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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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天真人除了擁有六十萬斤到百萬斤的臂力外,更擁有兩樣玄奧,一是水火不侵,二是變化之術。 惡狠狠的盯向不遠處的安伯塵,老者冷哼一聲,口吐道音。 白霧膨開,老者搖身一變,化作蒼鷹從精鋼中掙脫出來,盤旋于半空,鷹目中閃爍著嘲諷之色。 再看安伯塵,非但不慌不忙,臉上反而浮起一抹笑意。 他原本就沒打算只靠那三擊便將老者困住,而他的目的恰恰就是逼迫老者施展變化法術。 月光下,安伯塵猛地向后一縮,避開如水月華,整個神魂蜷縮入陰影,一股陰柔而毒辣的氣息從他頭頂騰起。 眨眼后,安伯塵低“叱”一聲,十指向前彈出。 周天三十六擊釘頭七箭。 化作蒼鷹的老者剛欲變回原形,可就在這時,他只覺一道來自遠古的慘烈殺氣將他鎖定。 愕然抬頭,他看見了那七支宛若流星的黑色短箭。 釘頭七箭和安伯塵的其余六擊一樣,實質上都來自遠古道法鼎盛時期,最正統的天罡三十六門道術,被安伯塵借助周天道義斬獲其中玄奧,去蕪存菁,去繁存簡,衍化成周天三十六擊。如劃江成陸、呼風喚雨等,放在那個時代每一門都博大精深,所能發揮出的神通手段何止一種。可落在安伯塵手中后,就只剩下其中最直接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擊。這番變化很難去說是好還是壞,至少對于目前的安伯塵而言,能在最短的時間里參悟三十六擊,多掌握幾樣攻擊手段,絕非什么壞事。 然而釘頭七箭又有所不同,遠古時候的天罡三十六門道法,乃至次一等的地煞七十二門道法中,釘頭七箭算是為數不多的旁門左道,邪異法術。所謂邪法,只因其講究速成,急功近利,不擇手段。因此,比起其余三十五門天罡道法,釘頭七箭略顯單薄,沒有那么多玄奧變化,它只有七箭,可每一箭都能用來對付修為比施法者高出一個境界,甚至兩個境界的敵手,遠古時期便曾有道人憑借釘頭七箭及其神秘莫測的手段闖下偌大名聲,玩弄天地歷史,無敵一時。 而在安伯塵所參悟出的七擊中,釘頭七箭也是唯一一樣他未能簡化的道法。 七箭各有玄奧,而今安伯塵只掌握了其中一箭的玄奧釘頭七箭之神魂釘形。 面對攜著慘烈殺意飛射而來的七箭,變成蒼鷹的老者心中惴惴,一時不敢接招,正欲向上飛離,孰料那七支短箭仿佛長了眼睛般將他團團圍住,封鎖住了他四方退路。剎那后,從七箭中飛出一箭,疾射向蒼鷹。蒼鷹也發現了那支詭譎的小箭,撲翅而起,正想變回原形,卻還是慢了一步,被短箭射中鷹爪。 一箭射出,安伯塵長舒口氣,隨后搖搖欲墜的跌落,閉目盤腿坐于河面。 七箭中玄奧最粗淺的這一箭幾乎消耗了他全部的神魂之力,此時連手臂都抬不動,更別談施展其余的法術。 可再慘也慘不過那位被短箭射中的二重天真人,所謂神魂釘形,便是一箭射出將對手的神魂或是元神釘住,倘若對手沒有施展變化之術,用這一箭只能令對手的神魂無法出竅,使得對方心意大亂。可一旦此箭射出正逢對手變身時,神魂便會被釘在所變之物上,倘若彼此間修為差距不是太大,那么沒有兩三柱香時間難以變回原形。 發現自己被困死在鷹身中,老者心慌意亂,撲楞著翅膀,在半空中嗷嗷直叫。 沒過多久,蒼鷹漸漸冷靜下來,因它看見了一動不動盤坐于湖上的安伯塵。鷹目中閃爍著恨意,它強忍著爪尖的劇痛,扇動羽翅,惡狠狠的撲向安伯塵。 以二重天的修為追殺一個離開rou身的神魂,竟然落到這等下場,老者心中又羞又怒。被短箭射中后,他心死如灰,本以為勝負已定,卻陡然發現那個一重天真人的神魂也不好過,儼然耗光全力,再無法繼續出手。 