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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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看了眼行色匆匆的侍衛(wèi),不解的問道。 瞥了眼安伯塵,那女侍衛(wèi)也不避諱,拱手道:“云波湖事已查明,孕婦們腹瀉全因八臂上人……” “上人怎么了?” 眼見那女侍衛(wèi)閃爍其詞,婉兒不由一急。 “上人昨夜不辭而別。” 聞言,婉兒花容失色,向后倒退兩步,難以置信的看向那侍衛(wèi),不住的低聲喃喃:“怎么會,這怎么可能……” “陛下說此事關系重大,還望丞相盡早入宮。” 說著,那女侍衛(wèi)又瞥了眼安伯塵,緊接著道:“陛下還說,讓你把男人也帶上。” 安伯塵聞言,眉頭微皺,心中暗道莫非那女國主知道罪魁禍首是我? 轉念一想,安伯塵將這個念頭打消。 若猜到是我,定早就將我拿下,豈會宣我和婉兒一同入宮。 “走吧,男人。” 婉兒生得嬌滴滴,卻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從侍衛(wèi)手中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回頭瞪向安伯塵。 安伯塵也只好騎上另一頭母馬,緊隨婉兒身后,縱馬出府,向王宮而去。 …… 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安伯塵百無聊賴的喝著茶,長相秀美的女官們不時走過,總會停下來打量安伯塵許久,嘰嘰喳喳,指指點點,更有甚者特意來回跑了幾遍,只為好好看幾眼傳說中的男人。 初時安伯塵很不自在,時間久了倒也漸漸習慣。 婉兒入宮覲見,將安伯塵一個人留在偏殿中,早晨來,此時已過中午依舊不見人影。 想來也是,八臂上人的離去對女兒國而言可謂是滅頂之災,沒了八臂上人,云波湖也只是尋常的湖泊,再無法為女兒國傳宗接代。 午后的陽光灑入偏殿,流轉過大理石地磚,暖洋洋一片。 安伯塵喝茶喝得嘴巴發(fā)苦,放下茶盞,打量起女兒國的宮殿。 這里的宮殿和安伯塵所見過的琉宮、上京皇宮都不甚相同,沒有太多的雕梁畫棟,少了幾分精致華貴,卻多出幾分大氣雄渾,想來出自那頭老蟹之手。 “神仙所住的宮殿大多如此嗎?” 安伯塵嘀咕著,想到女國主和婉兒時不時顯露出的豪氣,不由暗暗點頭。 日日夜夜呆在這樣的皇宮中,少不得沾染上幾分雄渾大氣,結果女子不像女子,她們自己習以為常,可在安伯塵看來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又呆了兩個時辰,流云已卷上火霞,終于有女官走出,故作嚴肅的看向安伯塵道:“男人,陛下有請。” 也不知幾時能找回野馬王,擺脫“男人”這個奇怪的稱號。 安伯塵無奈起身,跟在女官身后走入大殿。 大殿中,女國主龍袍冕冠,端坐金鑾。 婉兒儀態(tài)端莊的伺立其旁,下首兩旁分立文武百官,左文右武,倒和大匡一樣,見著安伯塵走進,這些身著官服的女子神態(tài)不一,有的面露警惕,有的則滿臉好奇,卻都看而不語,神情凝重而肅然。 “參見陛下。” 安伯塵抱拳行禮,抬起頭只覺有人正緊緊的盯著他,側目看去,卻是他初來乍到時所遇的那員女將。 那女將生得五大三粗,滿臉兇相,看向安伯塵面露戒色,手已按上腰邊大斧。 安伯塵深吸口氣,向那女將抱以微笑,他這一笑卻讓兩旁的文武百官熱鬧開了。 “你見到沒,他居然笑了。” “男人居然會笑,嘖嘖。” …… 即便在女子當國的女兒國,女人們也改不了愛論是非的毛病,天性如此,令安伯塵哭笑不得。 “肅靜!” 還好女國主開口解圍,她深深看了眼安伯塵,忽而一笑,朱唇輕啟:“不知男人尊姓大名?” 昨日都沒問我姓名,今日怎么就突然開口想問,且還和顏悅色起來。 安伯塵心中疑惑,也沒多想開口便道:“在下安伯塵。” 這里是世外之國,即便讓她們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無妨,安伯塵如是想著,可女國主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張大嘴巴,呆立當場。 “傳寡人旨意,封安伯塵為我離國駙馬王,一品宗廟太仆,統(tǒng)領傳宗接代事宜。賞金八百兩,六進府邸一座,母馬百匹。” 女國主的恩賜不可謂不大,滿朝文武無一異色,有幾人甚至長舒口氣。 正如婉兒所言,在女兒國職責越大,所受的待遇自然也就越好,女國主圣旨頒布,皇恩浩蕩,安伯塵往后在女兒國中的職責不言而喻。 