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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三千光明甲在線閱讀 - 第117節(jié)

第117節(jié)

    “你能一次變這么多。”苗朵兒有些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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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異一撇嘴:“就這么些見不得光的玩意兒,不過一點兒陰靈,那還不是想變就變。”說話間,念動咒語,腦袋同時一低一抬,隨著神竅中紅光從谷中一路掃過去,但見所到之處,鬼物盡竭變?yōu)榘]蛤蟆,剎時間滿谷蛤蟆叫,也不知變了多少鬼物。

    苗朵兒又驚又喜,驚的是于異功力真是高得不可想象,喜的是,這咒影術秘冊現(xiàn)在就在她懷中,只要練成了,實是妙用無窮,然而想要有于異這般功力,卻不是一天兩天做得到,先前的想法又從腦海里翻出來:“只除非真的嫁給他,給他欺負。”

    便在她糾結之際,谷中忽傳來一聲鬼嘯,這嘯聲充滿獰惡,讓人徹骨生寒,苗朵兒身子一顫,叫道:“千年陰尸王出來了。”

    “我看到了。”于異話聲中,神竅紅光凝聚不動,照定一物,紅光之下,是一具高大的鬼物,足有普通人兩個那么高,頭如芭斗,手長腳長,通體紅毛,形如尖刺,眼發(fā)綠光,獰惡兇悍,讓人不寒而粟。

    “這就是千年陰尸王。”苗朵兒情不自禁靠近于異,拉住了他袖子。

    她聲音有些發(fā)顫,于異卻是漫不在乎,反而冷哼一聲:“也不過如此嘛。”

    苗朵兒確實有些怕,但給他這么一說,膽氣陡然就大了起來,鼓起勇氣細看千年陰尸王,陰尸王也在谷中仰頭看著她兩個,口中不時發(fā)出異嘯,不知道是不能御風呢還是怕見陽光,卻是不敢上來。

    不敢上來就好,苗朵兒膽氣又大三分,道:“你能不能把他也變成一只大蛤蟆。”

    “這陰尸王靈力不弱,變不了。”于異搖頭,苗朵兒立刻明白,于異肯定已經(jīng)試過了,膽氣頓時又弱了一分,道:“那你。”

    她本來是想問,你能不能打得過他,但她話還沒出口,于異突然怪笑起來:“整體把他變過來做不到,不過變一些小地方還是可以的,你看我耍他一耍看。”說著,紅光下移,照定陰尸王胯下,手一指,叫道:“大,大,大。”

    陰尸王是雄鬼,胯下鳥兒不小,尤其是兩粒蛋蛋,吊著老大一團,于異促狹,借著神竅紅光,把咒力都集中到陰尸王這兩粒蛋蛋上,一運咒,陰尸王兩粒蛋蛋陡然變大,本來雖然說大,不過兩個雞蛋大小,這一變大,剎時就有冬瓜大小,長長的拖了下去,直拖到地面,真仿佛胯間吊著了兩個大冬瓜一般。

    施展咒影術,神竅中神光只須照定離魂就是,并不是說要變哪里就照哪里,但是呢,如果神光強到能凝聚成形,就象于異這樣,那么神光照定之處,變化也就越容易,要知這千年陰尸王千年尸功,又吸取了無數(shù)陰靈鬼物的陰氣尸氣,那是何等強悍渾厚的積累,即便以于異之能,即便只是變局部的一些小地方,那也是很難成功的,但神光能凝聚成形,凝力為一,那就容易多了。

    而神光凝聚另一個好處,則是苗朵兒看得更清楚,于異照著陰尸王胯下,雖然看著那一團,苗朵兒心中也啐了一下,不過也沒當回事,她當鬼物如豬狗,自然不放在心上,全然想不到,于異居然如此無聊,竟把陰尸王的蛋蛋變大了,眼見著陰尸王胯下陡然生出兩個大冬瓜,一時間又是好笑又還有幾分羞燥,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你——你這個人,真的好無聊。”

