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其實這些都是老毛病,看了醫生也不一定好。安瀾點了點頭,“辛苦醫生了。” “沒事。”胡醫生安慰一句,“小姑娘也別太傷心,平時多注意點也沒什么大問題。” “好。”安瀾舒了一口氣。 安瀾前腳剛走,時清和便推門而入,恭敬地道,“胡老師。” “清和來了啊,學術報告做得怎么樣了?”胡醫生笑著問了一句。 “已經差不多了。”時清和道,看向屏幕,“手部神經被重創過?” “是啊,據說是以前被重物敲擊過。”胡醫生把面前的片子關掉,隨后說了一句,“我看了她的病歷本,之前還是你的病人。” 時清和眼皮微動,薄唇抿了抿,“現在呢?” “也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就是老毛病了。”胡醫生輕嘆一聲。 時清和:“具體是什么情況?” 胡醫生有些納悶。時清和入了院便是她一直帶著的,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奇怪,“認識的人?” “嗯。”時清和頓了頓,“也是喜歡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肥更 ☆、播狗子 時清和一入醫院便是她一直帶著, 胡醫生也算是對他頗為了解。年輕輕輕的, 性子卻比常人要沉穩得很。 平日里也不怎么愛說話,她之前還擔心時清和心理上有什么問題。后來相處久了, 大概也了解了,他性子本身就冷清。 胡醫生年歲不小, 早年婚姻失敗,一直一個人過。對于時清和, 完全是當做了自家孩子來對待。 平時醫院工作也忙, 她還擔心時清和找不到女朋友想介紹幾個,皆是被推了。原本以為時清和對什么事情都無欲無求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從時清和的嘴中聽到“喜歡”這個詞。 復而把片子掉出來, 胡醫生笑著問了一句, “難怪你小子一直不找女朋友,原來是心里有姑娘了。” “嗯,這姑娘性子比較皮,還請老師多擔待。”許是提到了安瀾,時清和眉眼微柔。 胡醫生端著茶喝了一口,“人家姑娘可文靜了,你可別說人家壞話。” 時清和輕輕垂眉,不置可否。過了一會,他才緩緩開口, “還能恢復到從前嗎?” 這是安瀾一輩子的遺憾,如果可以,時清和不想安瀾留有這個遺憾。 顧醫生搖頭, 嘆息了一聲,“你也是醫生,應該明白。以她這種受傷程度,能恢復到現在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我知道了。”時清和道,面上沒有表露出太多感情,“老師,報告我今晚發給您。” 胡醫生點頭,對于時清和,她向來都是放心的。眼看著時清和走到門口,胡醫生又連忙提醒一句,“我覺得人家姑娘不錯,你可得抓緊了。” 時清和但笑不語。 自然是會抓緊的。以前沒注意,讓她溜了一次。這次,說什么也不可能放走她。 上午來看診的人不多,得了空閑,胡醫生才抽空和宋嘉予匯報了情況。 “嗯,麻煩顧醫生了。”宋嘉予把手中的煙掐滅。他并不喜歡抽煙,也就是偶爾煩悶的時候拿來當做消愁的工作罷了。 這頭剛剛掛了電話,便聽到門鈴的聲音。 有管家上前開門,外頭正是剛從醫院里面出來的安瀾。 冬天雨多,這么一會,外面又飄起了細細麻麻的小雨。雨水滴落發梢,一顆顆細小的白珠。 “怎么沒帶傘?”宋嘉予斥責了一句。上次感冒都快感冒半個月,這會才好了沒幾天,又開始不注意。 安瀾無辜地眨了眨眼,把病歷本給他,“忘了。” “這醫生寫的字我怎么能看懂。”宋嘉予隨手接過,放在一旁,“疼了就要去檢查,你別硬撐著。要是給我發現了,直接把你打包送走。” 安瀾才不怕他,舒舒服服地往沙發里面一靠,哼著小曲,“你就不怕姑姑跟你掐起來?” “你放心,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母子意見統一。” 安瀾:“……”二比一,完敗。 扯過一旁的抱枕,上面還帶著一根棕色的長卷發。安瀾眼睛一瞇,把頭發拈了起來。 她和許晚晴是黑長直,許初九雖然是卷發,但是發色也不是棕色的。 安瀾向來不喜歡猜測,索性直接問他,“誰的頭發?” 宋嘉予正忙著拿毛巾,回頭看了一眼,把毛巾丟給她,“周家的小姐。” “就是你那傳說中的未婚妻?”之前不是還說兩人沒看對眼,都打算解除婚姻了嗎?不然的話,姑姑也不可能讓宋嘉予另外去相親。 “她家出事,來找我幫忙。”宋嘉予道。 安瀾表示明白,世家之間,總有些見不得人的交易。所謂聯姻,在很多時候都是利益綁在了一起。“那你同意了?” “暫時沒有。”宋嘉予瞧了她一眼,催促道,“把頭發擦干了,不然還想著又去醫院一趟?” 