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苗朵兒也咯咯笑,白骨神巫卻不笑,一臉端嚴的道:“于郎,這不是他們把你當成天巫,你頂現佛光,這是真的成就天巫之體了呢,這個我可萬萬不能冒充的。”她平日稱呼于異,就叫于異的名字,叫于郎,卻還是第一次,苗家女子稱自己的丈夫為郎,這是很正式的稱呼。 但于異卻漫不在乎:“什么呀,你搞錯了,不是我成了天巫,這也不是什么天巫,其實都是釋圓老和尚在玩把戲,那佛光中的佛菩薩什么的,就是釋圓老和尚。” “釋圓神僧是佛。”白骨神巫一臉恭敬,還合掌念了聲佛,就是苗朵兒也點頭:“是啊,釋圓羅漢已經是佛了。” “好吧,佛就佛。”于異拿她兩個毫無辦法:“反正這是釋圓老佛爺弄出來的,跟我無關,別看著我,我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佛不吃rou不喝酒,你們看我。”說著掏出酒葫蘆,大大的灌了一口,長吁一口氣,再又叫蚌妖端了菜進來,抓一個豬腳就咬了一大口,咬得滿嘴油,口中還嘟囔:“你們吃不吃,吃飽了,呆會上床,我們好好玩玩,你們看,我愛酒愛rou愛女人,哪有半點成佛的樣子?” 白骨神巫給他這憊賴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苗朵兒絞著手道:“師父,這好象是有些兒不對啊,成了佛的人,應該四大皆空,哪里還會想女人的。” 白骨神巫也有些想不明白,但無由地,心中又暗暗舒了口氣,于異若真的成就天巫之體,現成佛之象,就不會再有世俗之愛,那她可真有些舍不得了,是的,每夜跟于異顛鸞倒鳳,然后枕著他強壯的胳膊,在他寬廣的胸懷里一覺睡到大天光,這樣的生活,讓她癡迷,哪怕拿個天巫來換,她也不想換。 “對了。”于異猛然想到件事,把天珠掏了出來:“來來來,雪鳶,你不是要摸天珠嗎?現在隨你怎么摸了?摸摸看,看你是不是有緣人。” “對啊。”苗朵兒也一臉興奮的叫:“師父你摸摸看,說不定你就是有緣人呢。” “我不摸?”誰知白骨神巫見了天珠,卻好象有些害怕似的,不但不伸手去摸,反而退開兩步。 “怎么了?”于異有些奇怪:“你們爭晉天巫,不就是想摸天珠嗎?現成的,怎么又不摸了?” “是啊。”苗朵兒也有些奇怪:“師父你先摸啊,你摸了我再摸一下。” “我不摸。”白骨神巫堅決的搖頭,看于異兩個有些迷惑,她眼光微垂,隨即抬眼看著于異,道:“我不想做天巫,我只想一世跟著你,做你的妻子。” 380 她眼眸中,滿是深情,于異也有些感動,不過他不善于說情話,搔搔頭,笑了一下,道:“不摸就不摸吧,你是我的女人,當然一世跟著我。”轉頭看苗朵兒:“給,你拿著天珠玩吧。” “不要。”苗朵兒這會竟也不要了:“我也不要做天巫,也要一世跟著你的。” 她神情夸張,于異反給她逗笑了:“別臭美了,真以為摸一下就能成天巫啊,那白羽苗的天巫豈不比狗還多了。” 苗朵兒一想,對啊,晉天大會五年一屆,每屆五個晉天巫,千多年下來,可就是五千多個啊,卻也沒聽說哪個摸了天珠當場就成了天巫的,雖然事后吹成天巫的不少,但真正當場頂顯佛光的,還就是于異這一個呢。 “不過說不定我是惟一的例外呢。”她小腦袋可愛的偏著:“說不定我一摸,就成了天巫了呢。” 這純粹就是跟于異撒嬌了,不過樣子可愛之極,于異大笑:“你摸未必成得了天巫,但給我摸一下呢,我保證你能上天。”說著伸手就把兩女都抱在了懷里,兩女尖叫嬌呤,滿室生春,卻真是賽似天國了。 