    她嬌笑,于異則是哈哈大笑:“怎么樣,有趣吧。”

    他兩個在山頂笑,陰尸王在谷底卻氣壞了,這陰尸王不是傻物,乃是靈物,蛋蛋突然脹痛變大,自然知道是于異搗的鬼,一時間又驚又怒,雙手護著蛋袋兒,想要把蛋蛋變小,卻是無能無力,只能沖著于異不絕鬼嘯。

    “蛋痛啊,蛋痛啊,哈哈。”陰尸王越急怒,于異越覺好玩,叉著腰笑得打跌。

    苗朵兒則是又氣又笑,暗啐:“這個人,真的是,什么地方不好變,偏偏變那里。”

    她卻不知道,于異能讓陰尸王達成形噬之變的,還真就只有這對蛋蛋,陰尸王千年陰功,經(jīng)脈所到,陰氣遍布,全身上下,堅若精鋼,惟一最弱的地方,就只有這對蛋蛋,當然,這一點于異不知道,他就是促狹惡搞,結果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而已。

    “趁著他移動不便,快收拾了他啊。”見于異只在那里打哈哈,苗朵兒催,她心中糾結,但這話卻是沖口而出,不過話出口,又有些后悔了。

    “行啊。”于異一點頭:“看我的。”神念一動,把重水之矛調了出來,身一縱,有如飛鳥般縱身而下,谷深數(shù)百丈,他飛到山谷中部,不再下飛,雙手陡然變長,長達百丈,執(zhí)了重水之矛,喝一聲:“老鬼看打。”照著千年陰尸王的腦袋便一矛抽下去。

    “嗷。”眼見于異一矛砸下來,挾雷帶電,陰尸王卻不驚反喜,仰天一聲狂嘯,雙臂一叉,架在頭頂,電光火石間,于異一矛正抽在他雙臂上,怦的一聲悶響,山谷震震,于異重水之矛反彈回來,再看千年陰尸王,蹬蹬蹬連退十幾步,一對巨大的蛋蛋拖在后面,猛地一絆,一屁股坐倒在地,但他一聲鬼嘯,腰一挺,居然又站了起來,雙臂揮舞,鬼爪如墨,沖著于異不停的抓撓,挨了這么重的一鞭,竟仿佛一點事也沒有。

    其實先前重水之矛反彈回來,只憑那手感,于異就知道千年陰尸王不會有什么事,但陰尸王這么輕松,卻也讓他小有吃驚,至于苗朵兒,那就不是小吃驚了,于異重水之矛一砸之力,她見過幾次了,三大牛神,陰陽百豹陣,都是給于異重水之矛砸碎的,那是多大的力量啊,千年陰尸王竟然僅憑一雙胳臂就架住了,便是鋼澆的,鐵鑄的,也不會這么輕松啊。

    “怪不得師父叮囑我們千萬莫走尸王谷,千年陰尸王,果然了得。”苗朵兒心下暗叫,卻張口叫道:“于異,這千年陰尸王全身刀槍不入,你不要大意。”這次也一樣,心中的話沖口而出,話出口又后悔,心下暗叫:“苗朵兒,你忘了師父的仇了?”

    她還沒發(fā)覺,她心中,已完全只記得師父的仇了,至于自己同樣給于異強jian過,她卻已經(jīng)不記得了,或者說,有意的忘卻了。

    “刀槍不入嗎?”于異冷哼一聲:“鐵也刀槍不入,但你家相公我更是打鐵的師傅。”冷哼聲中,把雙臂一舉,暴長到近兩百丈,重水之矛也長到五丈有余,嘿的一聲,一矛抽了下去,重水之矛抽裂空氣發(fā)出的異嘯,壓過了谷中無數(shù)的鬼哭狼嚎,而激裂的罡氣給山谷一擠,形成罡風,竟把兩側山崖上的樹木盡竭摧折,一掃而空,飛蕩出去,而同時騰起的,還有谷中云霧,陰尸王站立處,百丈內的云霧,竟給他一矛盡數(shù)蕩盡了,只不過這會兒太陽有些偏西了,不能直射谷底,但也亮堂了許多,至少苗朵兒可以直接看清谷底的情形了。

