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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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等氣運,卻非吾之盛宴。” 低聲說著,呂風起轉過身,向回走去。 驚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天品修士們祭天目而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為大匡第一的呂風起居然就這么走了? 他是對那頓人人垂涎的“饕餮盛宴”不屑一顧?還是擔心無法完成最后一擊,落了名頭? 駕馬盤旋于半空的安伯塵一怔。 極西山崖邊的典魁滿臉羞惱。 策馬回轉的李紫龍面露不解。 而在桃源村中,盤膝而坐的男嬰則露出nongnong的笑意,三輪流轉的眸瞳中一半僥幸,一半揶揄。 五行靈赟在安伯塵三人的全力一擊下,搖搖欲墜,卻并沒出現崩潰離散之象,依舊頭尾相銜,五行相生相克。少時,五行靈赟恢復穩固,不時分出幾縷靈赟,飛向不知在身處何方的桃源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出鬧劇將會就此收場時,天峽關頭,正向回走去的男人卻突然收住腳步。 也沒見到他有什么動作,方天畫戟已在掌心。 轉身,扭腰,揚臂。 呂風起反手揮出一戟。 從戟尖上彈射出一片薄而鋒利的光華,直飛入云,宛如瀑布倒懸,掛上天頭的五行靈赟。 呂風起似曾相識的一擊不是氣旋,也非氣柱,像是流光卻又形同實物。 “是戟罡!” 終于有人認出,這是一個多月前天野破碎時,呂風起斬妖除魔所用的道技。 戟罡和氣旋一樣,都能外放,卻要更為堅硬無數倍。 “咔嚓!” 和安伯塵三人出手時的聲勢巨大不同,呂風起劈出的戟罡并沒直接轟向整塊靈赟,而是飛快的切割過五行銜接處。 五行靈赟本已不太穩固,現下被呂風起巧力破之,止不住的劇烈搖晃起來,五行若即若離,隱隱現出崩潰離散之勢。 眼圈齜裂,桃源村中的男嬰一臉痛苦。 他雖已吞食了三輪的五行靈赟,可畢竟身體脆弱,此時怒火攻心,氣息不穩,臉上不由浮起病態的紅暈,兩眼一黑,栽倒床頭,卻是閉氣過去。 千萬年的布局就此毀于一旦,罪魁禍首竟是一群在他眼中渺小而孱弱的凡人。 一戟揮出,呂風起插戟于背,頭也不回的向關下走去。 午后的流光在鋪灑在他身后,將他和方天畫戟的影子拉長。 北有典魁,東有李紫龍,南方又崛起了一員少年猛將,誰都知道,假以時日他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然而,至少在今日,大匡仍是呂風起的天下,他在一日,天下虎狼一日難以望其項背,只能俯首稱臣。 “轟隆!” 當呂風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峽關頭時,沉積在天云上的五行靈赟終于四分五裂,化作絲絲縷縷向四面八方傾散,仿佛在下一場大雨。只不過這“雨水”對于大匡的修士們而言,可謂大補之物,特別其中的火行靈赟,乃是每一個修煉之人夢寐以求的珍饈。 大匡的虎狼們吞食煉化著火行靈赟,漠北修士和極西異人們則取其余四行而煉化,當然還有隱于市井呼嘯山林的妖魔。短短一個多月間,它們已被屠殺了大半,剩下但凡能保住性命的,無不是其中的佼佼者,此時紛紛搶奪五行靈赟,欲圖恢復破界而來前的修為。 千萬年醞釀而成的五行靈赟雄厚無匹,即便全天下的修煉者都在拼命吞食煉化,頂多不過消耗了十分之一,剩下的,或是隨著清氣上升,融于天野之氣,或是隨著濁氣下沉,歸于山川河流。還有不少則隨著長風向四面八方飄散,越過汪洋大海,散向東界其余地界。 不出三載,大匡乃至東界的面貌必將煥然一新,原先靈氣匱乏的狀態定然不復存在。 安伯塵強奪天帝氣運,所改變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命運。 “還是不夠……” 東山山頂,九辰君望了眼騎著飛馬而歸的安伯塵,目光閃爍,喃喃低語著。 距離仙臨還剩短短十年,十年間,大匡修煉者的實力或許能齊齊提升一個層次,天資卓越者,或許能因今日這場造化連升兩三級,卻遠遠不夠和仙神們匹敵爭鋒。 “至少第一首讖詩的結局還是改變了。五行落定,那位天帝一時半會卻無法歸來。” 哈哈一笑,趁著山頂眾人還在失神,奪舍紅袍老人的九辰君一把拎起李小官,口中念念有詞,轉眼間,一陣濃霧將他和李小官包裹。 銀槍從天而降,閃過殘影直刺入濃霧,卻撲了個空。 斜塔傾垮,連同巫廟也一起被砸毀。 茫然地望向那片殘垣斷壁,安伯塵喘息著,大步上前。 身后的巫使們目光復雜,或是敬畏,或是遺憾。 第344章 大戲落幕 夕陽西下,南荒的黃昏呈現出罕見的橘黃色,五行靈赟離散四方,卻洗滌了南荒終年黯晦如沼的天空,千百年來都未曾如此干凈明亮過。 東山山頂,碎石磚瓦已被挑散,殘垣斷壁中央坐著一個精疲力盡的少年。 花費了近兩個時辰,安伯塵幾乎是掘地三尺,可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司馬槿的身影。 