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后院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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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順悄悄出去一趟,聽一個內(nèi)監(jiān)說完話,迫不及待地進來報告韓呈:“恭喜圣上!” 韓呈被嚇到了,問:“干什么,何喜之有啊?” 王心順笑嘻嘻:“水華殿那頭兒來了人說,郁妃娘娘有喜了!” 真是喜從天降,郁妃的小公主宣琳才這么小,又添一子。 所有人整齊劃一:“恭喜圣上,賀喜圣上!” 韓呈樂不可支,臉上洋溢著幸福,道:“那,朕先去看看郁妃,流飛啊,你好好躺著。盡歡,你在這兒陪著他,講講這兩天發(fā)生了什么。” 二人道:“是。臣遵命。” 韓呈一走,盡歡就坐在他榻沿抱怨:“為啥非得我陪你講東講西……” 沈扈笑道:“正好我好奇呢,這兩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扎魯、和折,你們倆先下去罷。” 扎魯、和折紋絲不動。 “哎嘿?真是稀奇了,主子我說話不管用了?”沈扈打量著二人。 盡歡道:“他們哪,是害怕一離了這兒,我就要下藥害死你。” 沈扈瞪大眼睛,支起身子:“是這樣么?怎么回事啊就這樣了?” 和折扯扯扎魯,說道:“主子讓走就走罷,要出事也他自己受著!咱們走。”說完就左拉右拽和扎魯出了去。 沈扈張大嘴巴,奇得很:“嘿,這倆小子,怎么變得這么橫!” 盡歡倚在一邊,和他目光交匯,心里的各種情緒經(jīng)眼睛過濾,只白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他們這是?”沈扈問。 盡歡給他掖好被子,輕輕拍拍:“記恨我呢。” 他聽出這話的不滿,忙問:“剛剛你還說什么下毒,莫不是他們誤會你?” 盡歡陰陽怪氣地道:“哪里是誤會,我就是要害你呢!” 說著拿起矮幾上的藥碗,裝模作樣地拿湯匙撥弄兩下,發(fā)出不高興的聲響兒。 沈扈兩只手爪揪著被子邊緣,可憐巴巴地盯著她:“怎么了這是,吃槍藥了?” “閉嘴,吃藥!”盡歡瞪了他一眼,舀了一勺湯藥。 沈扈吐槽說:“閉嘴還怎么吃藥……哎,圣上吩咐的事,你得完成對不對?” “什么事?” “當然是跟我講講這兩天發(fā)生了什么。” 盡歡把他扶起身來,墊好靠枕,給他喂了口藥,道:“你想聽什么?” 沈扈苦得皺起眉頭,直砸吧嘴:“你就給我講講,我是怎么中的毒?” “張嘴。”她一勺一勺接茬兒喂,“你中的叫雷公藤,據(jù)說是從做棗花酥用來著色的醬料里查出來的,和你一道兒吃了棗花酥的大人們也中了毒。” 他一口藥差點沒噴出來:“出這么大事!這,這……誰跟我們有這么大仇怨啊?” 盡歡早已平靜:“你也別激動,很顯然這是沖我來的。張嘴。” 他乖乖吃藥。 “然后呢,你就昏迷不醒,催吐都救不了你,是圣上帶來的御醫(yī)讓把你帶到這大內(nèi)來洗胃的。” 他驚訝:“洗胃?” 盡歡點點頭:“啊,就是洗你的胃啊,把毒物洗出來。” 他一掀被子,撩起衣服來查看自己的肚子。盡歡扭過頭去,問他干什么。 “我看看我的肚子是不是被剖開來了。” 盡歡一勺藥遞到嘴邊,輕描淡寫地說:“不用剖開肚子,只要給你灌一些糞水什么的,你自然會吐出來了……” “噗——”一口藥到了喉嚨口愣是被噴成了水霧。 盡歡拍拍他背,他一通亂咳: “你說什么?糞水!我……咳咳咳!” 她無辜地眨眨眼,道:“是啊,不用這個,怎么把胃里的東西洗出來啊?哎呀,好啦,不就是糞水嘛……” 沈扈欲哭無淚:“不就是糞水?” 盡歡見他這模樣哭笑不得,哄孩子似的摸摸他頭:“乖不哭,哈哈哈,來來來,干了這口糞水……啊呸,湯藥!” 更是要了命了!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個蠶蛹,滾到里邊去,就是不喝。縮成一團的樣子,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哎,你過不過來,你不過來我就拍死你!過來喝藥!”她裝模作樣地拍了拍矮幾。 沈扈骨碌碌地滾回來,直勾勾盯著她,喝了一口,輕聲嘀咕:“這么兇干什么,我可是病人,你看我這副樣子,還不好好待我?” 盡歡舀完最后一勺: “好好好,好好待你,最后一口。張嘴,啊——” “啊——” 盡歡呼出一口長氣,把碗勺丁零當啷一擱,問:“剛剛咱們說到哪兒了?” 沈扈不情不愿地道:“糞水。” 盡歡憋住笑:“對對對,糞水。然后啊,你不就被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了么!恭喜發(fā)財,大吉大利!” 沈扈拿了個蜜餞嚼著,問:“完啦?” “完了呀。” 