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阿加力手下的這幫學生們,平時打架斗毆或者出來尋樂子的時候,都早已經把這一帶的地形摸了個透,竄進了巷子里,立時一個個都藏得沒了影子。 可一旦要是有幾個暴徒落了單,立刻就會沖出十幾個學生來,幾下子就把他們給揍得昏天黑地,暈死過去,任人橫拖豎拽地藏進了胡同里。那幫暴徒們就如一群沒頭的蒼蠅般在這密如蜘蛛網般的小巷中沖來撞去,一聽到哪里傳來慘叫聲就急急忙忙嗡嗡嗡地涌過去,等趕到時卻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就這么足足折騰了半個鐘頭,三千多人已經被消磨得只剩下兩千來人,氣得那幫此刻只想捅人撒氣的暴徒們狂嘶亂吼著滿地亂竄,非要揪出幾個學生來亂刀分尸不可。 突然間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大片喊殺聲,暴徒們心下大樂,一想著這下可找到撒氣的對象了,便紛紛調頭就朝那片喊殺聲沖去,剛剛沖到街心,卻看見三四千號人正殺氣騰騰地掩殺過來,沖在最前面的,居然是十幾只正張著血盆大口不住咆哮著的速龍! ※※※從一片混沌中清醒過來后,仿佛經歷了一個世紀般那么長久的歲月,我只覺得體內仿佛正燃起一片熊熊火海,燒得我五內俱焚,而體外卻一陣清涼,絲絲的涼氣正透過毛孔滲入體內,和那熾熱的真氣互相調和。 此時我渾身好像都被禁錮在了一個緊密的石膜內,無法動彈,就連耳鼻口目也完全失去了功能。又過了片刻,體內的大火已經慢慢熄滅,周身真氣如一道道溫暖柔和的玉漿來回往復,周而復始,讓我通體舒泰,只覺得就算無法呼吸,也沒有絲毫的不適感。 正享受著這難得的舒服感覺,卻突聽耳畔焦雷大作,眼前漆黑的空宇中那一點幽冥之火突然炸開,爆發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無數火花從其中蹦出,化作點點繁星不停閃爍,那炸裂的火球漸漸縮小,直至消失時,微小的火花早已布滿了整個虛無的空間。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奇景,只發現火花雖然四處散布、密密麻麻,可又相當的有規律,好似一個規整之極的星座圖,只是這個星座圖卻比我曾經在任何一本書上所看到的星座圖都要規模龐大,并且星座之間還在互相緩慢移動。 曾聽師父提起過,宇宙的誕生,是通過一次巨大的爆炸來完成的,由一個體積無限小、質量無限大的點,在突然之間釋放出無數的基本粒子,又經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才慢慢沉淀出宇宙的基本構架。 「小子,你知道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物是什么嗎?」 「知道啊,不就是你嗎?」 「啊呸!什么好的不學,偏去學那個呆子拍馬屁的功夫,小心我踹死你!」 「啊?難道是阿呆?可他怎么看都不像啊……」 「氣死我了,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啊 故Ω鈣得用顫抖的手指點著我那被稱作朽木的腦殼,另一只手則差點順手拔光了自己的頭發。 「啊!師父,嘿嘿嘿,那……該不會就是我吧,啊啊,在您面前,我可怎么好意思承認呢?」 「懶得跟你這個白癡閑扯淡了!告訴你吧,這世界上最偉大的生靈,就是那包容萬物的宇宙!」 「……師父,您沒事吧?看看,這是幾?」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兩根手指,卻一不小心露出了藏在手心里的牛rou干。 「……我看你小子倒是要出事了,他媽的不學好,整天就知道偷吃東西!」 