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骷髏沒有信用!”男人憤怒的喝道,他不相信凱倫瓦爾會放過婦女和孩子們。 凱倫瓦爾一臉的無所謂:“你們沒得選,要不我先殺了他們,然后大家一起拼命?” 凱倫瓦爾說完舉起一只前肢,做出要下令屠殺的樣子。 “等一下!”男人立刻喊停,他眼睛看向人群中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心疼之意流露無遺,最后他嘆了口氣:“你怎么可以保證放過他們?” “草原的女人和孩子也都會騎馬吧?”凱倫瓦爾將左右兩個前肢高高抬起,各豎起一根爪子:“你們死一個,我就當場放一個,他們可以騎你們的馬走,一對一,誰也不吃虧。” 第十一章 名為白蜂 “嗚——呃——呃——啊——啊——啊!”一名紅骨骷髏仰頭大喊,全身涌現大量的黑色斑點,斑點像是滴在水中的墨跡一般擴散,最后連成一片,將他紅色的骨頭附上一層淡淡的黑膜,片刻之后停止了顫抖,他將碩大的骨錘從尸體身上抬起,走到凱倫瓦爾的面前。 “凱倫瓦爾,謝謝你對我的照顧,雖然我升級之后將不再是你的直屬手下,但我依舊會是你最忠誠的戰友。”新進階的戰骨昂起腦袋:“我希望可以被稱作艾伯塔,因為他是我的第一任上位戰骨,他已經戰死在河谷村了。” “好,艾伯塔,我接受你的友情,以后我將共同作戰!”凱倫瓦爾大聲說著,同時他注意到了呂巖好奇的表情,解釋的魂言傳入呂巖腦海:“進階到戰骨后的一件重要事情就是確定自己的名字,從此就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炮灰了。” “名字。”呂巖默默的品味這個詞的涵義,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有一個名字,只是想不起來是什么。 “對了,你現在雖然還不需要名字,但你的骨技卻應該先有一個名字,不如趁著功夫先想一個吧。” “骨技嗎?”呂巖抬起右手,從淡紅色的掌骨中間慢慢升起一根尖銳鋒利的骨針,針尖上一點白芒顯得極其另類,呂巖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溫度從白芒上傳開。 “需要我幫忙嗎?”凱倫瓦爾很有閑心的說道:“我可是知道一大堆好名字。” “呃……不用了。”呂巖居然拒絕了。 凱倫瓦爾似乎早料到會如此,他聳聳肩膀,繼續監督松耶部落的換人進度,不得不說草原上的男人們都是好樣的,為了換取孩子們的存活,他們寧愿束手成為骷髏的刀下鬼,而凱倫瓦爾也十分的公平,他不顧其他戰骨不滿的目光,認真執行著一對一的交換,每殺一名成年男子,放走一個孩子或婦女。 也有想逃走的單身漢,沒有親人,對女人也不是那么愛的死去活來,想借著馬匹的快速突圍,但這種人很少,在十幾名戰骨的圍堵下來不及跑掉,而且他們的族人也會幫著骷髏阻止他們逃跑,因為這種膽小鬼也可以換回一個孩子的命。 草原上除了成年戰士之外,最看重的就是孩子,有孩子就有希望,那些只有幾歲的孩子被綁在馬背上逃離松耶部落,雖然他們中不一定每一個都能活下來,但至少應該不會全死。 由于凱倫瓦爾的公平,交換過程很順利,強壯的部落男人們被綁到紅骨的面前,任由他們將鋒利的武器刺進心臟,或割斷喉嚨,按凱倫瓦爾的計劃,全部是讓紅骨動手,以進化出更多的戰骨,每多出一名戰骨,整個骷髏隊伍就等于多出一名合格的士兵。 呂巖沒有動手,因為他沒有進階的可能,他和凱倫瓦爾簽訂了聯魂契約,在凱倫瓦爾沒有成為強骨之前,他永遠只能是一名紅骨。 但聯魂契約的好處也在滋潤著他,動手的紅骨都是凱倫瓦爾的手下,每殺死一名人類,就有一部分生魂傳遞給凱倫瓦爾,然后其中又有一小部分傳遞到呂巖的身上。 