第二天,黑羽王親來迎天巫,于異不耐煩搞這些吱吱歪歪的事情,堅持讓白骨神巫出去頂帳,至于白骨神巫不愿摸天珠,那簡單,他跟苗朵兒左右一邊一個,苗朵兒捧著地母珠的白玉盤,天珠就放盤中了,至于地母珠,不客氣,雖說是黑羽臺的圣物,但這會兒成了妖,天巫收服了,誰還敢開口來要,地母珠功力雖然不是很強,但有一樁異處,特別善于引力,于異把它鑲在了陰雷索上,陰雷索上的靈力頓時強了三分不止,給白骨神巫束發,可真是一件好寶貝了。 黑羽王年近七十,單單瘦瘦,但紅光滿面,精神極好,當然,也許是出了天巫興奮的,以最隆重的禮節將白骨神巫一行接入王宮,可憐見兒的,他這說是王宮,放在昊天城里,也不過就是一座豪宅而已。 自有一套禮節,白骨神巫自也應付得宜,這種事情,于異別說不耐煩,就算是耐著性子,很多地方他也不懂,還真只有白骨神巫才壓得住場子,當然,若換了周盈盈來也行。 繁鎖的禮節過后,商量正事,對郁重秋的卑鄙,黑羽王和天地人三神巫都表示了極度的憤慨,很輕易就達成協議,雙羽聯手,共同出兵,打進苗州,以示對郁重秋的懲罰。 大致定了基調,天地人三神巫當天即返回白羽苗,他們地位雖然祟高,但世俗間的大事,還是要白羽王做主才行,他們可調不動各寨各洞的苗兵。 要等白羽王的消息,這邊暫時就沒什么事了,但白骨神巫卻不可能休息,天巫啊,聽到消息的苗民苗巫,誰不想覲見天巫,以求賜福,黑羽王傳撥給白骨神巫一行人住的神廟外,每天是人山人海,而且越來越多,白骨神巫每天接見的人有限,那些遠地而來的,沒能見到天巫,自然不肯離開,晚上就睡在神廟外面的山上林間,從晝到夜,頌經聲無一刻停息,于異看了目瞪口呆,連拍胸膛:“我的老娘啊,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先變成了雪鳶的樣子,這要成千上萬的人都求我來賜福,那還不得給煩死。” 他神情夸張,苗朵兒見了咯咯笑,白骨神巫卻有些笑不出來,她也煩,不過她的煩,不是于異的那種煩,或者說,她煩的就是于異。 怎么了呢?原來于異精力旺盛,只要兩女身上方便,那是每晚都要爬她們身上折騰的,如果只是晚上折騰,那也就算了,偏生早上起來,他也還要折騰一遍,先前白骨神巫還很開心,這種事,說起來很羞人,做起來其實真的很美妙,尤其于異本錢充足,每一次都能把她送上天堂,事后再給他摟著去白玉池泡一泡,那真是通體舒暢,整個一天,人都象是云朵上飄著,說不出的開心。 然而這幾天不同啊,她每天都要給人賜福的,這是一種非常莊嚴神圣的禮儀,那些來求她賜福的信眾,一個個都無比虔誠,在他們心底,白骨神巫就是佛了,而且是活生生的真佛,不是泥塑木雕的菩薩,那份兒虔誠啊,沒有言詞可以形容。 于是白骨神巫就糾結了,于異才從她身上爬下來不久,她的身體里,還麻麻的脹脹的,似乎還有一種給塞滿的感覺呢,這個時候,就要她扮出莊嚴圣潔的模樣兒給人賜福,她真的非常的心虛,甚至而非常的惶恐,生怕這樣褻瀆了佛,佛祖會怪罪,然而她把這個想法跟于異說,于異卻漫不在乎,甚至而不屑一顧。 他有他的歪理:“天天死那么多人,虎狼吃人,洪水淹人,到處有生病的人,人人在念佛,佛祖在哪里?就拿這些來拜你的人來說,都是信佛的,如果佛真心慈悲,為什么不保佑他們,還要千里萬里來求你?即然他們拜的是你,那就跟佛無關,佛祖憑什么不高興,憑什么怪罪?你是我的女人,我在你體內下種,理所當然,哪個佛敢說不對,現身出來,我跟他辯一辯。”他一面說,一面拳頭把子攥著,這是要辯呢還是要打架呢,不過他說的是事實,白骨神巫無法反駁,于是也沒法拒絕于異往她身上爬,于是就一直糾結著。 