等我被師父揪起來打得哭爹叫娘后,他才滿臉怒容地將我放下道:「聽好了,我現在跟你說的這些你少跟別人去講,沒修練到那個境界的人是不會領悟到這種玄妙感覺的!要不是因為你小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廢話!」 「既然是廢話,那就……那就……阿呆!救命啊 …」 師父說,宇宙的構造就好像人腦的構造一樣,每個星球都是一個微小的基本粒子,而一個星系則是一個由無數基本粒子構成的神經單元,茫茫宇宙中,存在著無數的這種神經單元,雖然看似互相之間相隔遙遠,卻通過一種神秘的力量在互相傳遞著信息。 這就和人腦一樣,各個部分各司其職,有管理記憶的,有負責思考的,有負責維護各部門之間秩序的,讓偌大一個宇宙,形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 「我們人類觀察宇宙,只能用rou眼以及借助一些觀測儀器去探測,但因為人類和宇宙相比,實在是太過于渺小,就算窮盡整個人類所能存在的所有時間,恐怕也只能探索到一個極微小的范圍。這就好像一個雞蛋里的細菌,無論它想盡什么辦法,都無法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雞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除非它能在自己生命消耗光之前,就能無數遍地在這個蛋內部四處游走,甚至走出這個蛋,從第三者的角度去觀察,才能知道這個雞蛋到底是如何的構造,以及尺寸的大小。」 「師父,你說宇宙那家伙不吃不喝,也不需要睡覺上廁所,那祂平時都在想些什么啊?」 「呵呵,大概和人類一樣,在思索自己存在的原因,以及觀察周圍的世界吧……」 「大概?師父你該不會是蒙我吧……」 「小子,你活膩了?是不是嫌我剛才揍你揍得不夠勁兒啊!」 「……咳咳,您接著說,接著說……」 「唉,可惜就算我再怎么修練,也只是這茫茫宇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粒子罷了,縱然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將整個宇宙了解透徹。能通過幻感領悟到宇宙思考的奧秘,就已經花費了我畢生的心血,如果還想去弄明白祂在想些什么,哈哈哈,這些事情就留給其他無聊的人去干吧!」 ※※※如果眼前的這個星座圖,就是整個宇宙的構造的話,那么,祂是否會像師父說的那樣,正在思考著某些奇怪的事情呢? 我正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突聽眼前那虛渺無際的空宇中突然傳來一聲響,卻似是一個人在跟我說話:「小子,你終于領悟了寒星圖,呵呵,進步的速度倒也還差強人意啊!」 哇!他真的是活的唉,師父誠不欺我也!我忍不住在心中興奮地叫道:「你就是那個宇宙嗎?哦!不不,宇兄?宇大姐?咳咳,這樣好像輩份不對……啊!宇老人家,您是在和我說話嗎?」 「你個死小子,誰是你兄弟姐妹,我是你師父!」 「咦?我第一次見到您啊,怎么就成了您的徒弟了?」 「朽木!朽木啊!你這個小混蛋存心想氣死老子嗎?早知道你這么愚不可及,我當初真該把你拿去喂狼!」 我這才聽出這聲音的確跟師父的有七分神似,只是因為直接從腦子里聽到,聽起來就難免和平常聽到的有些不太一樣了。 「師父,真是你啊!快來幫忙啊,赫氏馬上就要完蛋了!你徒弟我現在渾身都不能動彈,恐怕再過不久,如果雪城日他支持不住的話,我也要跟著玩完了。」 「你的那些破事兒我才懶得管,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別老讓我來給你擦屁股。」 「啊?那我死了,您就不心疼嗎?