朝堂上下,唯一變色的唯有安伯塵。 這一瞬,安伯塵臉色鐵青,冷汗如注已然淋濕了后衫。 他如何不知女國主所封的官職為何,聽起來威風八面,實際上卻是讓他和昨夜不知在哪享盡艷福的野馬王一般,同滿國女子交媾,傳宗接代。 糟糕,昨夜光顧著趕跑那老蟹,卻全然不曾想過云波湖無法孕育,離國子民想要傳宗接代,自然得繞回千年前的老路,尋男子交媾。離國從前無一男子,如今自己來了,成為女兒國萬千子民中唯一的男人,這保宗傳代的重任自然被強加到自己頭上。 昨夜趕跑老蟹,沒想到竟弄巧成拙了。 安伯塵額上滑落一滴冷汗,無數道目光向他望來,都是“含情脈脈”,包括那員虎背熊腰的女將也是如此。安伯塵只覺他此時此刻并非身處皇宮,而是來到了青樓,只不過身份互換,他反倒成了飽受覬覦的花魁,周圍這些女子皆成恩客。 大難臨頭安伯塵哪還顧得上野馬王,手已摸向珠鏈,只想取出無邪殺出女兒國,保住他的清白之身。 “陛下,此舉不妥。” 正在這時,婉兒突然上步進言。 “有何不妥?” 女國主戲謔的瞥了眼安伯塵,隨后笑盈盈的問道。 “回稟陛下,據史錄記載,男人者精力有限,不如牛馬畜類,一夜交媾七次已是極限,若再多,唯恐傷及元壽。” 婉兒義正辭嚴的說道,聽得女國主以及一眾文武頻頻頷首。 “丞相的意思,若只讓駙馬王一人負責傳宗接代,無異于涸澤而漁焚林而獵?” “陛下圣明。” 兩人一唱一和間,安伯塵隱隱察覺到什么,心中大呼不妙。 第201章 重返大匡 抹去額上的汗水,安伯塵抬頭看向女國主,就見殿上雍容華貴的女子作思索狀,半晌轉向安伯塵。 “愛卿可想如寡人先前所言那般,久居我離國,專門負責傳宗接代事宜?” 被女國主喚作“愛卿”,安伯塵雖滿不情愿,可也知道至少在女兒國,他這官居一品的駙馬王是做定了。 安伯塵硬著頭皮拱手道:“誠如婉兒姑娘所言,此舉實乃……實乃涸澤而漁。” 點了點頭,女國主又問道:“那愛卿以為寡人該當如何?” 從早上商議到傍晚才將自己喚入,這滿殿的女子定然已有主張,女國主這一問只不過是在拋磚引玉。 安伯塵心中了然,隱約間他已猜到女國主的打算。 “啟稟陛下,臣有一法。” 果然,婉兒上前進言。 “丞相請說。” “不若派一人隨駙馬王前去如今的大匡王朝,挑選身強體壯血統(tǒng)優(yōu)異者百名,帶回離國。” “丞相言之有理,男人生性惡劣,詭計多端,若是多了唯恐不利于國祚,百人倒也正好。只不過,一定要血統(tǒng)優(yōu)異,身高體壯,相貌俊美,品學兼優(yōu)。” 女國主甚為滿意,贊許的看向婉兒道。 掃過滿殿文武,女國主輕咳一聲,緩緩開口:“不知諸位愛卿,誰愿為寡人分憂,隨駙馬王前往大匡?”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向側立駕前的婉兒,婉兒面不改色,俯身拜道:“臣,上官婉兒愿隨駙馬王前去大匡,以解國難。” “好!” 女國主龍顏大悅,眸子深處掠過一絲不舍,轉瞬即逝。 “傳寡人旨意,加封丞相為護國公,選千名護衛(wèi)相隨。” “陛下,此舉萬萬不可。” 上官婉兒開口勸止。 女國主黛眉微蹙,疑惑的看向婉兒:“有何不可。” “回稟陛下,大匡子民和我離國雖源于一脈,可千年下來風俗習性大相徑庭,因此前往大匡之人不可太多,多則引人懷疑,暴露我離國所在。” 婉兒不卑不亢的說著,聽得女國主頻頻頷首:“如此,要帶多少人由丞相自行做主,寡人這還有幾件法寶,你可任選三樣帶走。” “臣領旨。” 商議妥當,女國主轉過頭,笑著看向安伯塵:“駙馬王可有異議?” 安伯塵就算有異議也改變不了什么,當下拱手道:“還望陛下將安某的坐騎賜還。” “這個自然。” 女國主點了點頭,又道:“駙馬王昨日說過你是大匡琉國的郎將,那便先從琉國開始選拔。以駙馬王的家族地位,想來不是什么難事。” 安伯塵面色不變,從容頷首。 他可不會說出如今被整個大匡的名將追殺之事,若是說出,這女兒國的君臣們怕是又要商議半天,說不定還會生出變數,安伯塵又怎愿意在女兒國一拖再拖下去。 至于到了大匡如何應付這上官婉兒……罷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如此,兩日后出發(fā)。散朝。” 女國主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下,笑盈盈的看向安伯塵,柔聲道:“是了,下次回來,駙馬王可別再自稱安某了,當以臣屬自居。” 安伯塵拱了拱手,心中暗暗發(fā)誓,等兩日后出了這女兒國,便離得遠遠的,從此以后再不靠近關東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