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節
我這才想起來問道:“變牌術?難道他能用真氣變牌?” “不是你想得那種憑空變出一張牌,而是用真氣將牌面變成自己想要的牌。我們這一招只是將真氣注入需要復制的肌體,等真氣與肌體形態完全重合后再將其抽離出來,充其量也就是模型鑄造工藝,而模具是現成的,不用去造,復制出來的東西顏色也只能是真氣的本來顏色,無法做出什么變化。可你師父不但不需要模具,連顏色都能模仿得與原版一模一樣,這在我看來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卻偏偏能做到。尤其是那張紅桃jack,牌面上那復雜的人物圖形可是他在確定我手中沒有紅桃jack后短短數秒內完成的,只憑著一手,他就足以傲視賭界了。” “……” 我實在無法想像出那個老頭子居然能有這等變態的藝術造詣,不過聽完艾非拉斯的解說,我倒是終于明白他為何非要去偷那張與勝負毫無關聯的紅桃五了。他如果不偷到那張五并及時亮出來,那師父可能會毫無廉恥地將自己的手牌變成紅桃五與紅桃六,和公牌組成無敵的同花順了…… 想通此節后,我又問他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到牌的呢?連哪張牌放在哪兒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哈哈笑道:“牌局開始前都要先公開驗牌,我就在牌師驗牌的時候,用真氣絲快速地在每一張牌上做上相應的記號,所以幾乎每一把牌的勝負我都一清二楚,只要對方沒有跟你師父一般變態的手 法,就絕對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驗牌也就最多十幾秒的時間,這么短的時間內能在每一張牌上都做上記號?” 我有些難以置信 。 “熟能生巧嘛,當然記號也要越簡單明了越好,我就是按長短和轉折角度來標記牌面的花色和大小。” 他如同在與老賭友交流心得體會般細細講解道:“每副牌剛拆封時,都是按花色大小的固定順 序排列的,你只要反復練習如何在極短的時間內按順序畫滿五十二張牌就行了,就算不小心搞反了順序也沒關系,牌序沒亂就行。如果沒來得及畫完,還可以在接下來的手牌和公共牌上補畫。反正牌局 也不是一把就結束,沒畫完之前,沒有把握贏的牌統統棄掉就是了。之前和你師父的牌局上,我連續好幾把棄牌,就是因為之前被你師父抹掉了不少牌上的記號,讓我不得不重畫。” 我瞪著眼看了他半響后,才忍不住開口道:“你當年是不是就靠著這一手吃飯的啊,不然怎么會花那么多心思在這上面?” 他瞇起眼睛看向天花板,仿佛在回憶著自己那無比遙遠的甜蜜初戀般微笑著道:“當然,不然你以為我這種成天游手好閑的人哪能天天都住在高檔酒店里,過著神仙般逍遙自在的日子?” “呃……” 說得也是! 就在我無言以對之時,他卻突然嘆了口氣道:“其實當你發現在牌桌上能夠精確預測每一把勝負的時候,賭牌就變成了一件極其無聊的事情,所以我除無必要,很少去賭場玩,一般也就是賭賭賽馬之類的,至少那些馬誰跑第幾,可不是我能夠預測的。” “那我師父呢?他也跟你一樣靠打牌賺錢么?” 我好奇道。 “那倒沒有。” 他搖頭道:“畢竟你們神戀派的真氣隱蔽性不夠強,無法像我那樣能把標記做得無形無跡,即使是高手來查牌也看不出絲毫破綻。他玩德州撲克,一般也就玩兩個人的牌局,因為沒有多余的棄牌,不必擔心自己變的牌之前被人拿到過。” “啊?那你之前告訴我的那些技巧,我豈不是根本不能用了?” 我苦著臉惋惜不已。 “哈哈哈,” 他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孩子般得意地笑了起來,“不然我干嘛這么詳細地統統告訴你 ?正是因為你根本用不了,我才特意講給你聽的啊!” “……” 這老東西的性格果然不是一般的扭曲啊 。 第三十一集 第十章 雖然埃菲爾對我主動認輸一事相當生氣,但隔天還是很爽快地付給了艾菲拉斯兩萬銀魯克,并讓天堂島第一美女華月婷做他們師徒二人在游戲世界里的導游。 當然,師兄在第一時間對此表示了強烈的不滿。 “憑什么!” 師兄拽著師父,對埃菲爾如是抗議到:“我師父都沒享受過這種待遇,那個白癡拉奇特的師父憑什么能?” 埃菲爾去處來那張本應已付給艾菲拉斯的兩萬銀魯克支票,輕輕彈了一下道:“人家有錢啊!” 師兄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 隨著艾菲拉斯師徒在華月婷的引導下“消失”于茫茫無際的游戲世界中,天堂島的賭局事件至此便告一段落。 赫氏那邊,自知罪行已經曝光的暗月楓當然不敢再在我面前拋頭露面,龍吟瑤和雪城月也因為賬號被盜而出奇憤怒,這一點從他們已經將賬號名分別更改為“受害人家屬”和“楓燭殘年”便能看出他們對最大嫌疑人的無比痛恨了。 