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性情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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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喪尸和人類的斗爭原來越激烈,能從根源來解救的方法就是研制出疫苗進行大批量生產。 繁華的世界化作海中泡沫,每天都有無數人死去,新生的速度趕不上死亡的速度。建立在各地的避難所都在瘋狂爭奪資源,其中就包括omega,這種脆弱柔軟的生物往往能吸引alpha加入某個陣營。 alpha的人數多于omega,一配一制度滿足不了這么多的需求,omega優秀的生育基因沒有法律和社會的保護反而成為殘害自己的最利刀刃。他們被迫生孩子繁育優秀的后代,alpha的地位越來越高,有將辛辛苦苦奮斗數十年才取得的性別平等打回原形的勢頭。 與外面尸骸遍野的景象相比,一座種滿白色茉莉花的小房子漂亮安靜。秀麗的青年攏著雙腿坐在草地上打瞌睡,溫暖的陽光從背后籠罩住身體。 青年動了一下,將臉蛋從膝蓋上挪出來,額頭上一道紅印特別明顯,他嘟囔一句:“mama,不是說有事也不要找我嘛” 女人穿著白色的齊膝裙子,頭發全部盤起,連走路都透著溫婉知性。她蹲下來愛憐的摸著自家孩子的頭發,“你爸爸在客廳等你” 俞硯跪坐在草地上抱住女人,臉蓋在后者脖子上,“難得今天天氣好,不是毒日頭,爸爸他就不能關心愛護我一下,免掉這些亂七八糟的課程嗎?” 在俞硯看不見的地方,女人露出一個苦澀笑容,她拍拍兒子肩膀,哄道:“要聽話,等會你爸爸不高興,你可要倒霉的” 俞硯癟癟嘴,站起來的時候打掉身上草屑,他惡作劇一般摘掉母親頭上的大帽子戴在自個頭上,笑嘻嘻的往客廳里面跑。 俞硯未語先笑,從雕著精致花紋的木架后面瞥見俞靜山的衣角,一把撲在后者的膝蓋上,仰著腦袋說:“爸爸,我還想曬太陽,你行行好成不?” 俞靜山倒是沒像以往那樣毫不客氣的推開,許是孝順聽話的兒子后面變成生死對頭,現在好不容易消除記憶編造謊言圈在身邊顧念了些。 俞靜山打開電腦,屏幕上面閃爍著紅點,他按下其中一個鍵,畫面切換成監控錄像,來源于一枚掩藏在避難所周圍樹葉中的攝像頭。 突然放大的腐尸臉讓俞硯害怕,但是另外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感覺又在抗衡這種恐懼。他坐在羊毛地毯上,背靠著俞靜山的小腿,伸出手掌。 這只手潔白無瑕,但是俞硯總覺得自己干過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有什么想法?”,俞靜山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俞硯微微瑟縮肩膀,帽子從頭上滑落擋了半邊臉頰,他干脆取下來興起戴在俞靜山腦袋上。等做完才意識到自身行為的不妥,小心翼翼的抬眼覷看俞靜山,見對方沒有生氣才安心下來。 “好丑” “還有呢?” “爸爸,我也會變成他們這個樣子嗎?我以前都沒有見過這些丑八怪,怎么會有人長得跟死人差不多” “它們不是人是失去人類思想的喪尸,跟死人沒區別,只是會動會吃人而已”,俞靜山說的古井無波,“你要是被抓到了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俞硯的意識跟心智都停留在十三歲的時候,他曾從鏡子中打量自己身形,跟母親說自己不像個十三歲的孩子,得到的回答是發了一場高燒忘記以前種種。 孩童的心思沒有被污染,往往有什么說什么,俞硯從地上爬起來左右瞧瞧,見沒人進來才湊到俞靜山耳邊私語,煞有介事道:“爸爸,你和mama什么時候弄出的新弟弟?” “他不是你mama生的”俞靜山從座位上起身,順手整理衣襟。 俞硯下意識的抓住俞靜山袖口,亦步亦趨的跟著,“這個弟弟太討厭了,他總是說些奇怪的話還嘲笑我” 身高將近一米八的青年扯著另一個成年男性的衣服怎么看怎么別扭,等到門口了,俞靜山拂開俞硯的手。 長長的小徑上,俞硯低頭掰著手指數落吳遂的罪行,“爸爸,弟弟早上說是要跟我一起吃東西,結果趁我轉身的時候打我,現在腦袋上還有包” “十點鐘,他看我無聊陪說話,說著說著就罵人。爸爸,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吃中飯的時候,還在mama面前指責我挑食,說一點都不男子漢” “爸爸,我怎么會有這么招人嫌的弟弟?” “爸爸……” “俞硯”,俞靜山出言打斷俞硯的絮絮叨叨,“如果你和吳遂之間只能活一個,你是希望自己活著還是他?” “當然是自己”,俞硯大聲道,后又覺得不妥,帶著心虛,“可是弟弟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打不過他” “沒關系” “為什么呢?” 