我要是死了,以后誰來給您排憂解難,哄您開心啊?」 我努力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想拚命喚醒師父那顆似乎還未泯滅的良心。 「他媽的幾個月不見,你小子廢話的功夫倒是突飛猛進啊!再給我說一句廢話,我立刻把你五歲還尿床的事情在赫氏里面廣為宣傳,讓那個什么雪城月對你有更進一步的認識!」 「……師父,你怎么啥都知道了?哈哈,看來您還是蠻關心我的嘛……」 我不死心地繼續花言巧語著。 「說正經的了!現在你既然已經領悟了寒星圖,那么修練這套步法就是一件非常輕松的事情了。小子,我只給你十五分鐘的時間,這十五分鐘內我保你和那個小子安然無恙,你能領悟多少就算多少,十五分鐘后,不論是騾子是馬,死活都要讓你在外面那群白癡面前蹓一蹓了……」 第八集 本集簡介 龍吟瑤的天龍吟成功地控制了暴亂,不過黑衣人們并沒有撤退,他們依然執著地想解決赫氏對時局的巨大影響力。沒有了那個神秘中年人的協助,雪城日等人再次陷入困境之中。而此時解決危機的關鍵,就在于龍羽能否成功領悟寒星圖了…… 冷羽大難不死,深情的埃娜與他之間的感情大有進展。冷羽能夠徹底忘了埃娜的真實身分,順利展開這段異族情緣嗎? 神秘中年人光臨冷羽的宿舍,表明身分讓冷羽大吃1驚后,邀請冷羽到酒吧暢飲。這個絕對不凡的人物,在言談之際透露了人間仙境天堂島的隱藏之秘,不僅如此,他還邀請冷羽和他一起去天堂島,合作一樁價值二十億銀魯克的大生意…… 第八集 第一章 就在雪城日倒下去的時候,他的同伴們也紛紛遇到了麻煩。剛沖下樓來,數十個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便從半道上突然殺出,將他們圍堵在市政府大廈一樓的大廳里。 為首的一個黑衣人嘿然冷笑道:「我還以為是里赫氏的那群酒囊飯袋呢,誰知卻跑出了一堆蘇老頭手下的白癡們,哈哈哈哈,趕快束手就擒吧,說幾句笑話來給俺們聽聽,說不定老子心情一舒暢,就讓你們死得痛快點呢!」 龍騎將們毫不示弱,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他媽的我道是誰,原來是拉奇特那個烏龜王八蛋手下的龜崽子們,來得正好,今天就把你們當烏龜蛋紅燒了下酒!」 兩邊的人全都是從殺場上硬闖過來的好手,自然懂得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兩句話剛一說完,便紛紛四散開來,各自占領有利地形捉對殺成一團。 龍騎將與龍騎將交手,和剛才與那些龍騎警以及暴徒們交手時的情形就有如云泥之別,何況幾十個龍騎將在如此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全力廝斗,氣勁互相撞擊下,一時間就看見電閃雷鳴,火球冰錐如流星雨般在空中縱橫穿插,氣盾冰墻更是比比皆是,金屬交擊聲、爆炸聲、氣勁撞擊聲不絕于耳,大廳里所有的擺設頃刻間便紛紛碎裂,吊燈、玻璃、花瓶、古董等小物件無不被碾成了齏粉,就連那大廳周圍的四根大理石柱也承受不住四周傳來的震蕩之力,痛苦地發出「嘎嘎」的呻吟聲,不久便土崩瓦解,連帶著頭頂上那水泥鋼筋的天花板也掉下一大片來。 那群黑衣人中有兩三個竟是比周圍的人都強出數倍,非要三四個龍騎將去合力圍攻才能勉強打成平手,而在兩方人手相當的情況下,清一色都是藍徽龍騎將的一方自然是很快落了下風,不少人邊打邊退,苦苦支撐,漸漸的竟全被黑衣人圍在中心,只能拚命防守,想要突圍卻是一時無望。 只見幾十個藍徽龍騎將背靠背站在一起,各自使出看家的絕活兒,擅長防御的就連著放出五六個冰墻來阻擋黑衣人的進攻,擅攻的則穿插在同伴之中,不時瞅著空子向外圍的人群放出魔法箭矢,忽見一個黑衣人長嘯一聲突入人群,左踢右刺,一名龍騎將慌忙中搶上前去想正面攔截,卻被他抽冷子一拳打在了小腹上,當即口噴鮮血倒退了出去,中拳處哧哧做響,發出陣陣焦臭,旁邊三四個人連忙搶過來合力圍攻,才硬是將那黑衣人逼退,可只看見那黑衣人完好無損地退到外圍,而龍騎將這邊其中一人胳膊卻又掛了彩。