可別。 消毒水的氣味雖然說算不上難聞,但是她也絕對不喜歡。 宋嘉予還真怕這姑娘倒霉起來淋個雨都會感冒,又吩咐了管家去弄姜糖水。回頭便看到安瀾一副托著腮幫子沉思的樣子,“不開心?之前是誰一直想我成家的?” “我希望你成家啊。”安瀾嘆息,“可是你又不喜歡她,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哪能算是家。” 家應該是一個令他安心的,有歸屬感和溫暖的地方。而不是回到家之后,就得面對著一個因為利益娶回來的,毫無任何感情的女人。 宋嘉予稍稍怔住。 他家姑娘的確是長大了,平時看著不怎么著調,實則內心如明鏡。 勾唇笑了笑,宋嘉予坐在她身邊,調侃一句,“你那屋子算什么?避難所?” 安瀾:“……” 她那屋子除了亂一點,哪里不好! 這事安瀾沒和許初九說,宋嘉予還沒做好決定。她也不想貿貿然地和許初九說什么,徒增煩惱。 而且以安瀾對宋嘉予的了解,他就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如今周家有難,宋嘉予又是個金錢至上的商人,自然是不會伸以援手。 十二月來臨,溫度一直維持在五六度。夾雜著南方特有的濕冷,即便是穿得厚厚一團,也擋不住寒風狂襲。 把工作做完,手機上便彈出來了一個消息,顯示她有個快遞在樓下的收件處。 安母時不時會寄來一些吃穿用品,安瀾倒也沒有放在心上。接了杯水,靠在許初九的椅子上,佯做調戲,“美女,今晚有約嗎?” “沒有,打算回家睡覺。”臨近年關的一兩個月,工作很多,還有年度總結各種東西。 安瀾“唔”了一聲,“不打算賞個臉吃飯?” 許初九拍開她的手,郁悶地咬牙,“別說了,中午出去吃飯遇到一個男人,穿得跟一只孔雀一樣的。我多看了一眼,結果那人還以為我看上他了。” “自戀的人多了去了,別放在心上。”安瀾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們周末約?好久沒有去唱歌了,我嗓子說它要放縱。” 許初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的耳朵說它想清凈一下。” 安瀾沉思片刻:“我喊上宋嘉予?” 宋嘉予這段時間也挺累,工作壓迫著,安瀾還擔心他喘不過氣。平時勸了也不聽,也只有姑姑強勢的時候才能管上幾天。 許初九義正言辭地道,“唱不唱歌無所謂,我主要是想陪我閨蜜。” 哦,她差點就信了。 自從保鏢到手了,安瀾也算是有專車接送了。車子前幾天就在小區登記過,直接開到了她的樓底下。 按照號碼取了快遞,這次倒是挺小的,就一個鞋盒那么大。 安瀾低頭看了看上面的收件名。 安狗子。 安瀾:“……” 抱著盒子上樓,安瀾劃開手機的接聽鍵,便聽到那頭傳來溫潤的嗓音,“快遞收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肥更下一章吧 發個紅包炸出你們! ☆、時狗子 安瀾瞧了一眼手上的快遞, “你寄的?” “嗯, 都是些中藥。黑色那包三天敷一次,白色那包, 疼了就按照說明吃,會緩解疼痛。” 陳年舊疾, 治不好。只是長期敷藥,慢慢調理下來, 也會好受一些。 安瀾沒吭聲, 抬頭看著電梯緩緩爬上去,等到出了電梯才問,“收件人寫安狗子是幾個意思?” “不好聽?”那頭的時清和應該還是在醫院里面, 周圍夾著些許病人的吵鬧聲, 還有護理車推過,輪子在地面刮過的聲音。 這么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安瀾都呆了幾秒,“你覺得呢?” “那就換一個。”時清和的聲音沉沉,在略微有些鬧的走廊上,帶著幾分低啞,“安大炮?” 安瀾:“……” “女孩子一個人住,以后快遞不要用真名。”時清和跟她說,“快遞單撕碎了再丟。” “我知道。”安瀾嘀咕一聲,開了門, 把快遞放在茶幾上,又搗騰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想了想,還是問他, “很貴嗎?” 中藥價格差距很大,便宜的很便宜,但是貴的也的確價高。 “回禮。”時清和瞧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款式大方卻不惹眼,是他喜歡的款式,“手表我很喜歡。” “噢。”安瀾點了點頭。 “安瀾。” 安瀾夾著手機把外套脫了,還沒來得及打開空調,便聽到時清和喊了她的名字。 清冷的聲線,而又帶著溫潤的暖意。像是冬夜里忽而有一道溫暖的光落下,激得心口微漾。 “什么?” “沒什么。”時清和低嘆一聲。只是最近醫院的事情太多,抽不出時間。太久沒見,有些想她而已。“條件想好了嗎?”