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很奇妙，甚至很玄幻。

    三人再次沉默。如果剛才那個就是海神大人神游在外的魂靈或是什么親屬，那當然不是三尊者能夠對付的。

    “他不是死了么？莫非還能還魂找個分身不成？”洪元霸皺眉道。

    “不是死，是在沉睡。”血清風糾正道。

    蘇永忽然跳了起來：“那名女子不是說她不能見到陽光么？”

    血清風點頭奇怪道：“是啊，怎么了？”

    “那她在夜晚不是可以出來？”

    第14章 女王與女神

    第十四章女王與女神

    洪老頭搖了搖頭：“但我們一直有衛隊守著出口，日夜輪班，就算她是鬼魅，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來。”

    事實上，從甬道被發現到探查地下陵墓，也不過是兩天一晚的時間罷了。

    蘇永笑道：“也許海神陵墓不止一個出口。”他手掌按上那個昏迷過去的蒲先生，一邊緩緩給他推宮過血，一邊說道：“還記得我們發現甬道的時候么？那里/面雖然有腐敗的氣息，但還是有微風吹出的，既然有風，當然就有通風口。可見還有其他出口隱藏在陵墓之內。”

    他頓了頓，接道：“我當時跟血大哥交談的時候，那女子看似沒有在意裝作聽不懂，其實她一直在傾聽。從她那略微一怔之后的凝神瞬間，我就猜到她應該能聽懂我們的語言。一個千年之前的人能夠聽懂如今的語言，除了夜晚化身出來，還有其他可能嗎？”

    血清風緩緩點了點頭：“難怪她總能猜出我們的意思，原來不是因為她聰明，而是根本就能聽得懂。”

    蘇永笑道：“她也聰明。她明明聽得懂，卻知道在什么時候裝作不清楚，在什么時候顯露出一點聰明來……這名女子的心術，或許比她的武力更為可怕。”明明聽得懂，卻偏要弄紙筆來一點點書寫交流。那名女子可謂做的滴水不漏。

    “那她是否能出來跟今天這個異象又有什么關聯？”洪老頭皺眉問道。

    “她雖然不能去那個終年有陽光照耀的什么百花山去找那匹四翼飛行鷹馬，但能出來還是可以做很多事。”蘇永沉思著緩緩說道：“也許能觸發一些我們未知的東西，給她的計劃予以幫助。”

    “你是說，這次的天降異象跟那名女子有關？”洪老頭道。

    蘇永肯定的道：“絕對有關系。既然云上那個‘東西’與海神大人氣息如此相像，自然跟這個自稱海神meimei的女子脫離不了關系。這片大地上可能還存在著一個我們不了解的古怪陣法，一旦引發可以發揮巨大的威勢。至于云上的那個東西，或許是海神以前的形象，只是被保存在這個陣法之內。”

    在他后世里，就有全息立體成像這種玩意，焉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的古怪玩意，把這個海神大人生前的威武形象保存下來，并且借助云層光線投影等因素與手段，給目擊者造成巨大的震撼。

    “那這個肆字標志，就是這個陣法的引發點了。”血清風心有余悸的看著壁面上的那個古文道。

    蘇永苦笑道：“正是，卻是被我無意觸發了引來一場虛驚。”那云上的身影雖然有一股巨大的威壓，他們卻感覺不到要對自己不利的聲息，并沒有什么殺傷力。

    那種威壓雖然遠比笑忘書的氣勢還要龐大驚人，卻又完全不同。因為它是沒有能動性的，只是一味的運用光影變幻，于沉默中擾亂你的心神。

    蘇永看著悠悠醒轉的蒲先生，低嘆道：“兩位切勿小看那名女子。恐怕我們要找歷史學家了解海神的生平，甚至會找到這塊巖壁，最后引發陣法這些事情，全都被她考慮到了。”他冷笑一聲接道：“如果我所料不差，剛才我們記下的文字，或許就與尋找百花山有關。”

    那名女子曾經告訴他，百花山周圍冰封千里，唯有那一處獨占蒼穹上一縷暖陽，終年不散。這個描述跟剛才的天象也有些類似，只是大地環境有些差異罷了。

    洪老頭終于點了點頭：“你說她夜晚出來，就是為了了解目前地面上的形勢，以方便自己cao控？”

    血清風這時也已想到，不由吃驚道：“難道她連我們會找上這個蒲先生了解巖壁這些細節都能想到？”如果是這樣，那這名女子也太可怕了吧？

    蘇永搖搖頭，笑著看了看現在正一臉迷惘的黑臉蒲先生：“她可能對這位蒲先生會有所了解，但蒲先生對海神很不感冒，當然不會是她的說客。這塊巖壁極高很引人注目，蒲先生找來此處也不奇怪。不過我想這塊巖壁能夠屹立千年不倒，卻不是因為它材質堅硬，而是因為它是這個陣法的觸發點。”

