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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煜觀察著他的神情,眼睛里又漫出一絲笑意:“那咱倆的情況還有點像。” “你家里也逼著你結婚嗎?”賀冰心有些驚訝,畢竟在他看來胡煜還很年輕。 “是啊,”胡煜點頭,“而且逼得很緊張。如果我們倆結婚,我不會占用你的時間。而且反過來說,我們還替對方節省了相親的時間。” 他這么說,賀冰心就有點心動了。尤其一想到孫主任那無窮無盡的mama經,他就不寒而栗。 但結婚畢竟不是小事,賀冰心咬著包子邊,還有些顧慮:“但是咱倆剛認識,不說深入的感情吧,就連最基本的了解都沒有。即使是形式婚姻,會不會也太草率了?” “你是附醫腦神經外科的主任醫師,我在附醫科研部工作,或遠或近也算是同事了。”胡煜十指交叉,平和地看著賀冰心,“剛剛我問過,你說你不反感我,那咱倆就沒什么不能解決的矛盾。” 他看到賀冰心還有些猶豫:“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我在醫院外面還有一些副業,也有一點微薄的積蓄,吃得也不算太多,不至于在經濟上拖累你。” 賀冰心撓了撓鼻梁,有點不好意思了:“不不不,我不是說你吃得多,嗯……我覺得你挺好的。” 胡煜開心地笑了起來,賀冰心這才注意到他是有梨渦的,顯得他的笑容多了幾分稚氣。 “我也覺得你很好。”胡煜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靠在椅背上,溫和地看著賀冰心,“那你可以接受形婚了嗎?” 賀冰心的胃被八寶粥暖著,腦子遠沒有他在醫院里的時候轉得快。 他想了想好像也實在是沒什么理由拒絕,聳了聳肩:“好。” == 第二天,賀冰心前腳進科室的時候里頭還鬧鬧哄哄有說有笑的,后腳剛進去就全消停了。 原本聊男明星的開始看病例了,原本嗑瓜子的開始喝茶了,原本樂樂呵呵的板著臉出門了。 就好像賀冰心不是賀冰心,而是一盆賀冰水,直潑在最旺的火苗上,刺啦一聲響都沒有,只余下一根細瘦的青煙。 基本上自從賀冰心來了附醫,每天上班都是這個陣仗,就像是某種特殊的歡迎儀式。 他能理解,欺生這種事兒比愛還沒國界。尤其他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好多人瞄了小半輩子的位置,沒人眼紅是不正常的。 “賀醫生來了?”說話的男人叫徐志遠,是科室里的副主任醫師,也就是昨天李旗口中的徐副。 賀冰心剛來的時候他就過來搭過話,當時賀冰心正在琢磨手術計劃,沒注意到他有什么正事,后來也沒打過交道,倒好像留下話柄了。 賀冰心現在手上沒活,正經答應了:“哎,是。” “今天你有手術安排嗎?”徐志遠靠在賀冰心的桌子上,“我有點事兒想和你商量,你中午要是結束得早,能不能跟我一起吃頓飯?” 賀冰心翻了一下自己的時間表:“今天應該不會太晚,不過可以在午飯前說嗎?我不太習慣和人一起吃午飯。” 徐志遠的笑容微微凝固了一下:“我怕占用你太多時間嘛,你下午就不來坐診了是嗎?” 辦公室里的人看起來都在聚精會神地工作,但沒有一雙耳朵不是在支棱著聽他們的對話。 賀冰心想了一下:“好,那我這邊弄完就跟您說。” 大后天有一臺大手術,病人是當地挺有名的企業家,家屬指名讓賀冰心主刀。科室主任就把他這兩天的工作分散了,讓他充分做好手術準備。 賀冰心上午只有兩臺小手術,他動作又快,沒到十一點就收工了。 他剛對徐志遠這張臉有印象也不過兩三天,實在也想不出徐志遠要跟他說點什么。但就算他不怕得罪人,也不好剛一來就跟同事把關系鬧得太僵。 醫院食堂里人挺多,各個窗口都大排長龍。 賀冰心去人最少的窗口隨便打了兩個炒素菜,就和徐志遠找了個四人桌坐下了。 徐志遠打了兩個炸雞腿,剛坐下就夾了一個給賀冰心:“這個還挺好吃的,你嘗嘗。” 賀冰心看著油汪汪的雞腿眨了眨眼,有點僵硬地說了聲“謝謝”。 “您有什么事兒?”賀冰心直接慣了,也沒多客套。 徐志遠有些拘謹地搓了搓手:“嗐,什么‘您’不‘您’的?我也剛過三十,平輩兒,平輩兒。” 賀冰心看了一眼他慈祥的發際線,把一句“真沒看出來”就著豆腐咽下去,等著他說正事。 徐志遠捋了捋稀疏的頭發:“我其實是想問問賀醫生,現在還是單身嗎?” 賀冰心一挑眉:“單身?” “是啊,我想著你各方面都這么優秀,還總是獨來獨往的,”徐志遠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為這個的問題?” 聽見他這番高論,賀冰心懶洋洋地把筷子扔在了盤子里:“什么問題?” 徐志遠卻像是沒注意到他的不耐煩,越說越得意,唾沫星子都要噴進賀冰心盤子里了:“我雖然現在是個副主任醫師,但是我很努力的。我不怕你瞧不起我,我們這種小山村出來的人,都很有一股子韌勁兒!” “我要結婚了。”賀冰心有些聽不下去了,半笑不笑地打斷他,同時有些慶幸答應了和胡煜形婚,不然這種鬧笑話的事不知道還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