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牧碧微皺眉道:“原本喪妻奪情到底容易些,何況計兼然如今身為左相,但他卻提了臨沂郡公來比,誰都曉得陛下如今信重你,如此的確不好留了。” 她眼珠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忽然捏拳在聶元生胸前打了一下,嗔道,“你少來裝著為難了,既然為難,怎的方才還那樣歡喜?” 聶元生被她打了好幾下,這才含著笑握住了她的粉拳招供道:“這高興卻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高七!” “這關七郎什么事?”當初牧碧微才進宮的時候,頭次隨駕春狩,至西極行宮,結(jié)果被如今的光訓、當時的容華何氏算計,差點沒了性命,中間這高七郎是幫過她和聶元生,甚至以一只金狐讓聶元生徹底洗清了與宮人往來的嫌疑的。 牧碧微雖然此后鮮少見到他,心里到底也念著一份情,這稱呼不知不覺就親人了起來。 聶元生瞇眼道:“你可知道飛鶴衛(wèi)如今的副統(tǒng)領是誰?” “仿佛是……計籌和高蒼?”牧碧微因為早先打算替牧碧城設法弄進飛鶴衛(wèi)里去,也是打聽過些消息的,此刻頓時明白了過來,“高七前年年末的時候調(diào)進了飛鶴衛(wèi)……但計籌雖然是計家人,卻只是計兼然的隔房侄兒,未必需要丁憂罷?” 聶元生輕輕一捏她面頰,慢條斯理的道:“你在宮闈里不知道,這計籌雖然隔了一房不在丁憂之列,但與計兼然的夫人卻情同嫡親母子,這里面是有原因的,計籌之父計曼年輕時候戀上了一個貧家女郎,一心一意想娶那女郎為妻,只是那女郎家貧也還罷了,卻是庶族,所謂士庶不婚,計家自詡書香門第,哪里肯答應?結(jié)果計曼膽子也大,竟攜了那女郎私奔,后來被抓了回來,計家給了他兩條路,一個是打死那女郎,隨他怎么鬧去,另一個是娶家里給他預備的妻子,那女郎呢,計家保她一命,以侍妾的身份伺候計曼。” 聽到這里,牧碧微不由嗤笑了一聲:“計曼這邊昏了頭不去說他,那女郎也忒是糊涂,聘則為妻奔則為妾,既然愿意和計曼走,顯然是對他有意的,怎么還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沒的辱沒了自己清白的名聲?若是沒有這一回,縱然做不得正妻好歹還是個貴妾呢,也不必過了門后被婆家瞧不起!” 聶元生低頭嗅了嗅她發(fā)絲,笑道:“一對糊涂人罷了……只不過計曼雖然娶了門當戶對的妻子,對這侍妾卻是獨一份的,他那妻子怎么受得了這個?忍了幾年,到底將那侍妾狠狠收拾了一頓,計曼心疼得不得了,當下叫嚷著要休妻,把計家岳家都氣了個半死,他那妻子也爽快,直接求了家中做主和離,當時計家賠了姻親多少不是才了了這件事情……嗯,我想起來了,你家沈太君一向規(guī)矩嚴,你說在閨閣里時很少出門,難怪不曉得——這正妻一走,計曼又是這擺明了寵妾滅妻的樣子,和計家差不多人的人家誰還肯把女郎嫁過去受委屈?就是門楣低些的,想嫁女總是有所求,可計曼不過一介紈绔,又有個拼著氣走元配也要護著的心肝,那些人家也沒糊涂到這份上!” “這還真是個心肝。”牧碧微笑著推他問,“然后呢?” “你豈非也是我的心肝?”聶元生調(diào)笑了她一句,被牧碧微掐了一把,笑著反手握住她指尖,方繼續(xù)道,“然后計曼就沒再娶妻,他后院里自然就是那侍妾做主了。” 牧碧微就問:“這計籌是誰出的?” “還能誰出的?”