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如果老師在，那些狼哪里能進得了大門？”小姑娘神氣的反駁道。

    這下蘇永與紫衣反而不解了，“老師很厲害？”他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小姑娘恩了一聲，又踮起腳尖看了看城西，那邊依然人獸大戰，不過隨著后續衛隊的加入，城衛軍已經控制了場面，一些木柵欄也搬運了過來，已經在缺口處布置起一些防御工程。

    “等我爸爸回來，一定會感謝你們的，我爸爸看起來兇，其實對人可好了！”小姑娘看著城西滿臉崇拜神色。

    “你爸爸？”

    “喏，就是他。”小姑娘指著城外那團黃色風暴：“我爸爸是月光城守將，殘影兩分了！”

    竟然是將門之后。蘇永驚愕的問道：“殘影兩分，是個什么意思？”

    小姑娘好奇的看了看他們身上發著灰黃色光澤的衣衫，皺起可愛的眉頭：“你們穿的是虛影一分的衣服，怎么還不知道殘影兩分的意思？”

    虛影一分的衣服？蘇永看了看身上的衣衫，正要發問。紫衣卻已經先一步笑著說道：“我們是外地來的，不是太明白這里的規矩。”

    小姑娘顯然很容易被她笑容迷惑，不太清楚外地來的為什么就不懂這些人人都應該知道的規矩，當下乖乖的應道：“一般人穿的黃色衣衫，就是附加了低級防護值的材料做成的，叫做虛影一分防護衣。而城衛軍的大哥哥們穿的黑色衣服，是虛影二分防護衣。文職官員力量不夠，穿的是白色的虛影三分裝備。而我爸爸穿的是殘影二分的戰甲，那是著名的武士才能擁有的。”

    “哦。”蘇永恍然大悟，對著紫衣暗暗點了點頭。這里人們的衣著都是跟自己地位相對照的，既然對護具都如此講究，想來對于武學的分級也與大地上有著大大的不同了。

    “虛影以上就是殘影？”紫衣聲音甜美清脆，小姑娘拼命點頭。

    “那殘影以上呢？”

    “殘影以上是幻影，幻影以上是血影，血影以上就是靈像。靈像，那可是我們的創世神才能達到的。”小姑娘背書一般說道。

    “哦，那你為什么不穿防護衣呢？”蘇永詫異道。

    “笨，我還沒成年，哪有防護衣？”小姑娘老實不客氣的道：“何況我在學堂里，哪里用得著穿防護衣？不過今天老師剛好有事走了，不然不會有危險的。”看來小姑娘對老師的崇拜猶在父親之上，那想必也是一名很厲害的武者。

    “這些虛影殘影，為什么還有一分、兩分之分？”蘇永皺眉問道。

    小姑娘對蘇永的觀感不是太好，不過看在紫衣的臉上，還是低聲答道：“每個階段都分為三分，只有達到了三分才可能晉升下一級的，比如虛影要過了虛影三分，才有可能升到殘影一分。”

    這恐怕就跟武者進入武道，最后晉入武靈武神是一樣的，只不過這里的說法不同。蘇永正在與紫衣用眼神交流時，小姑娘忽然歡呼了起來：“爸爸回來了，太好了，我帶你們去見他。”

    他們轉過頭去，看到缺口正面已被巨木柵欄擋住，柵欄上還裝著許多鋼鐵尖刺與倒鉤，是用來防止土狼再次來襲的。

    在城外血戰的黑袍士兵擊退了土狼，正在一個個從缺口邊緣往回撤。而那名護甲散發著耀目黃光的守將大人，正在一眾士兵的簇擁下，往大街這邊走來，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爸爸。”小姑娘大叫起來。

    “小寶貝你怎么會在這里？蘭斯老師呢？”守將看著這邊，蒼白的臉上兩道濃眉皺了起來。

    他抱起飛奔過去的小姑娘，瞇眼看了一下蘇永兩人，忽然揮手對士兵們下令道：“把他們抓起來。”

    第5章 一個古怪的人頭

    第五章一個古怪的人頭

    紫衣柳眉豎起，素手就要伸入灰黃的寬大衣衫內拔出軟劍，卻發現蘇永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伸了過來，緊緊扣住了她青筋微現的手腕。

    隨即耳邊也聽到了他的傳音：“別魯莽。”

    眾多黑袍士兵就在快要碰到蘇永之時，又聽到了那名守將大人的突然喝止。

    “停。”

    蘇永轉過頭來，微笑著看向這名威風凜凜的守將。

    而守將的一雙虎目，卻出神的盯著他的那只手。

    這只手是通過怎樣的一種方式，扭曲著遲緩著，卻又令人目眩的拉住那名女子的手腕的，連他都沒有看清楚。因為看不清楚，他的心里就有些吃不準，甚至微微有些害怕。

    他的這種疑慮，跟蘇永等人看不清他的不停起伏波動的實力是同樣的道理，他們之間是誰都看不清誰。

    就在此時那名小姑娘叫了起來：“爸爸，為什么要抓他們，是他們救了我！”

