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起身回頭沖那些黑衣人一笑道:「看來你們也沒有我想像的那麼高明嘛!現在只剩下三個人了,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實力來打敗我啊!」 說完,還故意苦惱地嘆了口氣,學著師父的樣子負手仰天嘆道:「逞強的後果,是相當可悲的啊!」 那個六號慢慢站起身來,雙目噴出仇恨的火焰,顫聲道:「海神迪洛是你什麼人?」 「海神迪洛?不認識啊!」 我吃驚地看著他:「我哪有那個資格去認識什麼神仙啊!」 這時五號似乎已經將四號的傷勢穩定,走到六號身旁低聲地耳語兩句,六號微微一驚,頓時半信半疑地朝我看來。 「又怎麼了?打不過就說打不過,找什麼藉口啊!」 我瞥了他們兩眼,晃晃手里的長劍笑道:「唉,從小到大都是一直被人教訓,如今第一次動手打人,味道還不錯,哈哈哈。」 那個五號被我嘲諷的口吻氣得臉色發青,卻強忍怒氣道:「小子,別太得意了,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們才不會讓你如此放肆。」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師父是誰啊!咦?這個連我都不知道,難道你能知道?」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以前還沒發現,來到赫氏後才猛然發覺,相處了十幾年,那個老頭的名字叫啥我都不知道呢!就這樣還當別人的徒弟,是不是有點太荒謬了。 「哼,放眼天下,除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師父艾非拉斯外,恐怕也沒有人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了。小子,你剛才那一招分明就是拉奇特總統領的冰蓮步法!」 那個五號口沫橫飛地指著我大聲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們何必在這里同室cao戈呢?你不如加入我們吧,等事成之後,拉奇特總統領肯定不會虧待你這個小師弟的。」 「……」 我聞言差點沒匍匐在地,剛才來個什麼海神,也還算勉強能讓我接受,如今卻把我說的和那個拉奇特成了一伙兒,這個五號的智商還真讓我嘆服啊! 「很抱歉,我們奉命不能漏身份,不過你放心,我們和拉奇特總統領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五號似乎沒發現我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依舊喋喋不休。 「夠了!你他媽地想把事情越弄越糟是不是?」 六號大吼一聲打斷了五號的廢話:「這小子明顯和我們不是一伙,怎麼可能會是拉奇特大人的師弟?」 五號呆呆地看著六號,茫然道:「可冰蓮步法……」 「哼,你當這世上只有這一種步法嗎?聽說羅特也會類似的步法,那家伙消失了三十年,說不定就是去當這個小子的師父了!」 「羅特……」 五號聽到羅特的名字,臉色一片蒼白:「他、他、他不是最恨拉奇特大人的嗎?」 我聽得頭大如斗,不禁皺眉道:「我師父可不會去當什麼無聊的龍騎將,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啊!」 五號聽到我的話,又愣了愣,突然拍拍六號的肩膀說:「那就是海神迪洛了,這次肯定沒錯。」 接著他訕笑著對我說:「海神他老人家還好嗎?他老人家隱居了這麼久,有沒有創出什麼新的武功來啊?……」 「蠢貨!」 六號忍不住沖著五號破口大罵起來:「他剛才都說不是了啊!」 我也忍不住笑道:「你這個家伙倒也傻得可愛啊!哈哈,如果我師父真是什麼海神的話,我會幫你轉達問候的。」 那個五號臉上陣青陣紅,囁嚅道:「那他是誰的徒弟啊……」 「管他是誰的徒弟,統統殺了!」 六號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他媽的只要敢阻攔我們的,殺無赦!」 我一挑眉道:「哦?你殺得了我嗎?」 六號瞇起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道:「小子,別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的看家本領還沒使出來呢!」 五號立刻附和著說:「對啊!我們可還沒使出全力呢!管你是羅特還是海神的徒弟,哼,要想殺了你,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冷哼一聲,環視著周圍的戰局,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我哈哈一笑道:「有本事就盡管使出來吧,六個人都沒能把我怎樣,現在只剩下三個了,居然還敢叫囂?」 