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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和紀清媛難得的默契,雙雙變了臉色,紀淑媛還尚不自知的自說自話,紀容看見鄒鵬程在賊眉鼠眼的脧她。 紀容低頭喝茶,忽然很想惡心一下紀鄒氏。 “三伯祖母,表哥這個高中二甲第一,這可是大喜事,咱們這邊也照著薛府那邊發賞吧!” 紀鄒氏有些意外,沒有想到紀容會突然提出這事兒,這么猝不及防,讓她拒絕也不是,不拒絕又過不去心里那道坎兒。 她很想說,這薛家的孩子中了又不是我們紀家的孩子中了,我們紀家發勞什子賞錢? 紀容卻笑嘻嘻的道:“三伯祖母最是大方不過的人,聽說每年都要給寺里捐幾百兩的香油錢,這點小錢,想來也不會放在眼里,這賞錢我可要討第一份哦!” 柳眼梅腮,唇紅齒白間一顰一笑都格外勾人,鄒鵬程看傻了眼,跟著念著:“賞,賞!” 紀淑媛看見自家而已看著別人都要流口水了,頓時老臉一紅,喊了一聲:“程哥兒,到母親這兒來。” 鄒鵬程回過神,這才后知后覺的走了過去。 紀鄒氏下不來臺,只得答應,“這是自然的,卓mama!” 她有些心痛的道:“你去拿我的體己銀子,按照薛府那邊的一樣,給他們打賞吧!” 紀清媛聞言,笑著起身,步至中堂謝道:“老太太,多謝了!” 似乎覺得不夠,補充道:“改日帶了孩子們過來給您請安。” 可別!紀鄒氏恨的牙癢癢,巴不得別看見那些個惹人厭的東西! 這時候一只灰貓竄了出來,落在紀鄒氏的腳上,卓mama“哎喲”一聲,就要去抱走,卻聽紀鄒氏一聲冷哼,一腳踹在貓身上,罵道:“看不見眼色的小畜生,這兒也是你能來的?” 此話一出,屋子里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這話怎么聽怎么像是在指桑罵槐,讓人膈應得緊! 紀淑媛不想得罪了紀清媛,她還想看看能不能借借四姑爺薛文杰的光,讓丈夫再往上爬兩步呢! 她在心里暗罵母親的不省事,一邊打圓場:“我說今兒這綠豆糕這么化渣,原來是歸一堂的啊,要說歸一堂的點心,我還是最喜歡雪絨酥,之前買了送給婆母,婆母高興壞了,說沒有吃過這么香的東西!” 看得出來,她在很努力的緩和氣氛,不過看樣子沒有人愿意買她的賬,氣氛依舊不尷不尬的。 宋氏心里懊惱,早知道今兒就稱病不過來了,這雞沒有吃成,反而惹了一口雞毛,想想就覺得煩心。 紀清媛就是脾氣再好,這會兒也露不出笑臉了,好好的一件事兒,非要這樣鬧騰,搞得大家都不高興,既然不想和氣,那自然有不和氣的過法。 她也對沒有說什么,只是喊了一聲紀容:“容姐兒,我這有些頭暈,去你那兒坐坐吧。” 紀容自然答應,笑著上前去扶了紀清媛。 等紀清媛和紀容一走,紀淑媛的臉就毫不掩飾的冷了下來,她微惱:“母親,您這是做什么啊,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人都走了!” 宋氏十分看不起紀淑媛做派,果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瞟著這一家子的酸味,真是隔著兩條街也能聞到! 第133章 五月五過端午 紀清媛去紀容那兒坐了一會兒,姑侄兩個親親熱熱的說了一會兒話,這才起身,回了薛府。 聽說了剛才榮禧堂發生的事,沈mama忍不住啐了一口,“大好的日子,總是有些沒眼力見兒的東西出來討晦氣!” 紀容倒不大在意這些口舌便宜,反正她紀鄒氏就是把老天爺也罵一遍,也不能不出口血。 紀容三月里的生辰已經過了,這些年,紀容一直對過生辰不熱衷,今年把院子大門一關,自己人圍在一起吃頓飯就算過了生辰,去年的時候還有紀清媛張羅著給她過,這次因為薛正泰下考場的事,紀容就拒絕了紀清媛幫她過身生辰的提議。 紀清媛為了兒子的事情也傷腦筋,見紀容執意不肯,也就沒有強求。 前幾日紀容又得了魏琮的信,說如果一切順利,明年可以回來參加她的及笄禮,紀容心里一暖,卻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慌張。 慧元二十年的水患堪堪避過,慧元二十五年那場謀逆,已經在醞釀之中,她明年就要嫁入十四王府,掌十四王府的中饋,想要過上安生的日子,恐怕不容易。 前兩日憂思著,晚上都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紀容面色不大好看,讓紅暖開了庫房,在庫房里取了兩塊品色上乘的雞血石,她打算送給薛正泰做賀禮。 薛正泰覺得貴重了,紀容道:“二表哥肯定有用得上的地方,拿來雕兩方印章也好啊!” 薛正陽見薛正泰不要,立刻就要去抱那匣子,卻被紀容拍開,“這是給二表哥的,你的等你考上了舉人,自然也不會少了!” 薛正陽就捏著嗓子酸紀容:“小小年紀,學著那起子市井婦人看不起人是吧!小氣鬼!” 紀容失笑,對著薛正陽做了個鬼臉,把匣子放在了薛正泰的桌上。 轉眼間就到了端午。 彩線輕纏紅玉臂,小符斜掛綠云鬢。 大早上的,紀容在一陣裹著艾草和菖蒲苦香的軟風中醒來,紅暖見她醒了,忙上前來:“四小姐,今兒二十四橋那邊賽龍舟,咱們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