聶元生哂道,“計曼對那侍妾愛得死去活來,偏生那侍妾連生了三個女郎,上頭長輩能不急么?硬逼著他納了幾個妾,到底生下計籌來,自然,那侍妾就想抱過去養(yǎng)。” “一個侍妾養(yǎng)什么孩子?”牧碧微道,“所以計兼然這邊就接了過去?這也不對呀,計曼那一房難道沒人養(yǎng)了?” 聶元生笑著道:“你不知道——一來計曼的長輩身體不好養(yǎng)不得,二來,那侍妾見自己養(yǎng)不了,也不許旁人養(yǎng),日日攛掇著計曼到處去鬧,后來是計兼然的夫人看不過眼,當時計家以計兼然官位最高,也最具威嚴,計曼最是怕這個隔房的伯伯,因此那夫人就把計籌抱到膝下一起撫養(yǎng),視同己出……這件事情雖然是幾十年前的往事了,鄴都記得的人可也不少,計籌但凡有半點良心,連計兼然都以此為借口要致仕了,他不丁憂,怎么可能?” “高七是高家人,加上我?guī)椭f話,這空出來的副統(tǒng)領之職,至少有七八成把握。”聶元生嘆道,“一得一失,然而到底還是虧了啊!” 牧碧微推了推他:“你說這個我正要告訴你,我那阿弟,可也十五了,方才過來尋陛下,就是想薦他進飛鶴衛(wèi),只是我到底沒直說,只求陛下這回秋狩帶上了他,屆時到御前一見,道是給他份體面呢……你可得幫說說好話。” “這有什么難的。”聶元生笑著道,“還值得你親自跑這一趟?”說著語氣一柔,“可別是特特為了瞧我才來得罷?” 牧碧微眼波流轉(zhuǎn),忽然伸手揪住他耳朵,使勁一擰,哼道:“你個沒良心的還好意思說!所謂逾墻摟處子,說的都是男子行徑,你如今竟要我翻.墻越戶的來看你!” 聶元生哎喲了一聲,并不敢掙扎,只好分辯道:“我這兒豈不是忙著……” “再忙,那一位成日里能過來幾回?還不都在東暖閣里胡天胡地!”牧碧微恨道,“當初晉封時,我棄了其他宮,獨獨挑了長錦宮,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冀闕到長錦宮不但近,還有條最僻靜不過的路途!” 聶元生被她揪得連連求饒,牧碧微出足了一口惡氣,這才滿意道,“看你還曉得認錯,這回就饒了你,若有下次,哼哼!” “是是是!”聶元生誠懇的說道,“娘娘這會且回去,微臣回頭定然親自往長錦宮澄練殿里叩見娘娘,若是不至,娘娘只管罰微臣,怎么罰微臣都無怨言!” “你想得美。”牧碧微到底放下手來,在他額上用力一點,嗔著道,“到時候啊我就把你一棍子敲暈了丟進澄練殿的湖里去,喂那些錦鯉!” 第五十八章 驚喜還是愛我(下) “世婦這邊。”戴世婦被王成引著,鬼鬼祟祟的借著宣室殿里的花木向后宮行去,正經(jīng)的世婦至宣室承寵,離開時竟這樣倉促狼狽,實在是很難不生出尷尬的心思來。 貼身宮女阿鹿扶著她手臂,低聲提醒著足下,一直到宮門口,三人才松了口氣,戴世婦猶豫了下,摘了手上鐲子塞進王成手里,低聲道:“小王公公,今兒怎的……” 她方才正與小龔氏——宣室殿新上任的龔中使一起伺候著姬深,正縱情恣意的時候,不想王成忽然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急急的附到姬深耳畔說了幾句,便見姬深臉色大變,當下將兩人都推了開去,留下一句叫戴世婦速速跟了王成離開的話,就將閣外另一名內(nèi)侍叫進里間幫他更衣! 戴世婦哪里見過這樣的情形? 王成心中掂量著手里被塞的鐲子的分量,悄悄瞄一眼斷出是赤金嵌寶的,心下便是一動,又想牧碧微待戴世婦顯得格外親近,心里有了決斷,先左右一看,顯示此事非同小可,戴世婦也斂了容色,示意阿鹿留心觀察,待阿鹿踮著腳看過,小聲道:“這附近沒人。” 