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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紫臺行(宮斗)在線閱讀 - 第62節

第62節

    “真是笑話,我乃陛下近侍,雷監能奈我何?”牧碧微聽了,似笑非笑的橫了她一眼,道,“歐陽氏此人跋扈傲慢,就算她如今好歹叫容華娘娘哄得肯與娘娘姐妹相稱了,但對娘娘也乏呼來喝去的舉止呢!如今我來出這個頭,娘娘難道真的不敢入伙?”

    何氏飛快的權衡了一下,見牧碧微一臉篤定,她腦中卻是靈光一閃,暗罵聶元生見色起意——牧碧微這是頭一回到西極行宮來,她先前行事并非鹵莽之人,何況要說歐陽氏暗算她,方才歐陽氏被她已經氣走,也算是小小出一口氣了,這會卻還要趁勝追擊,竟對雷監不以為然,說她沒有提前受聶元生指點,何氏萬萬不能相信。

    想到自己當初為了對付唐隆徽,沒少給聶元生好處,但聶元生也只是拿錢辦事,從不主動伸手,如今這牧碧微何德何能居然叫這天子近臣連自己著桃枝與孫貴嬪那邊的居中使私下會面都告訴了她……何氏自覺容貌比之牧碧微絕對不差什么,難道就這樣巧合,聶元生偏生就是喜歡牧碧微這一類嬌弱的嗎?從前也不見聶元生與顏氏來往!

    這定然是聶元生看中了牧碧微的家世了!

    何氏滿懷嫉妒的想到,她不想叫阿善跟了自己的宮女去送東西,一來擔心被牧碧微趁勢拖下了對付歐陽氏的混水,二來卻是怕在行宮里動手惹了雷監干涉——內司里一個監何氏不在乎,但阮文儀對雷監的態度何氏卻不能不慎重對待,畢竟她若在宮里出了事,何家連個上書替她求情的資格都沒有!

    對于容貌手段城府處處不及自己、卻因為生到了歐陽家,又與太后有親,所以一進宮就做了上嬪昭訓的歐陽氏,何氏人前對她恭敬有加,私心里卻也樂得看歐陽氏倒霉,如今見牧碧微胸有成竹,便也壓住了對聶元生的憤恨,淡淡道:“桃枝,你回去取了那香送與凝華娘娘去!”

    桃枝答應了一聲,頗為忌憚的看了眼阿善,正要離開,何氏卻忽然道:“春狩本宮就帶了這么兩個貼身宮女來伺候,可不想她們忽然染病!”

    “容華娘娘放心,容華娘娘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身邊的人不拘如何總是得娘娘恩澤的,自然康健長壽、平平安安!”牧碧微淡淡的笑了一笑——她進宮第一日就在綺蘭殿里拖了何氏的貼身大宮女桃蕊擋炭火,頭一回到祈年殿見寵冠六宮的孫貴嬪,同樣是大宮女的宛芳就“一病不起”,雖然何氏不知阿善是否習過武,但想來如今敢與她們這一主一仆私下相處的人實在不多了。

    得了牧碧微的保證,何氏才暗松了口氣,對桃枝道:“去吧。”

    桃枝得令匆匆而去,何氏轉頭對牧碧微揚了揚下頷,“牧青衣,煩請阿善姑姑與桃葉一起出去,桃葉,你與阿善姑姑走得近些!”

    牧碧微抿了下嘴,明白了她的意思:“容華娘娘聰慧,這個法子卻比我的好多了。”

    “牧青衣要行事方便,本宮也想留一手,免得被青衣算計了啊!”何氏悠悠嘆息。

    “奴婢這會走了,娘娘身嬌體貴,若是不仔細磕著碰著了怎么辦?”桃葉咬了下唇,卻遲疑道,她這樣質疑何氏的命令,實在是當初牧碧微進宮時,她與桃蕊設下了以炭火毀去牧碧微容貌之計,卻不想反而當場親眼看著牧碧微拖了桃蕊擋在自己跟前,末了又被牧碧微握著金簪嚇唬過,見過她下手的狠辣,心存忌憚,究竟不能放心何氏獨自留下。

