,這里的食物他不喜歡,甚至這里的女人,他都沒有興趣,在他的想象中,日本的女人大概都是從事特殊行業的,沒有一個例外。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會被房間內一些最細微的響動驚醒,然后再也睡不著覺,唯一的那只眼睛現在還有些微微虛浮,以至于走在街上的時候,他甚至有打瞌睡的想法。在一處十字路口,禁止通行的紅燈亮著,許多人在黃線后面等待,但是田軍卻對紅燈視而不見,大搖大擺的走上了斑馬線。“吱!”剎車的聲音響起,透過墨鏡,田軍看到從車子的車窗搖了下來,有個穿著西裝的禿頂中年人朝著他破口大罵。田軍一句話也沒聽懂,除了兩個字:“八嘎!”田軍摘下眼睛,就在大街的中央,用唯一的那個眼睛愣愣的盯住了對方,對方似乎有些被嚇到,悻悻的搖上了車窗,車子一拐彎,只留下一股尾氣,眼看就要匯入車流。田軍卻不打算放過他,他伸手按動了手表,下一刻,他出現在那個禿頂中年人的車內,就在他的駕駛座后面。他看著這個家伙的嘴巴似乎不打算停下來,嘴里依然嘰里咕嚕的沒打算停。他笑著對他打招呼:“小鬼子,好嗎?”禿頂聽到聲音,腳一哆嗦就踩了剎車,車子停下后,卻不敢回頭,盡管現在是白天——日本的恐怖片對人的影響實在不小。他戰戰兢兢的看后視鏡,沒人。然后他鼓起勇氣慢慢扭過脖子,半晌,他抹了一把冷汗,難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聽?正準備再次起步的時候,他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的發生了抽搐……窗外,田軍笑著從車前面走過,他離開的身影成了禿頂生命最后的景象。很快,田軍就喜歡上了這種游戲,或者說,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曾經看過的本,他的速度比筆記本更快,只要他想,按一下手表,腦子一想,人就倒下——他可以選擇看著人因為中毒抽搐而死,或者看看人的某個器官忽然破了個口子會發生什么,顯然后者更好看,看到那些人因為痛苦而扭作一團的表情,田軍腦子里忽然閃過他跟豹哥之間的那次對話。 “吸毒很shuangma?”“比殺人還爽!”吸毒究竟是什么滋味他還不知道,但是殺人的爽他是體會過的,現在他覺得,比起這種將人的生命完全捏在手上,任意處置的快感,殺人的那點快感似乎真的算不了什么。看你不順眼,你去死。看你順眼,你可以快點死。這就是田軍當前的殺人邏輯。隨著田軍的腳步,猝死案件開始在整個城區蔓延,往往幾個人好好的走在一塊,忽然有一個人捂著喉嚨倒了下去,邊上的人剛剛拉住,還沒發現什么,就接二連三的像被收割的麥子,成為地上橫陳的尸體。附近一旦有上前準備搭救的人,很快也會跟受害者一樣死去,一個,兩個人還好,大家或許以為這只是意外,但是當四五個,七八個,甚至十幾個人同時在大街上倒下,這對人心理防線的摧殘是壓倒性的,很快,不會有上千救人的熱心人士,因為那些人大多已經死了,大家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羚羊,在未知死亡的催促下,驚慌失措的四散而去。流言伴隨著便捷的通訊工具幾乎是在以光速傳播,東京局、消防局、甚至政府部門的電話瞬間都被打爆,猝死現象還在繼續,那些在大街上的尸體甚至沒人敢去收拾,就維持著死前的姿勢,七倒八歪的倒的到處都是,路面上,到處都是收到消息從高樓大廈中蜂擁而出的人群,車輛在一瞬間都失去了作用,一輛自行車在這個時候比什么都珍貴。很快就趕到了案發區域,他們試圖組織起防線,用喇叭喊話勸阻人群,但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因為阻止的也在倒下,在這個時候,他們根本無法發現躲在人群中的田軍。死亡的人數其實并不多,一直到現在,直接死在田軍手上的也不超過數百人,但是造成的影響,卻遠遠超出了田軍的想象,光是人們互相踩踏致傷的人數,恐怕已經超過了這個數字的十倍,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田軍在一次又一次的得手中學著對這種技能發揮一點想象力,比如一次性從甲的體內拿出點什么東西塞進乙的體內,這樣殺人的效率就會直接翻倍……在這個時候什么都不是,他們手中拿著槍,但卻連拿起槍都做不到,因為他們沒有目標,田軍曾經面對面連續走過幾個的面,從他們的臉上只能看見對未知的恐懼,還有對情況失控的焦急,他們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在這種蜂擁的人群中尋找一個一周之前的殺人犯。的無能更加劇了平民的sao動,大家都是這樣,雖然平時會對政府有很大不滿,但是事到臨頭,還是會把政府當做大腿牢牢的抱住,但是現在他們卻發現,這根大腿顫抖的幅度并不比他們少多少,除了制服,你看不出他們和平民有什么區別,一樣是慌亂無神的眼睛,一樣是面面相覷的不知所措。不過田軍卻在身上找到了他更喜歡的東西……當催淚彈的煙霧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散發出來之后,最后一點的秩序也崩潰了,原來的人逃跑時還有些顧忌,但現在變得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嗡嗡亂撞,面前有人的,強行擠過去,地上不斷有被踩倒的人發出求助的叫喊,但是在一片惶恐中,這叫喊聲顯得是那么微不足道。