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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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隱于朝,小隱隱于市,你們的伯塵大哥雖有本領,可無權無勢,也只能如此避禍。” 男子笑著的說著,他的笑很干凈,很容易讓人生出好感。 看了眼阿福,又看了眼平子,男子放下酒盞,站起身,離席而去,走過圓井村“雙杰”身邊,卻忽然停下腳步,笑吟吟道:“在下精通望氣觀相之術,不知兩位可愿讓我一觀?” 聞言,阿福長嘆一聲,拍著大腿道:“搞了半天,敢情你是跳大仙裝瞎子的……” 還未說完,就被身旁的平子止住;“敢問先生,卦金幾何?” “本人批卦看相,還從未收過錢。” 男子玩味的一笑道。 “如此就煩勞先生為我二人算上一卦。” 聽說不要錢,平子暗舒了口氣,故作鎮靜道。 雙眼瞇成一條縫,男子上下打量著滿臉期盼的平子,又看了眼歪著嘴一副不信之色的阿福,哂笑一聲道:“兩位都是命中注定大富大貴之人,一位征戰沙場,為萬夫長敵萬人,一位出入車馬隨,封侯拜相。只不過……” “不過什么?” 聽得男子說的神乎其神,兩人都是一怔,齊聲問道。 “沒什么,跟定眼前人罷了。” 說完,男子甩袖丟落一錠銀子,玩味的笑了笑,轉身而去。 眼前人? 阿福和平子大眼瞪小眼,一頭霧水,就在這時,只覺眼前突然停下一個人,抬頭看去卻是李小官打酒回來。 “老大,老大就是眼前人!” 阿福先是一呆,隨后興奮地大呼小叫起來。 “我說阿福,你還真信?” “要是不信你干嘛還問他?” “他這不是不要錢嘛,不問白不問。” “你……” 兩少年嘰嘰喳喳爭辯了半天,漸漸的,眼里都閃過古怪之色,他們在這爭吵,李小官卻只字未說,甚至都沒動彈半下,這也太不像老大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作風。 “老大……” 平子轉眼看去,就見李小官張大嘴巴,怔怔地看向前方,臉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似有吃驚,有不信,還有一絲恐慌。 連叫了三聲,李小官方才回過神,提著酒壺,憂心忡忡。 “平子,阿福,剛才和你們說話的那人是誰?” “是個算命先生。” 阿福答道。 “算命先生?” 李小官狠狠瞪了眼一臉無辜的阿福,隨后坐下,倒滿酒杯,兀自飲著,神色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怎么,老大認識他,他算命到底準不準?” 平子好奇的湊上來,開口問道。 他剛問完,李小官一口酒噴出,滿臉通紅。 “不吃了,你們倆先回鋪里,我有事去找伯塵。” 猛地站起身,李小官推開身前的酒菜,大步走出酒肆,看得身后的阿福和平子一愣一愣,苦苦琢磨著自己究竟哪里說錯。 走出酒肆,街上人頭攢動,李小官不由加快腳步。 酒肆里的那個人,雖只有個背影,看不清眸子的側臉,可李小官又怎會認不出。 一身布衣,嘴角總是含著笑意,走起路來不急不緩,說起話來慢條斯理,待人處事溫文爾雅。這些倒礙不著李小官,最可惡的是,他讓李小官為他扇了四年扇子,四年里玩不得,睡不安的,日日夜夜巴望著回家。 離公子……哼,就算化作灰,我李小官撒泡尿也能將你照出。 咬牙切齒,李小官恨恨的想著,可走著走著,他心底愈發冰寒。 這大半個月里,安伯塵“臥床養傷”,李小官整日吃不香睡不著,跟在蕭侯身邊忙里忙外,焦頭爛額,很罕見的沒有半句怨言。直到前天,有著一頭紅發的少女將他叫住,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最后方才冷笑著對他說,勉強算你考核過關。 