    “容華娘娘的身邊人究竟忠心,也難怪我請娘娘的人引個路娘娘也這樣掛著心。”牧碧微淡淡的道。

    桃葉哼了一聲,絲毫不讓道:“這是因為娘娘愛惜奴婢們在前,奴婢們自然更要為娘娘著想。”

    “你若真為容華娘娘著想,就不該這樣當著我的面拂了她的意思,這樣只會叫我覺得容華娘娘也不過如此,連貼身宮女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牧碧微掃她一眼,不客氣的道。

    “青衣的覺得對娘娘來說可未必重要,奴婢更只看重娘娘的心思!”桃葉恨道。

    何氏皺眉道:“好啦,你與阿善一塊兒出去,以后若問起來,就說牧青衣不只一張嘴厲害,身手厲害,連進宮來陪她的乳母啊也是個厲害角色,硬把你拖了出去,可憐本宮還不知道要被牧青衣怎么欺負呢!”最后一句她說的感慨萬千,牧碧微默了一默才嘆道:“若當真是這樣該多好!”

    “若當真如此,本宮也不要活了!”何氏哼了一聲,桃葉見此,只得不太情愿的跟已經走到她身邊的阿善一起離開。

    漫長的回廊上只剩了何氏與牧碧微兩人,何氏淡淡道:“孫貴嬪答應若……”

    “容華娘娘與孫貴嬪之間的打算就不必告訴我了,畢竟你說的我也不盡信,我興趣也不大,又何必浪費時間?”牧碧微卻打斷道,“總而言之,孫貴嬪這會不能倒!”

    “孫貴嬪不僅此刻不能倒,在你我在這宮里頭站穩腳前都不能倒。”何氏哼了一聲,道,“孫貴嬪位高盛寵卻無外家,陛下至今尚未親政,她便是當真入主桂魄宮,也不過是那么回事,但左昭儀卻不一樣了,世家之女若是上位,這后宮高位安有我等之份?”

    牧碧微冷笑著道:“若當真出了一位孫皇后,就算孫家已經沒人了,也自有前朝臣子去依附,豈不聞富在深山有遠親?更何況古之褒姒之于申后便是前例,陛下若能逆了前朝與太后的意思立孫貴嬪為后,當然也可以堅持立其子為儲君,前朝雖然以世家居多,但非世家的臣子也不少,何況同為世家子弟,難道就一定齊心嗎?鄴都望族,曲、高、歐陽、樓、蔣、計、沈、崔、徐這幾家,如今也不過左昭儀、歐陽凝華并崔列榮三人在宮中罷了!其他人家又沒把女郎送進宮里爭寵,孫貴嬪沒有外家正是急需外力扶持的時候,這筆帳我不信旁人不會算!”

    何氏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縱然孫貴嬪將來誕下皇長子,得陛下歡喜,也不能輕易答應助她登上后位?”

    “先不說孫貴嬪若成了孫皇后,到時候前朝那起子俊杰紛紛向其效忠,你我又算什么?”牧碧微冷笑著道,“單是太后這邊,你我若插手到了后位上頭去,太后安能不知,到那時候太后動不得孫貴嬪,未必動不得你我!我可不想自尋死路!”

    何氏仿佛認真思索了片刻,這才道:“如此,本宮已知分寸。”

    “容華娘娘剛才說孫貴嬪會誕下皇長子?卻不知道是多久?”牧碧微忽然問道。

    “孫貴嬪懷孕其實已有四個多月,實際上春狩前就該出懷了,只是畏懼太后,所以私下里以生絹束腹,打算瞞到臨近生產再說。”何氏淡淡道,“不想姜順華卻搶先一步傳了孕信,孫貴嬪心下擔憂,這才跟著把身孕傳了出來。”

    牧碧微皺起眉,常人說十月懷胎,但大多數都是九個多月便生產了,孫貴嬪如今懷孕已有四個多月,這會是三月初,也就是說,再過最多五個月,八月里的時候便可生產,而姜順華診出身孕是確切的兩個月,怕要到十月光景,這么說來孫氏腹中的果然才是姬深的長子或長女呢!

