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王小牛嘆了口氣道:“本來是想等事情了結以后,我親自到晉州面見王爺稟明的。既然欽差奉了王爺的命令來問,屬下也就不敢有所隱瞞了。” 他頓了一下說道:“屬下懷疑趙王殿下有不臣之心,此事牽連甚大,屬下不敢貿然做出應對,屬下這段日子和趙王走的頗為親近,屬下是想順藤摸瓜將趙王的陰謀挖出來。為了取得趙王的信任,查出全部參與陰謀叛逆,所以金陵的事屬下沒有上報王爺知道。屬下發現,軍中有人與趙王勾結。今日將一名與趙王關系密切的郎將崔州平派出去剿滅匪寇,屬下安插了人在崔州平身邊。趙王到了金陵之后那股匪寇才冒出來,屬下懷疑是趙王的安排。” 陳小樹的臉色變得越發精彩了起來,他嘆了口氣干脆將那密令直接遞給王小牛道:“你自己看吧,你的回答王爺猜的幾乎一字不差,我就不問了。” 王小牛猶豫著將那密令接過來,看了看之后臉色也變得很精彩。 劉凌的下一句話是:“閉嘴,別說什么你發現了趙王的陰謀,所以想要當臥底!你是我的兵,對付幾個跳梁小丑,有得著那么費事?” 王小牛尷尬的笑了笑道:“王爺,在您眼里這不是什么大事,確實不過是幾個跳梁小丑。可是在屬下眼里,這是大事啊。屬下身為金陵將軍,為王爺分憂是分內之事。金陵的事屬下不敢不小心應對,不敢有一絲疏忽。” 劉凌下面的話是:“知道讓你做金陵將軍有些為難你了,等日后天下大定,你若不想做官,就回來我身邊烤rou好了。只是你現在身為金陵將軍,有些事就不要畏首畏尾。你怕事情太大影響了朝局?小牛,你想太多了。記得我當初南下打晉州的時候說過的話嗎?只要是敵人,無論是誰,無論他用什么陰謀詭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一拳打過去,打倒了他,他還有什么陰謀可以施展?” 王小牛抬起頭看了陳小樹一眼,為難道:“可是這個人……屬下不敢亂打啊。” 劉凌的總結語是:“你是我的兵,記住這一點。你不是朝廷的兵,不是大漢的兵,是我的兵。朝廷是我的,大漢是我的,如果我把大漢改個名字,難道你就不是我的兵了?如果我讓你帶兵剿了兵部你干不干?你是個笨蛋,所以不用去考慮什么國家穩定什么天下大計,只需記住,有人跟你家王爺作對,一拳打過去就是了。” 王小牛神色變得激動起來,他猛地站直了身子,大聲的說道:“干!屬下記得,一拳打過去就是了!” “干什么?” 陳小樹問。 王小牛挺起胸膛說道:“王爺讓我帶兵把兵部剿了!” 陳小樹愣了一下,苦笑道:“你還真是個笨蛋。” 第五百零四章 將軍說 (求收藏!) 不出意外的,鷹揚郎將崔州平率領兩個小旗人馬圍剿匪寇,雖然重創匪寇卻很遺憾的沒有全部將其殲滅,當他帶著點歉意的對王小牛匯報的時候,發現王小牛并沒有聽他在說什么,而是一臉的冷笑。 崔州平心里有鬼,下意識的慌了一下。誠如王小牛推測的那樣,金陵城外的匪寇不過是趙王劉專的安排。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一,分散金陵城中官員的注意力,也要讓王小牛顧不上其他事。二,趙王需要和崔州平保持聯系,可他身份特殊,無法和一名郎將走得太近。崔州平去剿匪,其實不過是和他的親信取得聯系。三,想要謀反總是需要錢的,沒什么比搶來錢更快了。 “大人,屬下剿匪不力,請大人責罰。” 崔州平偷偷看了一眼王小牛身后站著的陌生人,低下頭,掩飾心里的慌亂。 接下來王小牛做了一件讓屋子里人都目瞪口呆的事,就連站在王小牛身后的陳小樹都不得不對他挑了挑大拇指。 嘭的一聲 崔州平一百六七十斤的身子被王小牛一拳直接干飛了出去。 飛了三顆牙齒,鼻子也塌了。 王小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被擦破了皮的拳頭,嘿嘿的冷笑:“還是王爺說的對,只需一拳打過去就是了。” 崔州平掙扎著坐起來,指著王小牛怒道:“你要做什么!就算你是金陵將軍,難道就可以無辜毆打正五品的郎將?就算監察院指揮使親自來了,也不敢做的這么過分!如果你不給一個解釋,我一定到漢王面前參你!” 他的門牙掉了,又激動,所以說話有些漏風。 王小牛撇了撇嘴,抬頭看了看外面。崔州平的幾名親兵已經被下了武器,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涂生!” 王小牛叫道。 一名郎將出列道:“末將在!” 