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臨界十二星

    第三章臨界十二星

    如果我們在宇宙的太空里看地球，會發現那是一個藍色的星球。但如果在太空中看這個遍布灰白色植物、大氣層也是一團灰白的星球，你甚至不會發現它，認為這里只是一片虛無。

    如果不是那片星塵剛好卷過這里，碰觸到這里，誰也不知道在這無垠的虛無當中，竟然藏著如此巨大的一個星球。

    不，不是一個，加上天空上不耀眼但猶如明月般大的十一個類似的行星，應該是十二個這樣的龐大組織。

    這是一個星系，一個在宇宙里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的星系。

    這個星系被梁院長等研究小組稱為“血風崖”，但其實它有著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凝云冰瀾大陸”。由于這里的物質不太穩定，經常會自行破碎湮滅，因此這里也被稱為“臨界”，意思是一個臨時的世界，說不定某天就整個一起破碎了，消失了。

    這是區別于地球那個物質世界與傳說中的異界的一個世界，也可以說，這是一個“臨界點”。正因為物質的不穩定，整個星系架構的不穩定，這里的十二個行星經常沒有規律的亂飛，軌跡根本無從觸摸。但由于星球間互有斥力，也一直未曾碰撞過。

    同時因為這個星系特殊的大氣結構與顏色組成，令地球上的天文望遠鏡都無法捕捉。

    這個星球的重力環境跟地球差不多，以蘇永與紫衣的身法，自然是走的飛快。

    在他們飛越過無邊的森林與原野之后，終于發現了遠方的一座城堡，一座絕對是人為地城堡，絕不可能是自然形成。

    “我就知道，這樣的環境一定會有智慧生物存在。”蘇永看著遠方笑道：“萬物總是相輔相成的，既然我們來的那邊不穩定，這個星球上總會有些相對穩定的區域。”

    紫衣報以微笑，算是認可這番推論。

    “這也許就是我們要尋找的血風崖？”

    他們很小心，他們遠在城外數十里就已落下地面，在無數的林木間飛速穿行，一直走到城門之外，才小心的藏在了枝葉間。

    不多時，看到了疏疏落落走到城外來的居民。

    他們看到的其實是灰黃色的人像影子，一個個帶著帽子，身高跟自己差不多，只是整個人就像籠罩在霧氣中，衣衫上發著盈盈的土黃色光華。

    這一度讓蘇永以為來到了地獄或是亡靈國度。

    銳利的視力讓兩個靈武者比一般人看的更清楚一些，只是在那些黃色人影的眼睛里，他們只看到一種東西，就是冷漠。

    那些身影不是麻木的轉頭掃同類一眼，就是直接無視走過去，很少人會打招呼說話，一個個如同行尸走rou。

    這些灰黃色人像有著類似精靈一般的尖耳朵，其他的卻跟他們一般無二，除了發著光芒的衣衫。

    “奇怪。”蘇永沉吟道：“難道這是一個精靈的國度？”

    紫衣看著兩個走到小道上的人影：“我們要混進城去看看。”

    蘇永點點頭，他明白她的意思。用靈武者的感官來看，這些人跟普通人一般，并沒有什么厲害的能量波動，他們是足可對付的。

    事實上，雖然這是一個未知的世界，但只要他們不是遇上可怕的星辰王者，一般的生物對他們并不能造成什么威脅。

    那兩人在林間道路上很快離奇失蹤，甚至前后渾渾噩噩的同類們都沒有發覺。

    這里的衣衫似乎用了一種類似熒光的顏料來染色，所以會有那種奇特的光芒。蘇永與紫衣換上散發微光的衣衫，又把擊昏的兩人安置好在隱蔽的草叢間，才用搶來的帽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施施然走了出來。

    他們進了城，看到無數的尖頂石頭房子，正不知該往哪里去，忽然看到街角那邊有個穿著黑袍的身影對他們招了招手。

    他們對視一眼，強裝鎮定走了過去。

    這人身上的黑袍光澤更奇怪，明明是黑色，卻似乎比他們身上的灰黃色衣衫還要明亮，蘇永能感覺到里面有著某種神秘的防護，隱隱有能量溢出。這個人也不說話，甚至沒有細看他們，就伸出一只蒼白的手來，在蘇永身前晃了晃。