    于異重水之矛的威力,在擊殺三大牛神和陰陽百豹陣時,苗朵兒見過兩次,但每一次都隔得很遠,而且每一次都是在空蕩蕩的天空中,象眼前這種,在狹窄的山谷中抽擊而下,撕扯空氣形成的的巨大罡風,那種如天風海濤摧毀一切的威力,她卻還是頭一次見,她雖然站在山頭,相隔數(shù)百丈,給他巨風一吹,仍有種站立不穩(wěn)的感覺,衣裙裂裂,面皮抽緊,耳中更是嗡嗡作響,再看到那騰然而起的云氣,如天海驚滔一般,不由面色大變,心中駭叫:“祖神啊,這是要把天地撕裂了嗎?”

    她真的有些懷疑,整個尸王谷,會不會給于異這一矛抽開,天地都會塌陷下去。

    而在無盡的驚駭中,另一個聲音則在心底狂叫:“這是我的男人,我要他。”這個聲音竟已不受她本心控制,就如在與于異交歡時,本能的發(fā)出呻吟一般。

    陰尸王早已站穩(wěn),挨了一矛,不但不懼,反激起無窮兇性,仰天鬼嘯,雙手猛拍胸脯,全身骨骸啪啪作響,整具鬼軀,竟又平空長高三尺,雙臂則長了六尺有余,長上區(qū)區(qū)六尺,不足為奇,然而奇異的是,他本來干枯如枯木的雙臂竟然膨脹了起來,仿佛脹滿了空氣的皮袋子,憑空大了兩倍不止,先前雙臂枯僵,最粗的上臂處,也不過就是飯碗大小,這會兒最粗處竟然粗如水桶,便是最細的雙腕處,也比孩童的腦袋要大上一圈,陰尸王狂舉雙臂,迎著于異重水之矛便架了上去,矛臂相擊,膨然巨震,那聲響,并無半分金石之音,到仿佛一個大鼓捶打在了牛皮鼓上,發(fā)出了如雷般的悶響。

    便在這悶響聲中,于異這驚天動地的一矛,竟又給彈了回來。

    陰尸王呢?沒有象先前一樣噔噔噔倒退,卻是整個身子給抽得陷進了土里,一直陷到腰身,那模樣極為滑稽,因為雙腳下去了,胯下那對巨大的蛋卻下不去啊,于是一對巨蛋就懸在了身前,幾乎碰到了牙齒。

    苗朵兒在山頂上看著,在她的想象中,于異這一矛下去,陰尸王是死定了,只怕會跟三大牛神陰陽百豹師一樣,全身化為齏粉,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結果陰尸王居然形若無事,不但沒給打碎,甚至雙臂都沒有斷,這可真叫她撟舌難下了,但陰尸王的厲害雖然遠遠超過她的想象,可這種蛋蛋齊胸的情形,卻又讓她情不自禁的好笑,忍不住咯咯一笑,竟然張口叫道:“于異,把他那蛋蛋打碎了。”

    雖然她視陰尸王和豬狗差不多,但說到蛋蛋,還是有些害羞,于異聽到她話聲回頭時,見到的,便是她俏臉微紅的模樣兒,山風吹拂,裙帶飛揚,少女如花,羞顏如夢,到叫于異著實愣了一下,叫道:“娘子,你這會兒真漂亮。”

    “不要你夸。”苗朵兒嗔他一眼,心底下卻是喜滋滋的,這種喜意,壓都壓不住,她也沒想過去壓,這會兒,她什么都沒想了,無論是心底的恨,還是師父的仇。

    于異給少女俏麗的白眼一嗔,哈哈大笑,道:“好,看我把他的蛋打碎了,擠出他的蛋黃來。”