如此的攻擊連綿不絕,外圍的黑衣人們不停地搶入偷襲,內里的龍騎將們則一邊要抵御來自四面八方的魔法攻擊,一邊又要不停圍堵空缺,逼退突入進來的敵人,直被打的叫苦不迭,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小半人的身上都受了輕重不一的內外傷。 蘇特斯等人在研究院里聽著通訊器那頭不斷傳來的打斗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能立刻率領一眾手下去解救那些被圍困的弟兄,無奈研究院如果被襲,后果實在是不堪設想,只得咬牙切齒地破口大罵著拉奇特。只見四十多個龍騎將齊齊聚集在大廳中央,不論軍銜高低,通通放開了嗓子高聲咒罵,不光拉奇特祖宗十八代被盡數罵了個遍,就連名字里帶個拉字的都被他們咒得死去活來。 龍騎將們個個中氣十足,聲音高亢,直震得研究院玻璃門窗嗡嗡直響,頗有隨聲附和之意,聲勢極為壯觀,引來樓上無數的教授學生們紛紛探頭觀望,連那些正忙著做實驗的人也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一時間只聽見整個實驗室里驚嘆之聲此起彼伏,人人都對那些個姓拉的無辜者們抱以無限的同情。 與此同時,圍在市政府大樓外的數萬群眾突然發現政府大樓內傳來了震天響的打斗聲,那些準備響應政府號召,去武器庫搶奪武器進而進攻赫氏的人們都不禁紛紛停了下來,莫名其妙地朝大廈方向圍攏過去。不少原本就在大廈附近的人更是壯著膽子靠近大廈,想從破碎的窗戶里一窺究盡,誰知剛一露頭就被大廳里激蕩的氣勁紛紛震暈過去,不一會兒工夫,就看到大廈周圍足足倒了一圈人,剩下的人全都被嚇得心驚膽戰,拼著命地抵御著來自身后人流的洶涌推力,說什么都不敢再上前觀望了。 雪城日的大日心法最擅長模擬各種高段魔法技能,而且對于外來的各種魔法攻擊也具有極強的抵御能力,他倒在地上只昏迷了數秒鐘便清醒過來,只是依然四肢無力,渾身癱軟,突然聽到通訊器中傳來同伴們打斗的聲響,心里明白剛才是遭到了兩個紫徽級別以上的龍騎將聯手合擊,不然自己絕不可能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就被擊倒在地。 一聽說這幫人是拉奇特的手下,他心內不禁一陣暴怒。要知道平日里拉奇特就與梅凱爾互相不合,每次他們去執行任務,拉奇特都會唆使手下暗中破壞,讓他們無數的兄弟平白無故地流血犧牲,而如今拉奇特居然敢明目張膽地來阻撓他們執行任務,簡直就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雪城日一想起往日里多少兄弟枉死在拉奇特蓄意的謀害之下,一股怒氣就直沖腦際,新仇舊恨加在一起,直讓他恨得睚眥欲裂,五內俱焚,只聽腦際一陣轟然做響,差點又暈了過去。 事已至此,雪城日明白今日恐怕難以生還,強壓下胸中怒火,橫下一條心來,決定拚死也要干掉對方一個紫徽,讓自己出一口胸中的惡氣。他的天鷹翔星曲雖只是初窺門楣,卻是得到了梅凱爾大人的親自指點,如果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就算和一個紫徽龍騎將單拼,短時間內也不會落致下風,若是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將天鷹翔星曲盡全力施展開來的話,該逃跑的那就得是對方了。 那兩個隱入人群的黑衣人一個叫齊亞特,一個叫夏烈,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個紫徽龍騎將,也隱藏在人群之中,分別是庫格、法拉雅和薩洛斯,這些人和在大廳中的那群黑衣人都是銀徽龍騎將——門塔?