黃金湖上波光粼粼,冷月下,蒼鷹展翅撲襲。 就在蒼鷹距離安伯塵的神魂只剩短短十丈時,湖面上刮起一陣旋風,風中隱隱能見到五個瘦弱的身影,五小鬼嬉笑著,肩扛安伯塵的rou身飛奔安伯塵的神魂而去。 睜眼抬頭,安伯塵冷笑著看向近在咫尺的蒼鷹,隨后化作一道白光飛入rou身。 蒼鷹見勢不妙折身欲逃,可當它抬起頭,只見對面站著一個笑盈盈的青衣人,青衣手中提著一柄銀白色的長槍,那槍有些眼熟,似曾相識。 下一刻,鷹目中綻放出nongnong的震驚,難以置信的看向安伯塵,卻是想起了傳言中兩年前那個提槍撞東岳的年輕神師。 沒給老者繼續想下去的時間,安伯塵一槍刺出,蒼鷹被捅了個透心涼,銀槍收回時劃過一道雷光,將已被釘住的神魂劈散。 “嘩啦!” 水花濺起,蒼鷹摔落水面,漸漸變成一具老邁的尸身,空洞的雙目圓鼓鼓的睜著,不甘的望向幽深的夜幕。 忍著仰天長嘯的沖動,安伯塵平息口氣,警惕的掃視四周,眼見無人,臉上浮起輕松之色。 “二重天真人……若是戰術得當,一重天伏殺二重天也并非沒有可能。” 低聲喃喃著,安伯塵目光閃爍,心中痛快無比。 正當他準備下命五小鬼把老者的尸身沉江時,老者脖頸下那個閃閃發亮的玉片吸引了他的注意。 彎下腰,安伯塵拾起玉片,打開目神通看去,短暫的驚訝后,安伯塵嘴角翹起,露出酣暢淋漓的笑意。 第369章 險中奪氣運 安伯塵回到鎮東峰時,夜色正濃。 峰上靜悄悄,呂風起和無華都未回轉,鳥雀虎猿也已休憩,安伯塵盤坐樓臺前,一邊閉目調息,一邊整理這幾日中的得失。 回轉五鎮海瀆的短短六日里,安伯塵所得頗多。投入正蒙上頭寵眷的呂風起麾下,既找了個靠山,又能和無華他們繼續并肩作戰,避免了兩年前孤立無援的困窘局面。除此之外,安伯塵還從蓬萊仙山收獲了驅神馭鬼之術,加上他正在參悟的周天三十六擊,傍身槍術、隱身瞬移等等法術,除非遇上二重天真人境之上者,否則自保當無虞。然而這六日中接連斬殺四名仙家中人卻出乎他原先的意料,三名正宗仙家子,一名仙家信使,無形之間讓他陷入難以預計的危險中,一旦安伯塵行兇之事暴露,他必將成為五鎮海瀆人人得而誅之的公敵。 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看,又有誰會發現? 睜開雙眼,安伯塵長吞一口太陰之氣,化作四勢元氣涌向匍匐在下丹田的神魂,神魂稍有幾分起色,卻仍萎靡不振。想要恢復少說也得兩三天,在施展釘頭七箭之前,安伯塵已有心理準備,不過能夠憑此斬殺一名二重天真人,這點點代價又算得上什么。 從珠鏈中取出玉片,安伯塵掂量著,眼中浮起一絲玩味。 這玉片的主人是華家,當初北岳鎮的三大仙家之一,北岳淪陷后華家和其余兩家一同投奔東岳鎮,東岳王劃出峰頭給其駐軍,并分給華家兩座城池,用來傳承后裔。其中一座城池正好靠近蕭家所在的城池,恰逢那個名叫華七的二重天真人偷偷從前線返回,一時沒忍住跑出來追殺安伯塵,卻被安伯塵殺死并奪下玉片。在五鎮海瀆傳遞信函并非像大匡那樣用蠟丸,而是用玉片,將信函內容刻寫入玉片中,只有精血才能開啟。也幸虧安伯塵刺穿華七心窩,滴下精血灑入玉片,否則安伯塵即便得到玉片,也無法知曉其中內容。 “北岳兩家,南岳王家、戚家、公孫家都已應下,十三日后,西南六洞天出兵天外北極海戰場,到時我等南北兩岳統共六旗會借故分兵,只留東岳孤軍迎戰……事成之后東岳王定會惱羞成怒,指不定會拿留于后方的南北兩岳仙家泄恨,為保萬無一失,還望四公子近幾日稍作收斂,以免被東岳王抓住把柄……華七拜上。” 又念了一遍玉片中的書信,安伯塵摸索著十指,心中涌出一絲莫名的興奮。 這種感覺就仿佛回到了大匡時候,在那些環環相扣的死局中尋找出蛛絲馬跡,力斗不行,以智破局。回到五鎮海瀆后,安伯塵本打算得過且過的混日子,直到最終命運降臨的那一天。