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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這個小醫生有點倒霉,不過他也太不聰明了,他都知道是這個情況了,還敢接。” “怪不得那么多醫院說是腦癌,這種沒破囊的蟲子,處理起來最麻煩,搞不好就把整個腦腔污染了,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呢,到時候醫院也不知道要賠多少錢。” “嘖,居然真是蟲,押錯了,”李旗陰陽怪氣地嘆了口氣,“不過賀醫生這一關也還是不好過啊。” 徐志遠放下了手里的論文,專心致志地看向了大屏幕。 畫面里的賀冰心并聽不見手術室外熱火朝天的議論,有條不紊地固定好組織:“一助,放入真空袋。” 張旭比他緊張多了,滿頭都是汗,雙手一陣陣地發抖。 梁歡不由出聲提醒:“你手穩點,別把蟲囊碰破了。” 張旭的汗都快滴進眼睛里了,不由低吼一聲:“哪兒那么容易?” 賀冰心看了一眼張旭,重新下達指令:“一助,固定組織,我來放。” 張旭嘆了口氣,有些懊惱地把真空袋遞給賀冰心。 賀冰心熟悉人類的大腦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不用窺鏡就能在心中描摹腦組織的每一個血管和溝回。 他的手指輕巧地避開蟲囊,將真空袋墊進了聞濤的大腦:“二助,注水。” 大階梯中原本并不看好這臺手術的醫生們紛紛閉上嘴,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眼神里也隱隱有了期待。 隨著真空袋逐漸被水充滿,半個拳頭大的蟲囊被一點一點擠壓出來。 賀冰心的聲音依舊沒有一點起伏:“一助,托盤。” 無聲的,那個飽滿圓潤的半透明球體輕巧地落入了托盤中。 幾乎是一瞬間,大階梯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干得漂亮,賀醫生!” “這個小醫生叫什么?” “賀冰心!神經外科的賀冰心!” …… 賀冰心對手術室外的一切一無所知,取出真空袋后看了一眼手術時間:四小時十九分鐘。 “一助,關顱。”賀冰心的任務完成了,抬頭看著樓上的觀摩室。 玻璃窗背后幾乎所有人都在比大拇指,連院長那張老樹皮一樣的臉上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可是那雙平靜的眼睛不見了。 賀冰心心里頭有點莫名的失落,原本被他頂在身后的疲倦也一下子碾了上來,讓他覺得渾身的肌rou都在叫囂。 他不想表現得像一個考了好成績等待表揚的孩子,打起精神來跟手術室里的醫生們點了個頭:“都辛苦了。” 醫生們也都還禮:“賀醫生辛苦了。” 等到賀冰心洗完手換好衣服,張旭正好做完收尾從手術室進更衣間。 看到賀冰心,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賀醫生,之前……是我誤會您了。” 賀冰心手上搭著白大褂,輕輕在他肩上拍了拍:“就像你說的,很多事,哪兒有那么容易?”說完就走出了更衣室。 賀冰心胃里空蕩蕩的,帶著滿身的倦意走出緩沖間,卻意外地發現胡煜在外面等他,不由自主地綻開了一個笑,快步走了過去:“你怎么在這兒?” 胡煜手里原本提著一只精致的紅木盒,空出一只手來扶住他的背:“累不累?” 賀冰心沒否認,小聲說:“有一陣子沒做過這么長時間的手術了。” 胡煜用食指輕輕刮了刮他的臉頰,還不等他躲就先放開了:“下午還有工作嗎?” “聞濤還在麻醉恢復室,下午還要跟一下他的情況。”賀冰心累了,不禁用手扶住了腰。 胡煜輕輕拍著他的背,把他往電梯間帶:“做得很好,我給你帶了獎勵。” 兩個人走到二樓的小休息室,胡煜把手里提著的盒子拆開,里頭是四枚不同口味的絲絨蛋糕。 “你很喜歡甜食?”賀冰心記得上次去sonder吃飯的時候,胡煜也在粥里放了很多糖。 “愛吃甜食的人會疼人,你聽過沒有?”胡煜替他把蛋糕外面的紙殼仔細撕掉,把蛋糕遞給他。 賀冰心迷茫地搖搖頭,眼睛因為疲倦而微微泛紅,像是只看見陌生蘑菇的白兔。 胡煜看著他輕輕笑了:“逗你的,只是你上午消耗大,碳水的吸收轉化會快一點。賀醫生不喜歡甜食?” 賀冰心又搖搖頭:“沒有不喜歡,只是想不起來吃而已。”他又不是女孩子,怎么會自己去買這么漂亮的小蛋糕? 但是奶油在味蕾上一點點融化的感覺,有一點點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別人:這手術%……*¥,這個腦子……*%,賀醫生()……%,復雜!牛啤! 胡煜:站這么半天,肯定餓了。 賀冰心:咕。 桃:想要評論(? 第10章 幽深的小巷里,破破爛爛的自行車被半人高的野草埋著,灰敗又蕭索。 賀冰心警覺地環視著四周,巨大的寒鴉拍著翅膀從折斷的電線桿上飛起,揚起一陣陣遮天蔽日的飛灰。 “咔嚓——” 他低下頭,懊惱地看著腳下斷裂的枯枝,小巷深處立刻涌起了不祥的咆哮聲,無數喪尸從黑暗的深淵里爬了出來。 他們松垮的下頜低垂著,露出鮮紅的舌頭和參差不齊的黃牙,黏稠的綠色液體不停地從他們的口中低落。 賀冰心小心后退,抬著槍口不斷掃射,可喪尸們步步緊逼,屏幕上很快出現了“GAME OVER”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