俞靜山不答。 俞硯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纏著俞靜山要答案,小路旁種滿白玉蘭,這個季節灼灼盛放。 他們穿過鵝卵石路走上柏油路,一座座建筑開始野蠻剛硬起來,風格與那棟被白色茉莉圍起來的小房子天差地別。 俞硯瞇著眼睛打量屋頂上的圖案,心中涌出一股熟悉。明明一直住在白房子里,卻好似在哪見過這個圖標,而且這種迥異的建筑更讓他安心。俞硯心想是不是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他周遭就是這樣的住宅環境。 “父親” 正思量見,吳遂從門口出來,喊著俞靜山。 俞靜山點頭,對俞硯招手,“下午跟他待一塊” “我不要!”,俞硯果斷搖頭拒絕。 顯然,停留在十三歲記憶的青年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看著吳遂身后肌rou壯實的大漢虎目盯著自個,小跑幾步躲在俞靜山身后,小聲說:“爸爸,他們好兇,我要跟你一塊” 吳遂馬上領會到俞靜山的意思,他隨意揮揮手,其中一個大漢就跟拎小雞仔似得把俞硯抓過來。 俞硯撲哧著四肢,他下意識的抬腳踢上大漢小腿。 在外人眼里,俞硯現在就是連牙都沒長的奶獸。不會有人相信這種幼嫩的生物會造成攻擊,至少吳遂是這么想的。他看著昔日兇狠強橫的青年變成這般粘人溫順的模樣,心中鄙夷痛快的同時還有惋惜。 俞硯當初有多么厲害,吳遂現在就有多么可惜。 可是就是這么一個人畜無害的青年讓大漢抱著腿在地上翻滾哀嚎。 俞硯自己也驚到了,他看著被自己傷到的人,求助俞靜山,“爸爸,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也沒……怎么用力氣” 俞靜山的表情有一瞬間錯愕,但隨之而來的是隱隱喜悅,最后沉歸于一片冰冷,“爸爸喜歡你這樣” 俞硯沒想到自己傷人了還能得到爸爸的夸獎,喜笑顏開沖過去抱著俞靜山的腰。 俞靜山拍拍俞硯的頭頂,說:“去吧” 熱火朝天的空地上,一個個體格健碩的alpha上身赤裸訓練著。俞硯一走進去就跟小綿羊誤入狼群,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但是這些alpha可不敢再掉以輕心了,畢竟已耳聞剛才俞硯在門口險些踢廢大漢的事跡。 吳遂跟沙場點將似得一溜指了五個alpha出來,看好戲般道:“你們陪我哥哥好好玩玩” “二少,要是不小心把大少給打傷了怎么辦?” “訓練哪有不受傷的,皮rou之苦沒關系”,吳遂說著自己笑出聲,“倒是你們,小心殘了” 俞硯惴惴不安的后退,他憤怒的看向吳遂,“弟弟,你這么對我被爸爸知道了,你會完蛋!” 吳遂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當他收掉笑容嚴肅正視某個人的時候,還是很有壓迫感,特別是對現在的俞硯。吳遂靠近他名義上的哥哥,俯身將嘴巴貼到對方耳朵邊上,戲謔道:“這就是父親的意思,你不要搞錯了” “騙人!爸爸明明說要我跟你待一塊,可沒說要你找人揍我泄私憤” 吳遂后退一步靠在訓練器材上,用眼神示意。 得到暗示的alpha呈圓圈包圍俞硯,手指骨在活動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吳遂將一把刀扔到地上,朝蔭涼處席地而坐,“俞硯,你今天要是打不贏就等著被揍成豬頭吧” 陽光明媚,樹木枝繁葉茂,陽光從層層樹葉間穿透投在空地上。吳遂叼著燒得只剩半根的香煙,灰白的煙霧中,他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混戰。 俞硯起初被打得很慘,他護得住這里護不住那里,全身都疼得厲害。吳遂賽活似神仙高聲指點,“嘖,反應慢了,往左邊躲” “出右腿” “你怕什么,沖上去干啊!” 吳遂看得心中火氣,而后扯出絲絲笑容,他擔心什么,反正被打得又不是自個。他平定情緒,繼續淡定觀望。 俞硯被人從后面勒住四肢,電光火石間,有什么東西突然閃現在腦海中。某種介質仿佛能化開迎面而來的拳頭,那一刻被無限放慢,俞硯腦仁突突疼痛,但伴隨著痛感的是快速反擊。 他就像演練過千百次這種動作,熟練到刻在骨子的招式呼之欲出,沖破重重枷鎖。 砰! 俞硯后腦勺狠狠撞在身后alpha的腦門上,他單手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肩膀旋身一扭,后腿正好甩在出拳人的太陽xue上。 俞硯將地上的刀撿起握在手中,橫切進alpha的手臂。如柱血流噴濺,弄臟了青年干凈的臉龐。 吳遂取下煙蒂摁滅在空地上,眼神幽深,青年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讓他有對方恢復記憶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