這才換了慎重的神色道:“世婦想是知道……自打五月里陛下加冠后,因左相致仕,許多朝政無人處置,都是陛下在忙?” 戴世婦點頭:“可今兒這事……” “陛下雖然每日里改著折子,可那到底是累人的事情,總也要休憩一二,對不對?”王成當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訴她,但給戴世婦個解釋,免得她惶恐以為自己惹惱了姬深卻沒問題,壓低了嗓子道,“可前朝那幫迂臣,卻常常向陛下說什么白日宣……”他咳嗽一聲跳過了三人都曉得的那個字,“又說當專心國事不可懈怠,這不,御史大夫崔畎求見,若叫他在白晝看見世婦……” “原來如此!”戴世婦恍然大悟,卻將一顆心放了下來,不禁恨道,“這幫臣子實在可惡!先不說陛下乃是我大梁之主,圣體安康何等重要,一心一意的盯著陛下cao勞,若是累壞了陛下他們可擔當?shù)闷穑吭僬f子嗣……” 說到這里,戴世婦忽覺得失口,連忙住了聲,臉色微變的看著王成,王成卻是笑著道:“可不是么?也不只世婦受委屈呢,上回陛下正批著奏章,宣徽娘娘親手熬了羹湯送過來,才走到了回廊上,恰被也正好入宮的計相遇見,事后在陛下跟前足足嘮叨了一個多時辰不說,甚至還說了許多宣徽娘娘……” 戴世婦抿嘴道:“真是討厭……卻多謝小王公公了!” “世婦說的什么話?奴婢也不過多一句嘴罷了。”王成笑瞇瞇的說著。 這番經(jīng)過,不多時就由葛諾報到了牧碧微跟前,彼時牧碧微已經(jīng)回到澄練殿,且陪西平描完了今天的字,正叫了阿善幾個閑聊,也逗一逗西平,聽挽袂進來說葛諾求見,眾人忙噤了聲,挽裳主動尋了個借口把西平公主帶了出去。 葛諾如今做了澄練殿的內(nèi)侍之首,但因?qū)m中規(guī)矩,上嬪才能用奚仆一級的內(nèi)侍,因此還是身無品級,他為人精明,遠在挽袂之上,這兩年做事也很盡心,牧碧微雖然慣常用著阿善,對他也不是不倚重,聽得他進來,幾個近侍都曉得定然有事。 “奴婢參見娘娘。”葛諾進來行禮,牧碧微抬手命免了,道:“是什么事?” 葛諾便將王成那里傳來的消息說了,如今室中也沒外人,除了阿善和挽袂,就是挽襟、素歌并素絲,后兩個是牧碧微要栽培了接挽字輩的班的,等閑消息自不會瞞她們。 這會聽了葛諾的稟告,牧碧微笑了一笑:“王成報了這個消息,你可給他好處?” “奴婢給了他一個荷包,和往常差不多,只是一把銀珠子。”葛諾道,“奴婢想著戴世婦不過那么回事。” 牧碧微轉(zhuǎn)著腕上鐲子,也沒多說什么,道:“左右他在戴世婦手里定然先拿了一筆,你這回給的也不少了。” 葛諾思忖這語氣仿佛是怪自己給少了?他心想戴世婦和澄練殿的關系不算很好,但也沒針對過澄練殿,而且也不是宮里出風頭的人,最重要的是這番話聽來聽去到底也沒什么分量,卻又值得幾錢? 只是牧碧微乃是主子,葛諾還是認真道:“求娘娘指點!” “他才送走了戴世婦,一轉(zhuǎn)身就過來告訴你的事情,多少有些重要。”牧碧微淡淡的道,“下回若有這樣的情況,記得按著大事給。” “娘娘教訓的是。”葛諾立刻明白這是牧碧微不想把事情說清楚了,忙道,“是奴婢疏忽了,王成當時說他送完戴世婦,趁著沒人留意他幾時回去才來尋奴婢說幾句閑話,奴婢還道他當真是說閑話呢,奴婢這回可是笨了!” 牧碧微如今脾氣比兩年前好了許多,至少表面上好了許多,聽了也沒責怪,笑道:“王成不是不懂事的,你下次給他補上便是。” “奴婢遵命。”