    乞討？還是收保護費？蘇永愕然的看了看紫衣，有些遲疑的伸手摸進了剛搶來的衣衫的口袋。

    口袋里有幾個圓圓的東西，摸出來一眼，是銅幣。蘇永遲疑著給了這個人一個，這個人連連搖頭，他只得再給了一個。

    黑袍人終于仰天哈哈一笑，說出的話他們居然聽得懂。

    “太平的日子不都這樣過嘛？月光城幾乎沒有怎么出現過空間波動，也很少出現區域湮滅的事故，我們可是做了很多功夫的，增容費才收這么一點，你們應該覺得慶幸。”

    城市增容費？蘇永苦笑了一聲。沒想到這里也有這個項目。只是，他們是如何看出自己是外來者的？

    黑袍人回答了他的疑問。這家伙指了指蘇永的臉：“城里的每個人我都認得，你們剛進城我就看到了……外來者只收一個銅幣，比起其他城市少得多，你們可別拉著臉。”

    月光城？這里可根本看不到月亮。蘇永正在沉吟之間，那黑袍人已經笑著說了聲：“祝兩位在月光城過得平安，有事就找我們……對了，城西那邊不大穩定，還是少去為好。”說罷塞給他兩塊小木板，揚長而去。

    街上不時還有其他的一些黑袍人走過，“看樣子好像是維持秩序的城衛兵。”蘇永皺眉看著手心里的木牌，那是通行證。

    “去城西走走？”紫衣抬頭看他。

    蘇永點點頭：“正有此意。”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又有一名白衣人在前面對他們招手，這名白衣人身上衣衫的光澤跟之前的黑袍人衣衫又有不同，一看質料就要名貴上許多。他身邊還有另外兩名黑袍護衛，都帶著刀具，顯然很有些地位。

    蘇永遞過木牌，這人看都不看哼道：“我知道你們交過了增容費，我是要問你們從何處而來？最近可不太平，希望兩位不要嫌公務繁瑣。”

    “我們從地……”就在蘇永不知如何述說的時候，這名帶點書卷氣的白衣人點頭接道：“哦，地炎城是吧？”

    蘇永趕緊連連點頭。

    “原來是同盟城的客人。”白衣人掃了他們一眼：“沒事了。對了，剛才衛兵們沒跟你說，不要來西邊么？”這家伙搖搖頭，低聲嘀咕道：“明知不太平還到處亂走，看來都活膩了……”還沒等蘇永發問，這幾人就扔下他們走開了。

    城西發生了什么？就在兩人面面相窺之間，突然西邊傳來一聲巨響，兩人茫然的轉過頭去，看到無數的身穿黑色衣袍的城衛軍士兵正從四方往聲響處趕去。

    文官穿白，武士穿黑，倒是黑白分明。蘇永搖了搖頭，一把拉住身邊沖過的一個土黃色影子：“大……哥，西邊發生什么事了？”

    “咳，”那大叔差點一口氣沒咽上來，沒好氣的看他一眼：“聽……聽說城西的城墻突然崩塌了，土狼群從那里涌了進來……”

    靠，這地方果然還是不穩當，不知什么時候隨時都會發生點事故啊。蘇永看了看紫衣，兩人同時撒腿往城西的一個小巷中跑了過去。

    有好戲看，總得去瞧瞧。畢竟這里還沒完全弄清楚。

    他們剛跑出不到一千米，就聽到了可怖的狼嚎聲，兩人看到離衛兵涌動的大街已有一段距離無人注意，當即飛身上了臨街一座三層建筑的房頂。

    他們剛從樓頂探出頭來，就呆了。

    只見無數閃著白光的碩大土狼正從城西的城墻缺口涌進來，一小部分趕過去的黑袍城衛軍戰士，早已被群狼裹住，不時發出慘叫，根本無力阻止狼群的進入。

    狼群長驅直入之后，四處奔襲居民。一些見機得早的城中人家，正在手忙腳亂的關著門窗，大聲吆喝著家人幫忙。而更多的行人，卻是被那狼群追入窮巷中無處可逃大聲呼救。

    但城衛軍自顧不暇，又有誰救得了他們？從四方趕過去的其他城衛軍顧不上這些巷子街道，只是拼命壓制著破損的城墻缺口，阻止更多的土狼進入。

    只不過過了短短一刻，大街上已是滿地血跡斑斑，恍如煉獄。再看往城西城墻處，盡管城衛軍戰士那身黑袍似乎施加了某種術法，可以震懾那些土狼，甚至能抗住數次沖擊，但由于雙方數量懸殊，那條防線又已岌岌可危。

    那灰蒙蒙發著白光的狼群似乎非常聰明，他們不敢撕咬城衛軍那身黑袍，卻齊齊閉眼發起沖擊，一些被撞倒的戰士，頭還沒抬起，眼前就伸過了幾個留著口水的狼腦袋，只得絕望的慘呼起來。

