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節
德蘭多爾微微點了點頭,似乎毫不介意冷羽是否在騙他,「雖然我不太相信你能用出剛才那種招數,但只要你能信守承諾,我也不會去管到底是何方高人在你背后搞鬼。」 他邊說邊用精神力暗暗探查,卻發現方圓十公里內都沒有任何高手的氣息,心中不禁微覺詫異,不過一想到就算赫迪亞那種級數的高手親至,只怕也不會對自己構成什么威脅,便不再掛懷。 「哈哈,你還真是明察秋毫,連我剛剛借用了天堂島的力量都能察覺。」 冷羽邊隨口胡謅,邊慢慢走到計劃中指定的地點,拉弓作勢瞄準道:「雖然因為距離太遠而導致威力大減,但你也不要太過大意了。」 德蘭多爾心中立時釋然,這四下里再無高手,若不是有天堂島的暗中支援,冷羽萬萬不可能用出剛才那種恐怖的魔法招數。不過再怎么支援,也不可能直接把那兩條逆天的金銀豹紋龍直接傳送過來吧!正想到這里,冷羽第四箭已然射出。 這一次射出的,卻是一道金光、三道銀光,那狹長的金光依然霸道無比,以雷霆之勢瞬息而至,雖被意念瞬間鎖停在眼前,卻震得德蘭多爾后腦微微暈眩,顯然是比先前的箭勁更加剛猛了數倍。而緊隨而直銀光卻飄忽不定,趁著他被金箭干擾之際,宛若夢中的精靈般沿著奇異的軌跡靈巧地躲開他精神力的捕捉,在他身旁十米處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炸裂的銀粉飄然四散,轉眼化成一面一人多高,光可鑒人的銀鏡。 德蘭多爾只來得及扭頭看了一眼那面銀鏡,冷羽的第五箭便又接踵而至。此刻德蘭多爾才猛然想起這銀鏡的來歷,可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前方射來的三道金光只有一道瞄準著他,剩下兩道徑直朝那銀鏡急射而去。德蘭多爾心中大喊一聲不好,神器揮手而出,想要擊毀銀鏡,但被射至眼前的金箭稍稍一阻的間隙,另外兩道便已倏然沒入銀鏡之中…… 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銀鏡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而四散的碎片中卻突然射出漫天的金光,在一聲轟然的巨響中如佛光普照般將德蘭多爾身后的大海都映得金黃一片。 金光轉瞬即逝,而德蘭多爾剛剛站立的海灘上卻留下了一個呈放射狀的近六十度錐形坑道,隨即便被涌上來的海水掩出一片蒸騰的熱氣。 此刻不要說已經倉皇逃出百米之外的德蘭多爾,就連「始作俑者」冷羽本人也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而站在菲麗斯身后的羅特則喘息著苦笑道:「老姐,你這懾敵之計果然華麗得驚世駭俗,但能不能好歹也考慮一下我這后勤部隊的輸送極限?。 ?/br> 剛才那招本是冰蓮一派的絕技之一,需要龍翔鶴舞魔心聯合才能施展,不過由于艾非拉斯不在,只能由薛婷臨時頂替。雖然并不是原汁原味的絕招,但威力卻依然令人無比震撼。 海灘上,冷羽笑咪咪地看著遠處的德蘭多爾道:「教宗,我看我們這個賭約還是就這么算了的好,畢竟咱們無冤無仇,我實在不想錯手之下害你丟了性命??!」 「不行,」 德蘭多爾搖頭斷然拒絕道:「未分輸贏之前,絕不能中止。」 「唉,那好吧!」 冷羽無奈地再次開弓瞄準道:「那你可千萬要小心了?!?/br> 德蘭多爾全神貫注地盯著他手中的冰弓,心中暗下決定,只要那銀光再次射出,便立刻用神器將其摧毀。 但聽得弓弦響動,冷羽的第六箭卻只射出了兩道銀光。那兩道銀光一疾一徐,一先一后,射至半空時忽然紛紛炸裂,化作無數耀眼的銀星四散飄落。 