可現如今,他卻意外得到北岳華家的玉片信函,這一區區玉片在旁人眼中或許只是南北二岳六仙家通敵的證據,可在安伯塵看來卻絕不止這些。 法寶,丹藥,功法,功勛……最為的重要的是,只憑這條消息,安伯塵在遙不可及的前線戰局中尋到一個落子之處,這場原本不屬于他的戰爭也因此露出了一個空子。 “難怪我突破神師后的這幾年里,五鎮海瀆鮮有勝績,原來是內部有人搗鬼。想必南北兩岳不堪重負,已放棄了他們祖祖輩輩的榮耀,準備投靠洞天福地。如今的五鎮海瀆又是東岳王一手遮天,他們不敢也沒這個實力在五鎮海瀆內部反叛,只能里應外合一步步蠶食五鎮海瀆。至于東岳王……他能獨撐東岳這么多年,又豈是善與之輩,想來早已有所察覺。可他若是揪出南北兩岳反叛的證據,定會生出大亂,內亂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動蕩,士氣必會因此降到極點,到時候洞天福地舉兵來襲,五鎮海瀆寸土難保,回天乏力。” 安伯塵目光閃爍,食指大動,步步推演開來。 和五鎮海瀆的仙家,洞天福地的宗門,乃至東岳王相比,安伯塵顯然微不足道。然而早在那年破小周天為大周天時,安伯塵便知道縱使螻蟻小蟲,亦能逆改周天,后來更是見識了九辰君的彈指布局之術,令安伯塵大開眼界。歷經九年榮辱,安伯塵毫無建樹,卻并沒丟下胸中的奇謀韜略,相反的,如同封壇入泥的老酒,時間越長越是陳香十足。 他所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如同今夜這樣的機會。 然而,如今的安伯塵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一腔熱血的少年人,九年后的他變得更加現實。身后是家園,他自然想守護住,倘若真的選擇出手,他定然會最大限度的為自己謀取利益。 比如修為,比如權勢,比如未來的命運。 今夜之后,放在他眼前有兩條路。 一條是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將玉片丟入珠鏈海底,繼續得過且過下去。另一條則是拾起玉片,在這最后一年不到的時間里,插足五鎮海瀆和洞天福地間的戰爭。 第一條是他一直以來的愿望,如同蓬萊仙山中那些仙人,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可在這個風雨動蕩的年代,他不惹事,禍事也會自己找上門,他想好好修行,可戰局慘烈,哪容得他去追求虛無縹緲的仙途。至于第二條,倘若能得手,從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處都會紛至沓來,他的修為實力也會跟著水漲船高,至于能走到哪一步,掌握多少籌碼,眼下卻不得而知。第二條路上,與之相伴而來的將會是難以預計的危險,畢竟他博弈的對象不再是九辰君、匡帝之流的凡人,而是老謀深算的仙家,深不可測的東岳王…… 望向天頭的繁星點點,安伯塵笑著搖了搖頭,收起玉片。 或許早在此前殺死華七得到玉片時,他便已經選擇好了接下來的道路。兩年前安伯塵自己的下場,今日見到野馬王的場面,以及第三首讖詩,都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安伯塵,退則越陷越深,步步維艱,進則海闊天空,險中奪氣運。 起身,安伯塵走回屋內,取出白紙三張,筆毫一支,落筆而書。 少時寫罷,安伯塵吹干墨漬,又仔細看了一遍,撫掌道:“五小鬼何在。” 不多時,五只小鬼從窗戶口飛了進來,打著哈氣,垂首而立。 “紅發鬼,獨角鬼,還有……長耳鬼,你們三個按照信中地址把這三封信函送去。