身邊傳來哭泣和慘叫,呂巖不知道為什么不像別的骷髏那么興奮,相反他聽的心煩意燥,為了排解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將骨針白色的尖端插進自己的腿骨之中,火辣辣的疼痛喚起他的某種回憶,但仔細再想卻又抓不住那是什么。 呂巖將骨針拔出來,從凱倫瓦爾身上傳來的生魂立刻幫助他復原了傷處,但是他又一次扎了下去,輕微的滋滋聲和焦味引起旁邊不少骷髏的注意。 交換還在繼續,松耶部落剩下的男人已經不多了,而呂巖則不斷重復著自虐的游戲,只為了捕捉到那種一閃而過的熟悉疼痛感。 “怎么了,骨頭發癢嗎,只能通過這么暴力的方式止癢?”凱倫瓦爾注意到了呂巖的異樣。 “我想到了。”呂巖忽然停了下來:“這是蜂蜇的感覺。” “嘿嘿,果然是有黑色血統的家伙啊,連蜂蜇的感覺都知道,記憶居然久遠到曾經是人類的時候。”凱倫瓦爾撿到寶一般的嘿嘿笑著。 “人類,我嗎?” “是啊,你是人形骷髏,最早之前當然是人類,但后來可能成為一名強大的骷髏戰士,也許轉生過數十次吧,你還記得是人類時候的事情,說明你的血統很純正,你會是一個強大的家伙。”凱倫瓦爾心情很好的解釋了一大通。 “哦。”呂巖點點頭,但其實他想說的是,凱倫瓦爾看起來才不正常,才更像是背景深厚,來歷不明的家伙。 “想好名字了嗎?” “什么?” “骨技的名稱啊,你那個很有些詭異的白頭骨針,可以干掉戰骨的大殺器,能帶來蜂蜇快感的小玩具。” “蜂蜇沒有快感吧……”呂巖對凱倫瓦爾的無腦定義感覺到很無奈,但是他還是報出了自己想好的骨技名。 “白蜂!”呂巖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也有一絲激動,他凝視著骨針尖端的白色尖端,似乎有了名字之后,這柄骨針就變得更佳犀利了。 “你的骨技就叫白蜂?”凱倫瓦爾的語調有些怪怪的。 “怎么樣,很酷嗎?” “土到掉渣……而且……”凱倫瓦爾不留情面的說道:“都起這個名字了,你還說那不是用來自娛自樂的小玩具?” 呂巖還來不及懊惱的反駁,就聽到人類的喊叫:“我要和他一戰,讓我和他光明正大的打一場,難道你們這些骷髏都是懦夫嗎,就沒有一個敢和我阿甲旺單挑的嗎?” 呂巖將目光投向那個被綁著像粽子一樣的小伙子,是馬術最好的那個,呂巖就是被他押回的部落,他通紅充血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 “他交換的女人已經走了,他已經是個死人,不過他在向你挑戰,你要拒絕他嗎?”凱倫瓦爾的聲音怎么聽都像是“你應戰吧”的意思,不過這也正和呂巖的意,戰斗是磨煉的最好手段,而且有凱倫瓦爾在身后,自己最多被敲碎骨頭,怎么也死不了。 “我想應戰!” “這才是我的好紅骨,燃燒吧,帶著你的白蜂。”凱倫瓦爾大笑著批準了這場戰斗。 阿甲旺被松了綁,他半弓著身子,雙手握拳,用血紅的眼睛盯著呂巖,所有一切都是從呂巖身上開始的,如果不被這個狡猾的紅骨骷髏引誘出去,松耶部落今天根本不會被滅族。 “給他一件武器。”呂巖的聲音中透露著他自己也難以置信的冰冷和自信。 周圍的紅骨不由得愣住了,阿甲旺看起來相當的強壯,一般紅骨對付赤手空拳的他恐怕都不可能取勝,而呂巖居然還要求送上武器,這個愚蠢的家伙是在找死嗎,就像他剛才用骨針插自己的大腿一樣? “給他吧!”凱倫瓦爾的命令打斷了紅骨們的愣神,很快有骷髏為阿甲旺遞上了短刀。 阿甲旺的眼睛中立刻有一團火燃燒了起來,如果自己的動作夠快,力量夠大,是不是可以沖出去,要知道這些骷髏可都是不堪一擊的,如果能搶到一匹馬的話,更就更完美了,即使是那些黑色的骷髏也追不上狂奔的駿馬。 