    她想起溫太妃那邊傳出來的消息,原本溫太妃已經說動高太后無論男女,都親自撫養孫貴嬪所出子嗣,如今看來,若是皇長女還好些,若是皇長子……看姬深的樣子,除非再出一個容貌媲美孫貴嬪的傾城絕色,不然桂魄宮怕是要一直空下去,這樣也就意味著本朝很難有嫡子,所謂有嫡立嫡,無嫡立長,這個皇長子若還要被太后撫養,身份更不一樣……高太后之所以要親自撫養孫貴嬪所出子嗣,無非是為了使其母子離心,但血脈親情,誰又能夠保證那孩子長大之后不向著自己生母?

    而且高太后親自撫養,若也有了感情,將來繼嗣上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局中局

    桃葉在角門迎著何氏,見她背過了身便沉下來的臉,心下吃了一驚,但被何氏瞪了一眼,曉得在此處不宜長談,引她回了住處,桃枝已經先回來點起燈火又沏上熱茶了,何氏坐了錦榻,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沒提自己與牧碧微的談話經過,先問:“歐陽凝華那邊……”

    “阿善遠遠跟著奴婢,奴婢進凝華的院子前借著機會回頭看了下,她卻停住了腳,等奴婢出來時她已經不見了。”桃枝搖了搖頭,臉色有點難看,“娘娘,那牧氏會武,這阿善是其乳母,恐怕……”

    一個牧碧微,進宮才幾日光景,就把何氏與孫氏身邊的大宮女各重傷了一個了,宛芳怕是已經沒了命,而桃蕊固然還活著,但背上傷痕連何氏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于一個女子來說當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了。

    如今這阿善居然也身懷武藝,這宮里的日子當真是越來越防不勝防了!

    何氏沉重的點了點頭,見她如此,桃枝忙問:“娘娘與那牧氏私下里說的如何?”

    “如今大家困境都是一般,暫時還不能拆彼此的臺,爭上幾句各退一步罷了……本宮許了她一筆銀錢,而她會幫著孫貴嬪這邊演一出戲,至少在孫貴嬪生產之前,將太后那里敷衍的恰到好處,既要覺得她盡了力分寵,又要覺得孫貴嬪還有余力,不至于立刻出手換子。”何氏冷哼了一聲,對桃枝道,“春狩之后,母親要過幾日才進宮,你先回去探望下你的父母,告訴大父他們,就說本宮若想晉為下嬪,還須銀錢開路,著他預備十萬白銀,折成南珠送進宮!”

    桃枝與桃葉都是大吃一驚,差點沒叫了出來:“牧氏如此貪婪!十萬白銀!!”

    本朝雖然建立不久,但高祖與先帝兩朝勵精圖治下來,物價平穩,縱然難與前魏鼎盛之時斗米不值一文相比,但一斗米也不過幾個錢罷了,尋常七八口人家,一年有個二三十兩銀子也能過的不錯了,何家固然有錢,可十萬白銀實在不是個小數字,桃枝桃葉身為何家家生子也不禁被這數額震撼到了。

    何氏哼了一聲:“她若敢這樣開口,本宮立時就走了,誰還耐煩在那里與她繼續說下去?”說著她臉色一沉,冷笑道,“牧氏要了兩萬,其余八萬,本宮是替三娘并你們要的!”

    桃枝、桃葉一怔,便聽何氏緩緩道:“何家雖然有錢,但也枝繁葉茂,偏生家中不分嫡庶,單以個人能耐論所能用的錢財,本宮那父親無用,只會成日里尋花問柳,三房若沒了母親在支持,還不知道弄成什么樣子!原本母親還有海郎可以指望,但現在……”

    何氏嘴唇顫抖了一下,切齒道,“照父親這個模樣,如今因本宮在宮里的位份與寵愛,想來三娘嫁妝不會被虧待,可將來誰知道呢?不趁著現在給三娘多些趁手的銀錢,指不定將來還能反過來幫到了本宮!就是這回沒有牧氏趁火打劫,本宮也要尋個借口敲上一筆的!”

