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巖當然知道凱倫瓦爾的意思，紅骨永遠都是戰(zhàn)骨的炮灰，就像戰(zhàn)骨會成為強骨的墊腳石一樣，骷髏之間只有利用和命令，沒有友情和信任。

    “謝謝大人的指點，但我說過，我會一直站在大人身后的。”呂巖對骷髏間的關(guān)系有另一種理解，這種對力量的本能趨附，其實就是一種骷髏間的信任，就像他認定凱倫瓦爾是唯一可能將他活著帶回骷髏大陸的人，就像他感覺凱倫瓦爾不會止步于小小的戰(zhàn)骨級別，所以他會一直跟隨著這頭蜥蜴形戰(zhàn)骨，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是因為力量和智慧并存的凱倫瓦爾會是很好的保護傘。

    “隨便吧。”凱倫瓦爾擺了擺粗壯的前爪，然后放下一顆骨頭棋子，同時吃掉了呂巖的兩顆即將成行的棋子：“你是個很幸運的家伙。”

    “大人指的是？”

    “河谷村的進化啊，那么大的戰(zhàn)場，對方的魔法師放了十幾道火墻，居然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且還有一墻頭剛死的人類尸體為你提供生魂。”凱倫瓦爾搖了搖頭：“兩百萬灰骨啊，居然就你一個人得了頭獎，你覺得幸運嗎？”

    “幸運……”呂巖老實的回答道，現(xiàn)在回想起來，若不是那些爬上墻頭砍死了一堆民兵的紅骨骷髏們，自己恐怕已經(jīng)死在亞力克手中了。

    “還有那種元素防御陣，別說是強骨了，我看就是騎骨大人都不一定搞的定，居然被你給破了，你覺得你幸運嗎？”

    “太幸運了。”呂巖按下棋子，反吃掉凱倫瓦爾一顆棋子，他開始感受到這種小游戲的樂趣了。

    凱倫瓦爾卻越說越來勁：“而且據(jù)你說，今天那個扎馬很強壯？”

    “很強壯，不客氣的說，如果在正常情況下，恐怕大人也難以打敗他。”

    凱倫瓦爾絲毫不在意呂巖的直言不諱，他興奮的揮舞著爪子：“所以我說啊，那么強壯的草原勇士，居然就喝了你的洗澡水，還被你給刺穿了腦袋，你只是一名紅骨啊，最多能夠和一名鋤地的老農(nóng)斗上一斗，結(jié)果你卻殺了草原勇士，你說你幸運嗎？”

    “真的很幸運。”呂巖被凱倫瓦爾都說的不好意思了。

    “還有剛才，戰(zhàn)骨啊，你一名紅骨居然殺掉了戰(zhàn)骨，這事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那是大人您的功……”

    “別說我，我的黑沙根本沒起到作用，都是你的那根骨刺殺了他，你一名紅骨的骨技居然這么強，你不覺得幸運嗎？”

    呂巖無語了，他不知道凱倫瓦爾弄出那么多“幸運之帽”蓋到自己頭上有什么意義。

    “我知道了！”凱倫瓦爾忽然嚴肅起來：“你可能是傳說中有著黑色血統(tǒng)的骷髏。”

    “血統(tǒng)？”呂巖一愣：“大人，我們骷髏還有血嗎？”

    “那只是一個比喻，借用那些骯臟人類的一個比喻。”凱倫瓦爾下了一枚棋子，把呂巖布置的大好局勢全部破壞：“骷髏中有一些特殊的家伙，他們有不散的骨魂，每次死后都能重生，而且變得更強，這種骷髏被稱為擁有黑色血統(tǒng)，他們一旦成長起來就會成為讓整個大陸顫抖的角色。”

    “哦，好厲害，但我不是。”

    “不，黑色血統(tǒng)骷髏重生后都不會很快想起以前的事情，所以你的判斷無效。”凱倫瓦爾突然用手搭在呂巖的頭上：“你的實力增長太快，這讓我有點擔憂。”

    呂巖感覺顱骨一陣發(fā)麻，難道凱倫瓦爾怕自己實力增長太快，要殺掉自己？他的右臂輕輕晃動，骨子里那股死前拼一把的勁頭又冒了出來，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凱倫瓦爾的對手。

