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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葵冬霜兩個在外面撲蟬,紀容漸入夢境。 魏琮回來的時候,紀容剛翻了個身,聽見動靜,支了半邊身體去瞧他,“今兒怎么回來的這么早,酸梅湯鎮(zhèn)在冰盒子里的,你自個兒去拿啊!” 她聲音軟綿綿的,帶著半夢半醒的慵懶,聽的魏琮心口一陣的撩/酥,“事情忙完了,我就先回來了,薛正陽在府里等著,說是有事找我,你吵著你吧?” 魏琮脫了披風遞給春錦,春錦抱著披風出了內室。 他順勢坐到床沿,伸手揉了揉她一頭的青絲。 紀容就挪著身,把頭枕在他的腿上,懶洋洋的合著眼。 “三表哥找你做什么,他一向不干正事的,你可別什么都答應他。” 魏琮在她耳朵上畫著圈,應著:“他也算懂事,沒敢來吵著你,不然我也懶得理會他。”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話,紀容就催他:“你快去吧,等會兒天都黑了,你順便問他要不要在家里吃飯,沈mama好添雙碗筷。” 魏琮笑著低頭,在她額頭呷了一口,這才動作小心的把她抱到床中間,蓋好被子,去了前院。 薛正陽熱的滿頭冒汗,就看見魏琮姿態(tài)隨意,一手端著琥珀色的碗,一手叉著腰,愜意的喝著酸梅湯往這邊來。 …… “差點兒以為你都忘了我這個人了,還有沒有,快被烤成人干兒了!” 魏琮挑眉,丫鬟就送上酸梅湯呈給薛正陽。 薛正陽也不客氣,端起碗就喝了個底朝天。 他舒服的嘆了口氣,“你說說,這王府多有錢啊,怎么連個冰盆也沒有,這酸梅湯里放點兒冰,或者做個冰碗,那多快活啊!” 魏琮放了碗,坐在了上位。 “我媳婦懷著孩子,這些冰的寒的都禁了,你若是不滿意,回去,四姑姑那兒不會少了你一碗冰鎮(zhèn)酸梅湯的。” 聽著這話,薛正陽酸得直倒牙。 “我娘那兒也不讓備著冰,說我嫂子驚寒,搞得我也想是懷著孩子似的,這一個夏天,還沒有吃著一口冰的!” 然后很是疑惑的道:“你和我二哥都怎么熬過來的啊,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想好了,我才不要這么早成親呢!” 魏琮也聽紀容說過,紀清媛想給薛正陽找個媳婦管著他,如今聽他自己提起,他不免笑問:“娶媳婦有什么不好,這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好過年,你孤家寡人,有何意義?” “反正我就算娶,也要娶一個善解人意的,要我自己也認識的,不然由著我娘搬個木頭疙瘩回來,我豈不要膈應死?” 說起這些,薛正陽就感覺剛才的那一口酸梅湯都煮沸了似的,讓他又煩躁起來。 “好了好了,不提這些了,四妹夫,我是有事想求你幫忙的!” 四妹夫…魏琮聽著,嘴角就忍不住的翹了起來,他難得好心情的道:“什么事,你說吧。” 薛正陽就開門見山道:“我想找個正經(jīng)差事做,就算苦點累點也行,我就是不想我娘覺得我頑劣不堪,整天想著怎么管著我。” 魏琮覺得有趣,“你真能吃苦?” 薛正陽一本正經(jīng)的點頭,“反正不讀書,我覺得都成。” 不喜歡讀書……魏琮立刻有了主意,“既然你不喜歡舞文弄墨,不如跟著我進軍營如何?就是這份苦,可不是誰都吃得消的。” 跟著魏琮去軍營?薛正陽呆愣住,他從小就不喜歡讀書,家里給他請的西席先生三天換兩,挨了不少的打,可依舊于事無補,后來父親母親也認命了,不再逼他讀書了。 他頓時眼珠子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可旋即又有些氣餒:“人家習武都是從小開始學,我都半大小子了,能行嗎?” 魏琮放下茶盅,“所以說,你要吃得下這份苦頭,這功夫不負苦心人,你只要肯好好學,吃苦耐勞,就沒有不行的事。” 這話像是給薛正陽打了雞血似的,他登時恢復了剛才一臉斗志昂揚的模樣。 “我聽你的!”然后高興的跳了起來,親自給魏琮斟了一杯茶,“不過…懇請四妹夫幫我給我爹說兩句話可成?他總說我們家世代書香,不出**子,只怕聽說我要去軍營,他第一個跳出來攔我。” 這是小事,薛文杰也不像那么迂腐的人,魏琮有把握說服他,就答應了薛正陽。 薛正陽高興得不行,魏琮問他要不要留下來用晚膳,他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回去吃!” 然后風風火火的出了王府。 用過晚膳,魏琮這才說起薛正陽想去軍營的事。 紀容一愣,圓溜溜的葡萄就落在了地上,“他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你怎么就答應他了呢,他身嬌rou貴的,萬一出了什么事兒,可怎么和四姑姑交代啊!” 魏琮叫她情緒激動,連忙哄著她:“別著急,別著急,你若是不愿意,我回頭和他說一聲就是,不過——” 他補充道:“我覺得他或許真能從這上面下下功夫,你想想,他都十五歲的人了,文不成武不就,這性子若是能磨練磨練,就算以后不能封侯拜相立功,也能沉穩(wěn)下來,這何嘗不是件好事呢?” 聽著魏琮的分析,紀容冷靜的想了想,覺得……的確是這個道理。 “我就是心急,擔心你好心辦錯了事。” 紀容垂下頭,竟然有些委屈巴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