正當德蘭多爾草名其妙之際,只聽冷羽突然大吼一聲,「受死吧!」 這一聲宛若鐘鳴空谷、龍吟峽澗,其中蘊含的沛然內力直震得滿地沙石瑟瑟滾動,德蘭多爾的心頭也隨之無法抑制地猛然一顫。 正當他還以為那四散的銀星中藏有什么極為恐怖的后招之時,胸口卻沒來由的微微一麻,一道不知何時射至后心的金光已無聲無息地穿出了前胸…… 他難以置信地伸手摸了胸口,看著滿手那嫣紅的鮮血,一種久違了七千年的強烈痛楚才從他身體內清晰地傳到了腦中。 薛婷長呼出一口氣,暗暗慶幸戰術的僥幸成功。此刻他們正處于德蘭多爾身后百米開外,之前利用阿呆的精神力和空間影像打開的空間通道,讓德蘭多爾形成了所有攻擊都是來自冷羽的誤判,同時又靠著菲麗斯兩招華麗的絕技成功地震懾住了德蘭多爾,這才在德蘭多爾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瞬間,從后方一箭偷襲得手。 德蘭多爾就算再傻,這時也已經意識到有人從背后偷襲了自己,可他實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夠將氣息隱藏得連他都無法察覺到…… 不過既然對方就隱藏在附近,那肯定是用了什么精神或者魔法的手段屏蔽了身形和精神波動!德蘭多爾一邊切斷了傷處與大腦的神經聯系,一邊不慌不忙地治療著傷勢,同時將鮮血隨手潑灑到神器之上。 濺滿了鮮血的神器突然爆射出一團刺目的紅光,轉眼化作一只身材瘦小的血獸,渾身披滿血紅色的鱗片,尖頭細尾,身軀如豺,脖頸碩長,就像是一只剛從血缸里爬出來的穿山甲。 正歡欣鼓舞的羅特和菲麗斯看到這奇怪的家伙時還沒什么反應,薛婷卻臉色劇變,向冷羽打出暗號舉弓便射。 「你輸了。」 隨著冷羽嘲諷似地提醒,又一道金光從他弓上射來。 然而那金光剛射到德蘭多爾身前,一陣人類無法聽到的劇烈音波突然從那血獸口中爆發而出,金光轉眼消散無形。 羅特等人只覺腦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霎時間菲麗斯的冰蓮冰弓、薛婷手中的金色長弓,連帶著空間影像和那張用來隱匿眾人的冰罩,統統消散于無形…… 那血獸長吼完后,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氣般通體血色褪盡,化作透明的身體也隨之消失,只留下懸停在空中的神器。 德蘭多爾轉身看向那終于現出了身形的四人,了然地笑了笑道:「怪不得?!?/br> 接著,他又皺眉想了想,似乎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人,搖了搖頭后揮手道:「都殺了?!?/br> 隨著三道淡淡藍光從神器上投射而出,薛婷大吼一聲,「攻擊神器!」 瞬間變出金弓,一箭射向那根毫不起眼的短棍,卻被德蘭多爾鎖在半空。 菲麗斯依言喚出十六朵冰蓮,噴出的冰棱匯聚成一條冰龍轟然襲向那空中不住放射藍光的神器。 羅特則一把將阿呆按倒在地,揮動長劍剛要放出緋冥神羽箭,卻不知為何手中真氣凝結的血色長劍突然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剛凝聚成的火電真氣隨之消散,羅特心中驚疑不定,還想再試,豈料長劍猛然脫手跳出,化作一道耀眼的紅光直接將菲麗斯的冰龍擊碎在半空中。 「你瘋了么?」 菲麗斯驚叫道。 「你真氣中混雜了太多的恨意和殺氣,凝聚出的實物會被他控制的!」 薛婷匆匆喊了一句,「你保護好阿呆,順便支援菲麗斯就行了!」 羅特這才明白薛婷為何一開始就說自己會完全沒有戰斗力……無奈嘆了口氣,他背起阿呆便朝菲麗斯跑去。 冷羽此刻正被德蘭多爾隨手招出的一冰一火兩只麒麟追得四處逃竄,口中不住大喊:「劍!