倘若被人逮住便自行了斷,我會重新為你們塑形。” 三只被點到名的小鬼愁眉苦臉的接過信函,悻悻然飛出,只余剩下的短尾鬼和青面鬼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你們兩個繼續去守山,若是見到老鬼回來,便悄悄帶他來見我。” 安伯塵說著,遣散兩只小鬼,走到窗戶前。 抬頭望向浩瀚的天野,安伯塵沉吟著。他清楚的知道,既然已經選定了道路,那他往后的處境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天地浩瀚,群星璀璨,他于孤樓而觀,所看到的僅有天地一角。 而五鎮海瀆以及洞天福地,乃至其后的五界,也不過是這方天地間稍微引人矚目的某個角落罷了。 想到這,安伯塵心中的激蕩漸漸平復,面如止水,目極天野。 興奮過后是平靜,徹底的平靜之后,卻是忘懷。 夜色變淡,當天頭浮起一圈魚肚白時,晨風吹上孤樓,吹動安伯塵的長發向后飏起,淡漠的眉宇下,雙眼不知何時已經閉合。 小腹上下起伏,安伯塵負手而立,當他再度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色煥然一新。 腳踩天宇星隕,安伯塵看向駕云飛來的三神君,淡淡的開口問道:“這么多年過去,三位可曾找出了本居士無法出入神仙府的原因?” 第370章 神游北極海 話音落下,安伯塵不去看水神君和風神君,只看向火神君。 見到火神君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安伯塵心中已了然。 轉頭朝向水神君,安伯塵沉吟著道:“究竟是何原因,但說無妨。” 聞言,水神君苦笑道:“居士不在的歲月里,我等上游穹天,下探三洞,耗費無盡時間終于找到居士無法出入神仙府的時間。只不過,即便知道了原因,也無法解決。” 眼見安伯塵面色冷淡,水神君心中微凜,垂首道:“這番禍事早在神仙府初建的那些年里便已種下……也罷,居士隨我來。” 說完,水神君駕云而起,帶著安伯塵向下方天宇飛去,火神君和風神君緊隨其后。 飛過形形色色的氣流和星隕,安伯塵并三神君來到下方洞天前。 所謂下方洞天不過是神仙府中三處大漩渦之一,內中云霧繚繞,不斷有形形色色的氣流從中飛出,向上游走。而在寬廣無際、一眼望去宛若云海的下方洞天深處,安伯塵隱約望見了兩座遙遙對峙的山巒。 “那兩座山是?” 安伯塵問道。 “居士走近看看便知道。”水神君輕抿朱唇道,神色凝重。 安伯塵騰身而起,飛入下方洞天,穿梭過重重云霧,少時安伯塵來到東面一座山巒前。 從遠處看那座山并不是很高,直到近前,安伯塵方才發現他目光所及竟只能看到半山腰,再往上看只見云霧翻滾,而見不到山峰。龐大的山壁上隱隱綽綽刻著幾個字,安伯塵御風而上,直到能看清那幾個字。 “文武火修行術……” 山壁上如是寫著,安伯塵低聲念出,心中漸漸生出一絲豁然。 不做停留,安伯塵折身向西面那座山巒飛去。 那座山同樣高聳入云,巍峨雄壯,與東面的文武火山一同支撐著下方洞天的云氣。 在山壁上也刻有幾個字煉氣術。 “現在居士可知道你無法隨意出入神仙府的緣由了?” 耳邊響起水神君的柔聲細語,安伯塵默默點頭。 這兩座大山矗立于下方洞天,支撐著此處氣運,也就順理成章的支撐起整座神仙府。 兩座大山各自代表一系修行之法,東山為文武火修行術,西山為煉氣術。在許多年前,神仙府只由東山支撐,隨著安伯塵修為漸深,日復一日的吞食天地之氣煉化為元氣,無形之中修煉著煉氣術,到如今,對于安伯塵而言,煉氣術的重要性絲毫不輸于文武火修行術,因此在東山對面出現了一座西山,共同支撐起神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