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這也正是高太后所擔(dān)心的,她嘆了口氣,語氣也緩和了下來,道:“哀家方才是急了些……孫氏如今懷的是個皇子,何況那步氏氣焰太盛……” 說到了這里,武英郡夫人就冷笑了起來:“meimei你難道還想用孫氏來制衡步氏?莫非忘記先前同昌那起子事了?” “自然不會忘記的,使者我都派出去了,如今就等南齊秋皇后設(shè)法說動承平帝遣使來提親。”高太后道,“步氏自是留不得,但三郎很是喜歡她,總也要給三郎留個貼心人服侍啊!” “嫡親的表妹豈不比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貼心嗎?”武英郡夫人道,“依我說呢,這些出身卑賤的妃嬪,又不懂得規(guī)矩,合該好生教導(dǎo)了,再給位份的!” 高太后道:“如今她們都已經(jīng)在宮里了,旁的就不必說了……唉,現(xiàn)在看來前些日子孫氏看似恭順,那恭順也是假的!” “你啊,就是太容易相信她們,心太軟。”武英郡夫人撇了撇嘴角,“依我說呢,你對孫氏客氣了,她倒是守著安福宮足不出戶,絲毫沒有與步氏作對的意思,指不定私下里,這兩個出身一般卑賤的妃子早就說好了的,聯(lián)手起來霸占了這六宮呢!” “也沒有你說的那樣。”高太后雖然一向就讓著些武英郡夫人,但她到底也熬到太后了,并非數(shù)十年前還在閨閣里怯生生跟著長姐身后出門的小小少女,此刻聽出武英郡夫人話里明顯的挑唆,皺了眉道,“既然如此,把孫氏那邊盯緊些……再派人追一追,何氏若還是到了行宮,告訴她,但凡牧氏的子嗣出了什么端倪,哀家惟她是問!” 宋氏屈身道:“奴婢這就去辦!” …………………………………………………………………… 行宮里,牧碧微看著一臉驚訝的葉寒夕,并一臉關(guān)心的何寶錦,不自覺的轉(zhuǎn)著腕上鐲子,半晌才道:“你既然來了,那就先住下吧,本宮叫人幫你去收拾流光水榭,一會讓岑平過去,替你開了那里的閥門。” 這話是對葉寒夕說的,挽裳就上來對葉寒夕行了禮,含笑道:“容華娘娘跟奴婢來。” 葉寒夕疑惑的看了眼何氏,糊里糊涂道:“……好。” 等她走了,何氏面上的關(guān)切擔(dān)憂與牧碧微臉上的平淡差不多是同時消失,何氏先道:“原本想著過來是看你笑話的,不想倒是要恭喜你了,可惜你不早說,我也沒帶什么見面禮來給你。” “你的東西,還是離我遠(yuǎn)些的好。”牧碧微冷冷道,“我倒好奇,太后居然會叫你來?莫非,她就這么寵那右娥英?” 何氏施施然在下首坐了,笑道:“你也知道宮里多了左右娥英之位?可憐咱們左昭儀主持宮務(wù)這許多年,先前太后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疼的比宣寧長公主一般,不想,回頭嫡親甥女一進(jìn)宮,立刻就看了出來誰才是骨rou至親了!如今宮權(quán)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到底……華羅殿里住了兩位公主,都是需要照料的年紀(jì),尤其長康公主還在襁褓之中啊!這樣現(xiàn)成的理由,恐怕右娥英雖然還沒住進(jìn)桂魄宮,卻是想著先把皇后的大權(quán)拿起來了!” 牧碧微冷笑著道:“聽說孫氏也懷了孕,并且斷出是個皇子,她如今懷孕可不比當(dāng)年,當(dāng)年也是出了事的,不過是命大罷了,怎么你如今不抓住機會到她跟前表現(xiàn),反而跑到這里來?