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可以說這里的任何一個神像拿出去,就足以買下一個不小的國家來。而滿地的金玉珠寶,隨手拿上一粒,恐怕就可以一輩子吃住不愁。 而在這個大堂的中央,赫然放著一架巨大的水晶棺。 水晶棺足有四米長兩米寬,是由一個整塊的紫色水晶中雕出,此刻鑲嵌滿夜明珠的棺蓋已經推開,那名女神一般的美艷女子,正在棺旁跪坐低泣,臉上的淚珠比地上的寶石更加晶瑩。 蘇永二人身不由己的走近了去,凝目棺中一片金黃璀璨。 一張氣勢無雙的威嚴臉龐投入他們眼簾,這張臉上的曲線就似刀刻的一般,深沉而剛毅無比,即便早已沉睡多年,依然散發著令人戰栗的氣息。 這張臉下面的強壯身軀,都掩藏在一灘金黃珠寶之下。這大堆的珠寶又被浸泡在一汪淺藍的液體里,金光中微微飄出裊裊白煙,似有似無。 就看那棺里珠寶凸顯出來的體型,這名棺內的男子身高至少超過兩米,一定長得健碩強壯無比。 這么多年了,這名海神大人竟然還能保持完好。蘇永看著那張神威凜凜如同睡去的臉龐也不禁暗嘆了一聲。 只是,這個女子究竟是人是鬼?為何卻一直守在此處?蘇永的眼光從棺里抬起,看著那名女子在光芒照射下投下的淺淺影子,百思不得其解。 有影子,自然不是什么鬼魅,但常人在這里怎么活得下去?他眼光再次四處環視,沒看到一點吃食之物。 這個大堂里除了珠寶,還是珠寶。 大堂里沉默無聲,只有那名女子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入水晶棺之內的珠寶與藍色液體上,叮咚作響。 蘇永微微轉頭,看到身旁的血清風緊皺眉頭,顯見也是迷惘不已。 就在大堂里的氣氛極為壓抑沉悶之時,那名女子忽然抬起頭來,清聲對他們說了一段話。 她的聲音如同珠滾玉盤,清脆靈動無比,奈何兩人卻是一句都沒聽懂。 那名女子看他們沒有作答,沉思一刻后走到西邊的角落里,從大堆的珠寶下翻出了一張紙來。 她重新走回水晶棺旁,跪坐下去,從藍色液體中撈出一支長形美玉,就著上面的淺藍水珠,在白紙上寫了兩行字。 這張劃了淺淺痕跡的紙張緩緩遞到了蘇永面前。 蘇永用有些顫抖的雙手接過,看著上面的字體呆了半晌,才急忙從背后的背囊里找出那本古文對照字典,細細的看了起來。 未等翻譯完第一行字,他就對血清風顫抖的低聲驚呼道:“她……她說她是海神的meimei。” 第7章 那些久遠的事兒 第七章那些久遠的事兒 如果這名女子是海神莫拉瑪的meimei,那豈不是至少活了上千年? 血清風與蘇永對視一眼,兩人的臉龐上都流露著難以置信。依照他們的常識來看,凡人不過百年壽命,一些武道高人,非常懂得養生練氣的,頂多能活個兩百余年,而像儒釋道三尊者這種仙人級別的存在,或許能到達三百歲以上,但這已是極限。世間數百億人中也只有幾個而已。 如此看來,這名美艷女子縱使不是鬼魅,恐怕也是個妖怪了。但此刻在兩人面前,這名女子表現出來的氣息除了美艷一點,清冷一點,其他方面與他們卻沒有任何不同。 當他們翻譯完第二行字,心里更是震撼的無與復加。 上面赫然寫著:“人類的絕世英雄,我的海神大哥并沒有死去,他只是被海族的法寶‘海魂血鎖’鎖住了魂魄,此時在我們的紫晶棺里長眠著,總有蘇醒的一天。” 看來那紫晶棺材與其中的藍色液體,可以保持著對方最后一刻的狀態不變以維持生命,那海神豈不是可以像活化石一般冬眠千年? 就在蘇永與血清風的震驚中,美艷女子再次伸出芊芊玉手,從蘇永手里輕輕取過那張紙,再次低頭書寫起來。 蘇永微微側頭,對血清風低聲說道:“剛開始聽到海神大人的名字時,我就覺得不像我們炎龍人的姓氏名諱,這名女子的模樣,看來有西洋人的血統,但又有大半跟我們非常相似,這倒是奇怪了。”