六號不再答話,回頭對三號說:「把劍給我,別再亂放火彈了!我們一個一個對付他!」 剛才因為誤傷同伴而一直呆立的三號聞言忙點點頭,撿起六號的劍便扔了過來。 還沒等六號拿到劍,我突然搶前一步,劍尖連抖,化作一團銀光便朝他左肋刺去,同時雙腳離地,在空中如銀蛇吐信,飄忽不定,帶著冰冷的寒氣襲向他身旁的五號。 六號一個後仰,左腳飛起踹向我的面門,霎時一股熾熱撲面而來。 我左手順勢朝他腿上一扶一推,趁他真力將吐未吐的一瞬間,手心真氣猛然刺出,他的腳踝處當即傳來一陣爆響。 呵呵,剛才被他將我的真氣反彈回來,如今我也讓他嘗嘗同樣的滋味兒。 看著六號悶哼一聲向後滾了出去,我左手接住三號拋過來的劍,順便感激地沖他點點頭,接著雙劍合并,朝被我那迷離無蹤的踢腿攻了個措手不及的五號全力殺去。 五號剛才已經被我雙腳的連環虛踢晃得找不到東南西北了,此刻突然看到兩把劍同時殺至,不禁嚇得抱頭鼠竄,手中一把長劍舞得不成章法,劍氣凌亂中被我一劍刺中肩頭。 我手上用力一絞,劍上的真氣如長江大河般朝他肩頭狂涌而去,只聽五號長嘶一聲,一縷鮮血從傷處激射而出,他慘白著臉咬牙向後用力掙脫我的劍,捂著肩頭便跌退了開去。 此時我已經漸漸掌握了寒星步的要領所在,體內真氣呲呲不住流竄,在氣機牽引之下,我如同喝醉般循著一個奇異的節拍,邁著玄妙的步法躲開了六號從旁襲來的氣勁,左手隨意向後輕劃,卻在半路突然拐向下方,速度也隨之猛增。 只聽身後的六號怪叫一聲,卻是他左臂上的袖子被我的劍劃開了一個橫口。 如果不是他收手及時,左臂已經被我剛才那一劍給卸掉了。 見五號和六號都退了開去,三號這才掩劍殺至。 看他小心翼翼、步步為營的樣子,我不禁暗暗好笑,足一點地,身子向後飛退。 三號果然立刻跟著上前,手中的銀劍化作一道長虹追擊而來。 才退了數米,我體內真氣忽然一滯,腳下也猛的一個踉蹌,似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而讓我失去了平衡,慌亂中雙手向後揮舞,胸前門戶大開。 三號見勢大喜,長劍猛的脫手擊出,同時從後跟上來,想在我躲避之時再補上幾拳。 眼看劍尖便要刺入我的胸口,三號臉上不禁又顯出詫異之色,似乎是在懷疑自己怎會如此輕易得手。 就在這時,我體內真氣猛然下沉,一個後躺便仰天倒下,同時雙劍貼著身體急速朝他奔來的雙腿刺去。 三號大驚失色下收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長劍從我頭上掠過,同時還狼狽萬分地想抬起雙腿躲開我的劍擊,卻被躺在地上的我抬腿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讓他此時前沖的速度猛增一倍,一聲慘呼便從我身體上空飛了出去。 片刻之後又傳來數聲慘嘶,我起身一看,卻是幾名黑衣人正被藍徽夾攻,躲閃不及,被飛去的三號撞得滾成一團。 還有一個閃了開去的,屁股卻被三號脫手飛出的長劍刺中,拖著一把明晃晃的劍在幾名藍徽的追擊下狼狽逃竄,一邊逃還一邊痛得哇哇直叫。 三號被我奇詭的身法弄得連續幾次誤傷同伴,此時氣得火冒三丈,也不顧同伴屁股上的傷口會不會大出血,猛的拔下劍便又朝我撲了過來。 同時五號從後趕上,六號也不知從哪里又找來一把劍,三人聯手前後向我夾攻。 我不再戀戰,拖著劍便跑,躥入周圍混戰的人群之中,時不時抽空便刺上一劍、踢出一腳,每每都正好擊在某位躍起攻擊或想閃身躲避的黑衣人身上,將他們打得齜牙咧嘴、橫跌豎躺,立時讓藍徽們搶得先機,將他們殺得抱頭鼠竄。 此時就看人群之中我在前面左突右躥,三名黑衣人在我身後窮追不舍,不時放出劍氣魔法,卻全都被我幾個閃身躲了開去,或者揮劍牽引,讓它們紛紛擊在周圍的黑衣人身上。 一時間場面局勢大亂,黑衣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藍徽們則紛紛叫好,精神大振,有的在同伴掩護下放出高段魔法襲擊敵人,有的甚至一人同時迎戰好幾名黑衣人還能不落下風。 我殺得興起,突然回身朝那三個人迎頭沖去,體內真氣瞬間變得冰寒無比,手中雙劍爆成兩團密不透風的光球,帶著漫天的雪花便向三人席卷而去。 三人見我雙劍威勢驚人,連忙舉劍相迎,三柄長劍異芒大盛,化作三團異彩紛呈的光球。 五個光球甫一相接,三號和五號臉上勃然變色,卻是兩人的長劍不知怎地被我的劍氣一引全都擊在了六號的劍上。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六號慘嘶一聲向後飛了出去,持劍的右臂彎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看來是骨折了。 我長笑一聲,趁五號分心之際,飛起一腳正中他受傷的肩頭,痛得他額上冷汗直冒,踉蹌著退了開去。 