難道對祈年殿那么有信心?” “正是對祈年殿沒信心,我才說服了她過來你這里。”何氏道,“你這莫名其妙的稱病,新人不大知道你底細(xì)也還罷了,咱們都是老對手了,還不清楚你?若你當(dāng)真病了,怎么肯孤零零的死在行宮?必是想方設(shè)法也要先除了我去的!何況一病這么久,既沒死,也沒好,太后也還罷了,陛下還不時叫人送東西過來,再猜不到你有孕,你沒進(jìn)宮時我就該死了!” 說著瞟她一眼,道,“寶繡可沒和我說什么,你別什么都疑心到她身上去!我是看你家沈太君太擔(dān)心了,這才去太后跟前替她求了求,嘿,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寶繡與我的關(guān)系,她給這恩典,可也未必安好心,你要把指望落在太后身上能護(hù)得住你平安卻未免要叫我笑話了!” 牧碧微嘿然道:“她有沒有和你說什么,那就看我會不會出事,若有什么事情,我大兄怎么想了!” 何氏似笑非笑道:“怎么你這么肯定我過來就一定是害你呢?” “莫不成是誠心誠意來侍奉我的?”牧碧微冷冷的道。 “宮里接下來沒法待了,我不過是學(xué)一學(xué)葉寒夕。”何氏把下巴抬了抬,道,“這個小傻子,離了那所謂云世婦的遠(yuǎn)房堂姐就糊涂得緊,知道我與她一起過來,為難了片刻,被我三言兩語的一哄,就又高興了起來……唉,你以后有得頭疼了!” 牧碧微皺了下眉,隨即道:“步氏同右娥英斗得死去活來,你不是正好陪著孫氏看戲?” “步氏算什么?”何氏冷笑了一聲,“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你看孫氏就是一個現(xiàn)成的例子!”她慢條斯理的道,“是左昭儀與右娥英!這兩位斗起來,才是宮里頭真正的大事呢!” 牧碧微淡然一笑:“她們兩個斗了起來,你豈不是又多了個抉擇?即使左昭儀不肯再相信你,右娥英不是個現(xiàn)成的新主子?” 何氏對她的譏誚并不當(dāng)回事,輕描淡寫的道:“與其說她們兩個斗,還不如說是曲家蘇家斗,中間甚至高家也未必不會被卷進(jìn)去,我不過一個小小的宣徽,外無強勢娘家之助,內(nèi)無一兒半女傍身,如今寵愛也大不如前了,還想著不自量力的火中取栗,豈不是自己找死?” “……宮里到了這樣的地步了?”牧碧微看出她所言非虛,不禁暗吃了一驚。 何氏拂了拂袖子,冷笑著道:“如今是暗流洶涌引而不發(fā)!畢竟蘇平才到鄴都……威烈伯還沒在營州站住腳呢!右娥英那性.子,她若本還是貴妃,或許還肯與步氏斗著,如今做了右娥英,為宮中第一人,你以為她會甘心看著宮權(quán)還在左昭儀手里?即使她前些日子還一口一個幼菽jiejie的叫著左昭儀!” 牧碧微思忖了片刻,道:“若當(dāng)真如此,你過來倒也不奇怪,只不過太后與陛下都曉得我有孕在身的,連我大兄家中業(yè)已得知,你在這里避風(fēng)頭,我如今也沒精神管你,想做旁的,下手之前仔細(xì)仔細(xì)罷!” “咱們兩個的恩怨沒那么容易了結(jié)的,你如今也不必很cao心。”何氏掩唇低笑,“我可不會對你這一胎動手……宮里那許多美人環(huán)繞著,我這么出來不容易,回去怕更不容易,我還想借著你回宮時混個賢德的名聲好繼續(xù)立足呢!” 牧碧微冷冷道:“你趕了半晌的路必然是累極了,就住宜晴閣去吧,我如今身上乏著,你去了不到回宮就不必過來了。” 何氏也不生氣,笑著起身道:“光猷娘娘你放心罷,妾身不會故意給你惹麻煩的。” 