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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暖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紅藥。 “我來看看小姐這兒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紅藥有些不滿的白了一眼紅暖,朝著沈mama走過去。 內室臨窗有炕,紀容正懶洋洋的躺在哪兒,聽見動靜,扭頭看過去。 紅藥在桌前站定,沈mama瞥了他一眼,“屋里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桌上擺著一道桂花蜜蒸糍粑,甜而不膩的香氣直往人的鼻子里鉆,引得紅藥不住的咽口水。 沈mama見她杵在這兒眼睛發直,神色如常的把她拉到了一邊,“你不是負責照顧姜嬤嬤嗎,姜嬤嬤那咳嗽都病了多久了,你這進屋來,過了病氣給小姐怎么辦?” 紅藥的臉紅了起來,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卻一言不發的轉頭出去了。 這倒是新鮮! 紀容收回了視線,對于紅藥的反常有些困惑。 春平院里,周氏聽著外面的雨聲,面色平靜。 “這次算是真的把三房得罪了。” 茹mama在想一旁聽著,周氏又自顧自的輕笑兩聲,說著自話:“不過二房三房誰也離不開誰,三房若是不把手伸的那么長,也不至于鬧成如今這地步。” 老夫人為了一個妾氏出頭,三太太擅自撥了丫鬟去閑花院給喬姨娘做面子,這些事做得的確是有些過了。 若是往日,周氏或許會選擇隱忍不發,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手里拿著周家的產業,行事起來便宜多了。 “不過夫人還是要多多思量,畢竟住在一處,三爺又是在朝為官,往后姐兒大了,只怕還要借借他的勢呢。” 想到這一層,周氏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二房吃虧就吃在沒有個在朝中立得住腳的人,所以要借著一個庶出三爺的勢,看別人的臉色,還要貼補大把的銀子。 “倘若四姑爺是個京官就好了。” 是啊,如果四姑爺在京城做官,依著四姑奶奶和她們二房的關系,二房哪里需要去巴結三房。 說到這些事,氣氛不免有些沉重。 周氏心事紛雜,又是為自己的處境糟心,又是對女兒的以后擔憂。 若是能找個周家子弟那是最好不過了,可若是沒有呢,女兒又該何去何從? 招婿,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可不是這么回事兒。 好一點的人家呢,都不大愿意把兒子送給別人做上門女婿,差一些的,周氏又擔心別人是覬覦紀家的財勢,女兒以后會吃虧。 思來想去也沒個好主意,轉念想到女兒如今不過五歲,她這是不是太著急了些,自嘲的笑了笑,不再多想。 夜里,雨聲漸漸的小了些。 “容娘,此生我必定好好待你。” 男子的目光灼熱,大紅色的喜布殷紅如血,龍鳳喜燭上的火焰躍躍閃動,映照出一室旖旎。 她是滿心歡喜的。 聽著男子的話,她猶如喝了一壇陳年花雕,兩頰浮上醉人的酡紅,他目光癡迷,鼻息間有濃烈的酒氣。 “瑜成,時候已經不早了。” 話一出口,她頓時羞得無地自容,可眼前的男子卻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像是在品鑒一副畫,一件珍寶。 可畫面一轉,她渾身冰涼的躲在角落里,看著自己心愛的丈夫摟著那個不過比她小兩歲卻生的艷若桃李的女人,坐在她的妝臺前,動作輕柔的為那個女人描眉! 他們察覺到了她的存在,齊齊向她看過來,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嘲諷! “不要!” 她倏的睜開眼,沉重的黑暗撲面而來,雷聲,雨聲,在耳邊交織。 在此刻卻讓她有種難以言明的心安。 值夜的沈mama起身掌了燈,過來探她的額頭。 “哎,這是怎么了?” 她低呼一聲,紀容的額頭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紀容不想她擔心,朝著她笑了笑:“門窗緊閉,屋里有些悶熱,又做了個噩夢,這才出了一身的汗。” 沈mama見她說話條理清晰,心下稍安,又試了試額頭,這才放下心來,覺得屋里好像的確有些悶熱,起身去把窗戶開了一道縫,這才吹燈躺下。 屋子里再次黑暗下來,紀容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真好,這才是真實的。 后半夜她睡得格外的踏實,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穿戴整齊,紀容就早膳也沒有用,就去了春平院。 不知道為什么,她很想見到母親,一刻也不愿意耽擱。 周氏難得見她來的這般早,讓初月再去盛一碗粥,親自夾了一塊水晶蝦餃喂她。 望著母親的面龐,不知怎的,紀容的眼眶里就有了水光,她不敢眨眼睛,怕淚水會落下。 周氏有些擔心,叫了沈mama問話。 “四小姐昨兒個沒出什么事吧,怎么瞧著有些不對勁啊。” 沈mama就想到昨晚紀容做了噩夢的事,安慰著周氏:“夫人別擔心,小姐年紀小,昨晚做了噩夢,可能還有些恍惚。” 茹mama聞言不由的多看了紀容兩眼:“四小姐年紀還太小,小孩子陽氣低,容易見著不干凈的東西,不如讓人去求了相國寺的平安符回來,不為別的,求個心安也好。” 周氏自然沒有意見,立刻讓人去辦了。 乳娘抱著小寶過來,給周氏請安之后。她稟周氏道:“夫人,哥兒如今已經可以吃些軟糯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