    她看了眼兩人,又道,“還有你們,當初雖然說跟著本宮進宮過一輩子的,但先前著你們教導杏枝、杏葉,你們想來也知道本宮的意思了,本宮沒進宮前,在何家眾多女郎郎君里,明槍暗箭不知見了多少,你們四人忠心耿耿,本宮又何忍叫你們在這宮闈里終老一生?但宮里的規矩是宮女當年滿二十五后才能離宮,本宮雖然得寵,卻無宮權,左昭儀名聲賢德,卻是個重規矩的,所以你們也只能陪本宮到二十五了,本宮豈能不為你們多攢些體己,將來嫁人也有個挑選的余地?”

    桃枝與桃葉聞言,頓時雙雙跪了下來,泣道:“奴婢不嫁,奴婢愿意終生陪娘娘!”

    “這些事以后再說罷。”何氏疲憊道,“左右還有幾年呢——方才與牧氏彼此試探,本宮卻是能夠肯定聶元生與她關系匪淺了,說起來這聶元生與陛下同歲,卻至今未娶,當然他的祖母去年故世,若非陛下奪情,如今還在丁憂,但他祖母去世前,卻也未婚配,別說未婚配了,就連個合宜的人家都沒定……莫不是他在進宮前就與牧氏有什么瓜葛嗎?不然怎的會對這牧氏如此另眼看待?”

    聽她說起了正事,桃枝、桃葉忙將自己出宮一事放了下來,仔細思索了片刻,桃枝道:“敢問娘娘從牧氏那里都聽到了些什么?”

    “她敢在行宮里對歐陽氏下手,足見是得了聶元生的指點,不然別說她頭一次來,就是本宮去年秋狩已經見過雷監一回,但也不知他的脾氣性格,念著阮文儀對他的恭敬,也不敢在這里把事情鬧大。”何氏冷笑著道,“要論對西極行宮的熟悉,除了皇室中人,還有誰比得上聶元生?”

    “此事說起來奴婢其實心里也是暢快呢。”桃葉抿了抿嘴,恨道,“那歐陽氏不過占了一個好出身,居然幾次三番的藐視娘娘,活該她遇見了牧氏!還不知道那阿善手段如何,奴婢巴不得這會就是天明,好去那邊打探消息,看看阿善究竟對歐陽氏做了什么!”

    桃枝卻是道:“奴婢觀牧氏行事張狂,當初她才進綺蘭殿,就敢拿桃蕊擋炭火,奴婢以為牧氏也許是逞一腔血勇,生氣歐陽氏白日里算計了她,所以直接行事呢!”

    何氏淡淡道:“若只這么一件事,倒還能說是湊巧,或者如桃枝所言,但本宮方才拿襄助孫貴嬪登上后位試探她……”

    “后位?”桃枝和桃葉一怔,忙道,“中宮之位非同小可,即使要借孫貴嬪盛寵令太后不能打壓娘娘,也不可推舉孫貴嬪為后啊!如此中宮嫡子,于娘娘前程豈非不利?娘娘慎思!”

    何氏見兩個貼身宮女都一副心急上火的樣子,反而笑了:“本宮豈會不知這個道理?雖然如今孫貴嬪盛寵,又有身孕,但來日方長,焉知本宮前程之止?后位空懸乃六宮的機會,豈能叫孫貴嬪一人占了先!”

    見她這么回答,桃枝和桃葉才都松了口氣。

    “那么牧氏是如何回答的?”桃葉好奇的問。

    “牧氏到底是三品大員之女呢,開口就提到了前朝!”何氏冷笑,“她說孫貴嬪雖然沒有外家之助,但若陛下堅持立其為后,又誕下了皇長子來,屆時便又是嫡長子!雖然兩年前前朝和太后都是反對立孫貴嬪為后的,但若見陛下堅持,難免有那些墻頭草會動搖,指不定到時候孫貴嬪就冒出了一堆有官身的親戚來了!如此咱們一日為其助力,便永無出頭之日!”

    桃枝聽的便道:“奴婢倒聽不出這話里關聶元生什么事……”

    “兩年前立后之爭時咱們還沒進宮,但這一年來孫貴嬪唯一能接觸到的前朝官吏是誰?”何氏幽幽的問。

    “原來如此!”桃枝恍然大悟,隨即道,“娘娘,如此說來,這牧氏與聶元生交情匪淺,如今連貴嬪也在隱瞞了,若貴嬪知道此事,哪里還會繼續在陛下跟前為聶元生說好話?”