此時我轉身收劍,故意露出背後空門給三號,可惜吃過虧的三號再也不敢貿然攻擊,反而嚇得引劍回防,卻被身後的一名藍徽一劍劃在小腿上,頓時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他剛想逃出人群,我反手甩出一道劍氣,正中他閃避不及的左腿根部,立時一股鮮血噴了出來,如果從側面看去,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是在尿血呢! 我回身沖他哈哈一笑,作勢想上前追殺,嘴里還霍霍有聲,就像一只饑餓的食rou龍看到了受傷的獵物一般,雙目中透射出森寒的殺意,在他受傷的部位來回逡巡。 三號早已被我嚇得肝膽俱裂,見此情形更是手足酸軟,瑟瑟發抖,渾然沒了紫徽龍騎將的氣勢,啞著嗓子拚命喊了一聲:「撤!」 便帶頭轉身狂奔而去。 混戰中處於劣勢的黑衣人們一聽到這聲喊叫,也紛紛跳出戰團,互相扶攜地跟著三號狼狽逃竄。 眨眼的功夫,所有的黑衣人都逃得乾乾凈凈,只剩下一群藍徽龍騎將們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不住笑罵。 眼看著那幫黑衣人快要逃出視野范圍,躲進廣場周圍林立的建筑群中,一位藍徽龍騎將來到我的身旁問道:「我們追不追啊?」 我微微一愣,想了想才說:「啊!算了吧,你們身上都有傷,還是先回赫氏養傷吧!現在對我們來說,解藥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勝負都無所謂了。」 那個藍徽點點頭,回身沖眾人喊道:「兄弟們,回去了!」 眾人一陣歡呼,不少人興奮地將劍拋上天空,然後去熱烈地擁吻周圍的同伴。用這種夸張到變態的方式來慶祝著任務的順利結束,不禁讓我暗暗擔心那些劍掉下來會不會砸在我的頭上。 這時數名藍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著我。 「哇!你們赫氏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高手!剛才用的是什麼招數啊!我看你好像都沒怎麼費勁就把他們打得亂七八糟了……」 「對啊對啊!剛才我看你明明都要被劍刺中了,可突然卻變成那個家伙飛了出來,真奇怪,哈哈哈……」 「你師父是誰啊!怎麼一個人和六個紫徽交手都能贏,你看起來還沒我弟弟大呢……」 「嘿嘿,拉奇特那個老東西要是知道自己手下六名紫徽居然敗在你們赫氏的人手里,不氣得跳腳才怪呢……」 「你的頭發怎麼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啊!還會發光呢!好酷!唉,我要是有你這樣的頭發,也不用愁沒人喜歡了……」 我只笑不語,回頭朝雪城日的方向看去,卻見遠處的他依舊坐在地上,笑著沖我揮了揮手,張了張嘴巴,似乎說了句:「干得好。」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這才聽見胸口如鼓點般急速的心跳聲,一股莫名的興奮充滿了我的胸腔,讓我就連走路都感到有一絲些微的頭暈。 打開通訊器,那頭立刻傳來埃娜焦急的呼喊聲,我穩住呼吸,輕輕地回了句:「任務完成了,我馬上回來。」 通訊器中突然沒了聲音,我奇怪地敲敲它,不知道是不是電池用完了,隔了好半天後,那頭才傳來一聲輕輕的哽咽聲,讓我心頭突地一跳,只聽埃娜嘶啞著嗓子低聲啜泣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在回赫氏的路上,我悄悄用通訊器問埃娜說雪城月回去了沒有,得到的答案頗讓我吃驚——雪城月居然在暴亂中去找來了死對頭龍九塤uㄐa現在已經完全制服了那幫暴徒,而那五個人也安然無恙。 聽到這話,我才松了口氣,輕松地和那些龍騎將們聊起天來。 而本該老老實實躺著休息的雪城日卻突然從幾位龍騎將的屁股底下掙扎了起來,先讓大家關掉通訊器,接著強打起精神向大家解釋了我身份的特殊性,并讓他們替我頭發的顏色保守秘密。 那群龍騎將們此刻早已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哥兒們,紛紛拍著胸脯指天發誓,有的說就算被人逼著穿上女人內衣在大街上狂奔也絕不會說。有的說如果漏出去就會被罰寫一百萬遍龍騎將十戒律。 有的甚至大喊道:「我如果說出去的話,就會被一個世界上最丑的女人強jian一百遍!」 「這麼毒的誓你也發的出來?」 旁人紛紛驚訝地看著他。 「哦?很毒嗎?沒關系,我還沒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雪城日,雪城日理解地拍拍我的肩頭說:「放心吧,他們說不會說出去,就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就算是蘇特斯大人親自來問,他們也會保守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