大家心中差不多都只有一個念頭,逃!田軍現在穿著的制服,像牧羊人一樣到處跟著慌亂的人群,他現在甚至不用魔法,看到有讓他不爽的,直接拔出槍,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獰笑著扣動扳機……火光、濃煙、尖叫以及死亡,這些好像跟東京好像很遙遠的東西,已經開始在這座城市出現,人類賴以為榮的秩序,就像一張薄薄的紙,上面畫著駭人的圖案,但只是輕輕一戳,就已經有崩潰的危險。 ☆、122 坦白 嚴可守緊緊的跟著李立天,兩人在人群之中不斷往前穿梭,有時候嚴可守失去了李立天的蹤跡,他腦子里馬上會出現他的聲音,為他指明方向。嚴可守基本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魔法的威力究竟能到什么程度他雖然還不得而知,但是幾天的接觸下來,他已經從某些細微的痕跡中察覺這種力量的可怕,李立天使用魔法的時候并不避諱他們,比如現在。 他們正在走進一棟空無一人的建筑,應該是一家寫字樓,進門的時候,嚴可守看見地上滿地散亂的文件,還有摔在地上的筆記本,站在入口的攔住他們的路,警告他們說現在需要緊急疏散,請他們立刻離開。李立天沒有理睬他,而是徑直走向黑漆漆的樓梯間,嚴可守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跟了上去。 在后面大聲叫嚷了幾句,但沒有追過來。確定沒有人之后,李立天快速對伊凡請求了一個長距離的空間門,傳送人數為兩人,并迅速說明了原因,前面已經說過,法陣都是標準型,除了有最大距離的限制,對人數也有著限制。 李立天的請求很快得到了回應,他讓嚴可守跟他一起并排站好,很快嚴可守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瞬間有失重的感覺,同時眼前也突然出現亮光,失重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他搖晃了一下,平衡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陌生的便利店。 走出店的時候,嚴可守看見一個身穿促銷制服的女孩正滿臉驚惶的四處張望,她的制服上到處都是腳印形狀的灰塵,看的出來,她是這場逃跑運動的失敗者。 女孩看到兩人,有些驚喜的朝他們兩人跑來,但是稍稍走進后,她又覺得李立天的眼神有些不對,雖然沒有感覺到惡意,但是,那眼神中也絕對沒有善意的存在,她猶豫了一下,看到他們剛剛出來的那家便利店已經開始著火,店門口還躺著一具尸體,她猶豫著返身逃跑。 女孩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兩人,李立天并沒有減速的打算,他大步流星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后面的那人則停幾步,跑幾步,大多數時間,他都在看周圍。 嚴可守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地方就是他來過的東京,那個以繁華和喧鬧著稱的城市,他走過的這段路面,到處飄散著紙片,汽車在大街上停的亂七八糟,互相扭作一團,形成一個大家都出不去的死結,他可以才想出當時這些車得主人心里的極端焦躁,一名車頭已經被消防栓撞癟的車主正一腦袋血,趴在駕駛座上,消防栓嗤嗤的滲著水,跟駕駛座上流下來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細細的紅色溪流,慢慢淌進排水溝…… 那女孩以為兩人要追趕她,在前面的路口迫不及待的轉彎,嚴可守看不到她的身影,隔了兩秒之后,忽然那里傳來一聲低促的女聲短叫。嚴可守心中有些焦急,急忙跑了過去,看見那女孩已經倒在血泊里,她的嘴一張一張,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子彈已經帶走了她生命最后的力量,她什么也沒說出來,眼睛就失去了神采。 不遠處,走來一個穿著警服,帶著墨鏡,正笑著吹槍口的年輕人,他顯然也看到了嚴可守,于是他抬起槍,側著頭瞄準,他甚至連閉上一只眼睛都不需要去做,真是一個天生的神槍手,田軍心里得意的想著,嘴里說道:“我給你10秒鐘逃跑,你就是我的21號移動靶”。 田軍不在乎對方能不能聽得懂中國話,只要對方認識槍就可以了,果然這句話一說出口,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家伙跑的比兔子還快,他迅速返回拐彎口,緊貼著墻壁喘了幾口氣,出乎田軍的意料,他沒有繼續逃跑,而是把眼神看向另一個正在走來的家伙。 那人也戴著眼鏡,不過是那種金邊的平光眼鏡,他走過來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步伐穩健,眼神發虛的盯著空氣,好像是在自家的庭院中邊想心事邊散步,這姿態這讓田軍想起他最后一次約趙亮見面,趙亮從樓道里出來的場景。 