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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容也是被吵醒的,這會兒還有些犯困,可聽見正屋那邊的痛呼聲,她也清醒了大半。 朱氏身邊有朱家太太,宋氏還有穩婆,想必也不會出什么岔子。 不管如何,紀容是希望朱氏能平安生下嫡子的。 二房如果能有個嫡子,那這家業以后就不會落到衛氏母子身上去,父親的長子是紀子卿,可是因為喬姨娘的緣故,性子已經養成了,懦弱不敢吱聲,遇到事情也頂不住,至于紀子羨,衛氏教出來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 等到天亮的時候,外面簾子一響,有人進來了。 “四小姐,求您救救我女兒吧!” 一夜未眠,已是身心疲憊,紀容岔神,頓時一愣,“朱太太,,這是怎么了,夫人還是生不下來嗎?” 朱太太眼眶通紅,一把在紀容膝前跪下,“穩婆說若是有精通婦科的大夫來扎針或許能容易些,三夫人讓我來問四小姐,能不能請宮中的秦太醫過來,他精通夫人之癥,想必能有法子的!” 三伯母讓她去請……紀容眉頭微蹙,她能和宮里接觸的身份,那就是十四王妃,難怪三伯母一定要她跟著過來。 “我盡力吧,朱太太進屋告訴夫人,讓她好好生,我這就去給她請御醫,只要能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她就是紀家的大功臣。” 朱太太嗚咽著點頭,等到紀容一走,就回了內室。 “四小姐可去請了?” 朱太太剛進去,宋氏就急切問道。 “去了去了,想必很快就能把御醫請回來。” 生死面前,紀容沒有算計太多,現在能把朱氏的命保住,那就是最大的事情。 紀容是已經入了皇家玉碟的人,有自己的身份玉牌,要進宮并不難。 御醫倒是請到了,可在宮門出卻碰見了魏禛。 “十四王妃這是要做什么去?”魏禛白潤的手指撩著琉璃藍錦緞車簾,紀容這時候那兒有時間和魏禛周旋,只想快點趕回去,可魏禛并不打算輕易的放她走。 “二王爺,府中有要事,恕我不能奉陪。” 紀容冷著臉,說完就看向一邊的秦太醫,“秦太醫,事情緊急,還請您先行一步,馬車就在外面,她們會直接帶您去紀府的。” 秦太醫花白胡須微抖,點頭道好,然后就要往外去。 魏禛卻勾了勾唇,拔高聲音問:“是秦太醫嗎?還請留步,本王也有些……” “怎么,二王爺莫非也有婦人之病,需要太醫診治?宮里有的事太醫,正好二王爺進宮,不如把太醫院里的人都叫過來,好好給您診治一番,也好免除后患,畢竟……病拖不得。” 紀容一把打斷了魏禛的話,吩咐秦太醫快些出宮。 魏禛面色紫漲,怒目圓瞪,“十四弟妹真是伶牙俐齒,不知道我十四弟能不能吃得消!” 說完一甩手,放下了車簾,紀容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這個就不勞煩二王爺cao心了,我家十四王爺再如何,也還算身體健康,倒是二王爺的婦人之癥還是盡快看診才是。” 魏禛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幾乎想再撩開簾子和紀容口角一番,可想到如此簡直和市井潑婦沒有什么兩樣,生生忍下了。 紀容并不覺得后悔,反正遲早都是要站在對立面的,沒有必要虛與委蛇,打開天窗說亮話,若是能把二王爺氣死了更好,直截了當,以除后患,當然,這也只能想想而已。 從皇宮出去,紀容直奔紀府。 她坐的是宮里的馬車,她自己的馬車已經接了秦太醫去了紀府,宮門戍衛處見她沒有馬車,親自派了車送她回去。 想到那人說的:“十四王爺不在京都,屬下們多多照應也是理所應當,夫人不必自謙。”紀容就想笑,看樣子魏琮這人還是有可贊之處嘛! 只是想到魏琮已經兩個月沒有送信回來,加上他那邊消息不明,她這心里就忍不住揪了起來、 紀容回到紀府的時候,秦太醫已經給朱氏扎針了,韓嬤嬤從外面進來,看見紀容,匆匆的行了個禮,“四小姐,屋里等著要參片,老奴先進去了。” 紀容點頭,回了偏廳坐下。 一炷香的功夫,那頭忽然有人揚聲喊:“生了生了,八斤二兩,恭喜二爺,是個小公子!” 紀容頓時松了一口氣,她出了偏廳,韓嬤嬤跑了出來,笑著叫她:“四小姐,您也看看吧,哥兒生的白白胖胖,和您有幾分相像呢!” “他們兩是姐弟,自然相像。” 紀宏聽見,笑瞇瞇的點頭,逗著懷里的孩子。 可惜孩子才出世,雖說是足月了的,可到底還太小了些,完全沒有理睬紀宏的意思,紀宏逗了他一會兒,覺得也沒有意思,就放到了一邊的搖籃里。 紀容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這孩子生的和朱氏掛相。 春平院那邊,衛氏聽說齊輝堂這邊得了個兒子,頓時眼前一黑,不曉人事了。 衛氏覺得天塌下來了,她的天真的塌下來了! 以后她們母子在這府里還算什么?能算得了什么? 曾經忍受的那些屈辱,那些苦痛,在此時又還有什么意義?! 她辛苦盤算,扳到了那么多的人,自己一路走到這里,住進了自己一直想要的院子,穿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華服,像個當家主母一樣的夢,終究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