    不過他慢了一點,就在他兩個說話時,陰尸王雙臂一撐,已把陷進土中半截的身子撥了出來,一對巨蛋又到了胯下,雙臂向天,戟指如勾,而且他還飛了起來,很顯然,他是會飛的,其實御風飛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巧,體內靈力積蓄到一定程度,身體自己就能御風而起,陰尸王千年陰力積累,怎么可能不會飛,不過他并沒有飛多高,飛起十余丈便不再往上,這里面,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他怕太陽,地底陰物,太陽是他們最大的天敵,另一個,則是給胯下那對巨蛋拖累了,他一飛起來,巨蛋垂下去,蛋袋子扯長,足足兩丈有余,一對巨蛋垂到腳底下,就仿佛兩個巨球,這讓陰尸王惱火之極,走得太快扯著蛋,這話用在這會兒的陰尸王身上,真正是神形俱妙。

    于異雖然錯過了打蛋的機會,但一看陰尸王飛起來,下面吊著兩個巨蛋那么蕩啊蕩的,可又笑得打跌了,指著陰尸王對苗朵兒笑道:“娘子快看,哈哈哈,笑死了。”

    陰尸王身飛半空,下面吊著兩個蛋的樣子,確實太滑稽了,苗朵兒也忍不住咯咯嬌笑,腦中卻一閃掠過一幅畫面,是于異那蛋蛋的樣子,給于異強jian,看到那個玩意兒,只覺丑陋恐怖,這會兒心態(tài)大變,到是羞中帶嗔,反是想:“還好他的那東西沒有這么丑。”

    他兩個在上面笑,陰尸王暴跳如雷,卻又怕了太陽,不敢飛上來,在下面鬼爪狂舞邀戰(zhàn),于異當然不會怕了他,卻又惡作劇之心起,對苗朵兒笑道:“娘子,看我再玩?zhèn)€新奇的把戲給你看。”

    苗朵兒不明所以,道:“什么。”

    于異笑:“我去打個蛋你看。”說話間,身子往神螺里一閃,神意驅使螺殼往下急墜,苗朵兒明白了于異的意思,卻擔心起來,急叫:“你要當心。”不過話才起,已不見了于異的身影,頓時把身子站直了,擔心的看著谷中,雙手握在胸前,扣在了一起。

    陰尸王連挨了于異兩矛,暴怒欲狂,只欲報仇,突然不見了于異身影,急得鬼嘯連連,而就在他的鬼嘯聲中,于異突地出現(xiàn)在他身下,于異現(xiàn)身詭異之極,偏偏陰尸王眼光還給胯下那對巨蛋給擋住了,根本沒發(fā)覺,還仰著頭揮著爪狂叫呢,于異卻已悄悄的把重水之矛揚了起來。

    于異先前說了是要去打陰尸王的蛋的,所以苗朵兒就一直盯著陰尸王胯下,一見于異現(xiàn)身,她又驚又喜,只怕自己叫出聲來,急伸手捂著嘴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卻瞪圓了,屏聲斂氣,一眨不眨,于異偏生還不動手,卻先從陰尸王蛋下探出頭來,沖著上面揮了揮手,還做了個鬼臉,那意思苗朵兒明白,是要苗朵兒看好了,他輕松寫意漫不在乎,苗朵兒一顆心卻幾乎懸到了嗓子眼,要知道于異就在陰尸王身下啊,若是陰尸王眼光往下一垂看到了,那雙鬼爪往下一揮,說不定就會把于異撕成碎片了。

    最初來時,苗朵兒是想著于異給陰尸王撕碎了最好,但在這一刻,她卻是擔心到了極點,生怕于異給陰尸王發(fā)覺了,受到傷害,這中間心態(tài)的轉變,她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男女之間的愛情,往往就是這樣,來不知其來,去不知其去,至于恨愛的轉變,更往往就在轉念之間。

    于異跟苗朵兒打了招呼,把身子再下墜一點點,雙手執(zhí)矛,擺一個打馬球的勢子,瞄得準了,張口叫道:“陰尸老鬼,打蛋的來了。”狂笑聲中,重水之矛猛抽出去,正抽在陰尸王的巨蛋上。