莫非在遠古時候就有混血兒?抑或如今的大陸兩端只是繼承了他們的部分基因? 他們的語言那名女子是無法聽懂的,所以蘇永并沒有用傳音,只是低聲說了出來。 聽到他的聲音,那名女子微微一怔。卻也只是瞬間,她手里滑動的美玉并沒有停頓下來。 血清風點點頭,緊皺眉頭道:“可惜語言不通,無法從她口中問到更多。”他轉頭去審視那棺中的巨人英雄,試圖用敏銳的感官從中探察是否有生命的氣息散發出來。 奈何海神莫拉瑪的臉龐雖然威嚴,卻是平靜無比,不曾有過一絲顫動,那浸泡在藍色液體中的軀體,更是看不出底下的情形。 血清風審視良久,搖頭嘆了口氣。此時那女子就靠在那里,他總不可能跳進紫晶棺去把那千年英雄扯出來細看。 這時那張紙再次遞了過來。蘇永立即再次翻開字典翻查起來。 這段話很長,但大致的意思很快就出來了。 蘇永把其中的內容整理一下,沉吟道:“她求我們去一個叫做百花山的地方,找到上面的飛行鷹馬打敗它,飛行鷹馬就會載我們去一個孤島上的許愿池,取到許愿池洞眼里的血精碎片回來,就可以讓海神大人解除海魂血鎖的束縛而重生。”他指了指那滿地的珠寶:“一旦取回血精碎片,她愿意把這里所有的珠寶交付我們作為酬謝。” 這時那名女子也站了起來,聽他說到一半,纖手指向壁面上的飛行鷹馬浮雕,用他們聽不懂的語言依依呀呀的說了幾句,似乎是在幫他補充。 血清風走到鷹馬浮雕之前,留神的看著那個精美的造型,半晌才轉頭問道:“她為什么不自己去?” 蘇永正要翻查字典把這句話給寫出來,那名女子仿似已經聽懂,從他手里取過紙張,很快用美玉再次劃了幾個字上去。 蘇永翻了翻字典:“她說她無法見到陽光,一旦看到太陽,身軀就會腐爛散失化為灰燼。” 這豈不就像妖怪么?難怪會躲在地陵里,這倒是一個好理由。只是,她是怎么活下來的?吃什么喝什么?蘇永若有所思的看著紫晶棺里裊裊飄蕩的白煙,又微微瞇眼看了看對方蒼白的皮膚,腦里似有一動,卻是終究無法想通。 他沉吟半晌,從字典里查找了幾個字,用心記了下來,然后對著那名冰雪一般的女子,微微伸出了右手。 那名女子一愣,片刻后才顫抖著素手把手里的那枝美玉遞了過來。只是看到他那只略顯粗糙的紅潤大手時,眼光中閃過一絲異芒。 美玉觸手冰涼,也不知是受那藍色液體影響,還是這名女子的體溫所致。蘇永緩緩把美玉伸入紫晶棺中,在藍色液體的表面上輕輕一點。 微微一絲水波蕩開,美玉之上凝注了淡淡的水跡。蘇永悄悄斜眼看著那女子緊張不已盯住他手腕的眼光,嘴角不由浮出一點笑意來。 笑意瞬間收起。他很快在白紙上畫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遞給了對方。 他寫的是:“你多大了?” 問一個女人年紀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是他實在忍不住不問。問了這一句,就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來。 那女子看了紙張一愣,茫然的對他搖了搖頭。然后又迅速在紫晶棺里取出另一根美玉,再次寫了幾個字遞給他。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 蘇永一呆,連自己的年紀都不知道?他驚異的看了看她,隨即想到在地下永遠都是這樣的光影,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不奇怪。他想了想,翻翻字典寫下:“我們離海神大人所在的時代已經相隔千年。” 那名女子還沒接過紙張就已經看到上面的文字,突然呀的一聲驚呼站了起來。