    “跟我下一個聯(lián)魂契約吧，這樣我就不用失去一個好手下，你也不用進行今天的第三次冒死搏斗了。”凱倫瓦爾的話讓呂巖的殺氣瞬間冰消瓦解。

    “聯(lián)魂契約？”

    “是的，骨頭們之間的約定。”凱倫瓦爾的話里面透著一絲狡黠：“達成這個約定之后，我永遠不能殺你，除非你同意，否則我會和你一起死亡，當然你也不能殺我。”

    “大人，還有別的附帶效果嗎？”

    “呃，其他瑣碎效果也有一些，但還是先簽訂契約吧，時間不多了。”

    呂巖雖然察覺到了凱倫瓦爾話中的隱藏信息，但凱倫瓦爾不說，他也沒辦法強迫，而且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拒絕的話，看似很好說話的凱倫瓦爾一定會殺掉自己，這種殺伐果斷的精神在對待烏特雷德的刺殺上就能看出來。

    “好吧，我同意。”

    凱倫瓦爾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呂巖會答應(yīng)，他開始念誦一段古老而悠長的咒文，詭異的的低吟回蕩在不大的暗篷之中。

    呂巖從來見過骷髏還能夠像魔法師那樣念誦咒文，他越發(fā)覺得這個凱倫瓦爾不簡單了，也許凱倫瓦爾自己才是擁有黑色血統(tǒng)的骷髏吧。

    “……忠誠的紅骨，你愿意和我凱倫瓦爾結(jié)成聯(lián)魂契約，從此以后永不背叛嗎？”凱倫瓦爾結(jié)束了他的咒文，在他的爪尖出現(xiàn)一縷紅色的光芒，直指呂巖的眉心。

    “我愿意，凱倫瓦爾大人。”呂巖回答的很爽快，就他所知紅骨一旦被戰(zhàn)骨選定本來就是不能脫離的，凱倫瓦爾這個咒文對一般的紅骨來說真有點多此一舉的味道。

    凱倫瓦爾指尖的紅芒沒入?yún)螏r的體內(nèi)，緊接著呂巖覺得自己腦袋一熱，一點白色的光芒從眉心飛出，涌入凱倫瓦爾的體內(nèi)。

    契約完成。

    “完了？”

    “完了，我忠誠的紅骨。”凱倫瓦爾這會相信忠誠了。

    “大人，能告訴我契約的附屬效果了嗎？”呂巖小心翼翼的問道。

    “嘿嘿，也沒有什么了。”凱倫瓦爾笑瞇瞇的答道：“就是聯(lián)魂契約簽訂后，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將被永久性固定，也就是如果我沒有到達強骨級別的話，你是無法進階成為戰(zhàn)骨和我平起平坐的。”

    坑爹！呂巖心中那個怒啊，凱倫瓦爾這不是永遠要壓在自己頭上嗎？

    但凱倫瓦爾的下一句話，立刻讓呂巖所有的懊惱轉(zhuǎn)化為狂喜：“不過為了補償這種關(guān)系固定，聯(lián)魂契約會阻止我從你身上吸取生魂，并將我在戰(zhàn)斗中所獲生魂的10%，轉(zhuǎn)嫁到你身上！”

    呂巖比一般紅骨聰明的多，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在戰(zhàn)斗中，紅骨會獲取手下所有灰骨一半的生魂攝取量，戰(zhàn)骨會獲取手下所有紅骨一半的生魂攝取量，更高級別的骷髏也遵循這個規(guī)律。

    簽訂聯(lián)魂契約之后，呂巖不但自己不會再向凱倫瓦爾提供生魂，而且還同時獲得凱倫瓦爾10%的生魂，也就說如果凱倫瓦爾有100個紅骨手下的話，等于其中有十個在向他呂巖供應(yīng)一半的生魂，他的升級速度將會提高11倍！

    “用你對我的忠誠，換取我對你的培育，這就是聯(lián)魂契約的本質(zhì)！”凱倫瓦爾在狂喜的呂巖面前擺下一枚棋子，吃掉了他最后一顆棋子：“來日方長，你的棋藝要好好提高才行啊。”