    陰尸王正急心燥火的到處找于異呢,突聽身下有聲,急低頭去看,哪里還來得及,膨的一聲悶聲,胯下巨蛋先飛出去,然后整個身子也給扯得飛了出去,于異是在他身下斜往上打的,一對巨蛋便也扯著他斜斜往上飛,一飛近百丈。

    說起來于異這一矛,其實沒用全力,因為一則山谷底部較為窄小,不可能再把胳膊一長兩百丈,那個舞不起來,另一個,是藏身在陰尸王胯下打蛋,先要防給陰尸王發(fā)覺,所以他這一擊,胳膊只長到四五十丈左右,重水之矛也只有兩丈有余,但即便沒用全力,這力道可也不小了,而且打的是蛋,于異可是知道的,人體全身上下,眼睛之外,只這兩粒蛋蛋最不經(jīng)打,罡氣最難灌注,所以在他想來,有這一下,足可把陰尸王的蛋蛋抽碎了,而給抽碎了蛋,陰尸王也是必死無疑,然而出乎他意料,這一矛抽上去,陰尸王的蛋蛋好象并沒有碎,當然,到底碎沒碎他還不敢確定,但有一點是可以的肯定的,陰尸王的蛋袋子沒有破,而是把整個身體帶得飛了起來。

    換了其他任何人,趁著陰尸王給一矛抽飛,無力抵擋之際,必然疾追上去,趁勢痛擊,因為陰尸王就算蛋蛋破了,也不一定死啊,人沒了蛋蛋都不一定死,更何況陰尸王是千年老陰尸,趁著這機會,把他的腦袋徹底砸碎了,那才保險。但于異與一般人不同,他做任何事,都帶著三分頑心,好玩就行,而不太考慮結果的,所以他沒有追上去,而是叉腰看著,到要看這一矛抽蛋的效果,會是怎么個樣子。

    陰尸王身子給巨蛋帶得一飛近百丈,在左側崖壁上一撞,又跌跌滾滾翻落下來,落在崖底,連打了數(shù)十個滾子,卻是沒死,雙爪抱著蛋,狂嚎哀叫,不用說,蛋痛啊,想來也是,于異這一矛雖未盡全力,可也不輕,尤其是打在蛋上,陰尸王即便是千年陰尸,那也是痛的。

    這正是于異期待的,他還搞怪,裝出愁眉苦臉的樣兒,啞著聲叫道:“蛋痛啊,痛啊,可憐的蛋蛋啊。”

    “這個人。”苗朵兒在山頂上看著,見了于異興災樂禍的樣子,忍不住咯咯嬌笑:“真的是。”都不知道要怎么來形容于異這種惡趣味了。

    陰尸王抱著蛋蛋嚎叫了一通,突地坐了起來,一張嘴,哈的一聲,從嘴中吐了一顆珠子出來,這球子有茶杯大小,色作碧綠,崖底本來幽暗,這綠珠一出,把數(shù)十丈方圓都照亮了,遠遠看去,又如幽靈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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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么?”于異一奇:“莫非便是那尸王丹,卻是要干嘛。”他也不動,在他心底,看稀奇絕對遠比收拾陰尸王老命重要,有得玩才是最好的,其它一切放后邊,且看著。

    這綠珠正是陰尸王的尸王丹,這時吐出來,懸停在蛋蛋上面,綠光籠罩,蛋蛋猛然就縮小了下去,只是一眨眼間,本來大若冬瓜的蛋蛋就縮小得只有茶杯大小了,很明顯,這是破了于異的咒。