沒過幾天,苗刀頭聞訊趕來了,甚至任青青都由林蔭道陪著來了,他幾個也還要求白骨神巫賜福呢,這可真羞著了白骨神巫,還好苗朵兒嘴巴少個把門的,直接就把于異其實才是真的天巫的事說了,苗刀頭幾個這才息了拜白骨神巫的心,可聽說于異居然成了天巫,無論是苗刀頭還是林蔭道任青青,無不目瞪口呆。 苗刀頭呆后是樂:“于異可是我女婿,祖神啊,我白虎寨要發達了。” 林蔭道呆后是傻:“強jian可是人人唾棄的惡行,于異強jian了白骨神巫師徒,最后不但娶了她們,佛祖還一點不怪罪,這個,這個,佛祖也太偏心了吧。”于異是靠強jian最終得到的白骨神巫,這件事一直讓他非常糾結,他甚至幻想過,自己當時如果逮到機會,是不是也可以試一下,但到這會兒徹底死心了——女人可以有各種理由原諒做惡的男人,但佛祖憑什么?這明擺著就是偏心啊,那真是沒得比。 又過幾天,七星玄玉門大隊人馬趕過來了,這次來的規模,還超過上次赴宗族大會,不但是白針白銀白音等白字輩弟子一個不拉,就是第二代的弟子鏡柔她們也全都來了,只第三代弟子沒來,一家伙到了三百多人,不怪她們這么夸張,白骨神巫居然成了天巫,這可是七星玄玉門自創派以來不曾有過的盛事呢,怎么能不合門齊出,共襄盛舉。 白針等人會來,事先是預料到的,白骨神巫也和于異商量過,是不是跟對苗刀頭等人一樣,也說出真象,于異無所謂,不過白骨神巫想了想,自己否決了,因為這中間有利害關系,雖然她騙白針神巫等人是不對,但她能成為天巫,對七星玄玉門的發展和以后在九苗的地位,有著極大的好處,如果說出真相,人多嘴雜,萬一泄露了出去,那就麻煩了,為了師門,善意的謊言是必須的,白骨神巫也相信,無論是白針白銀,還是地下的師父師姐,都不會怪她。 至于苗刀頭幾個,白骨神巫到不怕他們往外說,他們人微言輕,他們說什么,得要有人信才行,而且黑羽王紅日大巫等人首先就容不得他們亂說——雖然天珠是白羽苗的,白骨神巫也出身白羽苗的七星玄玉門,可白骨神巫確實是在黑羽臺上顯的佛光,成就的天巫,這是黑羽苗祖上顯靈,所有黑羽苗臉上有光,你這會兒說白骨神巫這天巫是個假的?抽不死你。當然,這只是假設,無論苗刀頭還是林蔭道任青青,都沒有傻到硬要跟人去說,白骨神巫不是天巫,于異才是天巫,當時的白骨神巫是于異變化出來的,于異神通廣大,有男變女的本事——這話還真糾結,有人信才是個怪。 先前商量好了,自有一番說詞,白骨神巫對黑羽王等人,一直沒介紹過于異,于異煩,懶得和黑羽王等人去客氣,但見了白針白銀等人,卻介紹了于異,因為白針神巫她們算是娘家人啊,于異算是七星玄玉門的女婿,而且白骨神巫現在覺得很幸福,她也希望娘家人祝福她。 381 補五月三十日的,謝謝莊莊莊朋友提醒,只是奇怪了,為什么沒更呢?難道那一天穿越了?—— 不過她嫁人的消息,相對于她成了天巫,沖擊力就差得太遠了,白針神巫等人基本沒當回事,見了禮,再沒人提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還是死死的落在了白骨神巫身上,當然,還有天珠。 當日天地人三神巫趕回去的時候,白骨神巫就想讓三神巫把天珠帶回去,但三神巫不敢接,白骨神巫再不是他們的晚輩,白骨神巫是天巫了啊,天珠當然要由天巫送回去,沿途還要有隆重的禮節一路恭迎,就由三神巫這么揣回去,那怎么行?三神巫堅持,白骨神巫也沒辦法,所以天珠現在還在她手里,或者說,在于異手里,不過于異不當回事,也懶得天天抓手里,直接扔螺殼里,還好,沒把天珠象蜃天蛤的內丹一樣扔白玉池里泡著,要知他們交歡后,每次都要在白玉池里泡一泡的,白玉池水里可真有很多好東西呢,天珠若在池中泡一泡,嘿嘿,佛祖頭上只怕要起苞了,所以還是選了個好地方——紅蓮花,放在了紅蓮花里養著。 