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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入闕云在線閱讀 - 左丘

左丘

    天昭四十四年三月少府

    梅子園里的梅子花還沒謝,從去年冬日開到現在。

    青梅倒是落了幕,難得幾根枝椏上尚能看見三兩叢白花,不過微風一掃就掉在地上。還未染黃入土的花瓣洋洋灑灑鋪了大半個園子。

    園中有一青石臺,這邊擺著筆墨紙硯,另一邊擺著古籍。

    時而有風來,卷起花瓣在半空打了個圈落在臺上,也不影響對峙的兩人。

    謫仙似的男子盤腿看著眼前的地宮布局圖,張成“八”字形的手在一撮胡須上捋著,不知在揣摩什么。少府里的小山水將他的骨感都養了出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中年男子意氣風發的味道。

    對面則坐一位身著織錦披風,長發及腰面若桃花的水靈女子。大略一看眉眼間還有微許三年前的稚氣,如今冰肌玉骨看久了遲遲挪不開眼——腦后簡單盤了個小髻,簪了對鶴銜云縷的步搖就襯得清麗大氣了。

    “師父還未有定論?”沈盡歡唇齒一動,煞有介事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陸生良。

    陸生良端著沈盡歡,嘴巴努了努,開口道:“市列珠璣,戶盈羅綺乃帝王風范,置于帝陵適宜。”

    沈盡歡眉峰一挑,嘴角暈開一抹甜如梅酒的笑意:“珠璣羅綺過于奢侈,帝祖都沒有這么大的排場,要是給了陛下,天下人怎么看,史官又該怎么寫?”

    陸生良嘴歪了歪不肯作罷,想想又無話可說,于是心有不甘:“那你都有了分寸,還來追著我問!”

    沈盡歡調皮一笑遂作了一揖:“最后是蓋師父的印要師父去啟奏,徒兒只是個監工的,不問過您可怎么好。”

    陸生良“哼”了一聲,將筆擱在臺上,起身走在滿園子的梅子花叢里,又高興起來:“哎呀,今年青梅開的就是好,三月末結了果子咱們又可以吃梅子了。”

    “生果子哪有青梅酒來的香,今年再做上兩壇埋了,把前年的挖出來吃了。”沈盡歡一笑,讓之彤收拾了臺上的圖紙。

    有之前她的諫言,欽天帝陵在三年內完工了大半,如今就差幾個偏殿耳室和隨葬室尚未出圖動工。

    這幾日沈盡歡一直在追著陸生良定下結論,奈何陸生良不急不慌的樣子,絲毫沒有早些做完早些休息的念頭。

    陸生良抱臂站在青梅樹下,轉身看了一眼沈盡歡,似笑非笑地伸出一根指頭指了指:“你這丫頭,讓你娘知道我教你喝酒,可不得把老夫我的皮扒了。”

    想當初沈盡歡剛來的時候,正趕上青梅煮酒,陸生良整整釀了五壇梅子酒,一壇送去了尚書府、兩壇送進了宮、又埋了兩壇。

    啞奴阿暉將早年沉的青梅酒搬了出來,幾個人每日圍坐著喝果酒暖身,不到半月就見了壇底,總琢磨著要把新埋的那兩壇挖出來解饞,可最后誰也沒動。

    這便是沈盡歡到少府最好的消遣——小嗜怡情,大嗜解悶。

    沈盡歡到少府被陸生良料理了半個月就能開口說話了,至今都覺得神奇。而當著她的面,陸生良只道是他醫術高超,沈盡歡再多的疑慮都沒處解答。

    為了掩人耳目,特地拖了一年才給家里報了信說好全了。

    見阿娘沒有把自己接回去的意思,沈盡歡也就安心在陸生良這兒過起了逍遙日子。

    沒事喝喝小酒,碧溪池里釣釣大鯉魚,實在無聊就和之彤翻墻出去溜達,最后總是能被陸生良帶著阿暉和阿清逮回去,卻也不為一種樂趣。

    陸生良嫌棄時就會說她和李靖瑤一副德行,渾身使不完的調皮勁兒,聽得她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花瓣落在肩頭散出來一股子淡淡的青梅味。

    沈盡歡想起來和司天司左丘的約定,起身撣了撣灰塵,上前隔著幾棵梅花樹對陸生良道:“師父趕緊定了圖吧,左丘大人讓徒兒去司天司一趟,再不動身就誤時候了。”

    陸生良兩眼一瞥,沒好氣:“前兩天才被貴妃喊進宮,怎么今兒左丘那廝又找你?”

    沈盡歡一笑,編了個由頭:“許是祭天碗測出規格了,您老又不愿動,只好徒兒跑腿嘍。”

    “出去玩還找那么多借口,真是的。”陸生良心念念是吃果子還是釀酒,踮著腳尖站起來看青梅枝上的小果喃喃道,也沒細想就擺了擺手讓她下去了。

    少府的馬車進宮快得很,這三年她也算成了宮里茶余飯后談論的紅人,就她接觸的小到看宮門的士兵,大到司天司整個官署里的人,無一不認識她,加上沈盡歡有山海令在手,更是長驅直入、暢通無阻。

    司天司作為宮中最特殊的官署,地處位置也是得天獨厚——與祭臺一箭之地,外觀看著普普通通和一般府衙差不多,實則里面大有乾坤。

    中堂是一是坡形高臺,內環三道池水,是引了護城河的活水在此形成漩渦形成的,看似水波不興,實則水流極快;往上看,一方天井下正對一個星卯大鼎,鼎上有天地五行、二十四節氣、三垣二十八宿。