    守將大人臉上的疑慮終于變成一絲笑容，盡管滄桑的臉色顯得有些呆板。

    “我只是開個玩笑。”他說道。

    “我知道。”蘇永微笑著答道。

    那名守將大人剛開始的試探，還有后面的疑慮與擔憂，都沒有逃過他明亮的眼睛。

    “兩位救了小女，請到我府上一聚，以作答謝。”守將大人盯著蘇永的臉道。

    蘇永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笑容卻很燦爛：“我們還有些事要辦，晚點再去打擾。”

    ……

    大木柵欄擋住了城墻缺口，城衛軍留下不多的人員負責警戒之后，余者都奔赴街頭巷尾，開始圍剿那些入城的群狼。

    整個圍剿花了近兩個時辰，城里才鳴鐘給居民報平安。本次人獸大戰竟然殺狼近兩千頭，至于死傷的居民，難以統計，只見現場一片狼藉。

    這里沒有夜晚，只有天上蒼穹中十一個灰白色的行星不停的轉換著位置，然后蘇永還看到一顆淡藍色的星球也慢慢升上了天空。

    那很像他們看過的海王星。蘇永不由得嘆了口氣：這真是咫尺天涯，誰想到就在海王星旁邊的那一片虛空中，存在著這么一個隱形星系……這恐怕真的就是血風崖了，卻被自己等人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他們已經在城中士兵們圍剿群狼打掃戰場時，偷偷的溜出城去，然后在荒僻地點展開身法，回了那座停靠著飛行器的大山一趟。

    那座高山仍在，飛行員們在衛隊的護衛下，正在緊張的搶修著。他們跟悟空交流了一番，再次匆匆趕回月光城。

    守將大人的府邸很好找，城中任何一個黑袍將士都知道。只是蘇永與紫衣來到時，沒想到會如此簡陋。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院子，卻質樸、結實，如同外面的城墻，但跟奢華扯不上任何關系。

    守將大人還沒回來，估計是還在安排布防問題。小姑娘則笑呵呵的跑了出來，拉著紫衣的手把他們迎入了這個大院子的大廳。

    大廳里的擺設，簡直可以說是觸目驚心。一條手臂粗的雙頭蛇，養在一個透明的白晶柜里【白晶：縈云冰瀾大陸的一種石頭，透明無色，類似玻璃】，盡管小姑娘說那白晶柜施加了防護晶力，那大蛇出不來，蘇永還是對這種惡心動物不太敢靠近，只在心里咒罵著：守將大人，沒事為啥不養養金魚啥的，弄的寵物要這么特殊。

    東面墻上掛著許多動物的頭飾，土狼、火獅、大熊，金花豹……都是猛獸，跟地球上的有些類似。當聽說這些猛獸都是守將他老人家砍殺下來做成的戰利品時，蘇永只有感嘆這片大陸也算物產豐富了。

    但西墻上卻有個露著幾顆尖利牙齒的古怪人頭！

    “這又是什么？”紫衣皺著眉頭問道。

    ‘哈哈，那是我以前的玩具。”小姑娘語出驚人。那人頭，據說是守將很多年前去星云城途中所得，小姑娘說當時父親經過一個古戰場遺址，看到遍地的頭骨中就數這個最特別，不但有頭發，甚至連皮膚也沒怎么壞，眼珠還會瞪人……就帶回來了。

    蘇永聽了只有無語。這守將大人，還有這個小姑娘的嗜好……比較特殊。

    在他再次走近墻壁仔細觀察那個古怪人頭的時候，他發現了一點更古怪的東西。

    牙齒！雖然這人頭的牙齒就像他前世看電視看過的吸血僵尸樣子，但他意外的發現在左側并列的三顆尖牙中，中間一顆顏色略微與其他兩顆不同，認真看去竟像是晶石的材質，做成尖牙形狀后才鑲嵌上去的。

    看過下方的牙關也有所不同后，他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難道這里古時也有鑲金牙的？按照常識，人們可都是把最值錢的東西鑲上去！

    “你mama呢？”紫衣素手輕撫小姑娘的臉頰，芊芊玉指劃過上面淡淡的幾顆雀斑，笑著問道。

    小姑娘的臉色暗了下來。原來她的母親，因為前幾年月光城的崩塌事故而去世。

    蘇永這時才知道為什么她會對紫衣如此親熱。原來是缺少母愛啊。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原來是守將大人回來了，蘇永從人頭上收回目光，跟小姑娘一起迎了出去。