    “咦,居然能散了我的咒力,這尸王丹有點名堂啊。”于異咦了一聲,眼光大亮。

    他的咒影術,就是一股咒力,別人的功力越低,咒的效用就越大,反之若他的功力低而別人的功力高,咒的效果就有限,甚至完全不起作用,而破咒也一樣,中咒的人只要功力高于咒力,就可以輕易散去咒力,而陰尸王這尸王丹乃苦練千年吸無窮尸氣所得一粒內丹,那是何等強悍渾厚的靈力,要破于異加在蛋蛋上的區(qū)區(qū)咒力,自然容易得很。

    消了腫脹,疼痛也消了,陰尸王張嘴一吸,把尸王丹又收回了腹中,嗷的一聲鬼嘯,身一縱,有二三十丈高下,鬼爪戟張,凌空便向于異狂撲過來。

    他收珠便撲,鬼嘯驚天,獰惡狂猛,苗朵兒雖遠在山頂,卻也給驚到了,尖叫:“于異當心。”

    “來得好。”于異卻是一聲大叫,雙腳叉開站立,雙臂狂長,沖天而起,剎時便有兩百余丈高下,雙手執(zhí)矛,照著陰尸王撲過來的鬼軀便是一矛抽下。

    本來于異站在谷底,陰尸王躍高,是從上往下?lián)洌Y果于異手臂一長,一家伙兩百余丈,反而到了陰尸王頭頂,來了個從上往下砸。

    陰尸王是靈物,心底暴怒欲狂,恨極了于異,但一見于異架勢,卻也不能顧腚不顧頭,急收勢子,雙臂一叉,向天急架,他雙臂這時又膨脹起來,于異這一矛抽上去,膨的一聲,恰如擊鼓,陰尸王固然給抽得猛落下來,卻也把于異的重水之矛反彈了回去。

    苗朵兒站在山頂,本來絞著手,懸著心,見于異只是一矛,就把惡焰滔天的陰尸王抽了下去,心下頓時一松,暗叫:“他真厲害。”

    陰尸王身一落地,巨力未消,猶在地下打了個滾,卻反激起兇性,仰天一聲鬼嘯,雙爪在胸脯上啪啪拍了數(shù)板,身子一縱,復又向于異撲來,這會兒不飛天了,就是在地下縱來,沒有巨蛋的拖累,竟是其速如電,而兩只鬼眼發(fā)出的綠光,在這幽暗的谷底,更讓人心底發(fā)寒。

    于異卻是夷然不懼,神竅中射出紅光,射定陰尸王身子,雙臂高舉,這一次,雙臂長達兩百二三十丈,已到大撕裂臂的極處,重水之矛長達五丈,嘿的一聲,從半天云里直砸下來,其勢之速,其聲之厲,直若雷神行法,又如遠古神魔開天,那種神威,看得山頂上的苗朵兒身心俱顫,身子發(fā)軟,小腹發(fā)熱,呼吸急促。

    所有雌性臣服于雄性,都是為雄性那種無可抗拒的力量感所征服,在這一刻,苗朵兒是徹底給征服了,如果于異到苗朵兒身邊來,苗朵兒會情不自禁的躺下,自動打開身子,接受他的強雄。

    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陰尸王當然不會有這種感覺,不過也不敢對于異這一矛視而不見,身子陡然停下,雙臂再架,口中狂嘯,雙臂似乎又脹大了一圈,竟又穩(wěn)穩(wěn)的架住了于異這一矛,只不過與先前一樣,雙腳又給抽得陷進了泥土里,不過沒有巨蛋的拖累,全力發(fā)揮,雙腳陷進去不深,僅及膝蓋。

    于異這會兒卻發(fā)了狠,重水之矛往上一彈,他順勢便舉了起來,不等舉到頂,復又一矛砸下,前后往復,不過瞬息間事,竟不給陰尸王撥出雙腳的時間。

    照理說,于異連臂帶矛高舉到數(shù)百丈之上,而陰尸王只要把腳從泥土里抽出來,無論如何陰尸王都要快上許多的,但問題是,雖然于異砸不斷陰尸王的雙臂,那種巨力,卻也讓陰尸王全身震顫,靈力有個短時間的停滯,無法及時凝聚,雖然時間極短,但于異長矛也快,所以陰尸王沒時間抽出雙腳。