    何氏睨她一眼,道:“是這個理兒,只是這件事情,卻不能咱們去說,畢竟當初本宮對付云臺宮那賤人時,沒少賄賂聶元生,這一點孫貴嬪也不是不知道,聶元生在六宮之中擺明了是收錢辦事,不問前塵后事,他不想孫貴嬪寵愛太多地位太穩,以免屆時被孫貴嬪所棄,你當孫貴嬪不是這么想的嗎?聶元生可以收錢助本宮,難道當初就不曾收其他人的好處幫她們爭寵?孫貴嬪還不是一樣贊他年少有為?這是因為一來孫貴嬪沒有外家之助,宮權又被太后與左昭儀盯得緊,她貴為貴嬪實際上前朝唯一能指望能說動的也就是聶元生了,在這種情況下,孫貴嬪只能盡量與聶元生打好關系,再趁聶元生如今官職還不高,主動替他說話,如此若陛下聽了進去給聶元生提了品級,聶元生野心不足,再有求于孫貴嬪,這樣便可化被動為主動——對于如今的孫貴嬪來說,這六宮有的是愿意捧著種種好處求聶元生在陛下跟前說話的妃嬪,可得陛下信任又可以隨意出入宮闈的前朝臣子卻只得聶元生一人!”

    “原來孫貴嬪早已知道聶元生的打算?”桃枝失望道,“奴婢還以為可以挑唆著孫貴嬪去對付聶元生呢!”

    “孫貴嬪如今和以后要倚重聶元生的地方還有很多,她就是心里恨著也不能不忍了。”何氏淡淡道,“便如本宮每次見到牧氏恨不得撲上去食其rou吮其髓,可當著陛下的面還是不能不與她敷衍一樣,在這宮里頭,若是不能忍,當年那楚氏,就是個例子!”

    提到早已香消玉隕的楚美人,何氏也不禁悠悠一嘆。

    “娘娘今兒既然親自與牧氏議定了一起瞞著太后,那么咱們早先準備的是不是就先不用了?”桃葉在旁問道,“若是如此,那東西奴婢設法處理了罷,也免得旁生枝節。”

    何氏聞言卻是一聲冷笑:“辛辛苦苦哄到了孫貴嬪的信任,才假安福宮那位孫嬤嬤配出來的藥,就這么毀了豈不是暴殄天物?!”

    桃枝吃驚道:“那娘娘今兒與牧氏的約定……”

    “什么約定,歐陽氏那個蠢婦!明知道牧氏身有武藝,還凈派些不中用的貨色去對付她!”何氏切齒道,“結果牧氏毫發無損不說,還因此起了疑心!本宮今兒若不叫桃枝引了阿善去對付歐陽氏,一來給歐陽氏個教訓,別再整天自以為是!二來也是去了牧氏暫時的疑心……不然有歐陽氏在前,她們主仆都身懷武藝,叫本宮如何得手!”

    桃枝與桃葉對望了一眼:“娘娘今兒與牧氏私下談了那么久原來并非當真要與她聯手嗎?”

    “她容貌手段不在本宮之下,出身卻在本宮之上,況且如今還有聶元生在背后指點教導……”何氏冷笑,“不趁著這回出獵,將這兩人一起解決,這樣不至于波及宮中諸妃,也可以假雷監與宣寧長公主之手……徹底除了這個心腹之患,難道等著她一步一步爬到本宮頭上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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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嚶嚶嚶,方方嘛時候再三更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司御女

    翌日牧碧微帶著阿善到正殿去,還沒進門就聽見了一陣哭聲,她迅速露出驚訝的表情,進殿之后,果然看到邵氏正跪在了丹墀下拿帕子捂著臉傷心的哭訴著:“求陛下為娘娘做主啊!”