可以想象,有冤難申的暗月楓,此刻是生活在怎樣的水深火熱之中…… 受害人之一的阿冰也向我表達了對他的無比同情,“阿瑤在電話里說下次見面會活剮了楓哥的,哈哈哈……” 如此相安無事地過去了三天后,我突然接到了一通來自墨烈的電話。 先不說他居然會打電話給我這點有何奇怪之處,就連電話的內容都相當莫名其妙。 墨烈顯示很禮貌地問候了我和師兄的近況,又讓我代他們師徒向我師父和艾非拉斯問好,接著口氣一轉,突然用一種很害怕的語氣問起我最近有沒有見過他師兄。 當我斬釘截鐵地表示絕對沒見過燮野明那個蠢貨后,他居然很是絕望地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師兄果然出事兒了。” “哦?到底怎么了?” “唉……我師兄前幾天收到一封請柬,是以你的名義發給他的,說是讓他去甄鶴家參加舞會。當時我就覺得有些不對頭,畢竟信封上的字跡明顯是個相當精通書法的成年男子,但我師兄一看到上面說舞會里美女如云,根本不理會我的勸告,當天就拜別師父,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結果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昨天我打了無數通電話給他,卻一直未開機,又打去甄鶴家詢問,說是幾天前確實舉辦過一場舞會,也見到了我師兄,可是舞會剛開始不久,我師兄就不見蹤影了,而他們說根本沒看到你有去……如今我是抱著最后一線希望打電話來問你的,這下看來,果然是有人冒充你的名字將我師兄騙過去的了。” “……不是吧,他看到我署名的請柬,就不知道打個電話來確認一下么?” “唉,我師兄當時說見面再問也一樣。” 自此,我對燮野明的愚蠢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說來也是奇怪,我前幾天也收到過一封類似的請柬,是以你師兄的名義發給我的,也是去甄鶴家參加舞會,上面同樣也提到了美女如云……呃,這個就不說了……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讓我以為這是我身邊某人的惡作劇,所以并沒有去理會。如今看來,是有某個知道我和燮野明相互熟識的人策劃了這次事件,而且針對的目標應該也包括我了。” “哦?那會是誰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和老燮一起參加過天堂島的比賽,還被新聞媒體采訪過,所以根本沒有辦法確定嫌疑人的范圍。不過,我倒是有朋友認識甄鶴家的人,我先去打聽一下情況再跟你聯絡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現在立刻趕過去好了。既然你也是他們的目標之一,我跟你在一起的話,找到我師兄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雖然這話聽著像是在期待我趕快遇到不測,不過此刻我也只能理解地點頭道:” 那你快過來吧!“通完話兩個小時后,下午三點左右,我在赫氏的停機坪等到了匆匆搭乘租用飛機趕來的墨烈。 看來墨烈是相當在乎他這個師兄的安危,下飛機后連句客套話都沒來得及講,就匆匆向我打聽起有沒有什么最新線索。 當我向他大概解釋了一下我和那個“線人”此刻的尷尬情形后,他苦笑道:” 那好吧,那你把她的電話告訴我吧,我直接問她好了。 在墨烈一燮野明師弟的名義費盡了口舌,好不容易才將雪城月約出來后,我們在約定地點—赫氏主樓門口,足足等了半個小時,才看到遠處拎著書包姍姍來遲的雪城月。 大概是沒想到我也會在,遠處的雪城月停下腳步沖這邊觀望起來,猶豫幾秒鐘后,終于還是走了過來。 見我點頭示意,墨烈立刻走上前去,相當禮貌地問候到:“請問是雪城月小姐么?幸會幸會,我是燮野明的師弟,墨烈。” 雪城月先是狐疑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才有些猶豫地伸手與墨烈握了握道:“你好,不好意思,有事來晚了。剛才我打電話問過文馨了,她說她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那場舞會只是一場純商業性質的社交舞會,邀請的都是一些商界名流和政府要員,她說并沒有邀請過武林中人。而且,看到你師兄的時候,她也只是寒暄了兩句就沒再見過面了。” “那請問能麻煩溫馨小姐把舞會參加人員的名單列一份給我么?” 墨烈急切地問道。 “這個,我也幫你問過了,她說不可能,因為參加舞會的那些政府要員的身份都相當敏感,所以現場連媒體都不讓進入,更不可能把名單隨便透露給其他不相干的人。” “還請您盡力為我請求一下吧,畢竟這可能關系到我師兄的安危,甚至是冷羽的安危!” “哦?” 雪城月納悶地看了我一眼,“這事兒跟他也有關系么?” “呃……” 我輕輕地咳嗽兩聲道:“因為之前我也收到一樣的請柬,參加同一場舞會……如果我當時貿然前往,可能現在也跟燮野明一樣已經失蹤了吧!” 