沒有尸體血跡,沒有半絲衣裙,也沒有任何能與她相聯系的跡象,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時你們可曾看到過什么?” 盯著坑坑洼洼的地面,安伯塵問道,聲音中寒意凜凜。 垂首立在他身后的風瀟冷打了個冷戰,低眉順眼道:“回稟將軍,當時廟塔倒塌,司馬槿小姐帶著我和憶龍公主準備離開,可不知為何她突然間轉頭向里跑去,再然后……” “有何征兆?” 風瀟冷思索片刻,忽地一愣:“征兆……倒是有。巫廟倒塌的那刻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響起,我心慌意亂,并沒聽清。” 奇怪的聲音? 安伯塵皺了皺眉,起身打量著風瀟冷,就見她雖然一臉畏懼,眸子倒是很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你出自長門,有沒有什么手段能重現當時的情形?你的那個八卦鏡何在?” “將軍忘了?出廟前我的法寶道符大半都被司馬小姐收走了。” 聞言,安伯塵不由苦笑。 目光逡巡在風瀟冷和一旁呼呼大睡的憶龍身上,安伯塵道:“你將憶龍送回琉國,你也在琉國住下,以免憶龍發作起來沒人能制服。” “是。”風瀟冷低眉順眼道,對于安伯塵的發號施令并沒覺得不妥。 風瀟冷帶著憶龍騎上鯉魚而去,安伯塵仍站在廢墟中,饒是夜色降臨,山頂上人跡寥寥,他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你想找到她,倒有一個法子。” 不遠處傳來聲音,安伯塵抬頭看去,卻是霍穿云仍未離去,正笑著向他走來。 “什么辦法?”安伯塵問道。 “你的記性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站在安伯塵身旁,霍穿云幽幽一嘆,拍了拍安伯塵的肩膀道:“你忘了你們來此最初的目的?” “你是說,那個太極道德爐?”安伯塵眼中閃過亮光。 “太極道德爐……原來是叫這個名字。”霍穿云低聲咀嚼著,而后一笑:“正是。那個寶貝據說玄妙非常,有扭轉乾坤之力,你若得到它,或許能找著她。” 心中一喜,安伯塵拔起長槍便欲離去,目光掠過霍穿云,腳步一滯。 “穿云,你不準備要那爐了?” “事已至此,那寶貝我也要不得了。” 霍穿云聳了聳肩,故作輕松道。 眼見安伯塵面露感激,霍穿云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安伯塵的肩膀:“你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為了你,而是因為奪寶的契機已過。算了,一時半會和你也講不清。” 沉吟半晌,安伯塵終于問出他一直以來最好奇的那件事:“是了,你為何要投效匡帝?” 揉了揉鼻子,霍穿云避開安伯塵的目光,笑了笑道:“你可知道,歷代神師打破虛空后,都去哪了?” 安伯塵搖頭。 “他們都去……” 霍穿云對安伯塵附耳說著,安伯塵起初還是一臉平靜,聽到后來,他的臉上浮起nongnong的震驚。 “原來他們早知道十年后仙臨東界。” “是啊,又有誰愿意看到自己的家園淪陷,兄弟姐妹為奴為仆。我那個老不正經的師父就常說,實力越強,所需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 似乎是回想起了泰山上的點點滴滴,霍穿云青銅色的眸里閃過一絲緬懷,頃刻散去:“其余的等日后再說。你忙你的去吧,我也得回去和那位陛下交差了。” 看向霍穿云,安伯塵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珍重。” “你也一樣。” 哈哈一笑,霍穿云撇開安伯塵,大步向山下走去。 人去山空,早在安伯塵翻著廢墟時,南帝以及一眾巫使荒衛便已經離去,更別提惦記著寶爐的紫龍女和第一王風。 另一邊,那座山丘上的戰事也已結束。 身穿土黃色長衫的摩云尊者借助道法以一敵三,非但不落下風,且還越戰越勇。卻不想到了后來,竟被亂飛的五行靈赟沖散他所布置的霧瘴,身形暴露,被關云翼一刀劈下山丘,生死不知。 關云翼忙著救治印辛,倒也不再去管太極道德爐。 關云翼是令行禁止的軍人,并非無情冷血的草木,南荒之行已和印辛結下袍澤情誼,怎會見死不救。另一邊的張布施思索起如何運用五行靈赟醫治無華的“怪病”,而無華則垂頭喪氣,本以為他在這邊大開殺戒已經夠拉風了,熟料還是被安伯塵搶了風頭。 收回目光,安伯塵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他隱隱猜到張布施和無華來此的目的,不過,既然大家都安好,相見也就不急于一時。 神游出竅,安伯塵俯瞰百里之地,少時便在西南的一處矮林中找到了紅袍老人。 …… 黑壓壓的密林中,不時傳來鴉雀的鳴叫。 穿著一身大紅袍的老人搓著手,眉飛色舞的看向帳篷中兩條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東山有爐扭乾坤,金童圣女合采擷。 這句讖詩已被傳得廣為人知,然而知道究竟如何采擷者,卻屈指可數,很顯然,九辰君正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快一個時辰了,怎么還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