她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容,匆忙的奔到了一個浮雕之后,似乎生怕讓別人看到她的樣子。 蘇永不禁暗嘆一聲。縱使是絕世容顏,過了千年也不過是白骨一枚,女人果然最在乎自己的外貌,無論什么時候都一樣。 他在字典里找了幾個字,在白紙上再次寫下,才靜靜的走到了她面前,輕輕在她捂住的臉容前豎起了紙張。 那雙冰冷的小手的幾根手指似乎動了動。那女子從指縫里看了看,突然發出撲哧一聲輕笑,然后又猛地頓住了。 良久她的小手放了下來,只是蒼白的臉色竟然有了一絲粉紅。 她很快搶過他手上的紙張,再次寫了幾個字上去。 蘇永一看也不禁笑了笑。 …… 關于這個細節后來血清風問過他:“你究竟寫了什么給她看?” 蘇永道:“我寫的是‘但你看來還不到二十歲。’” “那她呢?”血清風好奇的問道。 蘇永嘆口氣道:“她寫的是:‘我本來就不到二十歲。’” 血清風只能無言。 …… 再次回到紫晶棺旁邊默坐的女子又開始看著海神的臉容發呆。 血清風看了看滿地的璀璨珠寶,笑著看向蘇永:“這么多的珠寶,蘇將軍動心嗎?”入道之人,雖然依然會在乎財富,但畢竟沒有凡人看的那么重,所以他們還沉得住氣。 只是,這里的珠寶實在也太多了點,這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一筆財富,用來做個富可敵國的世間首富或是買下幾個大州當一名逍遙君主都卓卓有余了。 蘇永一笑:“當然很有興趣。” 血清風嘆了口氣:“我看這些財寶不是那么好拿。” 兩人要強行搶掠這些珠寶估計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就算他們能闖過那條巨蛛密布的通道,又怎能對這么一名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子下手? 至于另外一條路,天知道那個百花山在哪里,是否千年過后還有那么一匹飛行鷹馬?還有那個什么許愿池里,誰知道又有什么古怪? 那名女子顯然極為聰穎,從他們的不停商量中似乎聽出了什么,再次取過紙張。這時白紙的這一面已經寫滿,這女子娥眉極為好看的一皺,翻過背面再次寫了幾個字,然后一雙妙目充滿希冀的看著蘇永,把紙張遞了過來。 上面寫的是:“你們既然能闖過第一道巨蛛門戶的阻撓,就必然是大地上的勇士,你們可以應付那些危險。” …… 通道里是無邊的漆黑,只有兩盞燈籠不停移動。 血清風:“那女子說百花山的方圓千里全是冰雪,只有那一處從蒼穹上投下陽光來盛放著鮮花……我們炎龍大地絕沒有這樣的地方,恐怕是在海外了。” 此時他們得了那女子的兩盞燈籠,一路上并沒有巨蛛膽敢出來攔路,他們可以大搖大擺的走。 蘇永回頭小心的看了看后方的黑暗,忽然嘆了口氣:“血大哥真打算去尋那匹飛行鷹馬?” 血清風一驚:“我們不是已經答應她了么?難道你不對那些珠寶動心?” 蘇永沉默了半晌,忽然道:“血大哥知道方才那名女子跑到雕像后躲著的時候,我心里打算做什么嗎?” “打算做什么?” “我那時候右手已經握住刀柄,考慮著要不要先把棺里的巨人大卸八塊。”蘇永從后方的黑暗中收回眼光,燈籠把他嚴肅的臉色照的明亮無比:“那女子聽得懂我們的語言,我覺得她是在演戲。” 他看向前方已經出現的通道口,微微一嘆道:“千年前的那些久遠的事兒,誰能知道真相?” 第8章 比地獄還地域 第八章比地獄還地域 血清風皺起濃眉:“你說她在說謊?” 蘇永點點頭:“有些是真的。雖然有些事情我尚未想清楚,但這名女子的心理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