    再看殿上姬深袍服整齊,先到的顏充華照例低頭垂目不敢作聲,昨兒侍寢的司御女則是作恭順狀扶住了姬深一邊的手臂,姬深不注意的時候,司氏眼中便不掩飾的露出幸災樂禍與譏誚來,牧碧微心想邵氏果然比歐陽氏有眼色多了,若是姬深還沒起身就過來擾了他,這位君上一個掃興,指不定連面還沒見到就被吩咐趕出去。

    她全當沒看見邵氏,施施然的上前對姬深行了一禮,眼波流轉,抿嘴笑道:“陛下恕罪,奴婢今兒可是來遲了。”說著又看了一眼司御女,對她露出一個友好的笑來。

    司御女一怔,但聽牧碧微不等姬深回答,就驚訝的問:“邵青衣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不仔細被凝華娘娘罰了嗎?”司御女頓時心領神會,她雖然對牧碧微抱著敵意,倒也不介意臨時聯手坑一向視孫貴嬪一派為宮中恥辱的歐陽氏一把,當下笑著接口道:“牧青衣這話說的,凝華娘娘素來端莊賢德、知書達禮,怎么會沒事罰邵青衣呢?”

    “怎么邵青衣做錯了事嗎?那也不該一大早的過來尋陛下吵鬧呀!”牧碧微面上露出輕責,“方才在外頭聽見了哭聲當真是嚇人一跳呢!”

    邵氏才哭得殿里一片哀戚,就被牧碧微與司御女這么一搭一唱的攪了氣氛,心中實在怒到了極點,正要出言,就聽姬深懶洋洋的吩咐:“阮文儀使人去傳容太醫。”

    “陛下,娘娘昨兒個陪陛下用晚膳時還好端端的,如今不過一夜光景就弄成了這個樣子,這里頭實在令人尋思!”邵氏掐著姬深起身的時辰過來可不只是為了給歐陽氏請太醫的,若是那樣歐陽氏身為下嬪本就可以隨意召太醫問診了,雖然曉得牧碧微與司御女定然要攪局,話卻不得不說。

    姬深皺眉道:“歐陽氏怎么樣子了?”

    邵氏還沒回答,司御女舉起袖子半掩著唇輕笑著嗔道:“邵青衣許是擔心凝華娘娘擔心過了頭,連話也說不清楚了——不是我說青衣,但青衣這么哭哭啼啼的進得門來,一句話沒說完就跪了下去又是求陛下做主又是求陛下救人,顛三倒四的誰曉得青衣到底是個什么意思呢?”

    邵氏心中大恨,暗道若不是你在旁邊見縫插針的與姬深調笑,我又何必頻頻哀哭以免陛下話都沒聽完就將我揮退?但她曉得姬深為人,若爭執起來,兩邊都討不了好,歐陽氏的事情姬深怕是在今兒出獵前也懶得過問了,當下只作不見,擦了擦眼淚對姬深道:“陛下,昨兒個凝華娘娘陪陛下用罷了膳,因陛下召了司御女陪伴,娘娘便與容華娘娘、充華娘娘等一起離開正殿,回自己的住處,不想離開正殿不遠時,戴世婦忽然出言不遜,牧青衣也不阻止,娘娘便訓斥了她,戴世婦含怒而去,牧青衣卻抓住了這件事情對娘娘無禮,娘娘本待訓斥青衣,卻顧忌著驚擾了陛下,所以留下容華娘娘勸戒幾句牧青衣,便先行離開了——此事,陛下可問一問顏充華可是如此!”

    顏氏一直低眉順眼的在旁邊充壁花,乍聽邵氏提到了自己頓時嚇了一跳,惶惶然抬起頭來道:“妾身……妾身……”她不是聽不出邵氏話里的顛倒之處,但被邵氏控訴的戴世婦不在,牧碧微可就在跟前呢,顏氏一介小家碧玉,性情又溫馴,雖然畏懼歐陽氏的位份與出身,可這幾伴駕下來,對于口齒伶俐不讓何氏、寵愛也可比肩何氏的牧碧微也是存著極大忌憚的,而且她的性.子,當面說人不是,哪怕是事實如此,也不太說得出口,如今便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充華娘娘何必畏懼牧青衣?娘娘還請還凝華娘娘一個清白!”邵氏也是知道顏氏的性情才故意拖了她下水,如今見她果然猝不及防之下語不成句,當下搶著說道。

    卻聽牧碧微哼了一聲,轉對姬深道:“陛下,奴婢以為邵青衣既然是來給凝華娘娘請太醫的,如今怎還要在這里細細的追究昨日的一點子小事?”