第六十八章 泄露 打發(fā)了何氏,牧碧微令人到流光水榭將葉寒夕叫了來,問:“云夢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呀!”葉寒夕一頭霧水的道,“我也想問問牧jiejie你可知道不知道為什么那高家十一郎非要娶她不可呢!” 牧碧微真不知道說她什么好,定了定神才說:“我一直在行宮里頭,宮里的事情傳過來都要隔幾日,中間過了多少個人!又怎能如在宮里一樣消息靈通?何況她是你的貼身宮女,采選前就陪著你的……她的事情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葉寒夕委屈的說:“就是太后壽辰那日,有人過來告訴我,說她被人調(diào)戲了,樊嬤嬤在圓著場,叫我快去把她帶走,我到了地方,樊嬤嬤已經(jīng)把高十一郎和閑雜人都打發(fā)了,問她,她也是這么說的,不過是袖子撕破了點,也沒有旁的事情,后來,云盞月過來,替我們把甘泉宮角門的內(nèi)侍引開,我陪她回合風(fēng)殿里換了身衣服,就另帶了個宮女回到壽宴上……然后就是被叫到和頤殿里,太后劈頭就要問我指使她勾引高家十一郎之罪!” 說到此處,她抱怨道,“太后實在太偏心了!明明就是高十一郎對云jiejie無禮在前!” “高十一是她的侄子,她怎么會幫著你們說話?”牧碧微哼了一聲,道,“聽說當(dāng)天事情還鬧到了云夢如要撞柱自盡的地步?” “沒撞上去,當(dāng)時嚇壞我了,虧得旁邊侍者眼疾手快!”葉寒夕道,“不想后來旁邊的驃騎將軍——也就是高十一郎的父親,卻為我們說起了話,嗯,牧jiejie,依這么看的話,或許驃騎將軍也是贊同的呢,難道是云jiejie面相生的好?先前我聽說過,有些大戶人家挑選媳婦不看旁的,最重面相之類……” 牧碧微懶得理她:“后來云夢如自己也同意了這門婚事,然后你可問過她是不是之前就認(rèn)識過高十一?” “我問過的呀,我想云jiejie從前也是鄴都人,奈何云jiejie說她小時候是從沒見過高十一的,又叫我別管了,我也沒辦法。”葉寒夕囁喏著道。 牧碧微打量著她靈秀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如今才明白為何古人都不贊成以貌取人,我瞧你生的也是一副秀美聰慧的樣子啊!怎么就這么笨!” “……”葉寒夕訕訕道,“其實,從前阿爹也說我不長腦子來著。” 聽她這么說,牧碧微也懶得指望她了,只道:“你自己過來也還罷了,為什么把何氏也帶過來?你以為何氏是什么好東西?若不是我在這兒,她另有盤算,路上這點辰光,夠她算計死你多少次了!” “原來我也不要與她一起的,可她說如今宮里左昭儀和右娥英必定有一場好斗,這兩位位份既高,家世也顯赫,而且太后夾在里頭定然也是左右為難的,她思來想去覺得繼續(xù)留在宮里少不得要被牽扯進(jìn)去,不如跟我一起到行宮來避一避,又說人人都曉得因為當(dāng)年雪藍(lán)關(guān)的事情她和你結(jié)了仇,這樣即使有人想害jiejie你,看到她過來也許就收手了。”葉寒夕被牧碧微看得越說聲音越小,“我想她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她就帶了那么幾個人過來,我替jiejie盯好了她,她害不到j(luò)iejie,旁人都指望著她呢……這樣反而……嗯……我……” 牧碧微抿了抿嘴,和藹的道:“乖,你回流光水榭里去,好好住著罷,少與何氏往來就成了!” 