    他嘆口氣道：“或許那女子在陵墓中這么多年，不時還會在夜晚出來，極力維持著這個陣法柱石不倒，以尋找能夠幫助她取回血/精碎片的人。”

    這是一份多么可貴的信念。為了亡兄而守護千年，維持著陣法柱石不倒，固執的尋求著一個渺茫的希望。

    血清風也嘆了口氣：“她直接跟我們說清楚怎么去百花山不就行了，何苦弄這么多玄虛出來？”洪元霸也深以為然。

    蘇永卻搖頭道：“人性有個劣根，就是不愿意相信別人的說辭，而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如果是自己親眼看見異象得到的線索，說服力無疑要強得多了。”

    眾人點點頭。

    血清風又道：“她搞這么多手段，豈非也證明了海神大人不是什么善類。”這就是所謂丑人多作怪，不純潔的人總愛說自己很傻很天真。

    蘇永搖頭笑道：“他們是不是好人，我想我們還是得去找她才能弄清楚。”他們好不容易找了個線索，還以為會有什么科學論證，誰料這里竟然是對方布下的一個陣法地點。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截了當弄個清楚好了。

    ……

    送走了驚魂稍定的蒲先生，三人再次來到甬道入口。

    “這次異常的天象，可能已經落入那名女子耳目，但我們猜測的結果，大家還是不要表露出來，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好了。”蘇永低聲道。

    另外兩人點點頭：“正是如此。”

    三人這次再不攜帶士兵隊伍，布置了一下入口的留守隊伍，就并排而入。

    這次走的速度極快，他們很快手持火把走完甬道，走入西陵大堂。

    大堂里沒有惡物襲擊，他們從角落里找到上次放下的兩盞燈籠點燃了，直接往第三個門口邁入。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蜘蛛的氣息，但這些巨蛛遠遠看到那兩盞燈籠，很快就竄入了岔道深處再不敢冒頭出來，這一路走的無比順利。

    甚至蘇永與血清風想起上次慘死的將士想要砍殺幾個消消氣都難以尋找。

    洪元霸手提兩盞燈籠，看著走在前面東張西望的兩人嘆道：“死者已矣。那些惡物只是些畜生罷了，還是正事要緊。”

    兩人點點頭。雖然這條路他們已經走過一遍，但此刻還是不敢放下警惕，生怕兩旁的壁面突然出現了像第二通道中的什么孔洞射出毒液來，是以這段路走的并不算快。

    然而就在他們遠未到達神殿的某個路段上，就在他們提高警惕的躡手躡腳前進時，前方很快亮起了一點星火來。

    一個如珠落玉盤般清脆的聲音也響了起來，盡管他們聽不懂說的是什么。

    那名美艷女子巧笑嫣然，在橙黃色的燈火中那張蒼白的俏臉似乎也有了一點生氣。她俏生生的站在前方，就像早已等候多時。

    盡管還在遠處，但此刻她不再刻意隱藏身形，整個身段臉容全數暴露在燈火光中，令洪老頭都看直了眼睛。

    美人如玉，蓮步輕移。其后緊跟著三個有些心神不定的武者。

    神殿光華如故，珠光寶氣。

    洪老頭的眼光立即從美人身上轉移開來，投于珠寶玉石之上。他嘴巴不停咂巴著，口水差點就要淌了下來。

    那女子看他這個模樣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蘇永很干脆的拿起上次那張紙張，上面的痕跡早已干透。

    他剛要往紫晶棺里伸手，那名女子已經快速從里面取出一支美玉來遞與了他。

    蘇永在上面寫下幾人記下的那二十一個古文字，遞給她之后突然很意外的出聲說道：“問你一個問題。”

    那名女子聽到他的炎龍語愣了一愣，卻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一直冷眼旁觀的血清風眼睛一亮。這女子果然能聽得懂。

    蘇永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你既然懂得我們的語言，又何苦非要用紙筆書寫來加以隱瞞？”

    那名女子一愣之下，很快發現自己舉動的不妥。但此刻她只是輕輕一笑，指了指蘇永手里的字典，用那把脆若銀鈴的百靈嗓音回擊他道：“既然你有字典可以翻查，又何苦要再來問我？”

    她很冷靜的接道：“像你這么聰明的人，應該很清楚一點，我們之間并沒建立起信任來。”

    蘇永一直盯著她的眼珠看，一點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唐突。此刻他嘴角忽然流露出一絲笑意來：“我上次沒有動手，是因為我覺得你不像是壞人。”

    那名女子淺淺一笑，臉上冰雪消融：“我知道。你伸手進去紫晶棺的時候，你臉上帶笑，但手指在發抖。我知道你在猶豫。”她補充道：“你的笑容出現在手指顫抖之后，那一刻我知道你已經有了決定，所以我也才不動手。”

    她突然抬起頭來，很神氣的說道：“但我并不怕你會做出什么傷害我哥哥的動作。因為你沒有一絲機會。”她環視另外兩人一眼，臉上的傲意表露無遺：“你們三個加起來，都沒有一絲機會。”