天珠確實靈力非凡,當日往紅蓮花里一放,紅蓮花陡然盛放,而且居然放出金光來,不過光中無佛,而天珠同樣的靈光熠熠,約有一個時辰,靈光才緩緩散去。 現在白針神巫等人來了,當然要看天珠,于異就把天珠取了出來,用白玉盤盛著,然后白骨神巫為首,白針神巫等人依次而下,排班禮拜,這禮儀是白針神巫等人堅持的,雖然于異有些撇嘴,可拜過后,包刮白針神巫在內,所有七星玄玉門弟子臉上都煥發出了一種特異的光彩,天珠對于她們的意義,顯然不是于異這種粗神經能夠理解的。 還有一件讓于異目瞪口呆的,白銀神巫提議,反正現在天珠在七星玄玉門手里,可以開一點方便之門,讓白骨神巫把天珠拿出來,大家伙每夜圍著天珠練功,借天珠的靈氣,增進功力,這樣可以增進功力嗎?于異大不以為然,結果幾天練下來,白針等人的進境真的特別快,本來功力最高的白針神巫也只堪堪修出四星半,說是五星而已,實際沒有,而只在天珠前面坐息了三天,居然真的就修出了第五顆星,本來這半顆星至少要三到五年的,悟性要不夠,三十年修不出來的都有可能,但現在三天就成了,要說不是天珠的功勞,那真是誰都不信了,其她人也各有長進,自然也就對白骨神巫交口稱贊,反倒是白骨神巫,無論是于異的人種精華,還是天珠的靈氣,都沒能讓她有半點兒進步。 白骨神巫因而有點兒擔心了,悄悄對于異道:“我也跟師姐她們一起練功參修的啊,為什么我一點進境也沒有,是不是佛祖怪我了。” 于異撇嘴:“不是佛祖怪你,是佛祖說了,你有男人了,萬事交給你男人就好,你只管在屋里生兒育女吧,長那么高功夫做什么?”他和苗朵兒一個腔板。 白骨神巫一想,也許真就是這么個道理呢,女人不就是給男人生兒育女的嗎?還要做什么,想翻天啊?再反過來一想,如果佛祖真要怪,那就會連于異一起怪上,可佛祖這個樣子,象是怪了于異嗎? 于是也就心安理得了。 又過幾天,天地人三神巫再次到了黑羽苗,這次還帶來了白羽王的特使,一則禮奉成了天巫的白骨神巫,二則向白骨神巫和黑羽王轉達白羽王的意思:聯手對苗州用兵。 這也是先就說好了的,而這些日子,黑羽王也一直在大集苗兵,白羽王特使一來,當即祭告天地,黑羽王親率十萬苗兵向苗州進發,沿途不斷的有各宗各族的苗兵來會齊,到邊界時,已有盛兵三十萬,烏壓壓的向苗州殺過去,而在千里之外,白羽苗同樣集兵二十萬,從白山城那面殺過來,一個半月后,黑白雙羽會聚苗州城下,總計五十萬大軍,將苗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郁重秋扯起反旗后,大肆招兵買馬,他本有十萬私兵,又有百萬鄉兵,兩下一湊,擇精選優,總計湊了六十萬大軍,號稱一百五十萬,但這六十萬大軍,絕大部份都給他帶著去打鐵瓦關了,在苗州城里守老窩的,不過三萬人,當然,苗州城里還能湊個五七萬鄉兵出來,但算死了吧,最多十萬人,且大多是烏合之眾,或者也有為保家園而拼死力戰的心,但無論裝備還是訓練,全都慘不忍睹,戰爭不是兒戲,不是說你不怕死就可以打贏的,更何況苗兵還擁有最大的優勢——遠遠超出苗州城守軍的人數。 所以黑白雙羽王湊到一起,幾乎都是一個心思,先打破苗州城,然后以逸待勞,等郁重秋回兵,最后決戰,其實兩王都是一個心思,哪怕最后打不過郁重秋,守不住苗州城,那也沒關系,至少先到苗州城里大搶一番再說,郁重秋要回軍,至少要一個月以后,有這一個月時間,足夠把苗州搬成一座空城了,想到這一點,不但是兩王,所有人都流口水啊。 