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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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遂不知從哪里聽來的消息,他傷還沒好,脖子上掛著繃帶便出現在俞硯房里,破天荒良心發現,“我說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父親說什么你應著就是,頂嘴不找死嗎?!” 俞硯臉腫了半邊,挨著枕頭都疼,口齒不清道:“不要你管” “我才懶得管你,我是不想母親為你憂愁才好心勸告,不領情算了” 吳遂說的沒錯,俞夫人這次確實替俞硯擔心。 俞硯思來想去,那種隱隱以俞靜山為天的思想又在蠢蠢欲動,他自我建設的想“爸爸最近公事忙,作為兒子就是要多理解”,諸如此類的心理戰術來來回回滾上幾遍,終于將俞硯對俞靜山打自己的憤怒壓下去。 一樓和二樓之間不過隔了一層墻壁,彼時,俞夫人正因為俞硯被打的事情跟俞靜山婉言相勸。 俞硯豎直了耳朵偷聽,他把軟椅搬到窗戶邊上,穿著白襯衣黑褲子盤腿躺上面。 “靜山,你難道想要悲劇重演嗎?” 腳步聲來回轉悠,俞硯猜是他mama的。 俞夫人的聲音夾雜著翻書的動靜,“你不能這么逼他,小硯怎么說也是你我的兒子” “關于孩子的教育問題,我們很早已經就討論過了,我想沒有再談的必要。俞氏,不需要哭哭啼啼的孩子” “靜山,小硯是個beta是不是到現在還沒有釋懷?” “事情已成定局” “你要是遺憾沒有alpha來繼承家業,我說過我不介意……”,俞夫人黯然道。 “閉嘴!”,俞靜山打斷。 俞夫人仰著脖子直視俞靜山,帶著義無反顧的決絕,字字誅心:“我生不出,你可以另外找人生,只求好些對小硯” “來人,把夫人帶下去,這周不準出門” 晴天霹靂,俞硯沒想到mama能為自己委曲求全到這種地步,他一把沖上二樓,對著俞靜山大叫:“爸爸,你不能這么對mama!” 俞靜山同樣對著屬下招招手,連個正臉都沒有給俞硯。 被囚禁在白房子內的俞硯就連睡覺的時候都是俞夫人那張臉,他被噩夢驚醒,越想越氣憤,心想“虧自己那么體貼爸爸,他卻這么對待我們母子” 第二天一早,俞靜山外出,俞硯偽裝成花匠離開房子,他恨恨的想“既然爸爸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爸爸” 看了幾本愛情故事的俞硯盹都不帶打,收拾包袱學富家少爺離家出走。他繞過守衛混進出任務的飛機中,顛簸幾個小時,終于從飛機上下來,摸進一座死城。 夕陽下,汗流浹背的幾個男人光著膀子推車,車胎完全癟掉的大貨車被正好挪到壞掉的卷閘門前面,嚴嚴實實擋住進口。 這座城市在末世之前相當繁華,擁有全國最好的病毒研究中心。 雜草叢生的研究所地帶,全部研究人員無一辛免于難,沉寂在資料庫中的研究成果,終于迎來軍部派遣人員。 傅延屈膝坐在窗戶上,他下意識摸兜卻只觸到幾顆粘糊糊的糖果。沒有煙草的日子格外難過一點,他將五顏六色的糖全部拿出來一一擺放好,然后一顆顆剝掉扔進嘴里。 甜甜的味道中帶著指尖殘留的火藥味,傅延不愛吃糖,但是他口袋總會準備那么幾顆,想著要是哪一天俞硯突然出現了,有個東西哄哄。 這些糖粒已經藏了一個星期,還是傅延被救醒來之后老上司的孫女給的。 余暉下,破敗的街道渡了一層無法觸摸的金身。 俞硯那句嘶啞的喊聲似乎近在耳邊,實際卻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了。他留著最后一絲意識將張明浩架起跳進深山老林,當即就昏死過去。 那顆炸掉飛機的炮彈灼燒了張明浩的后背,醒過來他咬牙將傅延搬出吃人的山林,本以為會死在路邊喂喪尸,卻沒想到遇上了傅延以前的老戰友。 要說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水都塞牙縫,上天眷顧起來就是趟炸藥也能虎口逃生。 傅延一邊吃糖一邊看夕陽,當剝到最后一顆的時候,他動作突然停住,將果糖收進褲兜里。萬一呢?萬一……俞硯重新回來了,總有個東西給,傅延如此想著。 當大地重歸黑暗之際,已經取到研究資料的幾人躲在三樓的民房內等候軍方,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傅延從窗戶上下來,把玻璃關好,他對吃完晚飯的張明浩招手。所謂的晚飯不過是高能量高蛋白的軟糊糊,這種嬰兒能下嘴的東西吃進胃里啥味道都沒有。 “他們會經過那片區域的邊緣,到時候我找時機下去,你以后當心點” 張明浩笑容頓住,“延哥,你別搞得像一去不回似的” “我說真的,俞硯他……還在等著我” 從醒來到現在這是傅延接受的第一個任務,或許也將是最后一個。傅延曾委托戰友打聽過關于俞硯和俞靜山的消息,但是那座避難所完全是俞靜山的私有物,到關鍵點線索全部中斷。 傅延知道他不能再等了,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還有人需要他,他想讓俞硯知道不管過多久在哪里都有那么一個人還在惦念著擔憂著。 “延哥,俞硯是他的親兒子又是在自己的地盤不會出什么事,但是你不一樣”,張明浩面容嚴肅,“老變態跟小變態會把你剝皮拆骨” 傅延輕輕點頭,“我知道” “大家都是同甘共苦過來的,我也一起……” “不用”,傅延打斷,“我一個人就行” 氣溫已經臨近冰點,水霧化成通明的冰晶黏在滿是灰塵的玻璃上,從里面看出去街道上連喪尸都少得可憐。 傅延不需要烤火取暖,但是張明浩等幾個沒有進化出能力的人需要。他將木板劈成一塊塊丟進火堆里,火苗串高幾十厘米,煙霧將白色的天花板熏成漆黑。 有人在擦拭槍械有人在補眠,淺淺的呼吸籠罩室內,落針可聞。 大街上突然響起的腳步聲,傅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飛速起身靠近窗戶,只見飄撒各色垃圾的城市道路一黑影踩著報廢的汽車掠過,那人后面還跟著嗷嗷待哺的長串喪尸。 汽車的防盜警報器還沒有徹底損壞,靠著最后一點電量發出刺耳鳴叫,驚嚇活人。 張明浩一拳頭打在墻壁上,罵道:“哪來的二傻子,招惹這么多喪尸居然沒被吃掉,還他媽全引過來了!” “要不要救人?” “等等”,傅延道。 “二傻子”帶著不知哪里淘來的鴨舌帽,一件黑色的連帽衫胡亂穿著身上,偏生還用口罩遮了口鼻,只剩一雙眼睛黑黝黝的。 大晚上這副打扮,還是在末世喪尸橫行的年代,張明浩進行二字評價——有病。 眼見這人越靠越近,喪尸令人作嘔的氣味簡直要穿透玻璃滲過來。 張明浩輕舒口氣:“過去了,大伙都散開好好休息” 街上,黑影縱身跨過一輛小汽車,他單手攀著敞開車門,從沒有玻璃的車窗中雙腿一勾,牢牢夾住喪尸恐怖的脖子,然后腰身一扭。 咔嚓一聲頸椎骨被折斷,喪尸軟趴趴掉在地上。 傅延不得不贊賞這人身手之快,他看著對方路過,即將消失在拐角,千鈞一發之際,黑影忽然回頭! 隔了上百米的濃重夜色,那雙眼睛宛如精亮的星子讓人心神搖動,傅延心臟猛快了一下。琢磨不透的下意識告訴傅延,這雙眼睛他很熟悉。 傅延幾乎是吼出來的:“救人!” 他想他一定要看看這人的廬山真面目。 俞硯東跑西跑老是遇到喪尸這種惹人生氣的生物,他孤身一人潛進荒城,餓得很了直接從貨架上拿起生霉的面包就啃。 不知道是不是這具身體招喪尸喜歡的緣故還是運氣實在很背,俞硯沒能喘口完整氣被喪尸圍攻了。 他平地剎住步伐,耳朵微動,驀然回身,果不其然在一百多米處的窗口站了一個人。 同類相吸,跟活死人打了幾個小時交道讓俞硯迫切渴望活人的氣息,他迎著泱泱喪尸大軍,踩著大貨車車頭撥地而起,將自己吊在二樓位置。 年輕的嗓音略帶沙啞,俞硯已經很久沒喝水了,“朋友,拉我上去” 張明浩將麻繩放下,沒聽出一點問題,嘴賤說:“你說你干脆死了多好,現在招來這么多喪尸不是禍害咱嘛” “哎呦!”張明浩突然被襲擊,他捂著后腦勺大叫:“延哥你是不是有病?” 傅延從聽到俞硯聲音的那一刻就傻了幾秒鐘,他搓搓手掌,將泥垢全部抹在褲子上。然后同手同腳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俞硯,力氣大到能勒斷肋骨。 “小硯,我可是想死你了” 傅延吧唧一口兇狠親在俞硯帽子上,他抬手欲要掀開對方口罩,卻不想青年一巴掌甩過來。 俞硯長這么大除了親俞靜山,被俞夫人親,他自認為還沒有和哪個男人這么親密接觸過。 他驚訝之后便是滿滿的憤怒,這人太登徒子了,怎么能占自己便宜呢? 傅延見到媳婦不容易,哪成想媳婦不搭理自個就算了,還打人! “俞硯,我是你老公!”,傅延捂著紅彤彤的臉頰道。 俞硯:“……” 眼前的alpha高大英俊,雄性汗味中是nongnong的強勢信息素。被標記過的身體驟然一軟,俞硯靠墻仰著腦袋,被口罩遮住的絕大部分臉蛋彌漫紅色。 他移開視線,心想原來除了爸爸之外還有alpha俊朗得不像話,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可以不經過同意就親人。 俞硯自認為小聲道:“你雖然長了一張木偶臉,但是爸爸知道了會打我的,所以不可以親” ※※※※※※※※※※※※※※※※※※※※ 我想改文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