見她沒發(fā)作,葉寒夕膽子又大了起來:“牧jiejie,那萬一何氏要害你怎么辦?” “指望你,我還不如指望這旖櫻臺里隨便拉個小宮女出來機靈!”牧碧微再也按捺不住,一拍幾案,喝道,“你少添亂就成了!” 等葉寒夕像只小兔子受了驚一樣逃了出去,阿善、挽袂幾個都笑出了聲:“娘娘別惱葉容華了,容華就是這天真爛漫的性.子,從前有云娘子看著,好歹還有人隨時的提點,如今云娘子要出閣了,她自然就恢復(fù)了本性。” 牧碧微恨道:“你們聽聽她剛才說的話!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個聰明的,一個激動就進(jìn)了宮,如今也不知道學(xué)也不知道謹(jǐn)慎仔細(xì)!本宮的提點就算日子短,她記不過來,但云夢如好歹陪了她兩年多了吧?這樣她都沒能學(xué)著點云夢如的沉穩(wěn)……這叫我還能說什么?” 又罵云夢如,“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寒夕年紀(jì)小不懂事,說進(jìn)宮就參加了采選,她呢?也不勸著點!” 這么發(fā)xiele一番,又將原本打算給云夢如的添妝扣了幾件,牧碧微才哼道:“叫岑平看住了宜晴閣。” 阿善忙道:“奴婢方才就著人去叮囑了。” “何氏不是傷一好就要過來服侍本宮嗎?若是她服侍到了旁的地方去,宜晴閣前能夠摔她一次,未必沒有第二次。”牧碧微對阿善道,“告訴岑平這句話!” “娘娘放心罷,奴婢明白。”阿善點頭,“奴婢在這里,憑誰也別想害到娘娘!” 挽袂等人也齊聲表示會盯緊了宜晴閣。 次日太后派了人來催促何氏回宮,理由是右昭儀孫氏不大舒服,想請她回去繼續(xù)照料新泰公主。 知道這個消息后,旖櫻臺上下都松了口氣,暗暗感激太后之余,不想何氏欣然答應(yīng),跟著來人到旖櫻臺與牧碧微道了個別——出門時就一腳踩空摔到了旖櫻臺下,腳腕腫得老高,當(dāng)然,她這個樣子,坐著車轎也不是不能回去,但怎么也不好照顧新泰公主了,畢竟宮里高位的妃子也不少,又新晉了一位右娥英…… 牧碧微知道消息后,冷笑著道:“她倒是鐵了心要留下來了!” 卻見阿善臉色有些不對,奇道:“怎的了?” “奴婢想著何宣徽初來乍到的,先前宜晴閣也沒收拾好,如今怕是少了人手照應(yīng)。”阿善心不在焉,甚至是有些直冒冷汗的說了這句話,道,“奴婢想去宜晴閣幫把手!” 挽袂等人在側(cè)都奇怪的問:“善姑姑可是要趁機教訓(xùn)那何氏?娘娘這里向來離不開姑姑的,莫如奴婢們?nèi)ィ俊?/br> “你們都去不了!”阿善有些不耐煩的說了一聲,匆匆丟下一句,“挽袂你服侍好娘娘!”竟是不等牧碧微同意,就匆忙而去! 牧碧微一頭霧水,正好葉寒夕過來,看見阿善出去,叫了聲閔青衣也沒理她,被請進(jìn)來后就迷惘的問牧碧微:“牧jiejie,可是我太笨,惹了閔青衣不喜歡?方才我與她招呼,她理也未理我就走了。” “她有些急事。”牧碧微含糊的道,問她,“你過來做什么?” “我過來陪jiejie你啊!”葉寒夕理直氣壯的說道,“jiejie如今是有身孕又不是病,其實不如也是四處轉(zhuǎn)一轉(zhuǎn),不然總是在旖櫻臺豈不也悶?” 牧碧微淡淡的道:“我有時候也四處走走的,不過是這兩日恰好乏了些。” “避暑的時候很多景色都與如今不一樣了呢。”葉寒夕向來就沒什么眼色,興致勃勃的道,“方才我看到后頭有片橘子林,里頭都掛了紅紅的果子,牧jiejie,我一會去摘些可好?” “我又不是蘇孜紜,再說如今這行宮里頭正經(jīng)的主子才幾個人?這等小事你自己做主就好。”