給我把劍!」 立刻便有一把不知被阿呆從哪里取來的連鞘長劍朝他遠遠扔了過去,冷羽大喜過望,可還沒等接到手里,那劍便連鞘一起被德蘭多爾直接用年力在空中揉成了一團廢鐵,接著又被麒麟噴出的一道火柱熔得稀爛。 「梅爾娜麗絲的追隨者們,不要放棄!」 此時三只半裸的透明人魚已在三道藍色的聚光燈下閃亮登場,齊齊高呼了聲意義不明的開場白,舉弓便射。 剎那間,數百道密集的銀光以連子彈都難以企及的速度劃過云影掩映下的海灘,瞬間粉碎菲麗斯匆忙用冰蓮凝出的十六面冰盾,連帶著將她幻化出的凝冰魂影一同擊成無數冰屑。 利用冰魄訣逃出十數米外的菲麗斯還沒來得及再次展開冰盾,細密如雨的銀光便又掃射而至…… 一時間,眾人只看到海灘上接連出現了數十道菲麗斯的身影,卻又幾乎在出現的同時便被銀箭擊成四散紛飛的冰屑。 應接不暇的菲麗斯叫苦不迭,萬萬沒有想到這密集的銀箭居然有如斯威力,自己的冰盾在它面前竟然就跟紙糊的一般毫無作用,而連續施展的凝冰魄影讓她體內的魔力迅速枯竭,恐怕連數秒鐘都再難堅持。 背著阿呆接連閃過數波箭雨的羅特,看著這曾經在天堂島上屠殺了過萬人的恐怖招數,心中泛起一種深沉的無力感。自己和冷羽興許還能靠著寒星真氣逃過一劫,但是不擅長身法和輕功的菲麗斯卻絕難幸免。而此刻德蘭多爾一直將火力集中在菲麗斯身上,顯然是看穿了她就是剛才連續施展出冰系魔法的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誓要將她優先擊殺。 薛婷此時已連射十數箭,卻無一不是剛一離弦便被窺破了他攻擊頻率的德蘭多爾直接鎖在空中。 眼見菲麗斯處境不妙,薛婷將金弓幻化成一面大盾迎著箭雨撲上前去喊道:「到我身后來!」 然而這面大盾在附帶了混合真氣的銀箭面前也是毫無用處,轉眼便被射得千瘡百孔。 被逼無奈下,薛婷運起金鐘罩神功,剎那間渾身金芒大盛,一剛一柔兩股渾厚無比的氣勁帶著隱隱金芒繞體急轉,頓時將細密的銀光統統滑彈了開去??上н@凝結了無上精神力和真氣的護體神功在德蘭多爾絕對的精神領域面前卻顯得毫無用處,還沒挺上兩秒就煙消云散。 徹底沒有了遮擋的薛婷頓時被密集的箭雨射得渾身飆血體無完膚,而隨之滲入的大量冰火混合真氣讓他的內息瞬間亂作一團無法控制,更有不少透體而出的銀光連帶著將躲在他身后稍作喘息的菲麗斯也一并射穿。 好在這些銀箭雖然速度奇快密集度高,但因為箭體細如銀針,穿透力強,不會在人體內形成恐怖的開放性傷口,加上薛婷特殊的身體構造吸收了箭上的真氣,以致菲麗斯雖然中了十數箭,卻沒有受到什么致命傷。 藉著剛才短暫的間隙重整旗鼓的她,連忙用僅剩的魔力迅速凝出一道厚近一米的弧形冰墻,將薛婷和自己擋在其后,可還沒等去扶起重傷不支跪倒在地的薛婷,冰墻已被一陣密集的箭雨射得冰屑四濺,轉眼便只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厚度,其中混合著火電真氣的銀箭更是無視冰墻的存在,直接在他們兩人身上開出細小的貫通傷口。 眼看著所謂的戰斗已經變成了純粹的單方面火力壓制,薛婷低聲對菲麗斯說了句,「逃吧,已經沒希望了……」 體內空空蕩蕩的菲麗斯苦笑著搖搖頭,扭頭對羅特喊道:「快帶著我師弟跑吧!」 然而就在此時,仿佛無窮無盡的銀色箭雨卻戛然而止,只聽一個冰冷的聲音憤然道:「住手吧,德蘭多爾!」 第二十八集 第六章 德蘭多爾看著那三只被突兀而至的螺旋劍氣扯得粉碎的人魚,詫異地回頭望去,卻見剛才還被兩頭冰火麒麟追得無暇他顧的冷羽,此刻竟手持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渾身殺氣凜然地站在他身后數十米處,而那兩頭原本旨在阻止目標逃跑的麒麟卻召雙雙倒斃在目標腳下,一頭被從頭至尾劈成了濃煙滾滾的兩片,一頭則被打成了漏著冰渣的篩子。 