    “哈哈，我的小寶貝！后來知道你老師不在學堂的時候，可把我急壞了……你不知道，我趕到城西，首先去的就是學堂哪！”一身黃色戰甲威風凜凜的守將聲如響雷，說的卻是謊話，且連眼都不眨一下。他伸出粗壯的大手，撫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腦袋，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哼，爸爸才不是！我都看到了。您直接就跳了出城……哪里還記得我？”小姑娘氣鼓鼓的故作發怒狀，但隨即又得意洋洋的說道：“幸好我機靈，找到地方躲起來……最后幸虧遇上了這位jiejie。”

    蘇永悲哀的發現，自己已經被這位小姑娘忽略了。

    守將有些無奈：“你爸爸身為一方守將，當以大眾為先…….小寶貝一定會原諒爸爸的是不？”看著小姑娘臉上浮起笑意，他才轉頭看著蘇永：“呵呵，兩位貴客，你們救了我女兒，這份大恩我不會忘記，有什么需要盡管提！”

    蘇永認真的看著這位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月光城首腦，看著那雙數倍于自己的臂膀，似乎還聞到一縷血腥味道。半晌后才淡淡道：“守將大人為大家守住要塞血戰群狼，那份豪情令人欽佩不已，我做的這點小事算得了什么？”

    “哈哈！”守將仰天大笑。蘇永這番說話深得他好感，而不圖回報這點，更是令他有些意外。因為月光城里，人性的冷漠與刻板，早已形成風氣。

    他笑道：“不不，你做的可不是小事！我血戰群狼，是職責所在，何況我有能抵御二分殘影攻擊的護體金甲，一般猛獸奈何不了我！但你，”他看了蘇永身上那層灰黃色衣衫一眼：“你只是虛影一分，從土狼口中救人可不容易！”

    蘇永微微一笑：“您覺得我是虛影一分嗎？”

    守將瞇眼看了看他，然后放聲大笑。原來那兩名被他們擊昏的城民已經向黑袍士兵們報警，說曾受到不明身份的人物襲擊。而不明身份的人物，貌似眼前的就是其中兩個。

    “只要你們不惹出什么大麻煩，我不會問你們來這里的原因。”這位守將大人說的話很坦白：“你們救了我的寶貝，我也讓你們來挑個寶貝。來，可別以為月光城很窮，先讓你看看我的珍藏！”

    大廳之后，是個院落，院落里并沒有太多的風景布置，只在側邊有個兩層的石頭砌成的小樓，方方正正的，就像個鐵盒子。

    進了小樓，守將卻并不往樓上走去，他走到邊上，從墻角往左走了約三米距離，然后蹲下去，一翻手，竟然拉起那塊石頭地板來！

    “跟我來。”他招招手，往下面的小階梯走了下去。

    階梯走盡是一條甬道，甬道兩邊都是挖空出來的石頭壁櫥，映著一盞盞燈火，壁櫥上陳列的東西清晰可見。

    左邊是一個個白晶盒子，右邊竟然是一把把兵器。

    看著蘇永有點不解的樣子，守將笑道：“盒子里裝的是丹藥，這可是縈云冰瀾大陸不多見的一些貴重藥物，多是同道好友送來，有些還是我以前的老師所贈。不過以我現在的品級用了作用不大，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可是珍貴之極。”

    “丹藥？”蘇永皺眉問道。

    守將詫異的看他一眼：“恩，修煉武學至關重要的丹藥，小芊以后也用的上的。”

    小芊是他女兒的名字。想到日后那小姑娘可能會把這大堆丹藥當飯一樣吃，蘇永不禁皺了皺眉，這些丹藥有沒有藥監局檢測過的？有副作用咋辦？

    “至于這些兵器，都是戰場上所得……”守將撫摸著一把青光劍，仿佛又看到了往昔：“青竹劍，這原是星云城守將的兵器，十二年了……”

    他又抓起一把發著淡淡黃光的月牙形短劍：“娥眉刺，據說是從地球上過來的，適合女孩子用。”一旁的小姑娘果然眼睛瞪圓，閃閃發光，顯見甚為喜愛。

    “不用了，謝過大人美意。”蘇永有了血刀，對這些東西有些看不上，還有那丹藥，大家的修煉路途不同，把自己吃傻了那可麻煩。

    “難道你就沒看上些什么？”守將很納悶的看著蘇永，他可真有點看不懂了。誰都知道這些都是寶啊，就算用不上，拿出去換點金幣是沒有問題的，那可是筆不小的財富啊！

    “其實倒也看上了一個好玩的東西，不過估計那是大人的心愛之物……”蘇永慢悠悠說道。

    “快說快說。”守將顯然很怕欠人情。

    “就是大廳里那個古怪的人頭！”

    守將一驚：“那是我從古戰場拾來的頭顱，你要來何用？”他當初也是覺得那人頭有些古怪，其他的頭顱都只剩下骨頭了，只有這個是肌rou干化，甚至連頭發都保持完好。他一名武將，最喜愛收集戰場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