    第十章 聲東擊西

    河谷村被骷髏屠村后的第五天夜里，有一支十五人的隊伍踏進了尸骨遍野的山谷中。這支隊伍在山谷底和河谷村中反復(fù)搜查，并很快找到了呂巖所屬骷髏部隊的撤退方向，瓦瑪草原，他們沒有停留，向著骷髏們撤離的方向追去。

    在這支隊伍離開后十幾分鐘，身穿紫黑色長袍，膚色呈現(xiàn)不健康狀態(tài)的瘦高中年人進入了這匹戰(zhàn)場，他獨自搜索了片刻之后，也向著骷髏們撤離的方向追去。

    而呂巖對身后的追兵一無所知，他正在趴在一處草丘后面偷偷觀察千米之外的人類聚集地。

    “大概不到一百人，這應(yīng)該是最小的部落了。”腦海中傳來凱倫瓦爾的聲音，這種交流方式叫做“魂言”，是戰(zhàn)骨及其以上級別骷髏才能掌握的技能，呂巖還是紅骨，無法運用這種技能，他只能活動木訥的下頜關(guān)節(jié)，發(fā)出“唔”的聲音表示同意。

    烏特雷德死后，骷髏們在凱倫瓦爾在提議下向南繞行，但草原上的部落多如天上的星辰，它們不但沒有避開人類的聚集地，反而越來越頻繁的與人類發(fā)生了接觸和沖突，再加上白天長達近十個小時的高溫，骷髏們損失嚴重，特別是脆弱的灰骨，數(shù)量已經(jīng)不足三千個。

    就在所有骨頭們都以為這是一條絕路的時候，凱倫瓦爾提出，主動出擊，偷襲人類部落。

    這是一個瘋狂的主意，但卻是一個好主意。

    人類的生魂是骷髏最好的進化劑，殺掉一個部落的話，上百具生魂很有可能讓不少灰骨進化成紅骨，而紅骨的生命力比灰骨要強太多。其他的戰(zhàn)骨對這個冒險計劃沒有太多的異議，這些普通的骷髏只懂得依附強者。

    于是凱倫瓦爾帶著呂巖耗費了數(shù)個小時偷偷探查前進路途上最近的三個部落，挑出其中好下手的一個，前兩個都有近三百人，而這一個人數(shù)最少，只能拿他開刀。

    “聽說草原上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這個部落雖然不足百人，但也至少有四十多個男人吧，那就是四十多個戰(zhàn)士，而我們只有十五名戰(zhàn)骨，實力還不及他們的一半，這有點難啊。”凱倫瓦爾的聲音中透露著無奈。

    呂巖知道凱倫瓦爾說的是事實，和人類戰(zhàn)斗的時候，紅骨都算不上真正的戰(zhàn)士，更何況灰骨了，所以看似有數(shù)千名骷髏，但其實戰(zhàn)斗力卻弱的很。

    “要是能在他們的水里下毒就好了。”呂巖想起了扎馬喝毒潭水后的慘狀。

    “你又想給他們和洗澡水啊。”凱倫瓦爾傳來的聲音中透露了苦笑：“難咯，你看他們部落中間就有水源，現(xiàn)在他們都是結(jié)水而居啊，你怎么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跳進水里？”

    呂巖果然看到一片蘑菇狀的帳篷和成片的牛羊中間，有幾名人類婦女圍這一口水潭在洗衣服，凱倫瓦爾說的沒錯，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去下毒，而且就算下了毒，人類也不會再喝這種毒水了。

    “那我們繞過去？”呂巖郁悶的問道，既然打不過又下不了毒，干嘛不溜呢？

    “繞過去？”凱倫瓦爾的聲音依舊是那么無奈：“我們才剛剛踏進瓦瑪草原的邊緣，先不說河谷村死掉的那名見習(xí)魔法師會不會引來追兵，就說未來連續(xù)幾十天的太陽就能將我們都烤焦了，我必須襲擊人類才有可能幸存，攻下這個小部落其實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好吧，那大人有什么計劃？”