斯丹的手下,是一支專門執行秘密任務的特殊龍騎將編隊,平時都是在秘密監視著梅凱爾直屬部隊的一舉一動,今天到這里來,正是奉了拉奇特總統領的命令,來解除赫氏對時局所產生的影響力。 齊亞特剛才全力一擊命中雪城日后即閃入人群,只見那小子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想在兩個紫徽的聯手之下,這個只有藍徽級別的小子定然是死得透了,可還沒等他想再次發動人群推倒大門,就看到地上的雪城日渾身微微一顫,似乎是蘇醒了過來。 而四周的人群早已被雪城日剛才雷霆般的手段下破了膽,剛試探著向前走了幾步,一看見雪城日似乎還活著,立刻一窩蜂般不要命地狂嘶亂吼著倒爬了回來。 齊亞特此人平日里端的是心高氣傲,除了頂頭上司外,周圍的人任誰都沒被他放在眼里,可如今一個藍徽的黃毛小子在中了他全力一掌之后,居然還能活著喘氣,直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卻又還偏偏不好意思再去下手。 正躲一旁的夏烈和齊亞特相處日子頗久,明白這家伙的脾氣,知道此刻只得自己出面去解決掉尚未斷氣的雪城日,還要做的不著痕跡,免得損了那家伙的面子。 就在夏烈剛想從人群中暗劈出一道掌風來送雪城日歸西,卻猛然感到身體左側傳來一股沛然巨力,硬是將他連帶著周圍的數十人都紛紛擠得東倒西歪,接著一聲清嘯突然自左首五十米遠處的人群中響起,綿綿泊泊,悠然不絕,直把方圓數百米鼎沸的人聲盡數蓋了下去。眾人只覺耳中一陣嗡嗡作響,頭暈腦漲,不少人不知不覺間就大小便失禁,讓周圍原本早已混濁到無以復加的空氣變得更加臭氣熏天。 清嘯聲倏然停止,接著眾人便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高大中年人排眾而出,梳著背頭帶著墨鏡,嘴里還悠閑地叼了根拇指般粗細的高檔雪茄。只見他信步走到雪城日身旁,面露不悅,左手拿住雪茄長長地吐了口白煙,咧著嘴「嘖嘖」有聲地搖起頭來,仿佛是在批評著雪城日此時的睡姿極其不雅。 夏烈等紫徽龍騎將剛才聽到那一聲清嘯,只覺得渾身氣血一陣翻騰,無不被嚇得心驚rou跳,知道來人的武功之高,已經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這世上恐怕也只有拉奇特、梅凱爾等寥寥數人才能與之抗衡,但卻又不知此人是敵是友,故還強撐著躲在人群中偷偷窺探。可如今看到這人竟然是站在雪城日那一邊,全都頭皮發炸,屎尿橫飛,只恨爹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不然此刻怎么可能還站在這里連逃跑都不會了呢? 雪城日聽到那聲清嘯時,已經在暗地里運起天鷹翔星曲的心法,只想等到那幫紫徽們上來給自己補一下子的時候來個全力反擊,這時突然聽見似乎有高手走近自己,心下一陣大喜,暗罵道——你給老子去死吧! 誰知他剛想一口氣盡數放出早已囤積在體內的數個「超念力重力球」去襲擊來人,卻感到背心忽地一熱,一股幽綿浩蕩的清暖之氣一瞬間便流過他的全身,將他苦攢了多時的天鷹真氣盡數化去。 而那些紫徽龍騎將們卻看到那人只是隨意將雪茄頭上的煙灰往雪城日身上彈了彈,雪城日那原本已是血色盡失的皮膚立刻就恢復了勃勃生機,不禁心下一陣駭然,滿腦子里只想著若是那人對著自己彈一彈小指頭,自己是不是立刻就會魂飛魄散,死無全尸了。 雪城日沒料到自己拚死一擊居然就這么輕易地被人化去,一時間驚懼交加,不禁在心底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師父,看來我只有來世才能再去找您了。」 心念及此,不禁感到胸中一陣酸楚,卻也只能閉上了眼睛引頸待斃。 