「雪白之羽?」 德蘭多爾難掩心中的訝異,目不轉睛地盯著冷羽手中那片純凈無暇的雪白,「潔白如雪,輕靈如羽,不受世間萬物的束縛,能斬斷一切穢物的神器……」 雖然德蘭多爾成名之時,特魯亞還沒出生,不過好歹他也在后世的宗教典籍上看到過關于這方面的記錄,對那位領悟過萬神渡劫曲的神戀派后輩相當感興趣,所以一眼便猜出了這柄劍的名字。 不過驚訝歸驚訝,他卻依然沒將冷羽放在眼里。劍的顏色只代表了真氣的純度,與萬神渡劫曲毫無關系。而自己靠著神器的幫助,早已初步領悟了萬神之境,在自己的精神領域控制范圍內,可以說幾乎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渡劫」雖然還遙遙無期,但也足以無敵于天下了。 「如果你現在就答應入教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了他們?!?/br> 德蘭多爾將視線從雪白之羽移到冷羽臉上,「褻瀆神使雖然是死罪,但只要你繼任教宗他們便可以得到赦免。」 「絕對不要答應……他只是想占有你的身體……」 薛婷虛弱地喊道,原本早該達到極限的他,如今全靠阿呆的精神力支援,才能繼續維持著合體的狀態,不過即使這樣,身體遭到嚴重破壞后的他也漸漸感到與這個世界的聯系在逐漸減弱。 「羽,不要管我們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對強占了她師弟身體的德蘭多爾痛恨無比的菲麗斯,自然絕不能再讓冷羽也步上后塵。 羅特倒是沒有說話,此刻的他正在腦海中極力盤算著如何才能與冷羽一起帶著菲麗斯和阿呆安然無恙地逃離這里。薛婷是詩劍島的管理人,本來就不是活人,自然死不了,而那三個廢物,既然素昧平生,那就只好對不起了。 誰知冷羽卻晃了晃劍道:「雖然剛才那一箭并不算是我射中的,但賭約畢竟還沒完成。十箭尚缺三箭,你又何必這么心急呢!」 德蘭多爾漠然地看著他,突然微微一笑,「你還想賭?」 「當然,為什么不呢?與其逼我入教,不如讓我心甘情愿地入教,至少以后還能成為朋友?!?/br> 「我自然不會反對,那就繼續吧!」 德蘭多爾掃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薛婷和虛脫無力的菲麗斯,又沖著羅特高深草測地笑了笑,似乎是在無聲地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冷羽收起長劍,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用真氣凝出一把外表粗陋的雪白長弓,略微不好意思地歉然道:「實在是沒怎么用過這東西,腦子里沒什么概念,所以花的時間長了點。」 德蘭多爾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沒關系?!?/br> 冷羽又試了試弓的強度,這才微笑著點頭道:「那就開始了?!?/br> 隨著雙手慢慢拉開長弓,一支雪白羽箭漸漸凝實在冷羽逐漸拉開的雙手間。 「其實就在剛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冷羽邊開弓邊緩緩說道:「人總是習慣于便利的事物,能簡化的自然是越簡化越好,如果只用按幾下鍵盤就能得出運算的結果,何必還要去學習什么定律和原理?可萬一有天電腦中了病毒,那我豈不是連一道最簡單的二次方程式都不會做了么?