考核過關? 李小官心中疑惑,思索起這古怪的話,可接下來,卻從少女口中聽到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秘密。 原來離公子那日是真的被殺害了,而這些日子里,他所見著的離公子,是少女變出的……是一個假公子,而伯塵也是假受傷。 想到那日被戲弄的場景,李小官正要發作,可見著少女笑吟吟的打量著他,立馬沒了脾氣。這女子連離公子都敢假冒,和伯塵的關系又……總之,不是他能惹得起。 轉念又想,她既將這么大的秘密告訴自己,顯然對自己很是放心,李小官心中暗暗歡喜,紅著臉,當即拍著胸脯保證絕不說出,就連阿福和平子也不告訴。 李小官并不知道,非是司馬槿信任他,而是安伯塵見著他為自己cao心,整日愁眉苦臉,于心不忍。況且這些日子里即便安伯塵失勢,李小官也沒有心生去意,做起事來反倒更為上心。思索周全,安伯塵方才求得司馬槿告知真相,司馬槿起初并不情愿,可想到樓里人手緊缺,這李小官雖是個渾人,卻對安伯塵極好,想來不會說出去,索性應下。 第073章 公子現琉京 墨云樓中議 既然離公子已經死了,那他又是誰? 秋雨綿綿,李小官舉著油紙傘,匆匆而行,胖嘟嘟的臉上寫滿了焦慮和不安。 想到離公子“生前”那些離奇之事,李小官打了哆嗦,冷風攜著雨水飄入衣領,李小官頭皮發麻,猛地轉身,喘著粗氣打量著路旁的行人,目光閃爍,驚疑不定。 一路走來,李小官總覺得身后有雙眼睛始終盯著他,可轉身望去,路人或是疾步而走,或是找地兒避雨,誰會注意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胖子。 越是如此,李小官越是慌張,走了一路,提心吊膽了一路,待到朱雀街墨云樓前,他索性丟下油紙傘,撒丫子狂奔了進來,卻險些撞到開門的那人。 “小胖子,你慌個什么勁?” 退后一步,司馬槿瞅著連連喘息、面紅耳赤的李小官,蹙眉問道。 “我,我……他……” 李小官驚魂未定,結結巴巴,不住向門外望去,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上下打量著李小官,司馬槿冷笑一聲,抱起雙臂:“難不成小官人又招惹了哪家姑娘?” 墨云樓還沒出事的那幾天,李小官閑來無事,想起他的偉大“理想”,偷偷摸摸跑到朱雀街上,借著安伯塵的名號大肆渲染,嘴里抹了油般,說得天花亂墜,倒也“騙”了一兩個生意人家的女兒。然而,未等李小官問出人家的芳名,就被路過司馬槿逮了個正形,當場揭穿,出師未捷名先敗。一想到那日司馬槿兇神惡煞的模樣,李小官心有余悸,卻不想她還惦記著那事,此時只覺哭笑不得。 深吸口氣,李小官顫抖著面龐,指向門外道:“離公子,我看到離公子了……活的離公子!” 話音落下,司馬槿也是一怔,轉瞬恢復平靜,許久沒再開口。 “隨我上樓。” 又過了許久,司馬槿開口道。 她的聲音出奇的平靜,落于李小官耳中,卻似冷風吹過。 打了個寒戰,李小官屁顛屁顛的跟在司馬槿身后,向七層而去。 墨云樓七層,少年人蜷著腿坐于臥榻上,執卷而讀,案邊放著清茶一壺,檀香一爐。 青煙繚繞,平心寧神,看著書中道理,品著手邊香茶,這些日子里,除了修煉外,安伯塵都是如此度過,不是神仙勝似神仙,好不輕松愜意。 安伯塵所看的大多是道書,其余的都是蕭侯篩選出的謀略經典,早在那日比試歸來,安伯塵隱隱知道,他之所以無法留住那些天地玄奧,卻因自身學識淺薄,根基不實。不了解陰陽,不通五行,不知世間人情道理,即便能在晝夜分割的一瞬捕捉到天地玄奧,也無法有所領悟,無法領悟,自然難以留住,轉為己用。 那些天地玄奧雖和修為無關,也難以提高修行,可安伯塵隱隱感覺到,天地玄奧所帶來的好處非同小可,今日難以派上用處,只因安伯塵自己還未有資格用上,假以時日,若能用上,想必大有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安伯塵無法道明,就如那些玄奧一般,能看見,能感覺到,卻不知如何描述。 