    “只有聲東擊西了，這一戰(zhàn)能否成功就靠你了，我忠誠的紅骨。”呂巖又從凱倫瓦爾的聲音中聽到了狡詐。

    ……

    凌晨，夜色最濃的時候，松耶部落周圍忽然響起了嗚嗚的怪叫聲，一伙大約六、七個灰骨骷髏嚎叫的沖向部落北面的帳篷。

    部落中的男人們光著著身子，從床頭拔出雪亮的彎刀就沖了出去，幾乎在灰骨骷髏碰到第一個帳篷之前，就有十幾名青壯的男子沖了出來將它們砍的粉碎，草原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果然不假。

    但就在這時，部落靠南面的水潭卻響起了噗通噗通的落水聲，然后有人尖叫：“啊，骷髏跳進水潭中了！”

    意識到中計了的戰(zhàn)士們撲向水潭，但里面已經(jīng)有兩具動物形的灰骨在歡快的游泳了，這個水潭廢了，一般來說至少有半年不能被人畜飲用，絕望和憤怒爬上了牧民們的臉龐。

    暴怒的小伙子們用柳木棍將水潭中的灰骨敲碎，失去水源的他們必須要遷徙尋找新的居住地，那意味著未來幾周的艱苦生活，還有為了試水而死的大量牲畜，如果他們沒有在幾周內(nèi)找到合適的水源，他們整個部落可能會全部渴死，當然他們也可以去投靠那些大部落，但對方可能提出無禮的要求，比如霸占他們部落中最年輕漂亮的少女。

    被怒火沖昏了頭的部落男人們四處搜尋，不應(yīng)該僅僅只有幾名灰骨，這些骷髏們從來都是成百上千出現(xiàn)的。

    果然，他們發(fā)現(xiàn)了在南邊大約一千多米遠的地方，有幾個笨拙而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蹣跚的行走，那不是人類的動作，一看就是骷髏。

    幾乎想也不想，就有三十多名部落男子翻身上馬，如風一般向那幾個骷髏撲去，而松耶部落的女人們則留著眼淚打撈水潭中的灰骨，早一點把這些該死的東西撈出來，水潭說不定就能早一天恢復(fù)正常，這樣他們也許可以在渡過一個寄居人下的冬天之后，重新拿回這片水源。

    部落中不多的老人和孩子也被驚醒了，他們不解的望著水潭邊哭哭啼啼的人們，甚至還沒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而這時，數(shù)千猙獰的骷髏正在從北面向松耶營地緩緩靠近。

    三十多名松耶男子如風一般在草原上飛馳，他們正在沖向第五批灰骨，這些灰骨奇怪而零星的散落在草原上，骷髏在他們靠近之前只會茫然的四處張望，但總會恰到好處的在他們殺掉上一批灰骨之后動起來，咆哮著沖過來，然后在他們的馬蹄下撞的粉碎。

    每批灰骨的數(shù)量都很少，四只，五只，有時候甚至只有兩只，但卻像是野草般頑固，殺了一撥又一撥。

    當殺到第十三撥，也就是大約六十多只灰骨骷髏的時候，松耶的男人們意識到有些不對了，此時他們離開部落數(shù)千米遠，已經(jīng)看不到部落火把的光亮了。

    但他們并沒有把事情想的太嚴重，懷疑只是像一層淡淡的陰影壓在心頭，他們?nèi)匀浑S著慣性驅(qū)使胯下的駿馬沖下下一撥骷髏。

    終于他們第一次看了與眾不同的骷髏，那是一個紅骨，孤零零的站在一處高高的草丘上，冰冷的如同一具雕像。

    呂巖站在濕潤的夜風之中，感覺恐懼和興奮同時瘋狂的刺激著自己身上的每一塊骨頭，獨自面對三十多面強壯的人類戰(zhàn)士，這就是凱倫瓦爾給自己布置的任務(wù)嗎，還真他媽的刺激！

    沿路的八十多具灰骨都是他的手下，按凱倫瓦爾的建議，他用這種方式將松耶部落的男人們成功的引誘了出來，但最初跳水潭那個小伎倆是他自己的發(fā)揮，后來凱倫瓦爾也承認，如果不是呂巖這個神來之筆的計中計，松耶男人們也不會憤怒到那種程度，最后戰(zhàn)骨們的偷襲也不會如此輕松。