那人一看到雪城日如此模樣,忍不住罵道:「小子,想死還早呢,這么急著趕去送死,是不是早和那老家伙串通好了想合伙敲詐我一頓晚飯啊!」 正萬念俱灰的雪城日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渾身泛起一陣劇顫,腦中頃刻間變成一片空白,不知不覺間已然熱淚盈眶,不能自已。誰又能夠想像得到,那個令他朝思暮盼,寧愿舍棄一切只求能再聽一次的聲音,如今卻在這個危急的關頭再次自他的耳邊悠悠響起呢? 「別亂動了,既然是在裝死,就要裝得像一點嘛!他媽的,剛才我還以為你小子已經完蛋了呢,害得我還想去數數錢包里夠不夠數兒。唉,如今這世道,可真是良心泯滅、道德淪喪啊,就連我這個窮光蛋的癟荷包都有人念念不忘。」 那人說著,心痛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錢包,吐了口煙圈繼續道:「唉,我說你小子也真是奇怪,不就是撿回了一條命嗎?沒事在那里瞎激動什么啊?我可告訴你,我在這兒最多只能待十五分鐘,時間一到我可就撒手不管了,你要還不趁這個機會緩過勁兒來,過會兒恐怕就真的沒命了。他媽的,要是早知道這里滿地大糞,臭氣熏天,我就帶個防毒面具過來了。」 雪城日此刻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有命沒命?只想拼盡全力扭過頭去看一看心中那朝思暮想的人,哪怕是只看上一眼,就算立刻被天打雷劈五馬分尸也心甘情愿了,怎奈剛才周身被那股清氣一沖,渾身竟軟綿綿的連最后一絲力氣都仿佛被抽干了般,只急得全身虛汗直冒,眼淚和著鼻涕一塊兒往下流,身子卻依然是難動分毫。 「你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剛才還拼著命地想反擊,怎么現在卻哭起鼻子來了?難道現今那些個藍徽小崽子們個個都是些你這樣的窩囊廢?罷了罷了,我們兩個也算是有點緣分,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吧。」 那人說完,嘆了口氣,蹲下身來伸出右手按住了雪城日的背心,左手卻還拿著雪茄在那里一個勁兒地吞云吐霧,一副旁若無人的悠閑模樣。 此時雪城日正在心里直喊著:「師父師父!你還認得我嗎?我是阿日!阿日啊!我就是那個總是喜歡放聲大哭惹您生氣,又總是被您背著到天上去看云彩的那個阿日啊!……」 可惜無論他在心底怎么拼了命地大聲叫喚,那人卻始終是置之不理。雪城日只覺得鼻梁一陣酸痛,委屈得直想放聲大哭,卻又偏偏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時突覺背心傳來一股清暖之氣,比剛才那道還強了不下數百倍,一瞬間所有那些個焦慮煩躁的心情都紛紛化作煙消云散,自己就好似突然只剩下一縷無依無憑的幽魂,正飄蕩在無窮無盡的虛空之中,意識隨之漸漸消失,只剩下一點微亮的冥火在眼前不住地跳動…… 「師……父……」 「咦?真是奇怪了啊,你這把梳子怎么會跟我的那把一模一樣呢?」 龍吟瑤好奇地把玩著手中的那把龍牙梳,斜眼打量著在一旁正努力埋頭收拾書包的阿冰。 「哦……啊?你說什么?」 阿冰驚訝地扭回頭來看著龍吟瑤。 「嗯……算了,當我沒問過吧。」 龍吟瑤歪著頭想了想,又將那梳子放回了原處,強忍著笑意道:「唉,只是這兩把梳子似乎是從同一條龍身上取下來的,可真是奇怪啊!」 「你說梳子?梳子怎么了?」 阿冰用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直瞪著龍吟瑤。 「呵呵,我只是看著這把梳子眼熟罷了,對了,你這把梳子是多少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