她聽完后微微一怔,看著我的眼睛似乎是在問我怎么沒告訴過她這件事情,卻又立刻掩飾地扭頭看向墨烈道:“那好吧,我再幫你求她一下好了……你師兄和這個笨蛋以前得罪過什么厲害的人么?” “這我倒是沒聽我師兄提及過,不知道冷羽請不清楚……” 我對他二人搖了搖頭道:“要說得罪過的人……當然有,但能神不知鬼不覺就把老燮給抓走的,我不記得有過。” 墨烈皺眉道:“如果是用毒藥的話,也不需要什么太高強的武功,所以當時在場得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尤其是帶有漂亮女伴的,畢竟我師兄對美女是完全沒有免疫力的。” 此時,我突然想到了那個被拉奇特弄瞎了雙眼的奇佳麗。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治好沒有,如果治好了的話,她倒是頭號嫌疑人啊!畢竟以她那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我這個連續重創她數次的人,連帶著和我一起忽悠了她的燮野明可能也不會放過。 不過,墨烈之前說請柬的執筆人是個精通書法的成年男子……的確,那字跡剛勁有力,棱角分明,確實不像是女性的手筆,再加上艾非拉斯教我月朧掌時明顯表示過他不會為他徒弟傷過的人解除封印,所以齊佳麗的嫌疑似乎又是不可能的…… 那我就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同時對我和燮野明出手了,畢竟但凡知道我們身份的武林人士,就絕不會冒著被我師兄和燮野明師父追殺的危險來同時向我們下手。而如果是軍方介入的話,那燮野明又為何會被牽連進來?就算梅凱爾的事發了,他們也該是來天堂島找我和師兄算賬啊! 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我,只能嘆了口氣道:“阿月,拜托你了。老燮與我肝膽相照,人雖然笨了點,但起碼還是個比較老實的好人,你要是有了什么線索,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啊!” 理所當然的,我這段話被雪城月華麗地無視掉了,卻見她瞪著眼上下打量了墨烈半天后突然問道:“你師兄說的那個要找女朋友的師弟,不會就是你吧?” “啊?” 明顯毫不知情的墨烈,完全不明所以地看著雪城月。 “算了,別介意,就當我沒說吧!” 雪城月有些尷尬地快速擺著手對墨烈道:“放心,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說完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轉了轉眼珠道:“啊!對了,我有一個同社的師兄,在讀研究生,既泡得一手好茶,蛋糕也做得特別特別好吃,家境也不錯,人更是溫柔賢淑,而且還是單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 看著瞠目以對的墨烈,雪城月吐了吐小舌頭,快速轉身離去,邊走邊背對著我們揮手道:“保重!” 當晚,將墨烈安排在我的別墅住下后,我又回到天堂島請埃菲爾探查燮野明的消息。 短短五分鐘后,埃菲爾便有了線索。 “我們剛剛侵入了甄鶴家的監視系統,查看了當時的監視錄影,果然有所發現。” 她遞過來一張不太清晰的照片道。 那張模糊不清的照片上,可以看到一個酷似燮野明背影的人正被人扶著塞進一輛御風車,車牌號碼因為圖像清晰度太低,難以辨認清楚。 “根據系統還原出來的號碼,我們查出來這輛車的主人是居住在咔米什的一位伯爵。” “伯爵?” 現在還有這種玩意兒? “嗯,這是在元老議會成立以前,當年教會戰爭時期流傳下來的封號,獎勵給那些曾為人類文明做出過卓越貢獻的人。受封的人與其后代將永久性地擁有自己的封地,就連現今的元老議會也承認其法律效力。不過,當今也就僅有三個爵號還有后人沿襲,其中一個就是這位封地在咔米什附近的伯爵。據說就是這位伯爵的先人發明了鎢鈦合金,替代了原本稀有的重金屬作為能源穩定裝置,使得晶石能源成本大大降低,并且被迅速普及,完全替代了曾經已經稀缺到極點的化石能源……以此看來,受封伯爵倒也是理所當然。” “哦……那他跟我或者燮野明有什么仇怨么?” “這個倒是沒有發現。” 埃菲爾相當困惑地搖搖頭道:“他或者他熟識的人都從未出現在天堂島,所以我對他的一切也僅僅知道個大概而已。如今這位忒米爾伯爵現年三十二歲,單身,他的雙親十年前在外出旅游時神秘失蹤,于是還在上學的他便順理成章地繼承了爵位。令人奇怪的是,雙親失蹤后,他并未報警,也從未派人去尋找過他們的下落。” “也許只是天性涼薄吧!” 我聳肩道。 “希望只是他和父母關系不好,不然萬一是天生冷酷無情的話,燮野明的處境就令人堪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