    此刻她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個女王，甚至是一個女神。

    第15章 史上最強人

    第十五章史上最強人

    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洪元霸抬起蒼老的臉頰，昏花的眼睛看了美艷女子一眼，默認了她這種說法。

    蘇永搖頭笑道：“但你應該知道，我們還有幫手。”

    那名女子想起了跟她交手的那名中年儒生，點了點頭：“你們是有個很厲害的幫手。”但她眼珠一轉很快笑道：“但在陵墓里，我依然有信心擊敗你們。”口氣中有一股我的地盤我作主的強烈自信。

    蘇永又是一笑：“你或許可以擊敗我們，但你阻止不了我們，更保證不了這里的完好。”說到后面，眼光有意無意的瞄了紫晶棺一眼。

    美艷女子沉默良久，忽然惱怒的抬頭瞪了他一眼：“你難道不知道一直盯著一名異性的臉是件很不禮貌的事？”

    蘇永一愣，苦笑道：“我只能盯著，因為看一個人的臉，尤其是看他的眼睛也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無論一個人多懂得掩飾，言辭如何厲害，氣勢如何驚人，眼睛總會暴露出一些秘密。

    “哦？”美艷女子揶揄著看他一眼，笑道：“那你看出什么來了？”

    “你至少到目前為止，說的都是實話。”蘇永笑道。

    “何以見得？”女子還沒問出來，血清風與洪老頭倒是先一步幫她發問了。這兩人雖然也跟他一樣感覺這女子并沒有惡意，但總不能憑借感覺就去斷定一個人的好壞與用心。

    “因為她回答我之前，眼珠是往左轉的。”蘇永笑道：“眼珠往左轉代表回憶，就是證明她打算說實話。同理，如果是往右轉，那就是打算編謊言了。這種說法雖然不一定百分百準確，但一百個人里/面，至少有九十九個是這樣。”

    這是前世里一個很奇妙的科學論斷。

    洪老頭與血清風恍然大悟，我說怎么你死盯著別人像個色鬼似地呢？

    美艷女子似乎很驚訝，但她很快回過神來，淺笑道：“你懂得倒真多……那萬一我是在做戲，或者就是那另外的百分之一呢？”

    “哈哈，”蘇永笑道：“我已經把你的這些可能考慮到了。”他繼續看著眼前的俏臉：“我之前突然用我們的語言問你，你在眼睛轉動之前就點頭，已經證明了你沒有提防……如果預先提防到，當然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珠活動來混肴視聽。你下意識的點頭，已經證明了你不知道這一點。”

    世上當然有些老jian巨猾的人，能夠做到任何人發問都不動聲息，不搖頭不點頭、眼珠一動不動的考慮清楚才回答的。但那樣的人簡直是絕世梟雄，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輕易動容。這種人非常罕見，適合做政客或外交官。

    “至于你是否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另類，這個很簡單。我在你點頭之后，還問了一個你無法說謊的問題來求證。我問你為什么要用紙筆來騙我們的時候，你的眼珠是往左轉的，那是在回憶，這證明你是正常人……明白了么？”

    美艷女子苦笑了一聲：“我之前也想過你是個聰明人，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可怕。”但她很快燦爛一笑：“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以你的本事與頭腦，找血/精碎片非你莫屬了。”

    蘇永打了個暫停的手勢：“我還沒有答應你。這些只能證明你之前沒有說謊，但不足以讓我們相信你的海神哥哥。”如果這名女子不是什么魔怪，海神大人也確實是人類的絕世英雄，那三尊者豈不是……他與洪元霸、血清風交換了一個眼色，眼里都透著不可置信的神色。

    想到翩然出塵若仙的笑忘書，想到那名美絕人寰的道家玄女紫衣，還有那名雖然沒有見過但最負盛名有“活佛”之稱的老和尚……這些人怎會站在他們兄妹的對面？這些人又怎會是邪派？

    這名女子仿佛知道他們想些什么，悵然一嘆道：“我不知道如今的世界究竟會變成怎樣，但在我們那個時代，武道之后，只有兩條出路。這兩條路方向不同，其中的修煉者也極為仇視，恨不得把對方誅殺至盡，以證明自己走的是王道，是正途。”她黯然嘆道：“或許這跟他們本性無關，只是自己走的這條路，要繼續精進下去，就只能選擇殺害另外那條路的高手作為祭奠作為最佳突破點……”

    她無奈搖頭，芊芊玉指點向他們三人：“如今你們都已經進入武道，當中高下雖然有些不同，但一朝未曾突破，也還是渾然不知派別。在我們那個時代，從武人進入武士武師，然后遁入武道，都還是混沌未分之時。但在武道之后，有兩個走向。一個是神靈，就是像我哥哥與我這樣；另一條路是仙道，恐怕就與你們先前那個厲害的幫手那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