    不過在城衛軍的刀槍之下，狼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幾乎每個戰士，在栽倒前都已砍殺了四五頭土狼，一些實力較高的，甚至已經砍殺了十多頭。

    看著慘烈的人獸大戰，蘇永不由得全身顫抖起來：怎地哪里都不太平啊？

    就在他看著那排城衛軍馬上就要被狼群淹沒的時候，突然傳來幾聲長嘯，城南方向奔出一支隊伍來，為首之人一身黃色戰甲，散發著一圈淡淡的黃色光芒，他疾跑如風，很快拋開隨從，在人頭涌動的街道上劃出一條淡淡的黃色流光來，細看去竟是踩著無數人的肩膀飛掠而過。

    那群岌岌可危的城衛軍聽到嘯聲，一個個立即歡呼起來：“守將大人來了。”

    “這里好奇怪。”紫衣皺眉道：“那個人的能量，跟大地上看到的武者很不一樣。”

    這是他們在這里看到的第一個高手，但卻看不出高低來。那個什么守將，就跟城外的環境似地，不停起伏不定，時高時低。

    “我們下去看看。”蘇永一拉紫衣小手，從樓頂上飛掠而下。既然那個文書官都認為他們是什么地炎城過來的，他們也不用過于害怕。

    即使這里是血風崖，他們遇上星辰王者的機會也很小，總能瞞騙的過去。

    第4章 迷惘的異鄉人

    第四章迷惘的異鄉人

    身穿黃色戰甲的守將大人很快沖到了城西缺口，他頭下腳上縱身躍過城衛軍戰士頭頂，在城外狼群中揮舞手中長兵器，狂卷出一道道烈焰風暴，周圍立時涌起一片腥風血雨，竟是馬上緩解了不少防線壓力。

    而跟隨他們沖來的小支隊，馬上填補上了原來城衛軍防線的缺口，重新控制了主動權。

    接著還有一些戰士陸續從其他地方趕到，估計是那些不當值的也聞訊組織了起來，眾人終于松了口氣。

    蘇永兩人躍落地面，那些疲于奔命的士兵并沒有太過留意他們。紫衣剛要拔劍而上，立即被蘇永一手拉住。

    “等等。”

    他瞇眼看了半晌，那個城外的守將是看不清了，只看到一團黃色風暴，風暴的周邊，是一抹抹血光，伴隨著隱約可聞的利刃入rou聲，不斷響起土狼的慘嚎。

    看來城守已無大礙，就在蘇永猶豫著要不要暴露身份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凄厲的呼救聲。

    兩人同時一愣，這脆生生的呼號，明顯是出自一個小蘿莉，難道是某個未成年小屁孩被土狼追上來了？兩人循聲望去，大街邊上正有兩頭不知什么時候竄進來的土狼，對著一個破爛不堪的木門大叫著，里面不時傳出哭叫聲。

    而此刻所有城衛軍都在缺口處浴血奮戰，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蘇永飛身而上，血刀一揮，兩頭土狼齊齊斷做四段，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再動彈。紫衣抽了抽鼻子，蓮足一轉，嘩啦一聲拉開了那扇木門。

    一個小姑娘，呃，真正意義上的小姑娘，可能才七八歲年紀，有著尖尖的潔白小耳朵和棕色的卷發，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幾顆小雀斑。她很狼狽的跌倒在地，縮在這個小小的柴房里，滿臉淚水，渾身發抖。

    “沒事了。”蘇永低下頭來伸出大手。

    小姑娘看了看他，反而更往角落里縮了縮。

    “小meimei，沒事啦。”紫衣彎下腰去伸出芊芊素手，美如天仙的容顏上滿是親切。小姑娘這才放心的握上了。

    “jiejie你好美。”她仿似立即忘記了剛才的事情，癡迷的看著紫衣低聲說道。

    紫衣一笑，把她牽了起來。

    “你家在哪兒？我們送你回去。”

    蘇永細心打量一下才發現這小姑娘衣著不俗，一身可愛的連衣裙雖然沾了不少泥污，質料卻頗為講究，不由皺眉“好心”的問了一句：“你一個小屁孩子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外面來干什么？”

    “我沒有跑外面，我在學堂里！”小姑娘低聲應道：“城墻倒了，學堂就在那缺口不遠，來了很多狼……老師又不在，我就被狼群追到這里來了。”

    學堂？蘇永笑了笑：“難道老師也被狼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