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回門
這兩天下來,沉初芽感覺她公爹真的很忙,忙到她常常見不到人。 清早起來之后,雷打不動地去村辦坐上一會兒,處理完案頭工作,回家換身衣裳,就扛上鋤頭下地干活,晌午才回來吃口飯。在家歇了沒多久,下午就去別人家里干起泥瓦匠的老本行。 更別提村里大大小小的瑣事,什么地頭的水泵壞了,什么李家的狗咬死了王家的雞,時常有村民到家找他,天黑了也不得閑。 這下她有些明白,為什么家里能攢下這老多積蓄了,確實是他應(yīng)得的。 嫁到魏家的第三天,一大早打開房門,就看見公爹里頭穿著件白襯衫,披著板板正正的深色外套,兩手提著兩串厚厚的包裹從外頭回來。 好好的,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納悶的同時,疑惑道:“爸,今天怎么這么早,這些東西是要做什么?” 魏長松反倒愣了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不是你回門的日子的嗎,難道你們村里沒這風(fēng)俗?” 新嫁娘到婆家第三天是要回門的,她們村當(dāng)然也不例外。 只是自打前兩天魏志剛進城,她就沒想過這檔子事了,萬萬沒想到,他還惦記著。 見兒媳嬌嬌弱弱地站在那,杏眸脈脈地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隨時要落下淚來,心頭那根弦被輕輕撥弄了一下。 不自在地別開眼睛,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她:“快去換件衣裳吧,我到后院逮兩只雞鴨。剛子雖然不在家,該盡的禮數(shù)還是要做到的,你要是愿意,一會兒我騎車送你回趟娘家。” “爸……”聽著他周到的安排,提著沉甸甸的包裹,不知為何,風(fēng)迷眼睛一般,立馬紅了雙眸。 六十里地,好在有這輛自行車,沉初芽側(cè)身坐在后座,攥著公爹的衣裳,哪怕深秋的涼風(fēng)吹在臉上冷嗖嗖的,心里頭也是暖的。 “初芽,前面的石子路有點顛簸,坐穩(wěn)了。” “好。”躊躇間,試探著想伸出手臂環(huán)住他的腰,終究又不敢。 車胎蹦上石頭重重顛了下,由不得多想,驚呼聲中自發(fā)地就摟住了身前的男人。 腰上驀的一緊,魏長松低頭看了眼姑娘家白皙的小手,腳下蹬得更有力了,清朗的聲音順著風(fēng)聲傳入她耳朵:“應(yīng)該快到了,前面該怎么走,你來指路。” 眼前的場景逐漸熟悉,這才離開家三天,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自行車最后停在一進破舊的老房子前,門前的菜地大半都荒著,東倒西歪種著幾顆油麥菜,無人打理的模樣,唯有門口的小黃狗看見來人,熱情地搖著尾巴。 取下車籃里的東西,魏長松扶著車,有些猶豫:“要不我就不進去了吧?” 沉初芽知道他在顧慮什么,一路上她早就想好了。 魏志剛這事解釋多了反而讓母親多想,不如先把眼前這關(guān)過了再說:“沒事的,我媽她看不見,兩個弟弟都還小不懂事,時候也不早了,進來一起吃個飯吧。” “可是……”她這意思,是要騙她家里人,把他當(dāng)成一起回門新女婿? 這不是遲早都要穿幫的嗎,以后剛子來了怎么辦? “快進來吧,你在這站著,一會兒左鄰右舍要是看見,更說不清。”說罷,她先他一步進了家門。 魏長松站在原地,瞥見兒媳回過頭看他時臉頰一瞬的紅暈,心頭一熱,踢上自行車腳撐就跟了進去。 “媽,我回來了。” 一進門,沉初芽就去里屋找她母親,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家伙聞聲跑了出來,沒見到j(luò)iejie,只看見個又高又大的男人站在他們家門口。 別說,這倆孩子跟初芽還真有幾分相像,見他們怯生生的模樣,兩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慢慢走近了蹲下身,從兜里摸出兩顆彩色塑料紙包裹的硬糖:“要吃嗎?” 雙胞胎兄弟默契地對視一眼,咽了咽口水,目光渴望地落在他掌心的糖果上,但誰也不說話。 魏長松樂了,把糖一人一顆塞進他們沒什么rou的小手里:“放心吃吧,這是jiejie給你們買的。” 聽見這話,倆孩子才迫不及待地剝開糖紙,把透明的硬糖塞進嘴里,出奇一致地瞇起了眼,享受極了,手里漂亮的塑料糖紙也舍不得扔,舔了幾口揣進兜兜里。 吃過糖,話匣子跟著開了:“好甜,你就是姐夫嗎?” 正犯難怎么回話,沉初芽扶著她母親陳荷出來了:“志剛,是志剛來了嗎?” 魏長松站起身,迎上前去,目光落在兒媳因為不敢看他而輕顫的眼睫上,無奈地低低“嗯”了聲。 面對親家,至于那聲“媽”,他是說什么也叫不出口的,這叫什么事兒啊。 陳荷似乎并沒有在意這個,咧著嘴連連點頭:“好,好,聽初芽說,你一早又去買了這老多東西,孩子,別破費了,我們娘仨吃不了的。” “應(yīng)該的,我也沒準(zhǔn)備什么,是初芽孝順。” 說多了怕穿幫,沉初芽給他使了個眼色:“我去做飯,你來幫忙嗎?” “誒,好。” 公媳倆進了廚房,才松了口氣。 頭一次做這種事,魏長松瞧著她抿著唇偷笑的樣子,也跟著搖頭苦笑。 “爸,難為你了。” “不說這個。對了,我看你兩個弟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瞧著比同齡人瘦弱許多,我這次還帶了麥乳精,記得讓他倆每天沖了喝,補補營養(yǎng)。” “麥乳精?”沉初芽訝然抬頭,這東西她只聽過,從沒吃過,知道都是有錢人家才能喝的玩意兒,頓時就急了,“爸,你花這冤枉錢做什么,你別看他倆瘦,皮實著呢,不用喝這么好的東西……” “都是一家人,一罐麥乳精而已,總不能退回去吧。” “能退嗎?”她抓住了關(guān)鍵。 魏長松笑出聲:“你啊,那將來等你有了孩子,舍不舍得給他喝?” 沉初芽抿著唇不說話了,背過身開始忙碌,半晌才開口:“爸,謝謝你。” 自己無心的一句話,看著兒媳系上圍裙后纖細的身量,不知為何,就想到了有朝一日也會懷上他魏家的種,挺著大肚子笨拙的模樣。 這孩子雖然不會是他的,但那晚,他的精已經(jīng)把小處子射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下的都是他魏長松的種。 許是男人的目光過于灼熱,沉初芽間隙中往他那兒望了一眼:“怎么了?” 忙看向別處,暗惱方才都存了什么齷齪心思:“沒,沒什么。” 作話:長松叔開始上頭了,自降輩分。個人覺得禁忌文前期的拉扯才最有意思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