求生的希望點燃了阿甲旺的血液,他眼中殺氣一閃,沖著呂巖沖去,干翻這個紅骨,然后逃走。 呂巖站在原地,微微弓著身子,一動不動,看起來似乎已經嚇傻了,其他的骷髏們都冷笑的看著這位凱倫瓦爾座下的紅人,等待著看到他被阿甲旺一刀劈碎的樣子,唯獨凱倫瓦爾的嘴角微微咧開,他知道呂巖要干嘛。 “要躲開要害,如果被砍中頸骨,一定會死的,所以一定要躲開要害!”呂巖死死盯著阿甲旺的手,身體重心不斷放低,雖然他沒有接受過真正的戰斗訓練,但在數次生與死的邊緣掙扎過來之后,他對戰斗已經有了一些本能的領悟。 白蜂輕巧的垂在呂巖的腿側,無害而毫不起眼,阿甲旺甚至根本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啊,畜生,去死吧!”阿甲旺年輕的身體充滿了爆發力,在距離呂巖五六米的時候就高高躍起,鋒利的彎刀如同閃電一樣劃過夜空,從上至下狠狠劈向呂巖的脖子。 這一刀如果劈實了,呂巖會被整個劈成兩半。 刀速太快了,即使是戰骨也不一定躲的開把,骷髏們幾乎以為呂巖死定了。 但呂巖卻沒有一絲畏縮,他來不及躲閃,或者說根本不敢躲閃,因為失去重心之后,他可能會很快被阿甲旺的后招干翻。 呂巖只來得及抬起左臂去擋阿甲旺的彎刀。 彎刀輕易的劈開了呂巖前臂的橈骨和尺骨,緊接著又毫不停滯的劈斷了上臂的肱骨,雖然彎刀的斬勢看上去沒有變化,但連斷三根骨頭之后,它的方向終于略有偏差,在呂巖輕微的擺動中,原本斬向頸椎骨的刀刃,落在了鎖骨之上。 鎖骨依舊不堪一擊,之后彎刀一路下斬,砍斷了呂巖左側的所有肋骨,連斷十幾根骨頭,彎刀的力量被層層消磨,最后卡在了髖骨之中。 阿甲旺隨之落在地上,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刀鋒已經離最初的意圖有了偏差,正準備蓄力將彎刀拔出來,給幾乎被砍成兩半的呂巖致命一擊。 但呂巖動手了! “白蜂!”伴隨著略有些含糊的吼叫,呂巖右手蓄勢待發的白蜂狠狠的插進阿甲旺的耳朵,自以為勝券在握的阿甲旺沒料到呂巖的生命力這么頑強,也沒料到紅骨的動作能這么快,更沒料到的是,白蜂的力量如此的恐怖。 白蜂輕松的刺穿了阿甲旺的鼓膜,橫穿中耳腔,然后絞碎了聽覺神經,并最后刺進了阿甲旺的顱骨中,劇烈的高溫順利的從白蜂上迸發出來,在瞬間燒毀了阿甲旺的腦漿,年輕小伙的表情變得痛苦而猙獰,血絲從他的眼白上如蛛絲網般爬開,又陡然完全彌漫成一片血紅,最后guntang的血液和腦漿夾帶著大量的蒸汽把他的眼珠頂了出來,噴出十幾米遠,強壯的身體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握著彎刀的右手再也沒有提起來。 第十二章 血腥法則 呂巖安靜的坐在地上,一邊等待著生魂治愈自己斷裂的骨骼,一邊默默注視著遠處的尸體,灰骨和紅骨們正在忙著打掃戰場,而他卻可以和戰骨一樣休息,這不是凱倫瓦爾對他的照顧,而是他自己贏來的尊重。 能夠殺死戰骨的紅骨,能夠一擊殺死草原戰士的紅骨,呂巖連續兩次重新譜寫了紅骨這個炮灰字眼的意義,他贏得了所有骷髏的尊重。 人類的惡臭顯得不是那么刺鼻了,但本應該是讓骨頭快樂戰栗的血腥味卻讓呂巖感到一陣陣不舒服,他看到尸體中有未成年的孩子,在最初進攻部落的時候,凱倫瓦爾也無法制止所有的骷髏展開兇殘的屠殺,稚嫩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躺在地上,一條猙獰的傷口從孩子的鎖骨一直砍到胯部,紅色的傷口之中,呂巖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骨頭結構,只是孩子身上的骨頭顯得那么纖細、那么脆弱。 “是不是覺得屠殺人類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凱倫瓦爾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擠了進來,打亂了呂巖的思路。 呂巖沒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說,凱倫瓦爾做的是對的,這一次偷襲松耶部落讓他們增加了五名戰骨,讓幾乎所有的骷髏都得到了一次生魂的洗禮,至少在未來三天之內,骷髏們的死亡率會大大下降。 凱倫瓦爾邁著他看似粗笨的兩條后腿,慢慢踱步到呂巖的身邊:“你這小子真是有點意思,居然為敵人傷感,要知道如果你落在人類手里,他們可是會一邊罵你是怪物、死物,一邊毫不留情的敲斷你的每一根骨頭,聽說在蘭帝國的中心還有專門虐殺骷髏的表演,從指骨開始一截截敲上去,‘表演者’至少要慘叫上一個小時才會完全失去意識。” “為什么?” “為什么要打仗?為什么非要拼個你死我活?”凱倫瓦爾嘿嘿一笑:“這事我不知道,如果你有朝一日足夠強大了,幫我問一問皇骨,為什么它要來到偌丁倫大陸,為什么要和那些該死的人類糾纏不清。” “又或者,你可以問一問他。”停了一下,凱倫瓦爾接著說道:“如果不來偌丁倫大陸的話,他會把我們召喚到哪里去,和哪些生物糾纏廝混,玩這種血與骨的把戲。” 呂巖無法接上凱倫瓦爾的話,只能默不作聲的思考著。 “嘿嘿,我跟你一個小東西發什么牢sao。”凱倫瓦爾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接著說道:“你以前是人類,而我以前可能是一只蜥蜴,但這都是過去了,一旦我們被皇骨大人召喚而成為一名骷髏,我們就必須要拿起武器和原本的同伴做殊死搏斗,否則我們將失去這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機會,這是骷髏們生存的法則,血腥的法則。” 呂巖覺得這位戰骨老大今天特別話癆,不過他很感謝凱倫瓦爾能夠開解自己的郁悶,他打起精神回答:“大人,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殺死我遇見的每一個人類。” “沒那么夸張。”凱倫瓦爾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慵懶:“老人和婦女的生魂太弱了,殺之無用,孩子們太小了,留著讓他們長大吧,唯一值得動手的只有那些強壯的中年男子。” “就像今天大人所做的一樣。”這個區分讓呂巖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好了,聊天時間結束了,估計可能已經有別的部落戰士得到消息,正在趕來這里救援的路上。”凱倫瓦爾站了起來:“我們去為他們準備一些禮物吧。” “是,大人!” 大約一個多小時后,三十公里外從額彌部落趕來的四十多名戰士陷落在凱倫瓦爾挖出的大量陷馬坑中,隨后二十名戰骨率領這數千骷髏從地下鉆出偷襲他們,這支救援部隊全軍覆沒,而骷髏們又增加了三名戰骨。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又有一支五十人的馬隊沖進了骷髏的臨時營地,但營地中并沒有一只戰骨和紅骨,只有少量茫然的灰骨,當強壯的草原男子把暗篷挖開的時候,里面居然是混著馬糞燃燒的骨頭,大量帶著弱毒性的濃煙冒了出來,這種毒煙不會致命,但卻可以讓人酸軟無力、甚至暫時失明,濃煙起時,骷髏真正的主力從埋伏點沖了出來,干翻了戰斗力是自己雙倍的人類。