    聲東擊西之計已經(jīng)完美成功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松耶部落已經(jīng)完了，呂巖現(xiàn)在要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這枚誘餌成功的活下去。

    松耶部落中馬術(shù)最好的小伙子眼睛冒火，向著呂巖沖去，在他身后年紀稍大的部落戰(zhàn)士們眼中都露出了狐疑的神情，呂巖和其他的人形骷髏沒有什么兩樣，但一股異樣的感覺在他們每個人心中翻騰，這個紅骨不簡單。

    “想救你們親人嗎，那就最好不要殺我！”

    呂巖含糊不清的聲音順著草原上冰涼的夜風吹進松耶男人們的耳中，也吹進了他們的心里，被怒火包裹的三十幾顆心臟瞬間冰凍，剛才一直籠罩在心頭的不祥感同時釋放，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這是聲東擊西之計。

    “稀溜溜！”沖向呂巖的小伙子猛拉馬頭，皮膚微紅的高大草原馬打著響鼻將前腿揚起，但身體因為剎不住沖鋒的慣性而向前人立式連跳數(shù)步，最后停在呂巖的面前，如果不是小伙子撥轉(zhuǎn)馬頭，落下的馬蹄就能將呂巖踩的粉碎。

    感覺到馬蹄帶起的勁風從光滑的顱骨上方掠過，呂巖心中暗嘆：“凱倫瓦爾說的沒錯，這句話果然可以讓人類住手。”

    “你說什么，什么我們的親人？”馬上的小伙子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赤裸著上身，強壯的腹肌和胸肌顯露出他不俗的力量和良好的身體協(xié)調(diào)性，一柄沾滿了碎草的彎刀證明他在前面的戰(zhàn)斗中始終沖在戰(zhàn)斗的一線，看來有不少灰骨都死于他的刀下。

    “你們的部落已經(jīng)被凱倫瓦爾大人占領(lǐng)了。”呂巖昂著腦袋，反正已經(jīng)到這個份上了，再擺出一副求饒的樣子也毫無意義：“你們最好帶著我趕緊回營地，否則你們的親人都會被大人殺掉。”

    擔心被證實了，從一個骷髏的嘴里。

    小伙子眼睛通紅，彎刀的刀柄幾乎要被他捏碎，但他顫抖的臂彎在黑暗中輕擺了幾下，終于無法下決心揮刀劈開呂巖的腦袋，最后他緊咬鋼牙彎下腰，一把將呂巖提到馬上，狠狠的壓在身前，然后抖動著韁繩飛快的向部落沖去。

    其他男人也和小伙子一樣，心急火燎的往回趕去，沒有人交談，每個人心中都充滿了擔心、懊悔以及恐懼。

    沒有任何懸念，松耶部落已經(jīng)成了骷髏們的海洋，數(shù)千骷髏圍成了半月牙形等待著他們歸來，地上豎七歪八的躺了幾具尸體，老人、孩子和婦女們大約有三十多人，被綁得像一個個粽子，每人脖子上都架著骨質(zhì)武器。

    “放了他們，否則我就殺了他！”押送呂巖的小伙子第一個沖進部落中，一手提起呂巖，將彎刀架在了他頸骨上大喊。

    沒有一具骷髏回答，凱倫瓦爾也只是笑了笑。

    呂巖冷哼一聲：“不用拿我做要挾，骷髏之間，沒有感情，你就算把我剁碎了熬湯喝，其他的骷髏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小伙子愕然了，他看向人群中一名被被紅骨卡住脖子的少女，眼中兩行淚水流了出來。

    這時一名稍微穩(wěn)重一點的男人遠遠的沖凱倫瓦爾喊道：“你們?yōu)槭裁礇]有當場殺人，難道你還有什么企圖？”

    “我干嘛要殺掉他們？”凱倫瓦爾像人類那樣聳了聳肩膀：“他們的氣血不旺，我不需要他們，只要你們肯主動繳械投降讓我的手下殺死，我就放了這些婦女和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