他不滿意了:“不對啊,你這故事沒頭沒尾的,到底是誰干的,怎么下的毒,為什么下毒,這什么都沒講呢!” 盡歡問:“這你還猜不到么?人是跟我一塊中的毒,有毒的糕點是我?guī)サ模易约簜€兒又沒事,你覺得是誰?” 沈扈慢悠悠地吐出倆字:“你啊?” 她白了他一眼:“你看罷,傻子都知道是我。” 他反瞪一眼:“你把我當傻子逗著玩兒呢?哪個人下毒害人會這么蠢,這不是等著人來抓么!” 盡歡盯著他臉瞧。 “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我沒想到你都這模樣了,腦子還挺好使的嘿!” 他往里挪了個窩:“去!我的腦子,從來沒出過問題。” “是么?那,沈天才,有本事你來猜猜,到底是誰害的你們,又栽贓給我啊?”盡歡抱著臂,坐等看好戲的樣子。 沈扈討價還價:“你告訴我現(xiàn)在查到什么地步了,不然我從何猜起?” “好,我就告訴你。今兒剛找到了作案的人,他也承認了是他干的,可是我根本不認識他,更別說有什么仇怨了……” “哦,他背后有人。” “嗯,你還挺聰明。等我到了堂上,他卻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干的,卻拿不出半點證據(jù)。” “當然拿不出證據(jù)了,本來就不是你干的嘛!” “聽不聽了?要你在旁邊捧哏。” “聽聽聽!” “然后……我講到哪兒了?” “你說他在堂上拿不出證據(jù)。” 盡歡一拍額頭:“對,接著,我還沒說什么,他就七竅流血死了,就在審案的大堂之上。” “死了?” “可不是,臨死前還冤枉我,說我是什么殺人滅口。”盡歡朝斜上方一拱手,說道,“幸虧圣上慧眼如炬,相信顧某清白,否則我這顆腦袋還真被他騙了去!” 沈扈摸摸下巴:“唔,假如說你是清白的,這不恰恰說明了他背后的人另有圖謀么。” 盡歡一拍他腿:“正是!”疼得他齜牙咧嘴。 沈扈揉揉腿:“那我推測,有可能這個人背后的,是我的仇敵、政敵,殺我之后脫身不成,棄卒保車,嫁禍于你。” 盡歡皺眉:“你的政敵不就是我么,除我以外還能有誰?” 沈扈眼神犀利:“別忘了,咱們有共同的敵人。” 她透過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說,李刈一黨?” “嗯。李刈雖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權(quán)力,安心地做他的國公,可是,他的勢力還在朝中獨當一面,他們力效朝廷,忠于君主,將來也是咱們不得不除的隱患啊。” 盡歡瞧著他,帶一絲笑意,卻滿像在注視怪物:“嚯,沈大人中了個毒,就把我拉過去策反了啊?還咱們,我答應了么?” 沈扈挨到她身邊,拿胳膊肘蹭一蹭:“好說歹說,這次也是因為這棗花酥,我中了毒險些喪命,咱們也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她道:“托你的福。按你的說法,人家假如是沖著你來的話,你死就死了,我還白坐了兩天大牢呢!” 沈扈道:“你說到這個,我就想知道,會是誰要害我?” 盡歡道:“要說害你,我覺得可能性不大,為什么呢你聽我說啊——那個棗花酥,我是前一天預訂的,沒人知道我要送去哪里。” 沈扈搖搖頭:“不對,你那單獨一塊上頭寫了扈字,要害我的只需要打聽一下我的生辰,很容易就知道是給我的了。” 盡歡道:“這樣風險未免太大,萬一送錯了,算誰的?況且,和你一起吃的大人都中了毒,你那個扈字筆畫最多,耗的料也最多,因此他們中毒沒你深。假如是沖你來的,單下一塊就成,何苦害別人呢?” 他仔細一琢磨:“是這個理兒,那也就是說,這人是沖咱倆來的?吃死我,陷害你?” 盡歡沉吟:“有這個可能,不過我覺得還是沖著我來的。” 沈扈犟著呢:“不對,是我吃出了毛病,他又沒害得成你,肯定是沖我來的。” “沖我來的!” “是沖我!” 盡歡叉著腰:“來打賭啊?” 沈扈猝不及防:“賭什么?” 她說:“假如是沖你,我就賠你這些看病錢,病后的補品錢!” 沈扈反唇相攻:“那要是沖你,我這就算是被白害了一回,為了報答我擋刀之恩、被害之苦,你也得賠我這些看病錢,病后的補品錢!” 盡歡被說得啞口無言,竟然覺得很有些道理。 “這還賭什么。我走了!”盡歡起身撣撣衣裳。 沈扈拉住她:“那這樣,咱們就賭一個折中的、相同的,誰猜錯了,誰就三天不許跟其他人講話。” 盡歡道:“哇,太毒了罷!那這樣你隨隨便便就可以跟圣上嚼耳根子,我還不能反擊?” 他壞笑:“怎么,你沒信心,知道自己一定會輸咯?” 她一跺腳,一昂首:“賭就賭!我怕過誰?” “一言為定。”二人擊掌。 半晌,他們對視一眼: “咱們這樣拿命案當賭注……” “是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咽了口唾沫,合起掌來:“所有中毒的大人,純屬無心,無心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