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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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了搖頭,安伯塵將這個打算放下。 想要借助諸侯之力打擊長門,對如今的他而言,無異于天方夜譚。 要是蕭侯和紅拂在身邊,幫忙出謀劃策那該多好。 一人之力難敵天下,安伯塵孤家寡人一個,毫無依仗,束手束腳,偶爾會懷念那年琉京司馬槿為他分析局勢時豁然開朗的感覺。 墨羽在天頭高飛,以為安伯塵的耳目,她卻依舊毫無音訊。 安伯塵并不擔心司馬槿,以她的本領在司馬家至少自保無虞,她能將墨羽悄悄放出,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情況。此前兩年墨羽為兩人傳遞音訊,今時今日,墨羽卻只能跟隨安伯塵,不能回轉司馬家,它若回了,安伯塵和司馬槿的關系再難掖住,對兩人而言都是有弊無利。 拍了拍額頭,安伯塵按下心緒,繼續思索起破局之法。 就在這時,只聽天頭傳來陣陣鷹嘯,墨羽扇動翅膀,在天頭來回旋轉,卻是在示警。 眸子冰寒,安伯塵緊握無邪,戰意瞬間爆發。 殺了這么多天安伯塵儼然脫胎換骨,靜時淡如止水,悠然出塵,動時如雷霆疾降,神經緊繃,無需醞釀,頃刻間便能蓄滿戰意,達到最佳狀態。 一靜一動卻為心意所牽,歷經這么多磨難,安伯塵是變了還是未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走吧?!?/br> 重重一拍馬臀,安伯塵低聲道。 他雖有十里目神通,可也總不能每時每刻都睜大眼睛東張西望,有墨羽在天頭,相當于他另外一對眼睛,墨羽轉一圈,代表來的是尋常人,轉兩圈,約莫地品,轉三圈則是高出地品的存在。墨羽之所以能分辨,卻因它的元氣在地品和天品之間。 可眼下,墨羽足足轉了四圈,遇上豐侯駿時它都沒有如此,來者不消說,定是修為尚要高于十三駿的天品強者。 野馬王病怏怏的撥弄前蹄,任憑安伯塵如何拍打都不肯起身,鼻中噴著粗氣,眼皮耷拉,昏昏欲睡。 “再不走,你我都要完蛋?!?/br> 安伯塵搖頭苦笑道。 野馬王非妖卻也通靈,馬目中閃過一絲不屑。 “也是,完蛋的是我,你不過是再換個主人罷了。” 深吸口氣,安伯塵也不和它多費口舌,抄起無邪,刺向馬臀。 野馬王吃痛,“嗖”的立起身,好不容易可以歇上半天,卻又得跑路,野馬王心中忿忿,脾氣上來,再不顧“主人”可怕的手段,撒丫子在洞窟里亂竄。 墨羽在天頭疾轉,嘯聲一陣響過一陣,卻是來者將近,見著安伯塵還在洞里磨蹭,它不免有些心急。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br> 安伯塵冷哼一聲,欺身而上,如影隨形,掌心中青火流轉,向野馬王額頭按去。 野馬王心頭發急,犟脾氣上來,竟露出寧死不屈之色,撒蹄躍起,閉上馬目向洞窟深處的墻壁撞去。 安伯塵猝不及防,一把沒能揪住馬尾,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野馬王玉石俱焚。 黑馬過墻,轉眼不見了蹤影。 安伯塵一怔,詫異的看向八尺高處的那方墻壁,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么不同來。 面露狐疑,安伯塵走近墻壁,舉槍去刺,驚訝的發現銀槍竟毫無阻攔的沒入墻壁,擋在他眼前的仿佛不是巖石,而是黑色的水波。 雙膝微彎,安伯塵縱身躍起,穿墻而過。 他走后還沒多久,一高一矮兩人走入洞窟,青驢馱著半死不活的黑鵝在洞口發呆,扎著麻花辮的少女一蹦一跳的來回亂逛,半晌苦惱的搖了搖頭:“拉琴的,我們又跟丟了?!?/br> 瞽目男子沒有作聲,只是靜靜的聽著,可除了雨聲再無其它,眉頭不經意間皺起。 “丫頭,洞里有什么不同尋常之處?” 男子盤膝而坐,平靜的問道。 陪著安伯塵在關東之地兜圈子,終于等來一場大雨,安伯塵也放慢了行速,本以為今日能追上,誰料到了洞窟竟沒了安伯塵的氣息,饒是他學究天人,也有些莫名其妙。 聞言,扎著麻花辮的少女怔怔地看著腳邊,驚聲道:“地上有圈圈,拉琴的,原來他跑這畫圈圈來著?!?/br> 瞽目男子哂然,搖了搖頭道:“怎樣的圓圈?” “一個,兩個,三個……一共有十九個圈圈,就好像……” “國界圖?” “是,是,正是?!?/br> 少女茅塞頓開,忙不迭的點頭。 “好。” 男子笑著點頭。 “好什么?你這人……真是的,總不把話說全。”少女瞅了眼男子,悶悶不樂道。 “說了你也不會懂。” “你就這么瞧不起我?” 少女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卻又不敢對男子做什么,只能偷偷溜到驢旁,出氣般的拔著鵝毛,偏偏老黑鵝只是瞇眼瞅了瞅她,隨后又自顧自的睡了起。 “他算是想通了,想通了長門的意圖,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如此一來,對我而言卻方便了許多?!?/br> 不知何時,瞽目男子已站在少女身后,提著她的衣領,施施然走回洞中。 “哼,都看不見東西了,偏偏還不肯安份。這么說來,只要找著他,大叛賊和小叛賊就要聯手了?” 少女總算聰明了一回,低垂螓首坐在男子身旁,邊畫圈圈邊道。 “不是不肯安分,這天下若能還我個公道,我又怎會流離失所?!?/br> 男子說著,從背上取下胡琴,和著洞外的雨聲,拉著孤獨旅人的琴。 琴聲清揚,如他一般,可亦透著幾難察覺的憤懣,就好似他那雙空洞著嘲諷世人的瞽目。 少女聽著聽著,不知覺間,心情變得沉重起來。靜靜的看向身旁的男子,少女心中生出莫名的憐意,三年前師父說要遠行,她按耐不住寂寞,躲開山門前的石獅子,偷偷溜下了山,方下山就被壞人騙光了身上的錢財,還要將她賣到青樓,好在遇到了青樓上拉琴的他,占上一卦,少女知道了他的姓名。 任天罪。 名很古怪,關鍵卻不在名字,而在他的姓。 大匡建朝以來,任姓便幾乎斷絕,只因那個一代佞皇,先朝末年篡奪司馬家國祚的jian臣任厚。 任厚建新,在位短短五年,民不聊生,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雖然罪不全在他,而在逐鹿天下者,可滔天大罪總需有人來背負,于是乎任厚死后,在戮尸的同時也戴上了亂世賊首的帽子。他在位其間后宮無數,幾乎被斬盡殺絕,只留一脈,茍延殘喘于大匡,傳說這一脈被上蒼垂憐,偶得不凡的力量,亦掌司馬家遺失的帝王劍,因此代代遭受大匡及諸侯追捕剿殺,直到這一代,出了個不再隱姓埋名的任天罪。 “你想當皇帝嗎?” 少女忽然問道。 “不想。” “那你究竟圖什么?” “你算一卦不就知道?!?/br> 琴止,任天罪笑著道。 他雖能聽風,和雙目一樣靈動,卻無法看見洞窟深處的那雙腳印,而糊里糊涂的少女顯然不會注意這個小細節,等到天放晴了,他這個大叛賊或許又將和少女口中的“小叛賊”錯過。 此時此刻,“小叛賊”正提著槍,茫然的看著周遭。 目光所及卻是一片長草飛揚的官道,洞外的雨并沒下到這,風和日麗,陽光許許,空氣也和關東曠野一般清新。 這樣的地界安伯塵已非第一次遇上,或藏深井,如龍泉井下的龍女宮,或藏于洞xue,如《大匡神鬼談》中一篇篇離奇荒誕的故事,當故事一次次出現在安伯塵眼前,荒誕也就變得不再荒誕。 “這些地界和大匡究竟是怎樣的關系?那年太白山人說大匡是仙境,龍君則說東界……罷了罷了,先找回那頭野馬再說?!?/br> 周遭并無野馬奔馳的痕跡,安伯塵和野馬王一前一后鉆進石壁,卻沒看見野馬王,如此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一人一馬從一個山洞消失卻落在不同的地方。 極目遠眺,安伯塵只見三里外座落著一方城郭,城郭上旌旗搖曳,卻非大匡任何一家諸侯的徽識。 捏印吐真言,安伯塵身如風影,趟過滾滾塵埃向城郭疾行而去。 第195章 初至女兒國 來到城前,安伯塵抬頭看去,眉頭微皺。 這城上空掛旌旗,卻無兵無將,城里卻隱隱傳來女子的笑聲,好生奇怪。 心下生出一絲警惕,安伯塵小心翼翼的走到城邊,推開城門。 “吱呀?!?/br> 城門大開,安伯塵放眼望去,沒入眼簾的是一條熱鬧繁榮的長街,街上人頭攢動,商販店鋪琳瑯滿目,行人揮袖如云,形形色色,卻又透著一絲古怪。 揉了揉眼,安伯塵運轉目神通,再看去,一臉呆滯。 滿城十里之地,竟都是女子。 安伯塵發著愣,近前的女子也紛紛停下腳步,滿臉好奇的看向他。 越來越多的人停住腳步,轉頭向城門處望來,漸漸的,長街市坊鴉雀無聲,古怪的氣氛籠罩在整個城池上空。 “怪物……” 轉眼后,也不知是誰先喊出聲來,城中女子齊齊變色,慌作一團,高呼著,四散奔逃。 …… “怪物?” 安伯塵摸了摸臉,雖比從前略微粗糙了幾分,一路沾染風塵也沒琉京時候那么白凈,可怎么著也不算是怪物。 安伯塵手持銀槍呆呆的站在城門口,面對千軍萬馬他毫不畏懼,可面對滿城亂竄的鶯鶯燕燕,他卻有些手足無措。 少時,塵煙滾滾,卻是一彪人馬從街角轉出,當先是一員英姿颯爽的女將,虎背熊腰,頭戴方巾,滿臉肅然,雙手提著一對開山斧,煞是威風。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伯塵摸了摸鼻子,口中干苦,直到那彪人馬近前,他才慢吞吞的舉起銀槍,心中了無戰意。 “停!” 領軍的女將在安伯塵身前十步處拉韁懸馬,猛地舉起大手。 其后約莫八百人的娘子軍令到即停,訓練有素,一個個端著弩箭對準安伯塵,方巾下的花容滿是戒意。 圍著安伯塵兜了兩圈,虎背熊腰的女將眉頭緊鎖,似乎想到了什么,卻又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