牧碧微還在想著阿善到底怎么了,隨口敷衍她道。 就聽葉寒夕高興道:“我就知道jiejie疼我……你看!”說著就從袖子里取了一對鮮艷的橘子來,“我路上嘗了一個,極甜的,留了兩個給jiejie。”又說,“jiejie如今吃不得冷的,還是拿熱水煨熱了再吃的好。” 牧碧微很勉強的應(yīng)了一聲,挽袂看出她興致實在不高,就上前勸說葉寒夕道:“容華娘娘,咱們娘娘這幾日要乏一些,容華娘娘既然已經(jīng)帶了橘子來,不如再去旁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讓娘娘小憩會兒?” 葉寒夕這才明白自己打擾了牧碧微,就訕訕道:“好……” 等葉寒夕走了,挽襟端了羊乳上來,挽袂先喝了,過了片刻才呈與牧碧微,一盞羊乳還沒喝完,就見阿善轉(zhuǎn)了回來,臉色難看得嚇人! 正在伺候牧碧微的侍者都被她忽然的闖入嚇了一跳!挽袂下意識的問:“善姑姑,你……” “你們都先下去!”阿善嚴(yán)厲的喝道! 見眾侍不知所措的彼此對望,她甚至急得一跺腳,“都下去!!” 牧碧微心頭疑惑,道:“都下去罷。” 等侍者們惶然迷惘的退下,她問阿善,“你這是怎的了?何氏設(shè)計留下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還有辰光,咱們……” “女郎!”阿善卻是幾步走到她跟前,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因是牧碧微的乳母,這些年又是極得信任倚重的,阿善鮮少行大禮了,這突如其來的一跪,使得牧碧微吃了一驚:“你……” “還請女郎先穩(wěn)住心神,再聽奴婢說明情況!”阿善沉聲道! 牧碧微幾口將羊乳喝完,抿了抿嘴,道:“你說!” “方才何宣徽摔傷,奴婢只顧著與太后派來的使者寒暄送別,卻是回來才想起來,如今行宮里只得趙太醫(yī)一個太醫(yī)……”阿善話說到這里,牧碧微已經(jīng)是目瞪口呆,連手中瓷盞落地也不自知…… ………………………………………………………… 今天評論好少的說……忽然就少了…… 難道是因為我減了給夢如的嫁妝嘛……啊……下次加起來看看…… ^_^ 第六十九章 覬覦 不出牧碧微與阿善所擔(dān)心的,次日,牧碧微借口身子不大好,叫了趙太醫(yī)過來診斷,中間似無意的問道:“何宣徽的傷可要緊?” “回光猷娘娘的話,宣徽娘娘并無大礙,只是扭著了筋,并未傷到骨頭。”趙太醫(yī)斷過脈,告知牧碧微一切均好,就道,“料想休憩個數(shù)日,敷著藥就能好。” 牧碧微就含了笑:“這回本宮有孕,卻是勞煩你也跟著受苦,在這行宮里頭吹著冷風(fēng),不能與家人團(tuán)聚。” 趙太醫(yī)忙道:“下官受娘娘賞識乃是下官的幸事,至于家人,下官本是孤身一人在鄴都,父母妻子皆在原籍尚未迎來,便是娘娘給下官恩典回鄴都去,下官也只能在租賃的屋子里獨自待著,或者到太醫(yī)院應(yīng)差。” 說著他又笑了笑道,“在太醫(yī)院里應(yīng)差,可比在娘娘這兒伺候忙碌多了。” “你在鄴都還是租賃的屋子?”牧碧微也笑了一下,“是因為這個才沒將父母妻子接過來的罷?等本宮回去,賜你一座寬敞明亮的,也好叫你早早與家人團(tuán)聚。” 趙太醫(yī)忙跪下來謝恩:“下官謝娘娘恩典!” 牧碧微含笑叫他起來,就直問了:“昨兒個你給宣徽診治,她可問起過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