如果這次只是雙羽王為主,那么不會有絲毫猶豫,立刻就會揮兵攻城,然而這次多了個天巫,天巫不是世俗之主,但天巫在苗疆的影響力,遠遠大于九羽之王,天巫即在,則兩王一定要事先征求天巫的意見。 如果還是于異裝天巫,那沒什么說的,打吧,攻進去喝酒,雖然他是人類,而苗民其實算蠻夷,但于異從來都不會想這些東西的,憑什么你們就算人,人家就不算人啊,都是一個肩膀扛張嘴,不是瞎扯蛋嗎?然而現在冒充天巫的是白骨神巫,白骨神巫以前性子清冷,殺人并不當回事,但嫁給于異后,想的突然多了起來,跟雙羽王說,罪在郁重秋,不在苗州百姓,多所殺傷,有傷天和,不合佛祖慈悲之意,不如圍而不攻,待郁重秋回兵,然后集兵一擊,殺了郁重秋,或打敗郁重秋后要他認罪賠償,也就是了。 她這話里,有兩個意思符合包刮雙羽王和紅日大巫等長老在內的人的心意,一是多所殺傷不合佛祖慈悲之意,佛祖堪堪才借天珠顯靈,讓白骨神巫成就天巫之體,這會兒就大開殺戒,佛祖肯定不高興,這一點,讓雙羽王和諸長老不得不心生忌憚,二則白骨神巫也并不那么迂腐,不是不打郁重秋了,郁重秋要打,最關健的是,打敗郁重秋還要賠償,這個好啊,哪怕是為了佛祖打仗,也該收個腳力錢不是。 不多殺人命,不違佛祖慈悲之意,最后還能大撈一筆,好,雙羽王二話不說,同聲答應,于是黑白雙羽五十萬大軍就駐扎在了苗州城下,把苗州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打也好不打也好,于異無可無不可,打進苗州城,殺個血流盈城,他可以大干三杯,不打進去,他同樣可以進城喝酒,事實上大軍還沒到苗州城下呢,他就先帶著白骨神巫和苗朵兒進了苗州城,找了家最大的酒樓,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喝一場還不過癮,隨后的日子,天天進城,苗朵兒自然是每次都跟著的,白骨神巫到不是次次有機會,不但兩王的人盯得緊,白針神巫等人也幾乎時時在身邊呢,找不到太多機會,不過她本身沒有太大的酒癮,也無所謂。 于異每日逍遙酒鄉,雙羽王可不能學他,斥候探子遠遠派出,打探郁重秋的消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郁重秋居然在鐵瓦關下大敗天庭十萬重兵,其中包刮斗神宮遣八百甲士布下的斗神大陣,就在苗兵包圍苗州城的同一天,郁重秋的大軍也攻進了鐵瓦關。 于異帶了同樣喝得醉熏熏的苗朵兒回來,聽白骨神巫說了這個事,他還有些迷糊:“贏了就贏了,沒什么了不起吧,天兵又不行,就一幫子酒囊飯袋,我以前在慶陽,一個人也打一幫呢。” “不是啊。”白骨神巫一面服侍他喝醒酒湯,一面要躲避他在身上摸來摸去的怪手,一面還要解釋:“這次天庭下了真本錢,斗神宮派出了八百斗神甲士,其中據說有八十幅黃金斗神甲,二百四十幅白銀斗神甲,這可是斗神大陣啊。” “這里面內情你不知道。”于異伸一個手指頭輕搖:“我在天庭當過幾天官知道,斗神大陣其實分三種,三千二百人,內中四百副黃金斗神甲,陣眼有一主帥,著七曜沉雷甲,這才是真正的斗神大陣,不過這斗神大陣自編創以來,除了天庭閱兵,從來沒有真正出動過,后來干脆七曜沉雷甲都給偷走了,鬧了個天大的笑話,斗神大陣就更不可能拿出來現世了,而以往下界除魔,天庭排出的,都是二百四十幅黃金斗神甲,加白銀甲青銅甲在內,共兩千四百幅斗神甲,就是所謂的斗神大陣了,我好象聽說是一共出動過三次,到也次次大勝而歸,至于你說的,八十幅黃金甲,加白銀甲青銅甲也才八百甲士的,那只能算斗神小陣,我雖然沒見過,不過想來威力不過如此。” 