    眼見于異重水之矛又砸了下來,陰尸王雖然憤怒欲狂,卻也沒有辦法,鬼嘯聲中,雙臂再架,膨的一下,陰尸王雙臂雖仍然行若無事,身子卻又陷下去一截,又到了腰身了。

    “砸破他腦袋。”苗朵兒飛起來,到了山谷上空,攥著拳頭,興奮的尖叫,還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人拿尸王谷千年陰尸王來嚇唬她,長大了,跟了白骨神巫,學了玄功,自以為了不起了,白骨神巫卻告誡她,千萬不要進入尸王谷,就是白骨神巫自己,偶爾帶她從尸王谷過身,也遠遠繞開,千年陰尸王的兇名,可以說,打小就深深的烙在了她心里,而現(xiàn)在,于異居然打得陰尸王沒有還手之力,甚至有可能一舉要了陰尸王的命,這叫她怎么能不興奮,這個人,是她的男人啊。

    “好咧。”于異應了一聲,重水之矛高高舉起,雙臂舉到極至,足足有兩百多丈,重水之矛亦長達五丈有余,粗可合抱。

    苗朵兒到了山谷上空,正在頂上,于異高舉的重水之矛就在她眼前往上升起來,那粗大強壯到不可思議的手臂,那比屋梁還要粗上一倍的重水之矛,挾著風,帶著雷,就在眼前晃動,苗朵兒眼睜睜看著,仿佛全身都燃燒起來了,小拳頭攥得死緊,兩眼更亮若晨星,卻又帶著幾分水汽兒,如果于異在面前,會發(fā)現(xiàn),她這眼波里會有幾分媚態(tài),更會詫異的發(fā)現(xiàn),她會主動撲到他懷中,對他撒嬌,向他打開身與心的一切。這是雌性對雄性力量的畏服。

    重水之矛舉得頂,于異便要一矛砸下,而這時,陰尸王仍然沒能把身子從土里撥出來,若再砸一矛,于異可以肯定,即便仍砸不死陰尸王,至少可以把陰尸王再砸進土里一截,埋到胸口以上,那就好收拾了。

    就在這時,陰尸王猛地一吸氣,隨即哈的一聲,嘴一張,把尸王丹向于異噴了過來,他這一張一哈,于異眼前只見綠光一閃,倏一下就到了胸前,陰尸王陷身之處,離著于異還有三十多丈呢,但綠光一閃即至,那種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幾乎趕得上白骨神巫的誅靈劍了,相比化閃的閃雷錘發(fā)出的閃雷,還要快上一兩分。

    于異這時矛在半空,回手是無論如何不可能了,這時只有兩個辦法,一是閃開,甚至全身閃開都做不到,因為他舉著一對大手啊,整體也就笨重了些,尸王丹如此奇速,他身子無論如何都是閃不開的,惟有用神意,把自己閃進螺殼里,就如當初閃躲白骨神巫的誅靈劍一般。

    另一個,則是硬抗,把真水神螺甲祭出來,試一試尸王丹的厲害。

    這中間說來羅嗦,其實只是電光火石的一閃,于異便做出了決定,閃開,不好玩,再試試甲,也掂掂陰尸王這尸王丹的斤兩,所以神意一閃,真水神螺甲霍地祭出,就如鼓一個水泡一般,倏一下就鼓成一個丈許大的甲圈,本來于異試出來的,丈五左右,防護力最佳,不過尸王丹來得實在太快,甲圈只能凝到一丈,就跟尸王丹撞上了。

    于異兩眼看得真切,尸王丹撞上甲圈,立時就把甲圈壓得往里收縮,中間沒有半分停滯,即便是白骨神巫的誅靈劍,當時刺入甲圈,在第一層弱水處,也微有一分停滯呢,尸王丹并無銳刺,弱水卻連一刻也阻它不住,只能說明一點,尸王丹的力道過于強悍,遠在誅靈劍之上,弱水圈在它面前,便如螳臂擋車,完全不構成阻礙。