不知道為什么,田軍心里有些發虛,他按動了手表,但是沒有效果。 他當然不會知道內置的預言法陣已經把所有意識網成員列為魔法目標的白名單,直接針對意識網成員的魔法將不會被啟動,而且被攻擊者會得到警告。 李立天沒有發動反擊,雖然他完全能做到這一點,因為田軍并不算意識網的成員,但這不是他這次來的目的,他慢慢的走過路口,沒有拐彎,在田軍的視線中就這樣徑直離開,只是在身影消失之前,給田軍留下了一句話:“做的好,請繼續。” 嚴可守跟在李立天后面,渾然不知道自己剛剛又從鬼門關前面走了一遭。……與此同時,趙真雪的辦公室。伊凡進來的時候,順便也叫上了陳雷,走進房間之后,他信手布置了一個靜音結界,很罕見的檢查了一下房間里有沒有什么竊聽裝置,整個過程還是趙真雪教給他的。陳雷本來對伊凡住處那邊發生的事情有些好奇,本來還想多嘴問一句,但是看了看冷著臉的趙真雪,和抿著嘴的伊凡,也就沒說什么,等待著兩位發話。 但伊凡一直沒有開口,趙真雪也一直沒有說話,氣氛透著一股古怪的安靜,但是他們兩個好像都沒察覺什么。陳雷不知道,其實對話,早已經在他們兩人的腦袋里開始了,就從他一進門之后。“你把他帶來做什么?”這是趙真雪。 “我正準備跟你說,我打算……”“你已經被盯上了你知道嗎?今天我打電話給我父親,他已經準備調動軍隊過來維持秩序,下一步,肯定會著手調查具體的情況,你準備怎么辦?”趙真雪的臉上沒表現出什么,但是伊凡知道她此刻的感受,魔法已經不可避免的被這個世界所了解,一直以來的堅持終于破滅,表面上是在生氣質問,其實她是希望伊凡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但是伊凡沒有準備這樣的答案,他給出的,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坦白。“是我的錯。”伊凡承認了這一點,“很抱歉,事情已經發生了,我也無能為力。”趙真雪沉默了,伊凡的認錯毫無意義,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認錯根本就是一種推脫——答應你的事情我辦砸了,你看怎么辦吧,隨你。不過伊凡并沒有就此丟下趙真雪不管,他比趙真雪想象的要多那么一點責任心,他早已經準備好了針對這次錯誤的備案。 “其實,你應該清楚,我早就違背了我們之間的承諾。”伊凡的聲音在趙真雪腦中響起,她愣了一下,她沒有覺得意外,反而覺得稍稍松了一口氣,心中一直以來的擔心終于變成了現實。“什么時候開始準備的?”趙真雪盯著地面問道,努力控制住自己起身喝問的沖動,回想當初,當初她也是仗著伊凡對地球的無知以及自己的身份,以自己的生命相威脅,才跟對方取得了暫時的妥協。以利益為紐帶達成的協議,以利益為理由終結,這聽起來確實很合理,但卻讓人難以接受。 “嗯,剛剛進行不到一個月,在這之前我確實沒有違反承諾的打算,當時我就是計劃在這里學習我想學的只是,等學成之后就找機會回去,或者在這里安安靜靜的居住下來, 小說領域直到后來……后來我改變了主意。”趙真雪看了他一眼,等待他繼續。 “我很快就意識到,憑著我的學習速度,就算學的再快,也很難跟的上地球知識的更新的速度,我從來都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多的知識,多得甚至超過了漫天的繁星。 我很佩服你們,真的,知識爆炸,真的是如此,有時候第一天剛學的東西,第二天就會發現其實這個東西也未必正確,真正正確的東西還需要繼續往前探索…… 說實話,有一段時間,我是比較沮喪的,我不知道這樣的學習將會持續到什么時候,第一次我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沒有機會把這些知識全部掌握……說實話,還真是多虧了你,如果沒有趙亮,我也不會意識到這一點——與其用有限的時間去追逐無限的知識,還不如用這些時間掌握有限的人……”“你就這么有自信?”趙真雪冷笑著打斷伊凡。 “確實如此,”伊凡并沒有在意趙真雪的態度,他攤牌的事實已經證明了趙真雪之前的天真,稍微的情緒失控完全正常,“起碼從目前我了解到的信息來看,一切都還沒有脫離出我的意料范圍。” “什么信息?”趙真雪以為自己對伊凡已經了解了不少,但是現在才發現,其實她一直一無所知。“這不重要,這次我過來找你,只是想告訴你這些,我完全可以找借口再瞞你一段時間,但我沒有,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我不想知道。”趙真雪扭過頭,但耳朵缺不愿意放過任何一個詞匯,此時的她態度真的不太適合談話,她甚至站起身準備離開,旁邊的陳雷看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時候光靠眼神都能聊天到這個程度了?比拍情景劇還夸張。 “我只是把你當朋友。”“朋友?”趙真雪站在伊凡面前,俯視著他搖頭,“不再是了。你不會以為,現在我還會再相信你吧。”“你的態度對我并不重要……你會有機會看見的,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