382 “原來斗神陣還分大小的啊?”苗朵兒半伏在于異懷里,醉眼迷瞪,語氣是驚呼,話音卻懶洋洋的發飄,身子更在于異懷里扭啊扭的,她最喜歡喝得半醉然后給于異玩,從頭到尾,人都象是在云團里飄著一樣,特別舒服。 “沒錯。”于異半醉不醉的,腦袋點著:“郁重秋碰到的,只能算是斗神小陣中的小陣。”說著去摟白骨神巫:“不管它,上床睡他娘。” “就算是簡化了的斗神陣吧,可問題是,郁重秋是用什么沖動斗神小陣的呢?”白骨神巫是個心思重的人,雖然她給于異摸得也有些微喘了,但還是想辦法捉住了于異的手:“剛才我跟紅日大巫他們討論過,紅日大巫和三神巫都說,斗神甲一旦成陣,威力奇大,即便他們六人聯手,只怕也未必沖得開斗神陣,而郁重秋手下,真正稱得一流高手的,只有古杖僧和黃龍道人,至于普通的軍士,哪怕三五萬人只怕也沖不動陣腳,更何況天庭也有十萬大軍壓陣呢。” 她這么一說,到讓于異打起了點兒精神:“也是啊,斗神甲一旦結陣,靈力凝結,確實極難撼動,八百斗神甲,雖是小陣,可真說起來也不小了。” 他說著抬頭向天,他記起了當日白道明金百萬幾個劫殺北蠻使團的事,當日曹震所率的,不過就是六幅白銀斗神甲,十八幅青銅斗神甲,卻就逼得萬丸紅金百萬以命搏命才能破甲,要知道萬丸紅金百萬差不多都是一流高手啊,而現在郁重秋對上的,是八百幅斗神甲結成的斗神小陣,郁重秋是用什么沖動陣腳更全殲斗神甲士的? “雙羽王沒有確實的消息?” “沒有?”白骨神巫搖頭:“紅日大巫他們也都很疑惑。”隨后又補上一句:“雙鳥長老特別感興趣,親自去打探了。” “他們去了就好了嘛。”苗朵兒實在有些瞌睡了,在于異懷中亂扭,于異本來起了興致,到有心跑一趟呢,不過即然東西雙鳥去了,那就算了,呵呵一笑:“那就等雙鳥長老打探確實了再說吧。”摟了兩女上床,高樂去也,萬事不管。 第二天早上起來,泡在白玉池里,于異到又記起來了,討論了一陣不得要領,讓白骨神巫出去打探,東西雙鳥可沒那么快回來,自然沒有什么確實的消息,也就不管。 過了五天,東西雙鳥才趕回來,他們帶來了兩個消息,一是郁重秋除派三萬人守鐵瓦關外,大軍已然回師,正往苗州殺來,軍勢極快,最多一個月可以趕到苗州城下。 郁重秋打破了鐵瓦關,就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師與苗民決戰,另一個是索性放棄苗州,直接打到昊天城下去,現在看來,郁重秋還是舍不得老窩,不過本來也是,郁重秋大軍,都是苗州人,老家給占了,那怎么行?只要不是瘋子,回師決戰都是必然的選擇。 第二個消息,東西雙鳥打聽到,郁重秋秘密煉成了一枝毒兵,稱為千煞軍,共有五千人,天庭的斗神小陣,就是給千熬軍沖破的。 “所謂千煞,其實正稱應該是熬煞。”白骨神巫給于異解釋:“是苗巫中秘傳的一種邪法,簡單的說,就是以煞熬人,熬得過的人,則煞靈入體,體若精鋼,刀槍不入,力大無窮,而且不畏生死,煞主一聲令下,不死不休,極為可怕。” “不是說熬煞太歹毒了,不允許煉嗎?”苗朵兒叫了起來。 熬煞最毒,十個人熬,未必有一個能熬成煞,而成煞的人,也基本上不能算人了,最多算半人半獸,或者干脆就是半人半尸。 “你還真天真啊。”于異刮她的小鼻子:“天庭還規定不許造反呢,郁老兒還不是照反不誤。” “可是。”苗朵兒堅持:“熬煞死的人特別多,郁重秋五千大軍,那至少要死上五萬人,他是怎么熬出來的。” “用的是囚犯和一些流民,也有我們苗民。”白骨神巫眼中射出憤怒之色:“雙鳥長老打探到,郁重秋為煉這五千千煞軍,至少煉死了七八萬人。” 