葛諾忙道,“若是娘娘準,奴婢明兒個恰好不當值,正好請王成休憩時到奴婢住的地方喝幾盅,也好給他賠個罪?” “到時候叫廚房給你留幾道好菜。”牧碧微點了點頭,仿佛想起了什么,對阿善道,“前兩日做的酒釀今兒個該好了罷?叫挽衣親自下廚,晚上正好給玉桐做一道酒釀魚,她向來喜歡這個。” 又特意叮囑,“多擱點酒釀,玉桐就愛那味道。” 阿善一怔,似有所覺,挽袂與葛諾早在伺候牧碧微前就姐弟相稱,如今見話題從葛諾的失誤上轉(zhuǎn)開,自然巴不得,忙接話道:“殿下上回吃過次,酒釀放的略多一點,第二日就起遲了,若是放多點,怕是明兒也會起晚呢!” “不打緊,這個東西吃不壞人。”牧碧微慢條斯理的道,“方才本宮和陛下說話時,陛下也說了不要太拘束她,如今這季節(jié)本是該吃蟹最好的辰光,偏生玉桐因著身子的緣故已經(jīng)不能吃那個,這能吃的上頭就任她些去罷。” 挽袂忙應下。 ……………………………………………………………………………………………………………………………………………… 遙遙更聲傳來,澄練殿中一片寂靜,惟獨寢殿之后,兀自有水聲潺潺。 浴房中霧氣蒸騰,阿善只著短裝,高高卷起了袖子,仔細的將一盒芬芳的花露一點一點拍在牧碧微的肩、頸等處,目光之中,卻充滿了憂慮:“這太冒險了。” “這宮里待的怪沒意思的,偶爾冒次險,又有何妨?”牧碧微吐出一片色澤嫣紅的玫瑰花瓣,輕輕笑道。 “女郎,這是株連家族的事情!”阿善停下手,低聲警告。 牧碧微張眼一笑:“所以,他會特別小心!” 阿善沉聲道:“小心?宮闈大內(nèi),所有出入皆有記載!就算他能夠悄悄過來,可若有人在宣室殿那邊尋不到他,豈能不疑心?” “他應付這樣的場面也不是頭一次,必能夠做好的,不然答應我做什么?若非肯定他自有辦法……阿善你看我是自取死道的人么?”牧碧微懶洋洋的重新合上眼,把頭靠住了桶壁,低笑,“真是……就許姬深打著批閱奏章的幌子私下里卻馬不停蹄的召幸妃嬪,合著我一定要在這里乖乖巧巧的守著那昏君的召見不成?” 她輕蔑一笑,“那卻也太便宜姬深了罷?” 阿善氣惱的把花露一丟:“奴婢是為女郎擔心!” 牧碧微慢條斯理道:“你如今擔心也晚了,我已經(jīng)與他約好了。” “真希望陛下忽然召見他,使他過不來!”阿善氣咻咻的說著,到底還是拾起花露,繼續(xù)替她收拾了起來。 牧碧微合著雙眼,輕聲道:“他若是過不來呀,他可就慘啦!” 阿善氣得不去理她,半晌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有牧碧微偶爾撥弄桶中水聲間或響起,室中霧氣彌漫,摻入花露的香氣,有一種馥郁芬芳又旖旎的氣息,如紗如衣的裹住了人。 肌膚上的撫觸拍打忽然停下,阿善似已替她將花露拍遍了水上的肌膚,頓了一頓后,再次撫上她肩頭的手忽然下移,摸向水中,卻不想才一動,就被牧碧微閃電般扣住了手腕! “抓了個現(xiàn)行了罷?”牧碧微張開眼睛,似笑非笑的轉(zhuǎn)過頭來,卻見身后浴桶外,原本正伺候她沐浴的人,不知何時換成了襟上還飛濺了幾滴不起眼的朱砂的聶元生,他一手拿著裝花露的盒子,另一只手正不老實的按在了牧碧微胸前,恰被她扣住,牧碧微難掩得意之色,斜睨著嗔道,“我進殿去你能察覺,這沐浴的地方憑你足音再輕,道我不曉得嗎?” 說著,目光向下,朝他腰間輕輕一吹,水霧散開,現(xiàn)出一只五彩絲絳系著的香囊來,聶元生立刻明白,俯身在她額上一吻,有些無可奈何:“來時匆忙,也沒處放……這幾日奏章太多,不能不帶些提神之物在身上,聞慣了不覺得,倒忘記這薄荷氣息最是濃烈,你方才還去過宣室殿,豈能不知?” “輸一局,罰你先出去!”