    “喲,方才看邵青衣那惶惶急急的模樣,還當凝華娘娘染了什么大病所以邵青衣才這么擔心害怕呢!”司御女立刻抓住了機會,掩唇冷笑道,“妾身就想著,不過一夜功夫,又是在行宮里頭,歐陽娘娘能病到什么地步?值得邵青衣這樣驚惶?”

    牧碧微淡淡道:“雖然昨日戴世婦說笑聲音是大了一點,但也是她隨駕出行心中歡暢,凝華娘娘已經掌摑了戴世婦,使她今日含羞抱愧到這會都沒有過來,邵青衣又何必緊追著戴世婦不放呢?”

    聽她三言兩語又是暗示歐陽氏根本就是為了昨日的紛爭裝病,又是說戴世婦受了歐陽氏的掌摑之辱,邵氏心頭火起,冷冷道:“牧青衣,昨日戴世婦言語無狀,你身為陛下近侍非但不予阻止,反而在娘娘教訓戴世婦時多有偏袒,惹得娘娘一怒之下才罰了戴世婦……”

    牧碧微卻施施然轉向了姬深,一本正經道:“陛下,昨日之事,如今這里才到了奴婢與充華娘娘并邵青衣三人,若陛下想知道緣由,奴婢以為還是等容華娘娘、戴世婦一起到了再問的妥當,而且陛下方才要為凝華娘娘傳太醫,奴婢雖然沒聽到邵青衣先前說了什么,但想來也是凝華娘娘身子不好?既然如此,又怎能繼續耽誤?”

    姬深聽她們這一番唇槍舌戰早就有幾分不耐,如今見牧碧微見好就收,臉色才緩和了幾分,司御女見狀,忙道:“阮大監方才就吩咐了人去請太醫了,如今時辰已到,陛下還請莫要為了區區小事耽擱早膳——陛下昨兒不是還說回行宮前尋到了熊跡、今兒要過去將那頭熊獵到手么?”

    牧碧微聽了,立刻將邵氏撇下,露出好奇之色道:“熊?”

    “昨兒回宮前的確見到幾處痕跡。”說到狩獵,姬深興致提了幾分,懶洋洋的道,“想是冬眠才醒,朕原本昨日就想追上去的,一來天色已晚,二來,朕想弄張完整的皮子……茂姿素來怕冷,她又不喜虎皮,若是今日得手倒正好給她用。”

    牧碧微心想如今已經是三月里了,也就是鄴都地處北方,換成了江南那邊,早就草長鶯飛了,你倒是記得孫貴嬪怕冷,可接下來給她十張熊皮她可用得上嗎?不過姬深如今當著歐陽氏的心腹邵氏說出了這么番話來,對邵氏的打擊可想而知,丹墀下邵氏原本跪得筆直的脊背都仿佛搖搖欲墜了……

    “貴嬪娘娘若是曉得陛下這般惦記著她定然也是極歡喜的。”司氏是安福宮里的人,自然沒有不幫著提起孫貴嬪的道理,當下細聲細氣的說道,“那么不如現在就使人傳上膳來罷,妾身可是等著看貴嬪娘娘的熊皮,回頭還都,妾身啊定然要頭一個到祈年殿去告訴貴嬪娘娘,也好訛娘娘一筆賞賜!”

    姬深伸手一捏她手背,笑道:“茂姿既然命你代她來伺候朕,難道朕這回的獵物里頭就沒你的份了嗎?”司御女趕緊謝恩,起身時不忘記遞了一個媚眼過去,眼波盈盈。

    “陛下可也不要忘記了奴婢。”牧碧微跟著便嗔道,“奴婢不敢輕易去祈年殿里打擾貴嬪娘娘,可是沒有貴嬪娘娘那份賞的,全都指望陛下這兒的了!”

    “你是朕的身邊人,朕難道還會虧待你不成?”姬深聞言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