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打仗的骷髏,附近的部落再也不敢輕易出動了,原本一向講究靠數量優勢猛攻的骷髏們,居然玩起了聲東擊西,挖坑埋伏的諸多戰術,而且比草原上的戰士玩的還好。 獲得喘息的機會之后,有著近三十名戰骨的骷髏小隊以急行軍匆匆向西北方向狂奔。 “大人,這種方式似乎很有效,為什么不繼續埋伏人類,也許你可以順利成長為強骨,豈不是更有把握回到領地?”呂巖奔跑在凱倫瓦爾的身邊,他喜歡向這位神秘的戰骨學習,凱倫瓦爾腦子里面的鬼點子似乎層出不窮。 “這幾場小勝是因為人類還不熟悉我們,一旦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就跑不掉了。”凱倫瓦爾的語氣有罕見的嚴肅:“小東西,你要記住,論智謀的話,人類永遠比我們骷髏厲害,我們的顱骨里面,沒有腦子。” “那我們憑什么和人類對抗,是力量嗎?” “力量、技巧和魔法……”凱倫瓦爾頓了一下說道:“我們沒有一項比人類強,大部分戰骨斗不過魔法學徒,強骨不是見習魔法師的對手,騎骨無法單獨對抗魔法師,將骨很容易被一個大魔法師干掉,在每一個級別上我們都被人類狠狠的壓制,所以人類強者都愛將骷髏稱之為廢骨頭渣子。” 自己投身的是一個如此悲催的勢力嗎,呂巖略微感到一絲沮喪:“那我們骷髏還有優勢嗎?” “當然,數量是我們的優勢,見習魔法師要殺掉一名強骨之前,首先要干掉他統領的100萬名灰骨,1萬名紅骨和100名戰骨,也許我們打不過一名見習魔法師,但我們可以累死他,哈哈。” 呂巖覺得一點也不好笑,靠海量的炮灰去消耗魔法師的魔力?如果所有骷髏都是這種想法的話,那他自己遲早會成為某一次大戰上不起眼的炮灰,即使進階到戰骨甚至是強骨,恐怕也難逃這種命運。 后面沒有再對話,為了在下午的日照中奔跑,即使是戰骨也沒有多余的精力閑談,大約二千只骷髏在蒼茫的草原大地上狂奔,不時有灰骨落隊,化作稀松的碎骨散落在過膝高的草地中,從天空上望去猶如一道淡灰色的浪花劃過翠綠的大海,然后留下一條細長的泡沫。 松耶部落被毀的第三天清晨,一支舉著狼頭旗的大型馬隊來到了額彌部落,大部分背著騎弓的戰士們約束著馬匹在遠處扎營警戒,十幾名戰士走進部落中,仔細詢問了被額彌部落收留的松耶幸存者和當然的戰況。 當聽到被阿甲旺被呂巖殺死時,頭顱炸裂的情形,這些扛著狼旗的戰士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這支狡猾的骷髏軍隊正是他們要找的。他們二話不說,追隨著呂巖他們撤離的痕跡追了下去。 在狼旗騎兵走后不到兩個小時,額彌部落迎來了他們的第二批訪客。 一隊十幾人,騎著裝飾華麗的帝國馬走進了營地中,對于這種一看就是不是草原上的家伙,額彌部落有著明顯的敵意,僅存的五十多名戰士紛紛拉開長弓對準了來人,只要首領一聲令下,就會將這幾天積壓的所有怒火都傾斜在這些陌生旅客身上。 但額彌年長的首領看到來人劍柄上的金色花紋時,嚇得飛快的跪在了地上,并且撲上去親吻對方掛在馬鐙邊上沾滿了泥水的靴尖。 大約半個小時后,陌生人小隊離開了,老首領還是一頭的冷汗。 憋屈得快死的男人們圍了上來,要首領給出一個懦弱的理由。 “那個為首的白甲騎士的劍鞘,上面鑲著金色的花瓣,他是蘭帝國的金花武者。”老首領抬起布滿老皮和褶皺的手點著部落中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伙子:“金花武者有萬夫莫敵之勇,剛才如果你們有人動手,那今天整個額彌部落將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