牧碧微搖了搖扣住他的手,眼波流轉(zhuǎn)道。 “我現(xiàn)在就贏回來。”聶元生被她扣住了一只手腕,此刻聞言,隨手就將那花露連盒子丟進水里,惹得牧碧微輕斥一聲:“這花露我沐浴后一直要用的!進了水可不成啦!” “微娘肌膚這樣好,所謂雪膚花貌不外如是,要什么花露?”聶元生甜言蜜語,空出來的手早已撫上她裸.露在水上的香肩,笑聲中帶進了奇異的喑啞,“我才裝聚精會神引了你近前……你就這樣引我一過來就迫不及待的靠近來嗎?唔……看來這一局卻是你贏了……我得越發(fā)努力才是!” 內(nèi)間男女語聲喁喁,夾雜著吃吃笑聲,顯得歡悅而恣意,屏風外還在遲疑要不要立刻退出去、或者進去阻止勸說的阿善,陰沉著一張臉,聽到一陣嘩啦水聲,隨即是水滴于地磚上的聲音,一路向屋角屏風后而去,面色幾變,最后到底一咬牙,拂袖出屋…… 屏風后,錦繡琉璃榻上,石榴紅描金繡折枝牡丹被面鮮艷若血,直欲滴下,牧碧微仰臥被上,肌膚當真是如雪如脂,偏又被熱水浸出微微粉色,與被面相映,當真是活色生香。 她才從水中被抱過來,室中水汽騰騰,猶自未散,彌漫之間雖然不著寸縷,望去卻仿佛多了一件紗衣,若隱若現(xiàn),聶元生俯于其側(cè),一手攬了她腰,一手撐于枕畔,輕而柔的吻頻頻落于她頸側(cè),低笑:“微臣奉召而來,未知娘娘有何獎勵?” “獎勵?”牧碧微反手摟住他脖子,雙頰暈紅,媚眼如絲,素來顯得楚楚柔弱的風姿之中,另染了幾許嬌媚,她微微抬起頭來,亦湊近聶元生耳邊,嫣然道,“那就獎你不必喂前頭那些錦鯉了?” 聶元生瞇起眼,忽然用力在她肩上咬了一下,待牧碧微低呼過了,才啞著嗓子道:“這區(qū)區(qū)獎勵可對不住我千方百計的引人進宮攪局,好使我得以暫時脫身啊!” 牧碧微眨了眨眼睛,露出可憐之色來,說的話卻是:“人家若是偏不獎勵你……你怎么辦呢?” “那……我也只能自己先取了再說了。”聶元生俯首,用力吻住她唇,翻身壓下…… …………………………………………………………………………………………………… 話說,我會告訴你們,我有點沒把握一次寫滿一章驚喜 所以才讓戴世婦神馬的亂入了下嗎? 但,先看到戴世婦,正失望間看到分割后,有木有驚喜?? 這次絕對是認真寫甜蜜了有木有! 你們看你們看,全是互相調(diào)戲木有勾心斗角木有相殺也木有談正事喲! 然后,我會告訴你們,最后千字我寫了一個多小時么…… 所以來告訴我你們很驚喜吧! 鼓勵鼓勵人家嘛[努力要表揚 [那個誰,不許對我說“我偏不說驚喜”,這樣的話,吾也只有……嘿嘿,你們看本章最后句……咳咳,但是呢,為了滿足一定要愛我的人,我可以接受驚喜后愛我!] 在這里感謝德妃和月妃的心理建設及開導,我終于可恥的突破了親熱戲描寫個接吻都要帶幾天的負罪感,向……向和諧步驟進軍了…… 然后,汐,汝可不要學喲!要乖!(看啊,我是多么的注意不要帶壞了還沒長大的loli們?我真是太高尚了!! 第五十九章 計笮 夜深人靜,室中水霧也已散盡,惟獨花露的芬芳裊裊,依舊纏綿于室,使氣氛依舊甜膩而旖旎,紗燈置于屏風前,隔著薄如蟬翼的繡屏照到屏風后的榻上,那光便朦朦朧朧,牧碧微懶洋洋的靠住了聶元生的胸膛,拿指尖在上面輕輕一點一點的道:“三更了還不急……你用什么法子哄得了那一位脫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