王小牛命令道:“帶著你的五個小旗,持我的將令吧崔州平的二營圍住,把二營第四,第五兩個小旗的兵馬下了兵器,全部拿住!封鎖營門,擅自出入者,殺無赦!” 涂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他是王小牛的親兵出身,對王小牛的命令向來都是無條件執行的。 “末將遵命!” 他從王小牛手里接過令箭,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鄭英!” “末將在!” 王小牛大聲命令道:“你原來是唐國的將軍,你的營里也都是整編后的唐軍,你心里是不是總覺得我對你有所成見?你跟別人埋怨過,幾次出兵剿匪你的營都是負責后勤輜重,我沒有派你的第三營出戰過,你心里不服,對不對?別給老子裝糊涂,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 “好!” 王小牛笑了笑道:“現在我就給你個人物,就看你敢不敢接!” 鄭英抱拳道:“只要大人下令,末將沒有不敢做的!” 王小牛笑著說道:“你說的?那好,我命令帶上一個小旗的兵馬,把趙王府給我圍了!不許放一個人進去,更不許放一個人出來。不管是誰,一律不得走出趙王府的大門。” 鄭英愣住,傻傻的問了一句:“若是趙王殿下要出門呢?” 王小牛揮了揮拳頭:“一拳干倒就是了,別怕,有什么事老子兜著!” “末將遵命!” 鄭英接過令箭大步而出。 陳小樹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還真是什么人帶什么兵。有個笨蛋將軍,就有一窩笨蛋兵。怎么這金陵大營里的兵一個正常人都沒有,都是頭腦簡單的人啊。圍一個王爺的府邸,竟然連問都不問為什么,一個降將,難道就不怕是個專門為了鏟除他設的陷阱?” 他嘀咕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王小牛聽見了。 “你剛才說,什么樣的將軍帶什么樣的兵?” “嗯……” 王小牛嘿嘿笑了笑:“我是頭腦簡單,我是笨,但我是王爺帶出來的兵!” 陳小樹尷尬的一笑,隨即岔開話題道:“下面的事就不用你做了,我要把這個人帶走,你沒什么意見吧?” 陳小樹指了指崔州平。 王小牛想了想說道:“雖然他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但他終歸還是個上了戰場就敢拼命的老兵,可以殺了他,但請你不要侮辱他。” 陳小樹搖了搖頭道:“監察院的事你不了解,抓人歸我,但審問這事是監察院五處干的。至于五處會用什么手段,我管不到……但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他不耍花樣,我許他一具全尸。” 王小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陳小樹走過去蹲在崔州平身邊,陰測測的笑了笑道:“你剛才說,即便監察院的指揮使大人到了,也不敢不問青紅皂白的打人對嗎?” 崔州平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不容他辯解,陳小樹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那個白臉院子絕對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亂打人,但他絕對可以用你想都想不到的手段玩的你死去活來。指揮使大人是個斯文人,他不會一拳打掉你三顆牙。但只要你進了監察院的院子里,只要你不老實,肯定不僅僅是掉三顆牙這么簡單。” 陳小樹擺了擺手,兩名監察衛上來將崔州平鎖了帶了出去。 陳小樹揉了揉眉頭道:“我竟然也會做出威脅人的事,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監察院的十二金衣是特殊的存在,出了監察院指揮使之外,就算是六個檔頭都沒有權利調動。而且,在某種意義上連監察院的指揮使都沒有辦法完全控制十二金衣,因為金衣是直接對漢王負責的。監察院指揮使可以指派他們任務,但卻必須經過劉凌的允許。十二金衣也不會和院子里的人有太多接觸,就連趙大除了有任務之外也不能隨意接觸。