腳步聲傳來,安伯塵放下書卷,看向面色凝重的司馬槿,又看向氣喘吁吁的李小官,笑了笑道;“你們這是……” 還未說完,就被李小官打斷。 “伯塵,離公子他還活著!” 神色微變,漸漸恢復平靜,安伯塵凝神靜氣,看向升騰盤旋的青煙,目光閃爍,半晌道;“親眼所見?” 李小官忙不迭的點頭,通紅著臉沒有開口。 和司馬槿交換了個眼神,安伯塵走下床榻,來到李小官身前,強作鎮定道;“小官別擔心,或許是你看走眼了也說不定,即便不是,他也是有意將墨云樓留給我們,自己做那等閑云野鶴。還有,此事切勿和別人提起。” 聞言,李小官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下略安。 果然,離公子只是假死。 見著李小官魂不守舍的模樣,安伯塵已有幾分確定,小官看到的那人應當是離公子無疑。他們貼身服侍了離公子四年有余,即便隔著人群,也能一眼認出,安伯塵如是,李小官亦如是。 令安伯塵不解的卻是,離公子這一出戲究竟有何意圖。 在自己眼前詐死,不知所蹤,置霍國公死活于不顧,也不顧墨云樓的安危,直到今日方才露面。若在從前,安伯塵只會以為自家公子僅僅是一個手段高超的巨賈而已,今時今日,經歷了這么多變故,看到了《大匡神怪談》里的那張紙片,安伯塵在無法將離公子當成一尋常人。 或許早該想到,若他只是一尋常商賈,又怎會留下銅馬載金銀的傳奇。 且不論離公子的真實身份為何,眼下最緊要的,卻是搞清楚,離公子對于自己“霸占”墨云樓,究竟抱著怎樣的態度,是樂見其成,還是心懷憤怒,亦或是…… 陡然間,安伯塵心頭一動,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從心底浮起。 而此時司馬槿也向他看來,兩人相視一眼,若有所思。 “小胖子,你先回鋪子里。” 轉目朝向李小官,司馬槿開口道。 李小官一愣,探詢地看向安伯塵,就見安伯塵也點了點頭,這才悻悻然轉身而去,心里卻暗自思量,這紅拂女和伯塵的關系果真不同尋常,嘖嘖,或許以后還要改口叫……總之,是自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待到李小官走后,安伯塵方才輕嘆了口氣,眉宇間伏著幾絲憂色。 “你可是和我想到一塊了?” 耳邊傳來司馬槿的聲音,安伯塵點了點頭,看向繚繞的檀香,低聲道:“從一開始就處處透著蹊蹺,到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一切都是離公子有意為之,包括霍國公之死在內。只是不知,我能從王馨兒手中生還,在不在他原先的計算之中。” “不論在不在,總而言之,如今你所做的一切已超乎他之前的設想,也因為這點,他才現身于李小官眼前,卻是想傳遞一個信息給我們。”司馬槿面露深思,接口道。 “信息?”安伯塵皺了皺眉,轉瞬明了,“你所說的這個信息無外乎兩個意思,要么是警告,要么是提醒,又或是兩者都有。” 目光相觸,兩人同時一驚道:“九辰君?” 司馬槿身軀微顫,一臉動人的神采層層剝落,仿佛凋零的枯葉,這一瞬竟難以自持。 她不遠千里,冒著重重危險,只身來到琉國,為的就是仙人秘籍,而仙人秘籍藏于離公子臨死前所寫的首絕句中。倘若離公子真的有意設計假死,琉國無人敢動他,只得由異國人出手。想要引誘人生出殺意,必須以重寶為餌,有把握將離公子神不知鬼不覺殺死的,只有諸侯世家,最近的自然是吳國,吳國主萬萬人之上享盡榮華富貴,唯有傳說中的仙人秘籍才能打動……步步推衍下來,司馬槿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