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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抹忙碌的身影,魏琮的眼角眉梢都染了暖意。 秋葵先發現了魏琮,她“哎呀”一聲,忙道:“王爺福安!” 脆生生的聲音提醒了紀容,紀容這才拍著手上的泥,轉身去看,果見魏琮站在一步之遙,正滿眼的笑意望著她。 “怎么也不吭聲???”紀容抬手抹了一把汗,手落,臉上就出了一道黑乎乎的印字。 魏琮寵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順手把她臉上的泥土擦去。 “在種花啊,我來幫你?!?/br> 紀容還沒有回過神,魏琮就已經拿起鏟子,學著剛才紀容的樣子,給花苗培土,又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明天我帶你去法華寺轉轉吧,聽說那邊的桃花開得正盛,還沒有帶你出去玩兒過?!?/br> 紀容就想到一句詩: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那你有時間嗎?” 魏琮動作優雅的鏟著土,回頭來看她,“陪媳婦,沒有時間也有時間。” 紀容“噗嗤”一笑,心底都甜絲絲的。 魏琮忽然想起:“回來的時候路過真定街,聞著有家冰糖葫蘆做的很香,給你帶了幾串,放在炕桌上的,你快去,我忙完了就進來。” 糖葫蘆?紀容很多年都不吃這東西了,那即是小孩子才吃的好不好?可笑意卻止不住的從眼底流淌出來。 進了屋,紀容這才反應過來,“帶了些”就是把人家一個草靶的糖葫蘆都買了? 秋葵是跟了紀容幾年的資深饞蟲,立刻就笑彎了眼,“還沒有剝開糖紙,都能聞到酸酸甜甜的味道了?!?/br> 紀容忍俊不禁,讓她先取了兩串去,冬霜失笑:“夫人太慣著她了?!?/br> 秋葵就朝著她做鬼臉,紀容又拿了兩串給冬霜,“紅暖呢?” 冬霜接了糖葫蘆,忍著笑低聲道:“在屋里繡嫁妝呢!” 紀容這才想起,紅暖的婚期定在了四月下旬,這些日子忙的都差點忘了。 第199章 法華寺 要說起來,紅暖是跟了她兩輩子的人了,紀容對她,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想到她就要嫁人了,紀容心里不免有些傷懷。 “讓她繡個意思就是了,別虧了眼睛,我會讓府里的繡娘幫著繡喜被的?!?/br> 冬霜動容,難怪說跟對了主子,比什么都強,只要自己忠心耿耿,就不會混的多差,像紅暖jiejie這樣的,得了主家的青眼,主家就愿意抬舉你。 “我這就去給紅暖jiejie說一聲。” 然后拿著紀容給她的糖葫蘆,出了屋子。 紀容這才坐在炕沿,剝開一串糖葫蘆。 晚上,紀容問起魏琮,“宮里有沒有什么消息傳出來?” 黃旭清被收買,刺殺皇帝,這可是把天捅了個眼兒,皇帝卻留中不發,態度曖/昧,令人不能不多留個心眼。 魏琮從背后抱了她,“我今日去找了五伯,他透露說,皇上可能會動手傅國公府,兵權是大忌。” 這句話,紀容很認可。 傅國公當初敢拿著國家社稷來玩火,說燒糧草就燒糧草,完全不把君王天下放在心里,這樣大的人手握重兵,那簡直就是蠹蟲,國家之害,這樣的害群之馬若是不早日鏟除,日后必定后患無窮。 聽到魏琮去找了五伯紀昌,紀容心中稍安,手輕輕的覆上魏琮扣在她腰間的大掌上。 他的手指根根修長,指節圓潤,比她的手大一圈兒,雖然很漂亮,可摸著他手心的繭子,卻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十八歲男子的手,倒像是常年做粗活兒的人的手。 紀容忽然很好奇魏琮是怎么長大的。 魏琮聽妻子問起,不禁將她抱得更緊了。 他像是說故事,娓娓道來。 “我生母是個身份低微的女子,因姿色過人,被君父寵幸,后來生下我,就撒手人寰了,我被傅貴妃養大,在三歲之前,和二皇兄一起住在傅貴妃宮里,那時候傅貴妃還只是身居妃位,到了我五歲的時候,二皇兄就要去南三所了,那時候我才五歲,傅貴妃的心思我有所察覺,就哭著去求了君父,要和二皇兄一起去南三所……”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后變得模糊,最后消失。 紀容卻睜著眼,一直到外面敲響二更鼓的梆子聲。 或許是更深了,夜里的聲音被無數倍放大,耳邊是魏琮綿長而均勻的呼吸聲,甚至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隱隱還有不知何處傳來的狗吠聲,很遠,又好像很近。 魏琮沒有通房妾室,因而屋里沒有值夜的丫鬟,只有沈mama秋葵冬霜三個輪流在外間值夜,若是屋里有人喚,才會有人進內室來。 紀容緩緩的轉身,眼角就噙了淚。 她有些小心的環住魏琮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口。 他已經熟睡,卻下意識的往她的方向擠了擠。 紀容嘴角上翹,安心的睡去。 臨天亮的時候,下起了雨。 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曉風朝露,翠葉婆娑,被洗的發亮的葉兒上,一滴晶瑩落入悴紅中,悄無聲息。 雞鳴剛過的時辰,清透的風軟軟拂面,紀容穿好衣裳,魏琮推門進屋,“沈mama做了水酥,桂花蓮藕羹,還有什么,都是你喜歡的。” 他走了過來,動作自然的幫紀容拉了拉衣裳背后的褶皺。 紀容轉身,踮腳“吧嗒”在他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