    往里走便是一九間大殿。遠遠就看見高懸在殿上的黑木匾額,上面刻的是帝祖親筆寫的“司天司”三個大字,筆力險勁一看就能感受到氣吞山河的架勢。

    大殿之上雕畫一大幅星宿圖——紫微星居中央,太微星、天市星陪設兩旁,紫微斗數十二奇局一分不差延展其周。

    從地上仰視星圖,猶如上視銀河,守意四方,洞悉天地萬物命數倫常,看得人為之一振。

    主官為監正,便是左丘;主殿于正中高臺,便是他處理公務的地方;臺下九間大殿分割成四處,各處皆有主官正位,分別是:春官、夏官、秋官、冬官,掌歷法,定四時。

    四周皆聳高架書臺,每隔三格,便是一部隸屬:靈臺郎觀測天象、保章正占定吉兇、挈壺正刻漏記時、司晨報更警晨昏......

    天地五行,仿佛就在這個大殿里井然有序地運作下了然于心。

    沈盡歡從正道而入,不緊不慢地走向主殿。來往的官吏瞧見了,紛紛捧著書卷朝她恭恭敬敬見禮:“見過沈少令。”

    她也端正作揖回禮。

    天昭四十三年國考,她進了前十,和三位女子共同受了燕帝封賞,狠狠打了從前說她徒有身世沒本事的人的臉。

    御史臺上折子,說沈盡歡雖有山海令在手但年紀尚小,只可封個海丞,但陸生良撐腰上去舌辯了一番,便讓她輕巧當上了少令兼任了海丞,御史大夫韓宗渠氣得兩日沒上朝。

    沈盡歡一身小榮華得來全不費工夫,自是心滿意足得很。

    左丘正拿著八卦盤算著什么,抬頭見沈盡歡上來,連忙放下東西起身:“可算來了。”

    沈盡歡熟門熟路地在他面前的蒲團上坐下,上揚嘴角笑道:“左大人這么忙還叫小官來叨擾,真是不好意思。”

    左丘眉開眼笑:“什么話!妮子!”

    闔宮上下,真找不到一個像左丘這般不拘小節邋邋遢遢的人。沈盡歡每次見他,都是披散著一頭雞毛一樣的頭發,又糟又亂,想著堂堂正五品官員,俸祿也不差,怎么就看著吃不上點兒好的樣子。

    “左大人莫不是測出了什么大喜事?”沈盡歡問道。

    左丘一招手,侍從就端上來一大盤子玉酥糕。

    沈盡歡皺著眉狐疑地看了盤子又看左丘:“左大人,您是看天象看傻了嗎?藥不是問題,小官立馬回去給你配!”

    左丘還笑著,蹲坐到她身邊虎了她一眼:“之前不是說要請你吃好東西么,陛下特地賞的玉酥糕,嘗嘗。”

    其實是個賭約,只不過是沈盡歡贏了。

    天昭四十三年夏至,二十四宿旁外忽然多了一顆微微弱的星星出來,把司天司的人整的夠嗆。

    當時燕帝微服東巡去了,宮中只有太子邵塵主持大局,而且這現象百年難遇,左丘都手足無措,把皇室人的命數排查了個遍也沒測出什么毛病。

    那天沈盡歡正好去調歷代君王陵寢的觀星文書,看他們那副樣子掐指一算,根據前世的一些記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記得燕帝東巡要帶回來一個病怏怏的五皇子,叫邵熠。

    也不知是燕帝哪年哪月去東巡時遺留下來的孩子,具體的旁人無權知道,總之就是被帶回來了,還封了個衡王、賜婚上卿的女兒倪蕊心居住在帝都城里養身體,真真是好命。

    沈盡歡當時悄悄和左丘說了,他非不信,二人賭了五十兩黃金和兩頓飯。誰想燕帝冬至前回來,真就帶了個病怏怏的五皇子回來,左丘輸的心服口服,自然而然就和沈盡歡要好上了。

    “我早就和你祖母說過你命格不凡,果不然,我說的也沒錯吧,我這老官都要尊你一聲少令。”左丘挑了個大的玉酥糕給她說道。

    按道理,是這般。

    沈盡歡是從四品少令,左丘正五品,司監的官階在少令之下。

    但是沈盡歡不喜,太過招搖遲早要被打的,所以不管是對誰都作低人一等。

    沈盡歡無奈地搖搖頭:“左大人,您要是不想給那五十兩,小官也不會厚著臉跟您要,算是得了您兩頓好的再來蹭吃蹭喝,我心里也過不去。”

    她打趣的本事和陸生良學的淋漓盡致,嘴上抹了油一樣一說一個天花亂墜。

    左丘自拿了一塊糕點往嘴里塞,隨后抹了一把嘴巴拉著沈盡歡的衣袖,神秘兮兮地說道:“今兒我用占星術測了測你的命格,你猜怎么著?”

    沈盡歡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表情,心里一沉。

    占星術斷命格,從來沒有失誤過,所以她更緊張。

    “大人,泄露天機,您不怕遭天譴啊?”沈盡歡邊吃邊道。

    “那我天機泄的多了,活在當下不問身后事。”左丘一臉得意地說完,撩了袖子也不管沈盡歡愿不愿意聽,伸手拿過方才潛心看的絹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