她很憤怒,不過于異卻沒感覺,反到是贊了一句:“不愧是梟雄之性,還真舍得下本錢啊。” 對他的反應,白骨神巫哭不得笑不得,不過現在她對于異的了解是越來越深了,知道這家伙就是野小子出身,心里沒什么太多的道德觀念,強jian也好殺人也好,性子上來,什么都敢干,對他來說,熬煞熬死人沒什么了不起的,到是熬煞這件事很有趣,果然,他隨后就開口了:“千煞軍能沖破斗神小陣,威力不小啊,紅日大巫他們會不會,要不也煉個五六千或者萬把人來跟郁重秋對殺啊。” 說是讓紅日大巫等人煉,可看他兩眼放光的樣子,白骨神巫若點頭,只怕他要問了煉法,然后自己去試煉呢。 而苗朵兒也氣人,她嘴里叫:“那怎么可以,熬煞最歹毒了,在苗疆,也只有那些給人瞧不起的黑巫師才會偷偷的熬呢,不過即然郁重秋熬了,為了取勝,也不是不可以試一下吧。” “閉嘴。”白骨神巫氣得眉毛都豎了起來:“這種大傷陰德的話,以后絕不許再說。” 看她真個生氣,苗朵兒嚇著了,慌忙躲到于異身后去,嘴里嘟囔認錯:“我也就是這么說一下嘛,以后不說了。” 就是于異也有些怕,嘿嘿笑:“是毒了點,郁老兒那老陰賊可以煉,咱們還是不煉的好。”扯著白骨神巫笑道:“雪鳶,怎么對付郁老兒的千煞軍,東西雙鳥他們有什么法子沒有?” 他嬉皮笑臉,白骨神巫也拿他無可奈何,于異到底是她男人不是她兒子,也不能苦口婆心的教訓他這么想不對,只能恨恨的瞪一眼,搖頭道:“千煞軍極毒,威力極大,不過雙鳥長老打探到,千煞軍雖然沖破了斗神陣,自己也損失慘重,估計至少有一半的千煞軍打廢了,所以回軍的,應該不會超過三千千煞軍,不過。” 說到這里,她皺起了眉頭:“就三千千煞軍,也不好對付,普通的苗兵對上千煞軍,根本就沒什么用,而且郁重秋本身也有五十萬大軍,兵力并不比我們少,雙羽王都有些發愁呢。” “也是啊。”于異點頭:“象陰尸王那種,全身刀槍不入的,就是我拿著也發愁,更莫說一家伙來上三千,確實頭痛。” 聽他也說出一個愁字,白骨神巫的秀眉皺得更堅了,道:“我再去跟諸位長老商量一下看看,再把情況打探翔實了,總會有辦法的。” 隨后兩天,消息接踵而來,終于摸清了郁重秋這支千煞軍的底。 幫郁重秋煉這支千煞軍的,是苗疆臭名昭著的黑巫修子奇,修子奇本是黃羽苗下一個大宗族族長的兒子,愛上了后母,他居然以巫術殺了父親,霸占后母,自己做了族長,事情敗露后,他的族叔和兄弟召開宗族大會廢了他,本來要把他點了天燈,一不小心卻給了逃了出去,但修子奇逃得性命卻不甘心,又不知從哪里學來一身黑巫術,偷偷返回族中,用巫術控制了族叔和幾個兄弟,他沒殺他們,因為覺得僅僅讓他們死,還不能消解他心中的怨氣,竟用熬煞之術,把族叔和幾個兄弟還有他們的子女全都熬成了煞。 這事傳出去,震動了整個苗疆,九苗王聯合下令,必要剿殺,九苗長老搜天索地,但數次搜到修子奇,卻都給他逃掉了,最近三十年,再沒聽到他的風聲,所有人都以為他早已死了,因為他雖在諸長老的聯手剿殺下逃得性命,可也受傷不輕,照道理來說是活不了多久的,再也想不到,他不但活著,而且悄悄幫郁重秋煉成了一支千煞軍。 而這支千煞軍,也有了翔實的資料,共五千四百人,每六百人一煞,立有九煞,在與斗神大陣的拼斗中,損了三煞,還有六煞共三千六百人,與于異的想象不同,這些千煞軍雖然刀槍不入,卻不是以刀槍傷人,而是以煞氣傷人,六百人聚一煞,威力極大,斗神宮的斗神大陣在整體結陣后,靈力凝結,有著超強的防御力,但還是給千煞軍的煞氣斬破了,以至于全軍覆滅,千煞軍煞殺之強,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