就像剛才那樣,一向依賴著武器的我,卻因為手無寸鐵而只能眼睜睜看著菲麗斯等人身陷險境,可我突然就想到,其實我并不一定非要武器才行,就像我離開了電腦,也可以用筆自己慢慢算一樣,雖然麻煩了很多,但至少……能解決問題?!?/br> 「接著我便意識到,原來劍之所以會是那個樣子,是因為人在精通了武技后,為了提高招數的威力和射程,而根據武技的各種發勁原理創作出來的最佳形態。而電腦之所以會被發明,也是人類在精通了各種計算原理后,為了提高運算速度和精度而制造發明出來的最適合運算的電子設備……」 聽著這番近乎無聊的話語,德蘭多爾一直平靜無波的心中卻陡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心知肚明,自古以來那些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宗師們,之所以能突然領悟到一個全新的武學境界,除了刻苦修行之外,無一不是通過偶然間想通了某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道理,從而一法通萬法通地猛然闖大徹大悟……難道說這小子竟然在這種時候,領悟了新的境界?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如果連這種年輪還沒牙簽粗的黃口孺子都能隨便領悟到新的武學境界,那些千辛萬苦,窮畢生心血才開宗立派的武學大師們還有何臉面來讓后人萬世敬仰? 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德蘭多爾臉上神情的變化,冷羽依然自顧自地道:「如此簡單的道理,我居然直到今天才想到,也算是白活了這么多年,不過幸好還不算太晚。當我明白了我為什么會需要劍,而同時我又并不是真的需要它時,我才猛然領悟到,其實劍一直就藏在我的心里,它所有的應用原理、被設計出來的理由、之所以會存在的最大原因,早就已經隨著師父的教導,和這么多年來的修行,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卻一直因為我貪圖便利的惰性,而無視了它的存在?!?/br> 就在說著這番話的同時,冷羽那天藍清澈的發色已在不知不覺中漸漸變深,就像是午后明媚的晴空隨著時間慢慢推移過渡到了繁星點點的黑夜般,最終呈現出一種深邃而神秘的漆黑,而其間隱約流動著的淡淡星輝,宛如漂浮在浩瀚宇宙中的熠熠星塵般令人目眩神迷…… 此時不光是德蘭多爾已經震驚得忘記了呼吸,就連羅特等人也都瞪大了雙眼,難以相信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幕。 「既然我能將自己心中的劍取出,那自然也能將同樣烙印在心中的另一樣物事拿出來。」 隨著話音漸落,一顆仿佛包裹著燦爛銀河的透明流星從冷羽眉心躍然而出??粗@與以往的形態全然不同的飛羽流星,冷羽卻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驚異,仿佛這是理所當然的存在般,就那么淡然地看著它融入雪白的箭身中,霎時間整支箭都仿佛裹上了一層閃亮的透明油膜,卻又不住揮發出星辰般的淡淡銀輝。 「以往因為貪圖著便利,總是下意識地用精神力去控制它的運行軌跡,可既然我早已完全了解了它的運行原理,完全用真氣來控制又有何不可?」 冷羽灑然一笑,仿佛在說著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連瞄都不瞄便松開了已張如滿月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