而且,十二金衣沒有任務的時候,并不住在監察院里。 以他的地位,威脅崔州平這樣一個小人物真的有些丟身份。 “不過挺爽。” 陳小樹笑了笑,他對王小牛抱了抱拳,然后帶人離開了金陵大營。王小牛看著陳小樹離開后,在椅子上坐下來等著派出去的人回報消息。一個時辰后,涂生回來交令:“報將軍,第二營已經被控制,第四,第五小旗所有士兵被拿下。” 王小牛點了點頭道:“在給你個人物,一會兒監察院審問了崔州平之后,會把那些匪寇的消息送過來,你帶上兩個小旗,把那些王八蛋給老子滅了。” 王小牛看著涂生道:“記住,是都滅了,一個俘虜都不要,一個活口都不留。” “屬下遵命!” 趙王府外,金陵大營第三營郎將鄭英帶了一個小旗兩千兵馬,將趙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趙王府的侍衛出來責問,鄭英下令將他們全部拿下。金陵大營兵馬兵圍趙王府的消息一傳出來,金陵城立刻就炸了窩。不光是那些官員們坐立不安,就連百姓們都變得激動起來。兵圍王府,這可是個大戲碼。 尤其是那些喝趙王有勾結的官員,更是嚇得面如土色。 李煜正在唉聲嘆氣的擔心霓羽姑娘的安危,看見親信侍從一臉興奮的跑進來,他坐直了身子問道:“什么事?是不是霓羽姑娘有消息了?” 那親信侍從高興的說道:“主人,老天有眼!” “怎么了?” “就在剛才,金陵大營的兵馬圍了趙王府邸,無論任何人不準出入!” “啊?!” 李煜驚訝的喊了出來,他看著自己的侍從,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你是……在騙我嗎?” 那侍從剛要解釋,忽然聽到背后有人大聲說道:“安樂公可在?漢王有旨!” 一隊監察院的黑衣官員魚貫而入,一名銀衣監察衛走進來說道:“漢王口諭,有幾句話要問安樂公。” 那監察院官員擺對李煜說道:“漢王知道安樂公身上有傷,所以安樂公不必行禮。” 李煜傻乎乎的道了聲謝,腦子里一片空白。 監察院官員問道:“漢王口諭:安樂公,孤欣賞你的文采,卻看不起你的膽量。被人打了就忍氣吞聲?為什么不直接打回去?就算趙王是孤的弟弟,難道你打完了就不會跑到晉州來避難?大不了在孤這里打一場官司罷了。只要你心里沒有不臣之心,沒有鬼,你怕什么?” 李煜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那監察院官員繼續說道:“漢王說,安樂公好好養傷吧,趙王的事漢王已經知道,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說完,那官員一閃身,將背后的一個人讓了出來。 李煜頓時愣住,揉了揉眼:“霓羽?你……怎么來了?” 趙王府 趙王劉專面色慘白,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派兵圍府,難道你真相把禁足不成?” 他猛地站起來喊道:“去看看,是誰帶兵來的?” 一個親信回答道:“王爺,是金陵大營的鷹揚郎將鄭英!” “鄭英?降將?” 劉專的眼神里閃過一種森寒,他大步朝外面走去:“我倒是要看看,一個降將他有多大的膽子!是誰給他撐腰,竟然敢兵圍我趙王府!” 劉專聽說圍困王府的是一個唐國降將,心中的擔心變得淡了幾分。他一邊走一邊推測,自己到了金陵才幾個月,打了李煜才不到一個月的事,就算有人到晉州去告狀,一來一回一個月也不夠!再說,因為打了李煜,漢王劉凌就派兵圍了趙王府?這不可能,沒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頂多訓斥我兩句罷了。而且時間上不夠,應該不是劉凌派來的人,否則,依著劉凌的性子只怕士兵早就進府里來抓人了,又怎么會僅僅是圍住? 越想,他越確定不會是劉凌派來的人。而且圍困王府的是一名降將,很有可能是因為自己打了李煜想要報復。畢竟李煜才下臺半年而已,那些唐兵把他還看做主子也不是沒可能。再者,是金陵大營的兵馬,為什么王小牛不親自來? 想到了這里,劉專的底氣也足了起來。 “來人,召集家將!” 劉專大聲吩咐道,然后怒氣沖沖的帶著人到了王府大門口。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圍住我的府邸?” 劉專邁步走了出去,昂著下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