    第一層弱水給壓扁,撞上第二層化水,化水同樣給壓扁,仍然沒有半分滯礙,再是第三層暗水,還是一壓就扁,三層水甲之下,尸王丹好象受到了一點點滯礙,不過也只有于異這樣近在咫尺的眼光才能有細微的感應,若是在邊上人看來,尸王丹幾乎就是摧枯拉朽,一泄千里。

    前三層甲圈都被壓扁,真水神螺甲只剩最后一層真水,而從前三層甲圈的情形看,最后一層真水也同樣擋不住尸王丹,即便尸王丹破不開真水神螺甲,把甲圈徹底壓扁后撞到于異身上,于異也絕不好受,或者說白了,不死也要重傷,當日于異給水德星君暗算,給真水缽撞得重傷,今日的情形,與當日差相仿佛,而尸王丹上的力道,竟比水德星君的真水缽,還要強上三分。

    千年陰尸王,恐怖苗疆上千年,無數(shù)苗巫聞名遠避,確實名不虛傳。

    如果于異沒跟水德星君打過那一架,在真水缽下吃過一回虧,今天他必定吃個大虧,但上次吃過一回虧,于異就學乖了,或者說,他發(fā)現(xiàn)了真水神螺甲的另一個功用:讓真水旋轉。真水在甲圈里面旋轉,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其實錯了,這樣的旋轉,帶有巨大的力量,尸王丹一撞上來,把真水往里一壓,壓上里面真水的旋力,這股旋力雖然不能將尸王丹擋住,卻把于異的身子帶得彈了開去。

    這么說吧,原來的真水神螺甲,就跟神界斗神甲一樣,硬擋硬抗,而讓真水旋轉起來后,真水神螺甲就變成了一個皮球,皮球是有彈性的,外力撞上來的時候,如果不能把外物彈開,皮球自己就會把自己彈出去。

    于異飛彈出去,在外人,也就是谷頂?shù)拿缍鋬嚎磥恚墙o尸王丹一家伙撞飛的,其實不是這樣的,他是給自己的真水彈飛的,看上去很狼狽,其實一點傷也沒有。

    但苗朵兒不知道啊,一看于異給彈飛,苗朵兒頓時尖叫一聲:“于異。”飛撲下來。

    尸王谷幽深昏暗,在于異與陰尸王打斗處,云霧給撕開了,苗朵兒能看得清楚,但于異這一彈,何止百丈,剎時就撞進了云霧里,苗朵兒撲將下去,到山谷中部,云霧就繚繞上來,越往下,云霧越密,到最后,濃密的云霧幾乎把她整個兒包裹了,恰如一層厚厚的霧毯,以苗朵兒的區(qū)區(qū)功力,哪里看得透云霧,往天上看,藍天白云,可往身前身后看,卻是伸手不見五指。

    “于異。”苗朵兒找不到于異,心中一急,哇的一下就哭出聲來。

    “我在這里。”便在她哭聲中,于異突然應聲,隨即云霧破開,于異出現(xiàn)在了面前。

    “于異,你——你沒事吧。”苗朵兒喜出望外,大睜著淚眼,看著于異上下,于異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尤其臉上一臉的笑嘻嘻,仿佛剛才不是給尸王丹一下撞飛,到是在哪里躲迷藏一般。

    “沒事。”于異嘻笑搖頭:“憑那區(qū)區(qū)一只老鬼,哪里傷得了我。”如果沒有在水德星君手中吃一回虧,今天他至少要受重傷,不過這個他當然不會說了,苗朵兒看到的,就是一臉的漫不在乎。

    “你真的沒事?”苗朵兒猶有些不信,伸手去于異胸膛上撫摸。

    “真沒事。”于異拍胸膛,拍得怦怦響。

    苗朵兒這才信得實,徹底放下心來,身子卻驀地一軟,伏在于異胸口,莫說御風,竟是連站也站不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